无法无天(穿越)----不系归舟
  发于:2009年07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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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嘛!刚才一进门我就闻到了满屋的古董味儿。”
“你先拿几样过去,其它的以后再拿。”
“我看看都是些什么东西。”陈卓说完迫不及待地打开莫澈拿出来的一个锦盒,反应和之前的莫澈一样,顿时傻眼。过了会儿,陈卓将盒子关上,对莫澈说:“小澈儿,你之前在宫中没干什么正事,难道都去‘观赏’这些东西去了?”
“你怀疑我偷的!”
“当然了,这些可都是宫内的珍宝,随便一样拿出来都是有历史有身份,而且宫内也有详细档案记载的。”
“那么这些东西现在已经从档案中除名了。”
“这些不能卖。”
“为什么?它们又没有印上皇宫的印记!”
“不为什么,它们本身就是印记。这些东西都太有名了,有名得全国上下稍微有点常识的人一看就知道,它们属于皇宫。”
“那……那他还送我干嘛,放在屋里当摆设?”莫澈心里面极其不爽。
“谁送你的?皇上?”
“除了他还有谁能擅自处理这些‘有名’的东西!明天我就拿去还了。”
“小澈儿,皇上赐的东西还回去,可是极为不敬的事。”
“X的,我就说他那么好心送我这些东西干嘛,估计是想把我的屋子当成他个人的小金库。”
“哎,一屋子的名贵古物,遇到一个大大的俗人,真是莫大的委屈啊——”陈卓叹着气,摇着扇子走了。
就在莫澈还没消气时,景玄翊来了。
“微臣参见太子。”
“行了莫澈,快起来吧,去了趟扬州居然学会了行礼。”
“呃,你来我这儿有事?”莫澈瞥了瞥屋外头守着的一队护卫,低声问景玄翊。
“那个,你去了扬州就没东西带回来给我?”
莫澈一听,原来是来要特产的。“有啊,扬州城著名的明前竹叶青。”
“就这个?”
“要不,还有扬州城著名的东坡《赤壁赋》?”
“莫澈!你走的时候没来跟我道别我都不计较了,回来时居然还敢忘记给我带东西!”景玄翊跺脚起身,满脸涨得通红,生气地指着莫澈。
“别气,别气,我给你带了这个。”莫澈说着走到墙角,从包袱里拿出一本书,递给景玄翊。
“这是我在扬州时出的,你这本可是头版的头本哦。”怎么可能是头本,其实莫澈是在回来的半路上下船后随便找了家书店买的。
景玄翊拿着手中的《雪山飞狐》翻了翻,懒懒地问:“我要的原稿呢?”
“呃,这个,我如果说弄丢了你信不信?”
“都这样问了,当然不信!”
“好吧,我实话实说,我把它给我师父了。”
“你师父?”
“嗯,我在扬州城拜了个师父,他可厉害了,既写书也自己出书,而且出的书享誉当今文坛!嘿嘿。”
“说白了就是官商勾结喽。”
“太子您不能这样说,这个——诶,你要走啦?”
“我受不了这满屋子的铜臭味。过两天念书别忘了来,我让杨先生给你补补之前落下的功课。”说出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后,景玄翊在一队护卫军的保护之下离开了大院。
“什么铜臭味儿,明明就是古董味!”
“古董味?莫兄,你去扬州进货了?”谢弈笑着走了进来。
“你时间算这么准?太子刚走你就来。”
“我早来了,看见你屋里有人就出去逛了一会儿。”
“你也是来要特产的?”
“非也。好友离家大半月,今日回京,吾前来把盏一叙,聊慰近日相思之苦。”
“呕——谢弈,这些天杨先生都给你什么苦头吃了?你非得来这里恶心我。”
“要是有苦头吃倒还好。”莫澈见谢弈难得地露出一脸寂寞的神情,不禁“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满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怎么了?他理都不理你?”
“完全把我当空气。”
“不会呀,你和陈卓俩人,我看好的可是你。你和杨先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兴趣爱好,学识修养如此相同,再加上你这么殷勤,他再强的百炼钢也给你化为绕指柔了。”
“我们之间,一直被一个很大的分歧隔着,再青梅竹马也没用。”
“什么分歧?你想娶他不想嫁?”
“你想太多了。”谢弈说着皱眉挥挥手,避开这个话题。“前几日皇上祭祀遇刺的事你知道吧?”
“怎么不知道,我还就是被这件事给骗了,千辛万苦地赶回京的呢。”
“那你知道详情吗?”
“李大人干的,估计是因为之前那封审核奏折。”
“喔,你还知道这些?”
“废话,那奏折之前是我交上去的,结果就被劫去了破庙!”莫澈说得义愤填膺。
“你认为,一封弹劾李大人以权谋私贩卖私盐,要求皇上革职查办的奏折就能逼得他斗胆行刺圣上?”
“只是贩卖私盐?我批的那封审核奏折上可还写着结党营私!”
“我后来审的没有。”
“怎么回事?”莫澈疑惑地皱眉思考。谢弈在一旁看着,心里稳了一下,走过去小声问莫澈:“这些日子京城里没见宁王爷,莫兄你可曾见过他?”
“宁王爷……子熠,扬州那个死刑案件是怎么回事?”
谢弈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喝了口茶开口说:“三司使去审的那个死刑案件,恰好关系到李大人,因为被定罪的人是李大人的内侄,李云先。他在扬州借着李大人的名号贩卖私盐勾结朋党,后来被查了出来,定罪后准备押解进京复审,却不想被人毒害,险些丧命,被救过来时已经全身瘫痪,又聋又哑,这才派了三司使去扬州复审。”
“那,这些跟宁王爷有什么关系?”
“朝廷中有几派势力,其中李大人属于宁王爷那派。”
莫澈听了不再说话,思考片刻后心里忖度:难道景廷渊去扬州是为了李云先的事?又难道,李云先集结的人其实是王爷的党羽?再难道,那两人表面的兄弟情深之下其实一直都在明争暗斗?
次日清晨,莫澈带了两个锦盒前往锦华宫。婵心给莫澈沏了茶后,又被莫澈硬塞了一把扬州带回来的竹骨题诗扇。
莫澈正在欣赏荷塘内快要谢完的荷花时,景廷柯下朝回来了,身后跟着那个Peter先生。莫澈嘴角微微抽了两下,走过去跪下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莫爱卿免礼。”
Peter绕过景廷柯,走到莫澈身边就是一个熊抱。两人交谈一阵过后,莫澈告诉景廷柯:“这个人叫‘皮特’,从西方乘船过来,带了一些东西来朝见皇上。”
“东西我已经收下了。你跟他说我朝很欢迎外邦来的使者,请他们尽管在这儿玩。”
莫澈听了,转身用英语转达:“咱们头儿说,光是那些东西就打发啦,你们也太没诚意了吧。”
Peter听了,撇了撇嘴,想了会儿说:“那我们再表演一些节目怎么样?”
莫澈点点头,对景廷柯说:“皮特先生说,皇上真是太好客了,他很感动,所以想为皇上表演一些节目。”
说完莫澈又转过身问Peter:“你们准备表演什么?”
“前些日我们在船上没事干,就排了一出‘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戏,要不就表演那个吧。Michael你知道‘罗密欧与朱丽叶’吗?”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莫澈听了,内心奸笑着,转过身对景廷柯说:“皮特先生想把他们国家最好的一出戏献给皇上。”
“戏?很好。”景廷柯听了后露出微笑。
“只是,这个……”莫澈面露难色地看着景廷柯,吞吞吐吐地说:“按照他们国家的传统,我们也要有人参加演出,所以皮特先生希望皇上您能演其中的一个角色。”
“演什么?”
莫澈听了,内心嘿嘿一笑,面上却十分无奈地说:“根据传统,那出戏的‘朱丽叶’应该由我们担任。”
“朱丽叶,是怎样的人?”
“哦,就是一个为了爱情而不顾家族反对,义无反顾地和恋人私奔的人。”莫澈故意隐去性别,模棱两可地回答。
“朕考虑一下。”景廷柯看着莫澈一脸算盘样,思忖片刻,走进殿内。
莫澈在身后摆出V的手势,走过去拍拍Peter的肩,大笑着说:“我们头儿说了,既然是演戏,那就要入乡随俗,遵循我朝传统,朱丽叶这个角色由我们头儿亲自出演。”
“啊?贵朝君王喜欢男扮女装?”Peter听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嗯,我们皇上就好这口!”莫澈挤眼说道。

残暑

近来几日一直下着萧萧凉雨,雨珠滴答滴答地落在房檐上,落在院中的花草间。莫澈站在窗旁,看着对面若锦房间内的昏黄烛光,不觉连连叹气。
转身倒床,莫澈拉过被子将脸盖住,脑海中回想的是刚才若锦那微不可闻的叹息:“伤心枕上十更雨,点滴霖淫,点滴霖淫,愁损北人不惯起来听……”
一到秋天莫澈心里就闷得慌,倒不是因为什么伤春悲秋的情思,而是因为自己的风湿。那种酸痛麻痒的感觉就像身上有万千只蚂蚁在啮噬着,从腿开始,直痛到心里。到这儿来已经快一年了,不知那边的世界,现在变成了什么样,那边的人,又在做着什么事。
次日清晨,去东阳殿念书,莫澈拿着一本《尚书》狂背,景玄翊问他是不是被鬼上身了?莫澈乜他一眼,长叹一口气,皱着眉说:“哎,悔不当初啊——”
前几日,皇上让殿中侍御史莫大人开办一个讲学班,为朝中一些年轻的大臣讲授英语,以便他日迎接大不列颠国的其他使节。莫澈到了御史台殿院临时搭建的教室那儿,往台下一望,嘿嘿笑了——杨一也在呢。
于是,莫澈将以往念学的满腹委屈全都还了回去。
“咳——我们先从最基本的开始。”说着莫澈转身,身后的树干上挂着一块小木板,小木板上夹着一张宣纸。莫澈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字母“a,b,c,d,e,f,g.”,写完回身面对诸位虚心求教的大臣说:“这就是他们国家的文字,诸位请跟着我念。”
于是众人扯着鸭嗓子开始念,念得莫澈小心肝一颤一颤的。齐声别扭地念完以后,莫澈又换上另外一张纸,写下后面的字母,接着念。直到教完字母“z”,那堂课才算完。互相折磨过后,莫澈抬脚就想跑,结果被杨一叫住。
“莫大人。”
“杨先生,刚才教的还有不会的吗?”莫澈得意极了。
“不是,杨某以前便跟人学过这些,我想请莫大人教杨某更进一步的东西。”杨一一脸的谦虚。
莫澈听了,完全被打击到,英语在影封朝可算是冷门中的冷门了,不,应该说是“绝门”,这家伙居然还学过!简直就是一怪物!后来检测出杨一的词汇量不下于500时,莫澈再一次地受到沉重打击。
杨一在一旁十分谦虚地等着莫澈为他开小灶,莫澈无奈地干笑两声,从怀里拿出一本书,递给杨一说:“这是那位Peter先生送我的,这本书在他们那儿就像《天历法》在我们这儿一样,几乎人手一本,你拿去好好背吧。”
于是,杨一拿着那本《圣经》,无限感激地话别了莫澈。莫澈在他身后痛苦万分地想:这下糟了,前两天给皇上起的英文名,估计是穿帮了。
正想着呢,成庸就来找到莫澈,叫他随自己去御书房,莫澈咽了口口水,胆战心惊地跟着去了。
到了御书房,景廷柯正在批阅奏折,看见莫澈来了,便把奏折一放,对莫澈说:“莫爱卿,刚才来议事的大臣说,莫大人讲学十分简明扼要,把那极为陌生的语言也讲得生动形象,所以朕想请教一下莫爱卿,还请爱卿为朕答疑解难。”
莫澈讪笑着回答道:“微臣定当尽力为皇上解答。”
“不知,朕这英文名‘依沃’(Evil)有何来历,是何含义?”
“这个,依沃呢,就是威严的,神圣的意思。”
“可是朕听说它好像还有邪恶的意思?”
莫澈听了,心口一紧,想着果然穿帮了,面上却露出一脸茫然的样子。故意偏着头想了想,然后猛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景廷柯说:“微臣该死,微臣之前记错了,依沃是邪恶的意思,微臣记混了,嘿嘿。”
“那,莫爱卿就再为朕想一个吧。”景廷柯看着莫澈,含笑说到。莫澈见了这熟悉的笑容,便知自己难逃一劫了。
“‘泰格’怎么样,泰格是老虎的意思,一山之主,当然也有威武的含义。”莫澈一边面露诚恳的表情,一边心想:嘿嘿,Tiger还有暴徒的意思,而且还可以作为父亲对儿子的爱称。
“暂且这样。莫爱卿,朕还有一事。”
“什,什么事?”景廷柯笑一下,莫澈心中便跟着颤一下。
“之前说的演戏的事,朕觉得,朱丽叶这个人还是由莫爱卿来演比较合适,毕竟爱卿懂得他们的语言,演起来便少了很多麻烦。”
莫澈听了,心里猛地一惊,难道他已经打听到了朱丽叶的性别?这下可惨了,给他挖了个坑,结果自己掉进去了。
“微臣领命,微臣明日便去找皮特。”莫澈有气无力地行了个礼,退下了。
一脸苦瓜样来到平央宫门前,莫澈被守卫叫住,说杨大人让他转告莫大人:过几日去东阳殿念学时,希望能听到莫大人背《尚书》。莫澈听了,恨恨地跺了跺脚,仰天长啸:“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于是,莫澈现在在东阳殿狂背《尚书》,景玄翊在旁边翻着《雪山飞狐》,而杨一则在上面狂背《圣经》。所以,这一场战役下来,莫澈和杨一是鹤和蚌,景玄翊是渔翁。
“莫澈,听说你要演那个什么,什么叶?”景玄翊放下手中的书,偏过头去对莫澈说。
“朱丽叶——”莫澈说着就来气。
“好好演,本太子到时候给你捧场去!”景玄翊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莫澈合书抬头,双手托腮,陷入沉思:要不,干脆把朱丽叶性别改了?
事实证明这是异想天开,莫澈来到紫华别馆,Peter和他的同胞们正在紧张而有序地排演着,看见莫澈来了,立马冲上去叫莫澈换上服装,加入排演。
莫澈穿着一身繁复的欧洲贵妇装束,站在场上面无表情,嘴里干瘪地念着:“Oh Romeo, Romeo, why are you Romeo?”
过了会儿,拿过神父给的毒药时,莫澈打从心底希望这是真的毒药。再过几天让满朝文武百官看着自己这身“雍容华贵”的女装,莫澈光是想想就觉得天地都为他汗颜。
真正演出时,莫澈这个小小的愿望实现了。最后一幕,莫澈忿忿地接过神父递来的毒药,仰头饮下,便真的觉得天昏地暗,眼前的景象慢慢模糊时,莫澈便倒地不起。
四周一片黑暗,漫无目的地走着,踩在虚空的地方,脚下却发出“嗒嗒”的响声,莫澈被一阵阴冷的风吹得缩了缩脖子。不知走了多久,不远处出现一丝亮光,莫澈便本能地朝那儿跑去。
当亮光逐渐扩大时,莫澈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小彻,从今天起,你就在哥哥家住下吧。”
莫澈看见面前的人,心中一酸,不自觉地向他伸出手去,却听见另外一个稚嫩的声音:“自青哥哥,我爸妈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那人微微叹口气后,换上温柔的微笑:“他们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在那儿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小彻你要乖,以后也可以去那儿找他们。”
“那我现在就要去!”
“你去了,丢下哥哥一个人在这儿会孤单的。”
“那,我们以后一起去?”小孩抓住那人的衣角。
“嗯,以后一起去。”
莫澈听见这熟悉的对话,心里揪痛着,默默走到那人身边,想要伸手抱住他,却又是眼前一黑。等再次明亮起来时,莫澈已经来到了熟悉的公寓。
“小彻,这是静婷。”那人说着转身向静婷介绍:“这是我堂弟莫彻。”
莫澈看见身边的自己露出警觉的神色,仔细打量了静婷过后,趁着那人进屋时,对静婷说:“你是我哥哥的学生?年龄应该比我小喽,以后你就是我妹妹啦!”说完不等静婷回答,也转身进了里屋。
莫澈叹了口气,本以为这些事已经紧紧锁在了记忆的最深处,结果还是像电影似的,一幕幕出现在自己眼前。刚想转身离开,身后又传来那人的声音:“小彻,你知道我喜欢的是你!”
回身,果然是那个下雨夜。身边躲雨的行人飞快地跑着,路边的两人却只是静静站立,任雨水无情地打下。一辆汽车飞驰而过,溅起路上的水花,湿了那人洁白的衣角。两人互相望着,沉默不语,良久,那人露出无奈的笑,再次说道:“你知道我喜欢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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