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十字(穿越)----糟粕之珀
  发于:2009年08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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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邦神学院作为巴黎的权威所在,自然拥有令人赞叹不已的校舍。但是,想要享受这美丽的事物,是需要付出点代价的,萧幸慈不知道玛理是怎么想的,总之,顺着仍旧昏暗的林荫道走了半天,看着远处的灰白色建筑依旧没有变大的迹象的他现在非常迫切的需要一匹马!哪怕是一匹骡子,甚至是驴子都可以!
  “我们学院……好大噢。”斟酌着用词,萧幸慈试探着想要知道整个学院的大概情形。
  “那当然,我们的神学院可是全世界闻名的呢,好多教区主教都是从这儿毕业出去的学生……”原来如此,出的名人多,能捞的油水自然也就多了,只是,“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教室啊,玛理?”
  “快了快了,看到前面的灰色建筑了么?那是教授导师以及神学院附属修道院的牧师的住处。只要穿过这桩建筑前的广场,再绕过图书馆,教堂,高年级教学区,就到了。”
  “……”你在开玩笑吧!瞧着玛理一脸自豪地介绍着整个神学院的布局,萧幸慈几乎欲哭无泪,“也就是说,我们要横穿整个学院才能到达目的地是不是?”
  “横穿?不会啊,低年级教学区后面还有个剑术区,再后面是马术区,当然在它的南面,还有几栋专为贵客准备的楼房……”
  “我们学院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某位已经有些脚酸的仁兄发表着最终的感叹。
  “那当然,我们索邦神学院可是……”
  “世界闻名是吧。”萧幸慈接过玛理的话语,无限感慨,“能进入此地学习,我还真是荣幸之至啊。”又是凉风习习的话语,萧幸慈的恶习惯之一就是不分时机的自我调侃以换取自身痛苦并从中获得极尽扭曲的快感。“是吗?”玛理狐疑的瞥了眼萧幸慈,在心中嘀咕,这话还真是怎么听怎么假。
  当然,不论萧幸慈荣幸也好,倒霉也罢,他还是得拖着他的脚走过无数在平时能让他为之兴奋不已的罗马式宏伟建筑,去他该去的地方上课。等走进低年级的教学区时,他已经累得只能靠在一楼大厅边的柱子上喘气了。玛理实在看不过他这个外强中干的室友,也没敢告诉他需要去教学区后面的图书馆才能领到学习要用的新书,他只让他在原地休息会儿,就自己替他去拿所有需要的课本了。见到玛理走远,萧幸慈长舒了口气,斜靠着那根雕满玫瑰藤蔓的罗马柱,他对着敞开的大门有气无力地说道,“阁下若是有事就快说,不然等我同伴回来了,就没有机会了。”
  唯恩缓步从掩蔽他身形的大门后踱了出来,他有些意外,作为圣殿骑士团的上层,他对于自己的身手或多或少保有一种纯粹的优越感,即使刚在不久前的哈丁战役中,圣殿骑士的精锐被撒拉丁全数剿灭,连带圣城失守,但这并不影响他作为一名骑士的荣耀。或许正是平日里太过习惯的优越感,才让自己的警惕性有所下降。
  “好久不见了呢,大人,一切可好?”见到唯恩似乎还没有说话的打算,萧幸慈只得先行开口。散漫的音调拉回了唯恩的注意,他礼貌地笑了笑,算是对自己突然的走神表示歉意,而后便接过萧幸慈的话说出了来意,“主教大人很关心您的情况,所以派我来看看您,您若是有什么困难或者问题可以来问我,我会尽可能的给予您帮助。”帮助?我?你确定?萧幸慈颇为不信任地打量着唯恩,目光有些刻意,所以唯恩很容易就明白了他的疑问,“你用不着担心或者怀疑什么,我是索邦神学院的教师,所以与我接触并不会惹来争议。”“噢,那还真是感谢呢,大人。”模棱两可地答谢着,萧幸慈不是很清楚唯恩此时的示好到底有何用意,这是他们开始尝试信任他的暗示,还是对他试探的开始?不管是哪种,他都必须小心应对,暗下抱怨了声,他为何就得活得那么辛苦呢?
  “毕维斯……”爱理不理,还有些无意义的不耐烦,唯恩看着眼前的男人赖漫得近乎无理的态度,不禁有些奇怪,“你与上次见面时不一样了呢……”太过显露并不是件好事,这是他所要提醒的。
  “是吗?我只是想让自己更好的在这学院里存活而已。”内敛会引来不必要的歧视和排斥,若稍稍借助主教的威信,反倒会使那些庸庸之辈有所顾忌,“不过我还是要谢谢大人的关心。”瞥了眼正捧着一堆书从大厅另一边大门走来的玛理,萧幸慈适时地结束了谈话,“希望大人真能如所说的,可以帮到我。”
  神学院的教室很适合用来作静物速写,这是萧幸慈走进教室后的第一印象。教室很大,半开的大窗边拾缀着繁复的木雕饰,暗色的帘布被高高挽起,固定住它的是两个白玉质地的小天使,光线交错投影,让萧幸慈很有偷一个回去好好观赏的冲动——当然,这也只是冲动而已,因为玛理在之前已经告诉过他在神学院偷东西会有被关一年禁闭的处罚。
  玛理将萧幸慈拉到教室角落里坐下后,便自顾自看书去了,萧幸慈只瞧了那叠厚厚的课本一眼,就没有了看下去的欲望,比起这个,还是教室里那些可被称为艺术品的摆设更吸引他的注意。周围的修士都因为他的存在而骚动不已,有羡慕有妒忌,全都带着好奇和探究,萧幸慈本不愿多加理睬再加上语言上的困难,索性也落得互不打扰,还算太平。
  这其中唯一让他上心的反倒是教授课程的教授,萧幸慈在神学院的第一堂课名为“逻辑”。这貌似是基础课程,上课的教授是名年轻的牧师——利弗尔?休?布兰特。不算漂亮,但看上去很清爽,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看来又是一名神学院引以为傲的“年轻希望”,只是那双笑眯的眼睛让萧幸慈觉得他像只狐狸,他的态度很温驯,虽然萧幸慈总觉得这温驯很有做戏的味道——事实就是,这温和的表象就是在演戏。
  “毕维斯同学刚来我们这里,想必是落下了不少课程,逻辑作为神学院的基础课程若不好好学习会很难跟上,所以晚上如果有时间,你可以来我房间,我愿意为你补习。”非常老好人的关照话语在全班面前一说,让原本就妒忌萧幸慈被主教所青睐的学生更加的看不惯,不过迫于教授在场,情绪都还算压抑。萧幸慈在利弗尔这话刚说出口的时候就已经暗自叫苦了,等到上完了整堂课,利弗尔走至他面前将他的住处告诉了他之后,他就有种被赶鸭子上阵的错觉了——难道神学院的牧师们都喜欢搞强迫主义么?也不问问接受方是否愿意就枉下决定,天知道这利弗尔会在自己房间对他做出什么事来。未知的事情不能过多尝试,运气不可能永远站在你这边。萧幸慈斟酌了半天,总算在午餐后找到了同样在餐厅用餐的利弗尔,想要婉拒他的好意,怎料那位“热情过头”的牧师大人非但没有答应,还更加“得寸进尺”——
  “今天应该不忙吧,你参观过校园了么?不如晚餐后你在餐厅等我,我带你参观一下校园再替你补习如何?”
  “这个……”
  “那就这么说定了,晚餐后,餐厅门口等我。”对于这样的结果,萧幸慈一时无法接话,自己都已拒绝一次了,对方明显势在必得,若再拒绝,就是自己失礼了。树大招风啊,流年不利啊!萧幸慈在内心无比唾弃着利弗尔以及这一切麻烦的始作俑者,主教大人。
  “什么?利弗尔约了你!”玛理在得到消息的第一瞬间就跳脚了,甚至连尊称都忘记了。萧幸慈没有忽略他略微皱了皱的眉头。
  “怎么了?”某人明知故问。
  “呃?没……没什么,只是有些吃惊,毕维斯你好走运噢。”玛理及时反应过来,偷瞄着萧幸慈一脸迷茫,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没被察觉。
  “是吗?我最近好像是特别的走运呢。”
  “那是主对你的偏爱。”
  “是啊,我还真是荣幸呢,也不知前世修了什么福。”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啊,某人这话说得可是相当抽筋。
  不过事实是天主是很公平,博爱的,给了如此“关照”,自然也会给你些“惩罚”。
  下午的神学课上——
  “毕维斯,你竟然连福音是什么都不知道,噢,我的上帝啊,您怎么会有如此堕落的子民。”说着话的是神学课的教授卡尔?德?兰斯洛特。典型的英国佬形象——古板,严谨,不容有一丝偏差。这位已近花甲的老牧师是金花雀王朝的缔造者亨利二世亲授爵位的老贵族,万分的荣耀和对主的虔心早就了他苛刻的脾性,他绝不容许有任何人在他面前有对主不敬,对自己不尊的地方。就算是教区的主教,学院的校长都需对他礼让三分,更何况是眼前这名刚来的新人,无知,还不以为然!
  “我不希望我的学生中有如此浅薄的人,毕维斯,若在下堂课前你再次无法回答出我所提的问题,我会告知主教,将你逐出这里!”
  “是的,大人,谨遵教诲。”萧幸慈识时务地道歉,承诺,再唯唯诺诺地坐下,很好,非常好!既热情难当的利弗尔之后,又一名让他严肃死板的教授出现了,这让萧幸慈对自己能游刃有余搞好人际的自信产生了动摇——为什么生活在这个鬼地方的都是这么匪夷所思的人类!噢,不,或许他们已经不是人类了!他恶毒地腹诽着,完全忽略了玛理在一旁不断投来的关切目光。
  利弗尔果然没有爽约,在萧幸慈刚解决掉自己面前的餐点,正考虑着是否假装失忆直接溜回自己的寝室的时候准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依旧是牧师的装扮,只是原本用丝带束起的头发被放了下来,稍长的刘海遮着脸庞,使他原就温和的外相变得更为柔软,无意的颦笑竟带上了阴柔,眼波流转间风情无限。 “吃完了?那我们就出发吧。”萧幸慈有些无力地抚抚额,不断告诫着自己,既来之则安之,忍一时心平气和,退一步海阔天空,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参观索邦神学院是件苦差事,因为它占地广阔,却没有能代步的交通工具。
  参观索邦神学院也是件幸福的事,因为这里面的每栋楼房,每样摆设都是令人惊羡的艺术品。
  所以萧幸慈在相当一部分时间里都处于一种名为痛并快乐着的境界里。而后,在随着利弗尔回到专为神学院的牧师所准备的寝所时,这种奇妙的感觉也在见到正从大门口走出来的人时瞬间升级了。
  “好久不见了,布兰特,很空闲么?那么晚了还在外面乱逛。”来人依旧是那副冷冷的态度,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全世界都应该向他臣服。说实话萧幸慈对于如此的张狂不太感冒,毕竟人家就是有这样的资格和实力嚣张。至于一旁的利弗尔是怎么想的他就不知道了,不过看情形应该不会针锋相对才是。
  果不其然,利弗尔依旧是笑脸迎人,相当标准地行了个弯腰礼,恭敬的回话 “承蒙大人关心,下官只是带着新来的学生熟悉环境而已。”
  “哦?”不知为何,吉奥瓦尼那极具个人特色的挑高拖长音让萧幸慈突然有种大祸临头的预感。明明是微笑的表情,他却不能从那双玩味的笑眼里看到愉悦,视线在接触一秒后自动移开,萧幸慈知道在此时,闭嘴才是上策。
  “还真是令人感动呢,布兰特大人,竟会对一名学生如此热情地照顾。不过奇怪的是……”话说至此,已没有任何温度可言,吉奥尼瓦缓步走近萧幸慈,站定,伸手,猛地攉住他的下巴,用力抬起,阴冷的表情显露无遗,而话却是对着别人,“谁给了你权利,不过是韦尔夫家养的狗,竟然越矩来管我的教徒!”
  柔和的笑颜在一瞬间紧绷,随后又不着痕迹地恢复回原样,利弗尔在停顿了片刻后再次弯腰行礼,“是下官的失礼,万分抱歉,主教大人。”
  “若真有心,就去教堂忏悔,说空话有什么用。”过分的要求分明就是故意的刁难。
  “……是。”可是当事人却丝毫不在意,在恭恭敬敬地行礼后,就真的朝教堂的方向离开了。
  空旷的庭院因为一人的离开而更显压抑,萧幸慈握紧的手心有些汗湿,他实在捉摸不透眼前这男人此时的心情到底如何,方才的那番言论虽不是冲他而言,但那男人是面对着他说的,其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萧幸慈之前就对这人的地位权力有所顾忌,只是初次直面他如此贵族式的鄙夷态度,就算有所准备仍感心寒不止。脖子早已僵硬,下巴却仍被强力攉着,被迫直视对方的视线,空气在男人冷峻的表情下接近凝滞。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萧幸慈自己快因这冷凝的空气而窒息时,那人却意外地展露出了笑容,“你有问题可以问我。”
  “呃?”
  “呃什么呃,怎么?在你心里我连一个小小的牧师都比不过么?”拜托,这不是比不比得过的问题好不好,再说了,你就不能不说那么暧昧的话么?
  “听说你今天惹卡尔发火了?”
  “……”好吧,所有的不乐意不情愿都在这句话下消散殆尽,暂时来说,萧幸慈对那个古板的英国佬更为忌惮。也不扭捏造作,他笑容满面地对眼前这不知是胁迫还是帮助他的男人说道,“那就有劳大人了。”

  确认立场(上)

  “呵呵,不是有劳,也不敢有劳。”意味不明地回了句,吉奥瓦尼缓缓放手,优雅地转身,朝着庭院的一条小路走去。萧幸慈在后紧紧跟着,没有灯光的夜晚漆黑一片,却不妨碍视野,周遭的草木包络着狭长的小径,有些偏的位置应该不会引人注意——这条路难道是另外开的?萧幸慈有些疑问,但也没有提出,主教既然大大方方的带路,就说明这并不是主要的秘密。有捷径终究让人愉快,不出一刻钟,他们就已经走到了吉奥瓦尼的住处。铁门边有两个守门的骑士,见到他们到来,只是微微颔首,这说明他们和主教的关系不错。嘛,毕竟是自己的老巢,怎样都不能安插奸细,萧幸慈胡乱的揣摩着——连他自己都觉得悲哀,现在竟会象个惊弓之鸟般,对周围所有人作剖析,作猜想,暂时还不算太辛苦,时间长了,他要么因为压力过大而崩溃,要么因为做戏太过而精分。暗叹口气,这人怎么就活得这么累呢。
  吉奥瓦尼将萧幸慈带进了自己的住处的书房——也就是当初审问他的地方,女佣和管家早已休息下了,烛台上只点了两根蜡烛,摇摇曳曳,忽闪不定。
  “这是我的住处,以后有事,你可以直接来找我。当然,只身前来。”吉奥瓦尼在书桌前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敲打着桌面,这是他在思考时的习惯。此时的他有些犹豫,如此用他会不会还太早?
  萧幸慈没得到允许,只能继续在书桌的对面站着——不过相比于上次跪着,已经是好很多了。吉奥瓦尼在吩咐了他可以随时前来之后就不再说话了,顺着那男人的视线,他注意到了桌子上放的一个精致的信封,繁复的十字花纹类似于象征身份的章纹。这是……?
  “这是教皇大人亲笔,你拿去看看……”
  啊?啊!教,教皇!“这……”
  “不用顾忌,看看吧。”见萧幸慈如此惊异的表情,吉奥瓦尼索性拾起信递了过去,“这虽然是私信,但里面的内容很快就会被公布。”所以你不用担心内容太机密而会有危险。
  “噢。”接过信封,拿出里面薄如蝉丝的信纸,萧幸慈相当认真地将内容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然后又一遍,然后再一遍……直到还在等他开口的吉奥瓦尼实在有些不耐烦地提醒他说感想为止。
  “嗯……教皇大人的文笔……很好……”
  “还有呢?”
  “教皇大人的字迹……很飘逸……”如果狂草能被算为飘逸的话。
  “然后呢?”
  “嗯……没了……”
  “……”某位还在等精辟言论的大人表情瞬间僵硬。
  “……”某位看不懂拉丁文并将其当作鬼画符欣赏的贫民一脸无辜。
  “你连拉丁文都不懂!”这分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语句是句陈述句。
  “抱歉,大人。”将信还了回去,萧幸慈在心里祈祷着,我都看不懂了你就放我回去吧放我回去吧放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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