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十字(穿越)----糟粕之珀
  发于:2009年08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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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缇尔在用过晚餐后被萧幸慈叫进了房间,只见原本堆得乱七八糟的办公桌总算恢复了整齐,一叠叠文件都被好好分了类,萧幸慈坐在桌前,他脸色不太好,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烦躁不安。
  “修士?”缇尔轻唤了声,“有何吩咐么?”
  “嗯,这些东西,你找时间公布出去吧,也算是有个交代。”萧幸慈指着一堆文件说道,“给教会和腓力陛下各发一份,就这样把这事了结了。”顿了顿,萧幸慈又说,“去给我备匹马,我要回巴黎。”
  急促的马蹄声在空旷的道路上划过,声还未歇,人已无了踪影。暗沉的夜空只有点点星光照耀着,如此情境下萧幸慈竟还会独自上路,他也只能说自己勇气可嘉了。寂静的夜,独自一人,早先被激起的情绪逐渐平稳,理智重新回归。自己这是在做什么?萧幸慈给自己的解释是因为吉奥瓦尼是他的靠山,若是出了问题他会很麻烦,所以他现在需要回去确认一下对方的状况从而可以早作打算……想到这,他不禁唾弃似地轻嗤了声,这可真是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烂借口啊!为什么要回去呢?在听到那人受伤昏迷时心里那种无可抑制的酸痛到底为何呢?想他这么会揣摩人心难道连这点苗头都不清楚么,这个混蛋,撇撇嘴,萧幸慈夹紧马腹督促着马儿加快速度,紧闭的双唇里隐隐吐出了抱怨——“麻烦,真是麻烦死了。”
  在巴黎城外下了马,萧幸慈是偷偷摸回学院的,正门有人看守,他还费了不少力用来爬墙,不过总算是在敲钟前到达了吉奥瓦尼在神学院的住处。门口的侍卫见到是他也不阻拦,深更半夜,房内的佣人们也都睡了下去,他很容易就摸索到了卧室门口。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心中默念了好几遍,萧幸慈才轻轻转动把手,推开了这装饰稍显繁复的木质房门。
  吉奥瓦尼在听见开门声时正在浅眠,胸口的疼痛萦绕不散,虽说没有伤及要害,可这一剑也深得可以要了他的命,加之失血过多,现在的他虚弱得几乎无法动弹。哪个家伙竟会选在这在这个时间前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个完全无法想到的人……还有那双盈着担忧的眼睛。
  这个鲁莽的家伙,竟然就这样跑回来……吉奥瓦尼暗叹了声,却是在为自己那份不知该说是期待还是高兴的心情无奈。等了很久,他才虚弱地开口,“没被人发现吧。”
  萧幸慈此刻的心情如坐过山车,忽上忽下刺激得很。他担惊受怕又死赶活赶地回来想要发扬人道主义关爱换来的却只有这带着带着否定的质疑。心里原本还充满无限真诚的“上帝保佑”硬生生化为了乌有,明显情绪低落中,“除了门口的侍卫,没人发现。”末了他还很好心地加了句,“安茹的事情都交给缇尔了,只要找时间将原委公布,就可完事了。”
  一上来就将公事交待个清楚反而变得没有了话题,吉奥瓦尼让萧幸慈进屋后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那盯着他看的眼神带着不同寻常的温和。直到站在床边的萧幸慈实在扛不住这紧盯着不放来的目光时,对方才缓缓开口,“你怎么会来的?”虽然这话其实还是不问比较好。
  “唉,小人这不是在担心大人么。”不知为何,萧幸慈总觉得自己说这话时的感觉有些尴尬,可能是因为对方正用一种异常高深莫测的微笑对着他的关系。
  “担心?”吉奥瓦尼的眼神愈发温和了起来,“为什么要担心?”
  “呃……”这问题可真够犀利的,“大人是小人的直属上司,其重要堪比衣食父母,小人当然马虎不得……”说到这,萧幸慈忍不住想要翻白眼,吉奥瓦尼若不挑剔这鬼借口,他的名字就可以倒过来写了。
  “噢~就因为这样,你就抛下我交代的事情独自地,连夜地,飞快地赶回来了。” 看看他多了解他家老大啊,一句话连用三个形容词,无一不是直白的反问,“这说明小人对大人的忠心啊……唉!”话还未说完,领口已被大力地抓着拉下,瞬间在面前放大的脸除显苍白外,俊美依旧,“你应该对我说实话。”刻意放缓的声音低沉,勾起的唇边带着特有的风情,如此近距离,果然是杀伤力无限。“什么实话?”萧幸慈定力不足,只能将视线瞟向一边,这一闪躲,也不知躲出了多少情绪来。
  吉奥瓦尼抬手绕过萧幸慈的脖子,将他更压向自己,“你应该主动地,坦白地认输……”话语在唇齿的轻咬间几不可闻,“你对我认真了……”又是一触,柔韧的舌头舔过略显干燥的嘴唇,而后在唇边徘徊着,“你在意我,所以听到我受伤担心得不得了,而后就不顾一切地回来了。怎样,我分析的对不对?”
  稍微拉开点距离,萧幸慈定定直视着吉奥瓦尼,近在咫尺的冰蓝眸子温情一片,却也带着显而易见的得意。被人拆穿的心情肯定不太好受,特别这个当事人还是个抓着把柄不妨的小人。“大人说的并不正确。”萧幸慈干巴巴地答道,“小人并不是‘不顾一切’地赶回来,而是将所有东西都弄好了以后才回来的。”此番辩解也算是默认了自己的心意,吉奥瓦尼自然听得真切,心情也跟着飘飘然地好到了极点,不过萧幸慈显然对这越拉越大的嘴角弧度很是不满,他接着补充道,“而且我也没有输……”
  “嗯?”
  “是你先‘不顾一切地’‘大手笔地’‘千里迢迢地’带着骑士团来救我,你认真在前,怎能算是我输?”说到这,不禁有些脸红,倒不是因为强词夺理,而是对方那副低眉浅笑的表情实在是……风情万种,萧幸慈低头狠狠咬上那两片淡薄的唇,作野兽状,“而且你还不停地勾引我……”
  把话说开了反而变得轻松,感觉在不断积累下最终爆发,虽是突然,却也不算突兀。撇开外在的保护不说,萧幸慈本就是个感性的人,此时感觉对了,他也乐在其中。
  亲吻由平缓转为激越,而后又逐渐向下扩散,轻咬的力度很是舒服,吉奥瓦尼低吟了声,原本勾住萧幸慈的手逐渐移向了对方的耳朵,手指顺着耳廓温柔游移了会儿,便狠狠拧着向外拉去……
  “噢——”本还意乱情迷的人瞬间痛呼出声,萧幸慈起身捂着自己快要被拉下来的耳朵,龇了半天牙,愣是没有挤出一个字来。
  吉奥瓦尼对着那一脸愤恨的家伙挑挑眉,说得理所当然,“你压痛我了。”
  维恩在隔天清晨来卧室替吉奥瓦尼换药时,萧幸慈正窝在沙发上睡得死沉,对此情景,他依旧保持八风不动的平静模样,就算在替他家老大换纱布时见到那白皙的脖子上的淡淡红痕时,他也没有任何不良反应。他都如此镇静自如了,那两名当事人更是表现得自然得体,萧幸慈相当幸福地在吉奥瓦尼的住处吃了睡睡了吃,肃然成了米虫一条,反观本该静养休息的主教大人,不仅时不时要见见闻讯前来探望的达官们,还要摆平各个贵人的情绪,毕竟约翰被理查囚禁的事情早已成了不少人知晓的秘密,虽说还未公布,但照此趋势,恐怕也就快成为定势了。为此,主教大人心焦万分,可焦急并不代表失了原则,考虑到安全因素,让教皇大人单独前去安茹他也是坚决的反对,加上在得知这场意外后,罗马教会开始频繁督促教皇早日返回以确保自身安全及局势稳定。两相斟酌后,他最终提议让维恩及克莱门特的管家伯顿一同前往安茹调查,至于克莱门特本人——
  “叔叔还是尽早回去吧。”倚在床榻的吉奥瓦尼依旧神色黯淡,“枢机团既然派了骑士前来迎接,您就随他们一起离开吧。您公开回国那韦尔夫想做手脚也有困难。”
  克莱门特沉默了会儿,最终还是接受了他那侄子的劝告。出了接受他还能如何打算?此时的他虽然表面位高权重一呼百应,但不论何事都总是会在随他意进展的同时被突发的意外打断,一两次还算巧合的话,那多了就只能说是有意而为了。不清楚到底是何人在捣鬼,甚至不了解这捣鬼的人到底都多少,他只知现在的他正处于四面受困的局面,平和谦恭的表象下,人人都藏着各自的玄机,不停的周旋只是解决了一部分,而后面等待着的,永远是更多的诡计。
  “的确是该回去了。”他淡淡开口,“待到回了罗马,在从长计议吧。”罗马毕竟是他的权力中心,回了那里事情反而能解决得顺畅。
  “嗯,那么,我就在这里向叔叔告别了。”不过事情能否等到克莱门特回了罗马,就很难说了。
  没几日,克莱门特果然随着枢机团派来的骑士们一起离开了巴黎,其欢送的场面比来时显得更为气派,人人都知教皇大人在随访期间团结了各国的力量,为夺回被萨拉丁占领的耶路撒冷城而斗志高昂。而在同一时刻,伯顿也与维恩一起,朝着安茹出发了。
  萧幸慈坐在坐在吉奥瓦尼的床边,任由对方靠在他身上,抵在肩上的额头有些发烫,他家老大现在的样子只能用憔悴来形容了。
  “总算走了。”一出口就是底气不足的感慨,萧幸慈首次见到如此弱势的吉奥瓦尼,心情很是微妙。“那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了吧。”不过鉴于双方的关系考虑,他还是摆出一幅关心的模样。
  “韦尔夫在这边咬得死紧,我岂能安心?”调整了下姿势,吉奥瓦尼将身体重心全部移到萧幸慈的身上,“再说理查在英国的事情也还没个确定……”伸手搂住他的腰,闻着熟悉的味道,再听着他胡乱说着关切无边的劝慰,吉奥瓦尼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在幸灾乐祸?”
  “怎么会!”听闻此言,萧幸慈一脸不忿,“我这是在关心你,关心!懂么?”真是一点都不知情识趣,黑黑的眼里满是不满与认真,真挚的情感流露让吉奥瓦尼忍不住想笑,“知道么幸慈,你每次在心里动歪脑筋时,表情都特别的温顺正直。”典型的阳奉阴违,两面做人。
  原来是这样啊,萧幸慈近距离看着这灿烂到阴狠的笑容,轻咳了声,复而又摸摸鼻子,答得小声,“我真是在关心……噢……”话还未说完,腰上就被狠狠拧了一把,刚想埋怨,却感觉脖子上突然多了个温热的触感,有一下没一下地,“你再敢这样试试……”懒洋洋的威胁的确很似情人间特有的互动,可萧幸慈却不敢大意,他想此时如果再贫嘴,那么吉奥瓦尼一定会立刻从他脖子上咬下一块肉来。啧!老大就是老大,不管身份如何转变,状态如何糟糕,这魄力永远都摆在那里,一点都撼动不了,萧幸慈在心中哀哀自怜,做人属下难啊,做人属下还兼具情人这种诡异身份,那更是难上加难啊。
  安静地待了会儿,绵长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吉奥瓦尼靠着他睡着了,一个舒服的人肉垫子总是引人入睡的。萧幸慈轻轻动了下被压酸的肩膀,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惊醒了对方,也怕惊扰了这方寸的安宁,真实的安宁。
  “上帝保佑……”轻吐着祝福之语,诚挚的祈祷不为其他,只为着归于纯朴的心安。
  维恩与伯顿在前往安茹期间到底发生了何事无人知晓,只知关于那位约翰殿下的最终结果还是以理查的一份公开声明告终。声明的内容简洁明了,无非就是约翰在卢森堡结党营私,想借林堡伯爵之力对其兄在安茹的工作进行阻挠,而如此这番作为得目的除了包庇他的手下外,也就只有想借机除掉理查。这举不仅反映了他藐视教会正义,也暴露了他窥探王位的野心,如此居心叵测有违道义的人安能姑息?现掌控安茹局势的理查迫于无奈,之得将其软禁于安茹公爵庄园的教堂里,只望这上帝的指引能唤起他这误入歧途弟弟的良知,使他愿意忏悔,以洗脱自身的罪恶……
  萧幸慈在听说了这声明后,立刻对草拟这篇声明的不知名仁兄充满的敬意,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将这皇室的兄弟相争写得如此慷慨激昂,大义凛然的,高手,这绝对是个高手啊。
  这份声明公布了之后,并没有引来多少的反弹,作为这两对兄弟的亨利陛下首先就没对此发表任何看法,他早对他那几个只知权势的儿子失望透顶,此刻他们相斗,就算是两败俱伤,他也不会再做他想了。这位曾经风光无限,从区区安茹公爵直至开创了金雀花王朝的国王陛下在晚年竟会落到如此境地,也可能叹说命运的奇妙了,上帝让他感受了争夺的喜悦,由让他体会了争夺的痛苦,如此五味杂陈,个中滋味,也只有他自己能知晓了。亨利都不曾发表意见,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多作评论,皇室兄弟为王位大打出手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众人乐得看这热闹,权贵们虽说自有立场,可毕竟没有直接关联,切身的利益以及长远的打算才是决定的根本,就算约翰曾经如何风光,他此时也不过是个没有自由的人质罢了,两相对比,根本不需斟酌就能分出轻重,聪明的权势们又怎会选错了对象呢。
  一日闲来无聊,吉奥瓦尼拿着羽毛笔在白纸上随意写着人名,从腓力到克莱门特再到约翰,写一个又在其上画一个叉,来巴黎已近一年,事情照着计划进行着,除了……
  维森特?韦尔夫
  “院长大人果然不是易与的。”怎么办呢?
  毕维斯修士回来了!
  深受器重的毕维斯修士回来了!
  临近秋日的神学院最近又热闹了起来,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入学不满一年,却深受重用的异邦人——毕维斯。他出去的大半年里游走于各权贵之间,而周围的局势也是一天一个样,处于半禁闭状态的修士们对于这个知晓内情的同伴回归自是兴奋不已,从萧幸慈回寝室的第一日起,络绎不绝的学员,熟悉的,陌生的,全都涌了过来,就为那不可多得的内幕。对于众人的热情,毕维斯修士也不愧是被主教大人看中的优秀修士,不仅耐心有加,更是侃侃而谈巨细无遗,这对在神学院过惯了苦行僧般生活的修士们而言无疑就是福音,一时之间,毕维斯修士成了学院的风云人物,风头无人可及。
  送走了又一波闻讯赶来的修士,萧幸慈揉了揉快要笑得快要僵硬的脸颊,一脸疲惫。“真是受欢迎啊毕维斯修士。”一旁的玛理好心地递过一杯水,不忘调侃两句,他与萧幸慈同室而居,每当有人来找萧幸慈时,他自然也会被打扰,而连续被打扰了十来天,正常人都会受不了,像他这样抱怨还算脾气好的,若要换了别人,那这惹来麻烦的家伙定是会被打出去了。
  “杀了我吧!给我个痛快!”萧幸慈将喝空的杯子扔在一边,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他真是快疯了,不是被逼疯,就是累疯了。
  “毕维斯修士现在可是学院的红人,怎能说死就死?”玛理没什么同情心,萧幸慈会这样累纯粹是他自己不想得罪任何人造成的,怪不得别人,“若真要死了,也请修士您先去主教大人那儿报道下,他今天找您有事。”不仅不安慰,玛理还会“落井下石”。
  “我不去!”萧幸慈翻了身,赖着不动,笑话,他都累了一天了,那家伙还想操劳他?想想真是可怜,自从正式回了学院,他不仅得重新投入那些课程,将拉下的内容都补上,还雷打不动地每天要去吉奥瓦尼那里报道。有时候萧幸慈自己也会觉得奇怪,若说他和他家老大的关系,应该算是颇有地下情味道的恋人吧,可为何他家老大除了偶尔对他搂搂抱抱外完全不见任何温柔怜惜的转变,倒是借着信任的名义丢给他越来越多的事情去做,敢情是把他当陀螺了吧,人家是抽一下就能转无数圈,他这是亲一下就能接无数个任务。
  越想越不对味,萧幸慈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思索着是否该去申讨下自己的权利。
  趁黑摸到吉奥瓦尼的住处,再摸进二楼的办公室,果不其然,他依旧在工作,明明重伤未愈却仍这么拼命,萧幸慈也不知是该感叹这家伙真是劳碌命还是该替他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心疼下,叹了口气,他慢慢走进了屋。
  听到脚步声,吉奥瓦尼依然看着桌上的文件,一手继续写着什么,一手则伸出示意对方走近。萧幸慈握着那伸来的手,见吉奥瓦尼看都不看他,也不在意,他大方跨坐在对方的腿上,双手伸到背后,将人轻轻抱住。异常温柔的举动总算拉回了吉奥瓦尼些许注意,“怎么了?”任由绵密的亲吻落在脸庞,他一手揽着萧幸慈的腰,继续奋笔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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