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十字(穿越)----糟粕之珀
  发于:2009年08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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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的家伙,把我耍着玩是吧……
  放我回去,我什么都不晓得……
  既然这样……
  “是么?那看来你需要学习的科目又多了一样呢,毕维斯……”
  “呵呵呵,小的笨拙无比,还望大人谅解……”
  “人总会有懵懂的状态,只要努力弥补,就不会得到偏见。”
  “大人高见,大人说的是……”
  “再说了,以毕维斯这样的机灵,怎可能会被称为无知呢?”话锋一转,完全揭开努力掩藏的实力,“要知道,欺骗可比无知更加得令人痛恨呢……”
  “那是,小人对于大人的忠诚决容不得半分的质疑!”萧幸慈急转的态度诚恳无比,仿佛一开始就打算如此说的一样。
  “你能这样想当然最好。”见他示软,吉奥瓦尼也不纠缠,索性顺水推舟,将话题引回最初的本原,“教皇大人写信来是告知我,他将于三个月之后莅临此地,让我们提前做好准备而已。”
  “噢。”作准备啊,会告诉他的准备应该不是简单的布置房间和行程才对。
  “开战在即,这次来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视察驻守在英法两国的十字军的能力,为了能在征战的联军中占有更高的地位,我们需要让教皇大人对此行万分满意才行……”
  “可惜的是,有人似乎很不愿意见我们得势呢。”
  “虽然那位位高权重的大人不可能亲自动手,可他在这儿安排了不少的亲信……”
  说到这里,吉奥瓦尼就不再往下继续了,难为萧幸慈在听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信息后还要消耗脑细胞去猜这里面的奥妙。
  位高权重又来不了?“那个人是……腓特烈陛下?”那个罗马皇帝是叫什么名字么?之前还在索菲家的时候就一直听索菲谈论起这个狂暴无比却和邻国关系紧张的家伙——历史上相当有名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一世,有名到连萧幸慈都知道他有个绰号,叫红胡子。
  不过他们现在不是要合作去对付萨拉丁么?怎么还会起内讧?
  “很会联想嘛,毕维斯,你说得很对,给我们找麻烦的就是那个曾经藐视教会又不得不向教会低头的野蛮人。”吉奥瓦尼毫不掩饰对腓特烈的鄙夷,尖刻的话语,嫌恶的表情,让萧幸慈觉得如果此时腓特烈站在他面前,他也会照说不误。“如果安插在这里的只是牧师也没什么大不了,遗憾的是,他的表亲是这间学院的院长,维森特?韦尔夫。而教皇莅临学院,院长必须要去接待,如此一来,动手的机会自然是多了……”
  “动手?是要杀了……教皇大人?”事情的推测显然出乎萧幸慈的意料,他还天真地以为只是在骑士团内部捣乱呢。竟然会严重到这种程度,拜托,不是要打仗了么?教皇不是军队中的高级统帅么,教皇死了,军心一定会动摇的,这样还打什么仗啊,直接被灭掉得了!
  “教皇若是死了,自然会有人接任……”像是看穿了萧幸慈的想法,吉奥瓦尼不咸不淡地解释着。
  “死了,就会有人接任?”那这样的话,教会的上层建筑就会发生人员调动。依眼前这名主教的吃香程度,说不定会因此升职,这对他而言难道不应该是好事?
  抬眼看了看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从刚才起就一副冷漠的口气,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实在让人看不出他和现任教皇之间到底是何种关系,“大人好像并不担心教皇大人的安危问题。”好奇,所以干脆问出口来,一针见血。
  真是个聪明的人呢,聪明得,都有些过头了。吉奥瓦尼停顿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怎么会不担心,教皇大人可是我的叔叔呢。”
  “……”叔叔?不会吧,老大你这个态度一点也不像在说自己的叔叔好不好!
  “……”不说点什么么?像那些家伙一样……
  “……”呃,我是不是应该发声?
  “……”这家伙……
  “噢……”萧幸慈斟酌了半天,无数马屁奉承在舌头上转了一圈又咽了下去,虽然这男人像是在等着他美言,但他知道如果真说了,一定会被看轻——嘛,居于上层的人都是这样——扭曲的清高。
  “……”有趣的家伙,“不发表下感想么,毕维斯?”怪异的沉默在吉奥瓦尼的又一个奇怪问题下打破。
  “……”存心找碴是吧,要真有想法早发表了,还等到你问啊,“大人希望小的发表什么感想?”
  “你问我?我希望你怎么做,你不是清楚得很么?”不论是我,唯恩,还是其他人,所以,“不妨说出来好了,给你一次机会,算是让我确认我没有看错人。”
  “……”他这算是试探,考验,还是根本没有目的?表情依旧是副懵懂样,萧幸慈的内心却纠结不已,这是个关键,可该如何运用呢……对于他的沉默吉奥瓦尼也没在意,只是漫不经心地提醒了句,
  “别忘了,毕维斯,作为异邦人能在神学院存活是因为现在所有人都认为你是我的人,若是这点被否定了……”
  “那么我只有死路一条了?”依旧挂着奉承笑容的脸,依旧是那有些轻浮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是现实的悲哀,“大人何必如此试探?小的虽然有些小聪明,但会知道多少,大人不也很清楚?”
  “不会啊,我可一点都不清楚你的想法。”吉奥瓦尼有些赖漫地驳回萧幸慈的结论,狡猾的人啊……
  “……”这家伙!忍着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萧幸慈不断提醒着自己,眼前这个家伙是主教啊是主教啊!虽然欠揍,可自己惹不起人家啊,要冷静,冷静!
  “大人还是不要再跟小的开玩笑了,小人实在消受不起啊。”
  “既然消受不起,那就不要隐藏了,说说你的看法啊……”
  “……大人,冒昧的打个比方,若是您现在正被别人掌控着,而那人却在犹豫该如何处置您时,您会将您所有的一切都公布于众么?”
  吉奥瓦尼自然能听懂萧幸慈这话的潜在含义——若是一切都被别人看透了,那剩下的,就只有消极被动,同时,这话也暗示了,他,现下,的确已经获得了某些重要的信息。厉害呢,他不由重新审视起了眼前的男人,不似欧洲人的深刻,却也不同于阿拉伯人的外貌,不论如何打量,眼前的男人给人的感觉只有柔和,柔和的外表,懒散的气质,完全不具有攻击性……吉奥瓦尼突然觉得可笑,可笑的异邦人,明明已经自身难保,却还在拼命挣扎,可笑的自己,明明无关痛痒,却还在费力试探……可笑,真真的可笑!
  刻意压低的笑声在寂静一片的房间里仍然清晰可辨,萧幸慈有些疑惑地瞪着眼前这个刚还在打量自己却又突然笑出声的主教大人,呃,被气昏头了?不会吧,这么经不起挑衅么。笑声起得突兀,也很突兀地嘎然而止,吉奥瓦尼倾身靠在了书桌上,左手撑着下巴,微侧的身体使半长的刘海滑落,遮住了半边秀丽的脸庞。
  “看来你是要死撑到底了?”
  萧幸慈不甚在意耸耸肩,自保是人类的本能,他很怕死呢,不想这么快去见那所谓的耶稣基督。
  “那算了,你回住处休息吧。”出乎意料地放行,怎么回事?萧幸慈有些诧异,但也没打算多问,弯腰行了礼,就转身走了出去。
  “但是,你可要记住了……”在萧幸慈打开房门时,那低沉的华丽嗓音再次想起,“你可是我的人,忠诚,是你必须的态度,萧幸慈。”萧幸慈,字正腔圆,宛若噩梦。
  “嘭——”门被大力推开的声音在无人的走廊上回响了许久,惊醒了一名正在值夜班的女佣,她匆匆从楼下保姆室赶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你……”他竟然,知道他的名字!该死的!他竟然……震惊夹杂着无力感,萧幸慈再也掩饰不了了自己的表情,就像他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波动。
  “你很粗鲁呢,幸慈,这么晚了,不打搅别人的美梦才是绅士的举动……”那双深黑的眼瞳哪还有之前的慵懒,直直地,透着露骨的侵略性,就算隔着距离,吉奥瓦尼仍能感受到对方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敌意。很好,相当的好,看来他也不是全然的不在意嘛,“怎么了?不是要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拳头握紧了,又放开,继而再次握紧,直到眼中再次填满柔和的情感为止,“请大人原谅,小人失礼了。”再次弯腰行,只是这回,完全处在了劣势。
  “下次注意就好,你下去吧。”
  “是,晚安,大人。”
  门被轻轻地带上了,走廊上的烛灯还亮着,萧幸慈由那才赶来的女仆带路,离开了吉奥瓦尼的住处,恍惚不定,哀伤踌躇。在这里,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他的名字,而为数不多的几个知道他名字的人,都住在贫民窟。索菲,伊莎……你们还好么?
  吉奥瓦尼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半倾着身体斜靠在他那张修饰精美的办公桌上,嘴角擒着笑意,有些冷,也有些满足。之前的针锋相对都只是寥寥收场,这次却是大获全胜,看到那人明明很激动却又不得不忍耐的挫败样子,实在是令人兴奋呢。

  必然转折

  “你在高兴什么?”书房另一侧的门在此时被轻轻打开,唯恩从另一个会客室走了出来,他刚从枫丹白露回来,一路奔波,只为将最新的情况报告给康提,怎料这本该忙碌的人却煞有其事地和那无足轻重的异邦人对峙。而且看情形,他还相当的愉悦。
  “噢,你回来了,腓力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问话时保持着微笑,吉奥瓦尼的心情的确不错,唯恩能如此之快的赶回来,自然说明眼下的局势对他们有利。
  “国王陛下得知教皇大人将要前来后,立刻表示了希望大人在访问期间入住皇宫的意愿。”果然……
  “是么?这可真是劳陛下了。”
  “那么,要用的理由是……?”教皇在出行期间不在教堂入宿而住进皇宫,总会被好事之人拿来说事。
  “克莱门特大人不是通过腓力陛下的支持才登上教皇宝座的么,陛下连教皇称号都能如此轻易地送给叔叔,区区一个借口何必浪费我们的时间?”
  “注意你的态度,康提。”唯恩无奈地提醒着吉奥瓦尼,就算有再多不满,不想要笑脸相迎,也得敬而远之不是么?对方毕竟是这个国家的国王和神权的最高统治者,可偏偏眼前这个从儿时开始就不知谦逊为何谓的同伴就是不愿表现出一丝逢迎的态度,虽然显赫的身份让别人无法指责,可也让跟随着他的自己头痛不已。
  “我态度不好么?”吉奥瓦尼笑得傲慢,“叔叔可一直夸奖我很有上位者的架势呢,你之前不也很认同我的态度么,对了,你说这叫什么?奥古斯都式的贵族腔调?”吉奥瓦尼毫无顾忌地开着唯恩的玩笑,促狭的表情引得对方猛翻白眼。
  “……以前的玩笑话你竟会记得如此清楚,康提,看来你也沦落成只记住别人赞美的人了。”
  “有么?我只是特别记住了你的赞美,唯恩,从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你还是个颇具浪漫怀旧情怀的文艺青年。就不知若是理查知道了此事,会作何感想。”
  “噢,别再谈了康提,越扯越远了。”唯恩受不了地制止了吉奥瓦尼越来越偏往八卦发展的对话。
  “好吧,不过说起理查,他最近怎么样了?”话题转了转,还是落在了这位并不得志的英国王子身上。
  “最近没有多少他的消息,只是陛下仍在拉拢他和约翰。”
  “这样啊,看来他暂时是不会有太大动作。”吉奥瓦尼轻敲着桌面,不甚在意。
  “对了,我今天去枫丹白露时,倒发现了一件新鲜事。”唯恩似乎不太愿意谈起那位王子,稍稍议论了几句,话题便又回到了这正位在正在巴黎远郊打猎的法国国王身上,“知道这次陪同陛下前往行宫的夫人是哪位么?”唯恩停顿了下,见吉奥瓦尼确实在仔细听他说话而不是发愣想其他的事情后,缓缓说出了答案,“是丹麦的英格伯特公主殿下。”
  “……”轻敲的手指微顿了片刻,又继续敲了起来,吉奥瓦尼沉默地看了会唯恩,见对方一副好怔以待的样子,撇撇嘴,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问道,“丹麦的公主殿下不待在自己的国家,竟然跑到这里来了。”
  “这位殿下可是陛下的贵客呢,整个宫廷的人都知道的事情,身为主教的你竟然不知道,这实在是令人诧异呢……”总算有了反击的机会,唯恩自然要好好利用。
  “话不能这么说唯恩,我的工作是传达神的意志,而不是传达宫廷秘闻。”
  “这样啊,那怎么前天英格伯特公主殿下前来圣母院做礼拜的时没见到主教大人您呢?”唯恩难得的纠缠不放。
  “噢,唯恩,不要再说了,看在上帝的份上。”吉奥瓦尼受不了的抚额,他不过是稍稍有些偏移重点,就值得他如此讽刺么,“只是个情妇而已,你不用这样抓着不放吧。”
  “怎么能说‘只是’,这位可是腓力陛下最新宠爱的女人呢,要知道,枕边风可是个可怕的东西……”
  “枕边风?他们已经如此亲密了么,那位公主殿下可真是开放啊。”
  “的确是个热情如火的女人呢。”
  “那还真是……有些麻烦了。”吉奥瓦尼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在计划中突然出现这么个意外,实在是不太令人舒服。
  “需要变更么?距离教皇大人的莅临还有不短的时间……”唯恩看出了吉奥瓦尼的犹豫,试探地问了句。
  “不必,公主殿下虽然正得宠,可毕竟还没有名分,不可能长期在此。”
  “好吧,不过康提,虽说只是个情妇,但毕竟身份不同,你抽空还是得见见她。”今天那位英格伯特殿下也不时地向他暗示想来拜访一下这位年轻有为的主教大人,至于目的嘛,就值得推敲。
  “这自然,不过得过些天,最近有些……”
  “你还要去管那个异邦人,不觉得有些过了么?”唯恩感到吉奥瓦尼对于那位突然出现的异邦人实在是关照有加,关照得都有些过头了。
  “放心,不会有事的。”可惜唯恩的好心提醒并没有唤醒某位执迷不悟的人,“你不觉得他很有趣么?”
  “……”那又怎样?
  “你不觉得征服他很让人兴奋么?”
  “……”只有你是这么觉得的吧。
  “还真是欲罢不能呢。”
  “……”唯恩无语地看着眼前不知在回味什么的吉奥瓦尼,好吧,只要不碍着正事,就要他无伤大雅地疯一会儿吧。
  萧幸慈正在路上走着,从吉奥瓦尼的住处走回自己的寝室,没有灯照的夜空星光点点,空阔而美丽,吸引人停驻。一旁宏伟的罗马式建筑在黑暗中隐约能看清轮廓,映衬着那片熠熠的星空,很美。忽然就起了一种软弱的无力感,对着这华美而丽质的世界,自己就像是突然闯入的尘埃,飘扬片刻,而后默默消失,不留下一点痕迹,就象从未存在过般。怎么能够,怎么可以!前行的走步缓缓止住,停顿片刻后,他调转了方向,朝学院的教堂走了过去。
  幽静的教堂正厅并没有点灯,利弗尔坐在后排的长椅上,就着黑暗,木木的发着愣。自己现在到底在做什么?那人将自己派来这里,是真的要帮助韦尔夫么?维森特?韦尔夫表面看来虽对他照顾有加,可他岂会如此轻易地相信他人。想起最后道别时那人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不禁有些恼了,为何总是这样,欲擒故纵……
  “大人在想什么?还在怪主教大人么?”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利弗尔微微一怔,随后,一抹浅笑在唇角散开,他并没有回头,只是对来人招呼了声,“来这边坐吧,毕维斯。”
  “谢谢大人。”萧幸慈也不客气,爽快地在利弗尔的身旁坐了下来。
  “找我有事?”先开口的是利弗尔,对于萧幸慈会来这里,他倒是有些意外,看来他和康提主教的关系看来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难道是自己会错意了?
  “大人不是说能为我解疑么?本还以为没有问题的,但在这里生活了一天才发现自己实在是有些适应不良,问题多多呢。”萧幸慈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这里真是个奇妙的地方啊,不仅学习的内容,就连学院里的人都令人如此的无法招架……”黑暗里,萧幸慈深黑的眼某忽闪不定,他已下了决定,自然需要努力。人生真是可悲,本以为自己能够洒脱的随波逐流任人摆布,可到头来,才发现,心里的某个角落,仍保有着一些不容侵犯的清高,只希望,这发现,来得不算太晚,这命运,还能自己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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