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十字(穿越)----糟粕之珀
  发于:2009年08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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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请讲。”
  “该来的总回来,就算拖延也改变不了结果。”
  “哈哈,大人还真是细致,不过这种事就算不说殿下也是明白的。”
  “是么?看来是我多事了。既然这样,我们也就不打搅了,告辞。”
  送走了两位瘟神,萧幸慈也不得空闲,刚回屋就有一名侍卫过来找他,此人是萧幸慈前两天特意找来暗下监视那位“重要证人”的,其实也不能说是监视,只是证人的人身安全需要保护,总不能马虎处理对吧。
  “这么说,艾伦果然是来找他的喽?”
  “是的,那位先生从庄园的后面绕了出去,威尔第大人就在那等着。”
  “这样啊,动作可真够快的。”之前萧幸慈就觉得这捏着证据不肯上交的“亲友”很是奇怪,现在看来,这果然是个幌子,只是目的嘛……“去把还在城内所有潜伏的士兵都叫回来吧,不用再藏着了。”萧幸慈心里清楚,摊牌的时候终究是要来了,躲都躲不掉。

  英雄救美?(上)

  再说约翰跟着罗伊一齐去了卢森堡后,也真是被那军队的训练有素所吸引,他颇有兴致地向罗伊讨教着练兵之道,罗伊本就希望他能在此地久留,自然说得详细。一来一去,两人相处得倒也愉快。一日傍晚,罗伊在用过餐后想去花园散散步,行至小径,却见约翰一人捡了些面包屑,正在喂鸟。
  “殿下真是雅兴。”罗伊漫步上前打起了招呼。
  “呵呵,闲来无事罢了。”理查见罗伊来了,也不便继续,只得拍了拍手中的碎屑,任由那些鸟儿吃饱了自己飞走,罗伊撇了眼那群鸽子,继续聊着,“听闻亨利陛下正在巴黎,殿下怎不回去陪伴?”
  “罗伊你可真爱开玩笑,我们兄弟与父皇的关系向来不合,此时父皇带病前来巴黎探望教皇,心情本就不郁,若吾等再出现,他岂不是要被气死?”约翰说得开心,却藏不住感情里的冷酷,或许对他而言,亨利还是早点死了会更好,“不过难得会在这时间里看见你,怎么,今天的训练提前结束了?”
  “林堡伯爵明天说要亲自督军,所以今日就放了半天。”
  “明天督军?”
  “是啊,伯爵突然来了兴致,我们也只好配合了。”罗伊无奈地耸耸肩,却见约翰很是期待的模样,“说来殿下也掌握了卢森堡的部分军队,不如明天与伯爵大人一起前来如何?”罗伊向来有成人之美,可他没料到的是,这个顺水人情却不小心将他自己推入了绝境。
  1188年7月11日,盛夏,林堡伯爵在约翰王子及罗伊上校的陪同下前往十字军驻地埃斯克督军。摆阵期间,十字军右翼先锋突然发难,五十人小队直冲伯爵所在高台,场面一度失控。所幸侍卫保驾不殆,身手不凡,终将混乱压制。经审讯,此番作为皆由十字军统领——罗伊上校一手所为,林堡伯爵盛怒之下,除了上校统领一职,将其关押。
  7月13日,多云,罗伊上校经不住威逼利诱,终将幕后计划全盘托出,矛头直指正在安茹调查凶案的理查。约翰受林堡伯爵之托率精兵百人直赶安茹城,怎料城门紧闭,防备森严。约翰退而求其次,带人前往驻扎在安茹城外的艾伦军队。而后得知,艾伦于前日被理查邀请进城至今未归。
  7月14日,阴雨,约翰以王储身份命令理查出城,半日未果,耐性消磨殆尽,他最终决定率军强入。千钧之时却见一名身着黑色长袍,手执木质十字的男人缓步走向城头,此人正是被诸方信任的毕维斯修士,他一脸肃穆,口中喃喃,见有人来,骚动的军队稍有安歇。约翰听着萧幸慈满口胡言地告示“今日大凶,不可开城。”似笑非笑。他大手一挥,势在必得,“明日此时,吾必入城。”
  7月15日晨,阴雨不绝,萧幸慈站在楼梯上看着大厅里整齐列队的百来个士兵,那些都是罗伊从卢森堡带来的骑士,虽说身手不凡,可毕竟都是轻装上阵,每人勉强能分到佩剑一柄,除此再无其余防护。
  “上帝指引我们来此,是为了正义,公平,还有道德。”萧幸慈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还能面对那么多人作这种煽动人心的演讲,“我们是正义的一方,真理与我们同在,上帝与我们同在。” 他声音洪亮安定大方,很能稳定军心,但只有他自己清楚,那双藏于背后的双手此时正在发抖,甚至快要握不住那把并没多少分量的佩剑,约翰就要来了,带着他的上千战士。“我们终将胜利,正义终将胜利!愿主保佑,哈利路亚。”死神正在走向他,他快要完蛋了,在这个野蛮荒芜的鬼地方。
  一席话说得动情,众将士本就是罗伊的心腹,此时只道约翰暗中诬蔑,被如此煽动,自然更为亢奋。萧幸慈见达到了目的,也没心思继续,他招来了还算熟悉的两名侍卫,让他们跟着上了楼。
  “有动静了么?”还未走进房间,萧幸慈就问起了城外的情况。自那日将罗伊离城引走约翰的消息送去巴黎后,他就再没再收到过来自巴黎的消息。他以为这是为了保险起见,他以为吉奥瓦尼会保有他,他甚至以为他们之间是有默契的。可约翰此时已经兵临城下,为何还是毫无动静?难道他只是这重重阴谋底下的诱饵,或者是,弃子?信心在不知不觉间逐渐瓦解,不安强势袭来。上帝啊,他不想死在这里!
  萧幸慈的脑袋混乱得如同糨糊,此刻还在安慰自己会挨过的,下一刻却看到了自己命丧剑下的惨状。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打开房门,对着空荡荡的走廊喊道,“缇尔!缇尔!”缇尔是刚随他上楼的侍卫之一,此时他正准备下楼于其他人讨论应对策略,听到了萧幸慈的叫唤,就又跑了上来,“有什么事么,修士?”
  “找两个人,跟在我身边。”萧幸慈说得直截了当,他需要保镖,需要有人和他一起维护他的生命。缇尔闻言,稍愣了会儿, 而后才想起这位修士似乎并不懂得用剑,“是的大人,我这就去寻……”
  “要高手。”萧幸慈点名重点。
  一刻钟后,缇尔就带着个身高体壮的侍卫来到了萧幸慈的房间,“大人接下来的安全,就由我俩负责吧。”他带来的人和自己的毛遂自荐让萧幸慈稍稍放心了些,“谢了。”他感激地笑了笑,便让那两人在房间里寻个位子休息去了。
  坐在沙发上,萧幸慈将脸蒙进双手,他在尝试放松。微快的心跳声显得分明,深呼吸了多次却依然少有作用。他突然想到了来此之前吉奥瓦尼一直问他的问题——你是否有信心在任何时候保全自己?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他说当然?哈哈!这可真是个本世纪最愚蠢荒诞的笑话了,保全自己?还当然?人家给了你点甜头你就真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神人了么?萧幸慈你这个蠢货,你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也是自找的!十指纠结地紧抓着头发,头皮被勒得生痛却依旧没有放松,他在颤抖,他想逃跑,趁着约翰还未行动,可是要怎么逃,又能逃去哪呢。混蛋,都是混蛋!在死亡面前,没有人会保持镇定,更何况是萧幸慈这样的,他不懂什么叫视死如归,他不了解何谓骑士精神,他只知道约翰再过不久就要率着上千士兵杀到这里,然后捉拿他,审判他,最后杀了他,或者直接有侍卫在混乱中一剑解决了他,而他呢,不能逃走,不能投降,因为这样,吉奥瓦尼肯定会在之后杀了他。极端的恐惧早已将坚固的心防撕裂,而在那道被撕开的口子里,一种名为怨恨的情绪在滋长。他怨恨将他留在这里的理查,他怨恨将他拖入这些纷乱的吉奥瓦尼,他怨恨让他被抓住的伊莎,甚至连他曾经爱过的女友萨亚他也怨恨,若是没有和她去巴黎欣赏什么教堂建筑,他现在根本就不会在这里!
  “修士大人,修士大人!”门口传来了急切的敲门声,惊得萧幸慈急忙将脸从手掌中抬起,外面的天空又暗沉了几分,看来是过了正午。是缇尔去开的门,敲门的是位被派去城外监视的探子,“约翰殿下的军队开始整装了。”他的话说让萧幸慈的脸色又惨白了几分,终于,还是来了。
  “……修士……毕维斯修士……修士……”
  “什么,我没事。” 缇尔的声音拉回了萧幸慈飘远的思绪,他想起了那一百多个与他一起的人,对了,还有他们,还有他们。“既然已经整装,到这儿也不会太久,大家都准备准备吧。”事实摆在眼前,萧幸慈害怕依旧,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想法子应对,或许再拖一会儿,就会等到救兵吧,直到现在,他的潜意识里仍对吉奥瓦尼怀着一点期待,莫名的期待,为了这个可能性,他愿意绞尽脑汁,倾尽心思,“你再去城外看着,等约翰他们在城门口列了队,就将城门打开好了。”
  “这……”这侍卫对于萧幸慈很是奇怪,这样开城岂不是让约翰如入无人之境般轻松?
  “照我说的去做。”作此决定的萧幸慈无疑是有想法的,从之前的几次接触中他知道,约翰是个谨慎的人,谨慎可以使人不留任何把柄,可谨慎也会使人多疑,而多疑的人,是绝对不会冒险的。
  待到约翰率着他的精兵列队城下时,那扇紧闭多时的城门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打开了。谨慎的约翰殿下果然下令暂停行进,接着他派了两位侍卫前去探查,待到侍卫将城内“一切如常”的状况报告给他后,他又左右犹豫了半天,这是他第一次碰到会主动为敌人开城的人,其中到底是内有玄机请君入瓮,还是一出装神弄鬼的空城计?想到那名曾对他热情有加的修士昨日站在城头上的胡言乱语,思索很久的约翰突然笑得狰狞,这个狡猾的小人。右手稳稳举起,他高声下令,“进城!”

  英雄救美?(下-1)

  夜幕临近,却掩不住空气中的肃杀之气,所幸约翰和萧幸慈都不意将无辜之人拖入战争,军队所过并未影响到早已歇息的普通百姓。近千人的军队步伐整齐,训练有素,只一时就穿过了空荡荡的街道,行至了庄园门口。萧幸慈所在的庄园地处安茹中心,四周场地空旷,许是为了与平民相隔而居,如此的格局倒也方便了约翰动作。他抽了百来人将庄园团团围住后,就亲率队伍直捣黄龙,有些生锈的门锁抵不住铁剑的连续挥砍,应声断裂,大门洞开,众人鱼贯而入。庄园里的车道虽宽,终究承不下一排十人的队伍,两旁的苗圃在军队过后一片狼藉。入了庄园约翰也不再抑制,他下令全面进攻,众下士见状,各个摩拳擦掌,可直至庄园主的住所前,他们没有遇上任何抵抗。
  怎么回事?约翰勒马停在了紧闭的大门前,此时天已完全暗下,四周并无灯火,夜晚并非找人的好时机,可这并不碍事。约翰能够保证从昨日至今没有一个人离开过此处,而从之前的情报中他知道罗伊在庄园里大约留了一百来了侍卫。悬殊的实力让这场对抗的结果显而易见,难道那些人知道抵抗不了所以干脆都躲起来了么,可惜庄园虽大,却无法令你们逃出升天!“约瑟夫,率二十个人进屋子查探查探。”约翰对他的先锋下了命令,随后一小队人马进了屋子,静谧的空间里在那之后都只余轻微的呼吸声,半掩的房门后面黑洞洞的一片,毫无动静。一刻钟过去了,前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若说搜查,之前的时间足以来回一次,而现下无人返回,只能说明这里面果然藏着玄妙!很好,还知道反抗,他本就不打算和平解决,此时的情况正遂他意!约翰朝身后的侍卫做了个手势,列队的士兵们就由方阵左翼起始,两两行进,快步冲进了屋子。待到大约一半的士兵进去了里面后,安静的建筑里终于传来了哀鸣声与利剑碰撞的声响。约翰在此时下令停止了行进,区区百来人着实用不了他那么多的精兵对付,再说他这精心准备的噩梦,岂能还未让人品尝个够就匆匆结束了呢?
  萧幸慈此时正躲在三楼走廊最里面的一间卧室里,和他那两个侍卫一起,这里是大门最远的房间,约翰的士兵若要到此,必先挡下无数阻挠——在约翰还在城门口犹豫的时候,他就将手中的这百来个侍卫随即分到了屋子的各个房间里,关了灯,拉了窗帘,屋内漆黑一片,方便了他们伏击。可就算如此,安全依旧没有保证——因为人数上的劣势。萧幸慈捏着佩剑的手早已汗湿一片,楼下的打斗声和逐渐逼近的脚步声让他的呼吸不停加重。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看去,能见到约翰正骑在高头大马上好整以暇,而一旁则是重兵把守……呵呵,他会死的。不论如何安排如何拖延他都是会死的。
  “毕维斯修士,今日该是大凶还是大吉啊?”伴随着砍杀声渐起,是约翰狷狂无比的嘲弄,“我特意来此请教,修士为何不出来迎接?”一旁的士兵配合地大笑不止,声音很响,不可一世。约翰的笃定傲慢是有理由的,因为他有着一个强大的情报来源——那位在巴黎闭关的主教大人。虽说只身前往卢森堡,而后又带着军队跑来安茹,但他与吉奥瓦尼的联系每天都在继续,那位爪牙颇多的主教不仅提前告知了他罗伊的立场使他能先下手为强,更将理查偷离安茹回英国的消息送来了这里。有了如此保证,若还不懂得借机利用,那就真是蠢才一个,也不用去窥探皇位了。是吉奥瓦尼的协助让约翰对自己的前景信心十足,可以说,是吉奥瓦尼让约翰有了傲慢的资本。而这,也是吉奥瓦尼的目的,傲慢能使一个谨慎的人不再滴水不漏,它迷惑着原本小心谨慎的人变得信心徒增,刚愎自用。所以当罗伊在他的策划下被林堡伯爵关押时他没有去怀疑林堡大人稍显过快的决定;他也没对林堡给他的一千精兵凑巧是他暗下培养的那些人感到奇怪,只道是大事将成的约翰此刻完全处于了一种强烈的期待中不可自拔,再过不久,只要他将这屋子的人全部解决,他就可以宣布理查为了自身利益玩忽职守乃至欺君犯上,然后,教皇将代替他的父皇将这里以熏天的家伙逐出皇室,而他,约翰王子,他将成为继亨利二世之后金雀花王朝的第二任国王陛下。美好的未来正逐渐走向现实,对此憧憬不已的约翰也因此忽略了自己最后一次扭转结果的机会——若他真将理查的“罪行”揭露,势必会牵扯进萧幸慈这个关键的人物,而萧幸慈是谁?萧幸慈是吉奥瓦尼亲自洗礼的修士,若他出了问题,主教定会被拖累,吉奥瓦尼即使是个大度的圣人,想来也不会为了个不相干的人惹得一身麻烦,更何况他根本就是个以己为重的家伙。如此明显的事实却被傲慢的约翰忽略个彻底,这在平时是绝不可能的,但此刻,成功就在眼前,又能有多少人会维持平常心呢?吉奥瓦尼的异常配合造就了约翰的大意,而约翰的大意也换来了对方的成功突袭,当维恩率着身着白袍,上有红十字章纹的圣殿骑士团如神兵从天而降般突然出现时,约翰那被自信蒙蔽的头脑还处于惊愕状态,而当他被人押解下马,直至吉奥瓦尼冷冰冰的脸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总算将这一切连在了一起,只是,为时已晚。
  祸福非从地中出,非从天上来,己自生之
  “康提你这个卑鄙的小人!”巨大的落差扭曲了那张英俊脸庞,暗色的瞳孔射着几近癫狂的愤怒,约翰撕声对着正冷眼看他的男人吼道,绕了一大圈,竟将他自己拖入泥潭,到手的成功功亏一篑,他受不了眼前的结局,这不应该是他的结局!不应该!“你竟然会帮理查,竟然是理查!”质问夹着无法相信的不甘,可这又怎样,再激烈的表现也不过是在说明他自己的难看罢了。吉奥瓦尼沉默地等他吼完,而后说道,“约翰殿下,您私自举兵意图谋反,兹事体大,危害深远,本人受亨利陛下及教会的委任将您羁押,还望殿下配合。”
  未等约翰反驳,吉奥瓦尼就命人将他押了下去,由于包围来得毫无预兆,约翰这边的反抗并未形成,倒也没造成多大的伤亡。真正的问题在……屋内。
  黑漆漆的建筑里打斗声依旧,里面的人显然不太清楚外面的情形,或许是清楚的,可他们都是约翰手下的人,此时约翰被捕,他们反而产生了玉石俱焚的念头,冲进屋内的士兵越来越多,空气中的血腥味愈来愈重,虽他们虽正在控制着局面,却也付出了不少的代价。至此,吉奥瓦尼突然后悔了之前叫林堡将约翰的亲信交予他,这的确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可对于屋内的人而言,却是得面对更大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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