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还没说完,後背一股强劲的气息就将我震飞了出去,摔了个狗啃泥不说,还哇的吐了一大口血。
“你搞什麽啊!”
撑起身体,我抹掉嘴角的血渍。
咦?!背好像不痛了。
“你看清楚,他不是江闵,他只是一个没有任何靠山的人类,弱得甚至只需要我动下手指头他就能轻易的死掉。哪怕是这样,你还是一样的决定吗?”
炼熠指著地上的我,冲断泓吼道。断泓为难的看著我,眼中一点点燃起的绝望让我看著心疼。
“炼熠,等一下,也许这件事根本没有你想的那麽严重,或许有别的办法也不一定。”
帅妖妖36 追根溯源
眼前金光一闪,脸颊上火辣辣的痛。
捂著脸颊,半晌才明白炼熠他打了我,而且还不知道用的什麽法术。
“如果我刚才想要你的命,现在你就已经是尸体了。”
俯视著我,炼熠的表情僵硬得有些怕人。
扭头吐出刚刚咬破舌头涌入口中的血沫,我坐在地上,仰头望著他。
“我知道你想让我放弃,但是……”恶质的朝他咧嘴,我歪著脑袋说道,“该怎麽说呢!有时候我也是很别扭的一个人。”
炼熠瞪著我。
“你看,我今年才18岁,反抗期还能赶上个尾巴。”
竖起大麽指,我笑得像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
一瞬间,我看见炼熠的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可最後他什麽也没说,衣袖一挥,消失了。
望著他消失的地方,我莫名的涌上了一股悲哀。
“哥哥……”
断泓不知道什麽时候走到了我身边,内疚的用衣袍的袖口轻轻的擦拭著我的嘴角。
“没事。”
推开他的手,我冲他笑了笑。
“对不起。”
断泓低下头。
一滴水珠落下,在地面上砸碎。
断泓会选择我做剑主,大概是因为寂寞太久,而且又难得碰上一个曾经的同类,一时激动才认主,跟我的实力什麽的完全没有关系。这一点我可以猜到,也可以指责他这种不顾我死活的冲动做法,但是……我却没有责怪他的想法,连一点点也没有。
换了是我,待在那个全是死物的空间里年复一年,只怕早疯了。而且……我会想要帮他纯粹只是想要反抗炼熠,虽说答应要帮忙但那毕竟是没有选择的决定,心中怎麽可能一点都不怨恨?
结果就这麽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我还真不是一般的笨。
“断泓,我们今天晚上可能要露宿野外了。”
将视线从破碎的水珠上移开,我望著下方郁郁葱葱的森林,叹了口气。
“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家。”
意料之外的声音从後方传来,我愣了一下。
“哟,小域域,好久不见了!”
我扭转身体,看向後方。只见黑翎依著墙,摆出一副牛郎揽客的风骚姿势。
“我怕付不起房租。”
开玩笑,连四尾狐狸去了他家都要挂肛肠科,我一清白小青年还不得命丧黄泉啊!
“啧啧啧~看你说的。我家的大门可是随时向你敞开哦!”
“谢谢,我对开放式的床敬谢不敏。”
“是吗?还真是可惜了。本来还想邀请你们去我家坐坐,顺便大家聊一下,看看我能不能帮点忙。”
“你会这麽好心?”
“活得久了,总要想办法给自己找点乐子,否则哪里过得下去。”
黑翎风骚的抛了个媚眼,说得话似真又似假。
我琢磨要不要相信一个下半身没节操的家夥,但是黑翎的实力确实是公认的强悍,有他帮忙至少能多一分胜算,我活命的几率也要大许多,前提是他真的帮忙而不是扯後腿。
“我无法相信你腰部以下的部分。”
其实连腰部以上的部分也不相信。
“哎呀哎呀!那可是我最重要的部分呢!”
大家可是都很爱那里的。
黑翎极度厚脸皮的补上一句。
“那还真是抱歉!除了软件外,我不爱用公共的免费资源,尤其没有经过杀毒和安检的东西。”
大概是被黑翎的厚脸皮刺激了,我忍不住吐槽了。
“小域域,你这点还真是不可爱。”
“被个比自己高、自己壮的男人评价可爱?还是不要了,太冷。”
无所谓的耸了下肩,黑翎望著我。
“怎麽样,来吗?现在做决定的话,还外带消夜哦!”
从地上站起来,拍掉身上的灰,我伸手拉过断泓。
“我不吃生的和半生不熟的东西,如果有牛肉粉的话就更好了。不过,我要事先申明,你要是不规矩的话,我可不保证不会让你的重要部位跟你分家。”
这个世界靠实力说话,所以我的威胁大概在黑翎看来跟弱小的动物竖起毛一样属於虚张声势,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黑翎家也跟炼熠家一样,是用术法另外开辟出来的空间,对它的大小,我多少有些心理准备,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客厅居然会是个洞穴,还是一个不亚於学校武器库大小的洞穴。
踩著脚下不知道是什麽动物的皮毛,我咽了口口水。
就我肉眼来看,这个几乎铺满了整个洞穴的皮毛似乎是一整张。
“随便坐,我去弄点吃的过来。”
黑翎指了指洞穴正中间的藤制长椅,转身消失了,回来时手上多了一碗牛肉粉。
不知道他用什麽手法弄来这碗粉,味道相当不错。
吃饱後,我靠在藤椅上小口的喝著花茶清口,朝断泓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开始说了。
断泓明白了我的意思,扭捏了半天才表情扭曲的开了口。
“我想……他大概是恨我。”
“断泓,说原因,我不要听你的推论。”
断泓抬起脸,一脸痛苦的看著我,许久才缓缓低下头。
“我成为剑灵後……杀了我继母,後来还……杀了他……这,大概是他恨我的原因。”
继母?!
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
“追杀你和你剑主的家夥是你爹?!”
断泓将头垂得更低,几不可见的微微点了点头。
“我能问下你当初为什麽那麽做吗?”
我话音刚落,断泓身体猛的一震,身形像是受到强烈冲击的影像般晃动了起来,而且还变得半透明化。
“……我……我……”
盯著断泓的脸,我呆住了。
从来没有看过表情那麽复杂的脸──痛苦、悔恨、不甘、怨恨,甚至还有……喜悦和解脱。
我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甩手给了身旁的断泓一个耳光。
“冷静一点。”
捂著脸的断泓仰视著我,身形已不再透明。
“对不起。”
“呼──”
长舒一口气,我胳膊一伸,将断泓的脑袋揽入怀中,任他抓著我衣服哭个够。
扭头,我看向一直静静坐在一旁的黑翎,他的表情深沈得格外耐人寻味。
黑翎翘著二郎腿,低垂著眼,如果不是他周身散发出某种痛苦的氛围,我或许会以为他根本没在听。
帅妖妖37 短期进修
用两根手指将湿得粘在身上的衣服拉开,我扭头看了眼在藤椅上哭到睡著的断泓,无奈的叹了口气,心理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难得展现一下男子的温柔胸襟,结果……你丫的也哭得太凶了点吧!
无意中看见衣服上黏糊糊的不明液体一团,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洗个澡,把衣服换了吧!”
黑翎见我盯著衣服上黏糊糊的一团抖得像筛糠般,忍不住开口劝我去洗澡。
“嗯。能给我弄套衣服吗?”
我忙点头。
只要能脱掉,怎样都好。
“没问题。”
黑翎领著我来到一个露天的温泉边,指著池边一个用石板堆成的小台阶,说我可以坐在那里洗。
这家夥还真实奢侈啊!
甩甩头,我再也忍耐不下去了,立时把上衣脱了扔进了垃圾桶。
“想不到小域域看起来挺瘦,却意外的身体线条很扎实呢!”
黑翎站在一旁打量著我的身体。
攒眉,我恶狠狠的瞪著他,心里对要不要用手遮挡挺犹豫。
这厮虽然没啥节操,但相处一段时间就会发现他人其实还不错。刚刚断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如果不是他接手的话,只怕我身上湿的就不止是上衣了。
他的衣服也应该湿了才对。
将视线调到黑翎的胸口,不出意外看见一大块湿呼呼的痕迹。
“想我陪你洗就直说。”
诶?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黑翎已经三两下脱掉了衣服跳到了池中,坐在台阶上朝我招手。
两眼一闭,我咬牙脱掉了剩下的衣服,忍著被视奸般的难受跳入池中。
“我还以为你会掉头跑掉呢!”
靠在池壁上,黑翎咧嘴笑得帅得我想抽他。
“我不觉得你在听完断泓的故事後还能站得起来。”
第一次泡温泉,舒服得我差点忍不住呻吟。
好爽!
“为什麽你会这麽说?”
“直觉吧!”
直觉个鬼!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产生了共鸣,虽然不知道具体内容,但大致总能推断出来。
被迫跟老妈一起看韩剧这麽久,白痴狗血剧情的推理能力总还是有的。
瞥了眼陷入沈思(回忆?)当中的黑翎,我将脑袋靠在池壁上,在脑中整理刚刚断泓给的信息。
宋朝人,本名已忘(这也能忘……),年龄18(虚岁,没算死後年龄。还真没看出来居然成年了……),身家清白,尚未婚配。早年丧母,其父一人将其抚养长大。因其父酷爱武学,所以从小习武,剑术上略有小成。在生日的第二天一早,因为某种本人死活不愿说的原因,用父亲送的生日礼物──断泓剑自杀了,并且非常不幸的没有投胎成功而成为了剑灵。头七回魂日时,发现自己成为了剑灵,便忍痛(?)离家(咋走的?)。之後颠沛流离数年,修行略有小成,听闻江湖传言说父亲续弦,便赶了回去。又因为本人不愿说的原因,杀了继母,还恰巧被父亲撞见他行凶,被当成妖魔砍杀还差点再次死掉。死里逃生後,心中怨愤(?)难平,转而投身父亲厌恶的魔教,此後致力於宗教传播(?),并因跟魔教教主颇为相投之故,一人一剑横扫武林,硬是将一个被白道打压得几乎凋零的黑道弱芽扶植成了独霸一方的黑手党。其父听闻後,数次独闯魔教总坛试图大义灭亲,可惜均未见正主。魔教教主虽承诺不杀其父,却不知缘何答应决斗。担心父亲会受伤,匆匆赶到决斗现场,再次被骂妖孽後萌生死意。在恨意的催发下,与其父於华山之巅(真会挑地方)一起坠崖,意图同归於尽。谁料,人的命是尽了,可老天爷大概看他不太顺眼(宋朝,YY小说离流行的时间还有几千年,不知道跳崖死不了是定律,真的不怪他),不但又没收他的魂,还把他的天敌老爸的魂也给扔进了剑里。
自那以後,断泓的悲惨近代人生拉开了序幕。两个魂魄在一把剑中,却千年不曾说过一个字。历经千年的精神折磨,断泓终於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分裂了剑身。再度回到人世,以为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谁知道居然仍会被其父千里追杀,导致历代剑主都亡於父剑之下。
讲述过程中,关键部分不是被哭声模糊处理就是干脆马赛克了,想要进行分析实在是有点困难。
闭上眼睛,我推测著可能性。
最关键的部分有三处。
一、为什麽要自杀。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却不是没有理由的事;
二、为什麽要杀他继母。早年丧母,那麽应该不存在对母亲的依恋,就算排斥,也不太有可能会做出杀人这种冲动的行为。
三、他父亲为什麽不杀他?按理说,如果要大义灭亲的话,他父亲有的是机会下手,哪怕是在剑中最虚弱的时候也不是做不到,为什麽偏偏只有他的剑主被杀?另外,那家夥既然被评为仙剑断泓,那麽至少他跟过的剑主名声应该还不算太差,再加上从之前的叙述看,他父亲应该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单单杀剑主这种行为实在是没有理由可言。
“想什麽呢?”
水花溅到脸上,我一惊。
用手抹掉脸上的水,我简单的向黑翎叙述了一下我的想法和分析。
“你也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那三个问题的答案,其实非常简单,只有两个字。”
“是什麽?”
“情杀!”
“啊?!”
情杀?!
张著嘴,我有些不太能接受。
谁跟谁有情?
“与其分析那个,不如考虑一点实在的事情。对了,你有没有兴趣进行短期强化培训?”
“哪方面?”
我戒备的往後缩了缩。
黑翎见我後退,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你那是什麽反应啊?”
“哈哈……只是觉得让你培训的话,内容会出现微妙的偏差。”
“我有说是我教吗?”
黑翎双臂抱胸,睨视著我,嘴上还不住的抱怨我不识好歹,夸赞自己有多优秀多讨人喜欢以及在各个方面都能力超群等等。
我点头应和,其实一句也没听进去,待他好不容易唠叨完,才弱弱的又问了一句。
“我能问下,不是你教,那是谁?”
“我师傅。”
“我能再问一下吗?具体是教你哪方面的师傅?”
话刚问完,一个水球砸在了我脸上。
黑翎“哗”的从水中站了起来,用他跨间马赛克部分正对著我。
又被刺激了──
对他无声的抗议,我感到有些无力,脸还诡异得开始发烫。
“那个……你可以坐下去了,我已经彻底的明白大爷您天赋异禀了,请不要再炫耀了!其实,刚刚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想知道是具体教你那方面内容的师傅,毕竟我还是初学者……”
黑翎哼了声,坐了下去。
“你的那点程度,我知道。”
再度被刺激──
“那位师傅是什麽样的人?”
“你见了就知道。”
“这样啊──”
揉了揉鼻子,我小声的说了声“谢谢”。
估计他听见了,因为我听见了他“嗯”了一声。
帅妖妖38 师傅是老虎,师娘是驯兽师
翌日一早,黑翎便带著我和断泓前往了他师傅隐居的落枫崖。
“从这里下去就到了。”
站在落枫崖的顶上,黑翎笑著说道。
往崖边小小的挪了一步,我颤巍巍的往下一看──烟雾缭绕,当真是仙境啊──让人迅速成“仙”的环境。
“这要从哪里下去?”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就从这里啊!”
“那个……我没看见有路。”
“路?什麽路?既然是崖底,自然是跳下去最方便。”
“……”
眉毛抽了一下,我脸上单侧的肌肉开始抽动。
曾经我不理解为什麽卫○巾广告中总说有翅膀的最安全,现在还是不太理解,但是我从这一刻起认同这句话。
“断泓,你会飞吗?”
印象中,凡是跟“仙剑”两个字沾边的剑大多都能当载人式悬浮机使用,断泓应该也不会例外。
谁料,断泓紧张的望了眼崖下的云雾,缩到我身後闭著眼扯著我後背的衣服直哆嗦。
“会,可是……我……我……恐高。”
“恐高你当初还跳崖?”
“那次是爹他拖著我跳的。”
“……”
无力的抚额、叹息。
“小域域──”
黑翎抱臂立於一旁,青灰色的眼睛盯著我,似笑非笑的脸上一副“我等你求我哦~♥”的贱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