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暮紫梅霜(父子)上----觞
  发于:2009年0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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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玄衣男子就站在红塔之顶,望着皇宫方向。
  “主子。”黑幕之中走出一黑衣男子,乍一看去,竟与那墨黑的夜浑然一体,分不出真晓!
  “说!”玄衣男子面容冷峻,剑眉如飞,负手而立,一派帝王气度!
  “三十万大军已将皇宫包围,死士已经潜入宫内,入了通道。京城方圆三十里,发现疑军,正向皇都靠近,四门皆有敌情。”
  “无昼呢?”男子身形不变,骤然散发出来的气场却叫身后之人嘴角溢血。
  “无昼正在四门把手……不过……”黑衣男子神情恍惚,面对男子的诘问不知当讲还是不当讲。
  “不过?”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人,眉宇之间有一丝不耐烦。
  “不过,四门只有无昼四人,再无他人!”
  “四人?”一门一人,四人?
  “是!”
  “你先退下,把蓝枫叫来!”面无表情的对浓密的夜色挥挥手。
  * * * *
  “霜。”
  “找到了么?”
  “没有!”蓝枫手扶栏杆,撩了撩头发。
  “你说,他是故意的?还是……被人劫走了?”霜有些不情愿说出后面的猜测,在他看来,那人很强。
  “没有理由,两个假设都不合理!”蓝枫想了想,否定了霜的推断。
  “是吗?”没有理由么?
  “我听夜说无昼只有四人守在四门!”
  “啊~不知道他要搞什么。”
  “他的话,应该有原因的,好了,你在这站很长时间了,回房间里休息吧!”
  “再等等!”
  蓝枫无奈的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霜的身上,独自下了塔。
  “如果你是故意的,是为了……”霜看着太傅府的方向,低语喃喃。
  “主子!”
  身后传来声响,停止了猜想,“何事?”
  “疑军在方圆五里处突然折返!”
  “哦~?”疑回一声,听不出好坏。
  “主子,是否要追击下去?”
  “不必了!退下。”
  “是!”
  隐隐看去,霜的嘴角上翘了两分,“你总是叫我意外啊!”
  再看皇宫,红光滔天,映的黑夜泛着灰红色的不祥,从那里传来的哭叫声清晰可闻。
  “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冷哼一声,走下了塔。
  * * * *
  “这是哪?”
  “嘎子,你总算醒来了!”老人推开门,看见自己的孙子醒来,急忙将手里的汤药放下,走到床边。
  身下是用枯木拼凑的床,身上盖的被褥油垢污秽,不难看出已经有多年没有清洗过,身处的房子也是简易的可以,也可以说是四面只能防着风的大盒子。
  “你是谁?”低头看着握着自己手的一双布满老茧褶皱的双手,眼里没有神采,隐约可以看出那双手下的另一双手的白皙。
  “嘎子?孩子你怎么了?我是你爷爷啊!是不是烧糊涂了?来喝了这碗药。”端起桌子上的药碗,吹走上面浮着的药叶,偎近孙子的嘴边,“来,喝了它,就好了。”
  就着老人的手,喝了整碗药,不知道药的温度,就这样全部喝了下去,“我不是嘎子,我叫……我叫什么来着?”抓着一头青丝,想得头痛。
  “你就是嘎子,你是我孙子,你忘了,你昨天去河里和老李家的小子玩儿,掉河里了,然后老李把你捞了上来,你就一直睡到现在。”老人和蔼的笑笑。
  这时嘎子才看到,身边睡着还有一人。
  “是顺便捡上来的,也是掉河里了!”看见孙子痴痴的看着那人,老人笑道,“别看了,这人长得漂亮,以后做你婆娘好不好?”
  “可他是男的。”嘎子摸了一把那人的胸,平的。
  老人嬉笑的凑近孙子耳边“嘿嘿,孙子,他没有那个。”
  “哪个?”嘎子学着老人的样子,缓缓说道。
  “傻小子,你说哪个?就是你下边那个!”
  嘎子听了,掀开被子手在那儿碰了一下,秃的。
  “爷爷先出去了,你再睡会儿!”说罢,笑着摸了摸孙子的头,拿着碗走了。
  过了一会儿,嘎子从震惊中反映过来,又看向那人的脸,瞧着他缓缓睁开了眼。
  “吧唧!”在那人的嘴上嘬了一口,“你长得真好看,以后,你做我媳妇儿好不好?”
  “你干什么!”醒来后看到的是一双眼睛,很纯净的眼睛,没有杂质,那是自己一生都得不到的。可是那也不代表他可以亲自己吧?貌似他还让自己当他媳妇儿?开玩笑!用手使劲擦着嘴,就差锉掉一层皮。
  看着他粉红的嘴,伸手想去摸,却被他大力拍掉!
  “你打我?呜~呜~呜~疼!”委屈的瘪着嘴,隐有泪花在眼中闪动。
  “宇翼,你怎么了?傻了?”他怎么可能露出这样脱线的表情?
  “羽翼是什么?”歪头笑着问姬景。
  “你装得吧?”姬景在心里直嘀咕:虽说是我劫持了他,可是完全没有想过他的武功这么强,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只是在悬崖的时候发生了相当戏剧话的桥段,一失足成千古恨,就这样一脚踩空掉了下去,你说我掉下去了,你还跟着下来,原本凭他的功力可以相安无事的,但是一只小麻雀啊,它在天上飞啊,就这个样子啊,他的气息乱了啊!两人就‘殉情’了啊!姬景忘不了在快要着地的时候,宇翼突然抱着他,把他的头扣在自己怀里,在耳边说,你可不能死啊~你要等着被霜碎尸万断!然后就掉进了水里。没想到说出这么阴毒的话的他,现在竟是这么一副脱线样,真是难以置信!
  “你过来。”招手让宇翼过来,却看到他恐惧的神情,一把把他抓过来,摸索着后脑勺,果然长了一个血块,没想到啊!没想到,要是一般人早就死了,他却只长了一血块,难道他练过铁头功?
  “疼!”
  看他疼的厉害,姬景悻悻然收了手,“你……叫什么啊?”
  “嘠子!爷爷叫我嘠子!”
  “哦!嘠子啊~”这名怎么这么恶俗?谁取的?
  “媳妇儿,你叫什么?”
  “我叫……我叫奕,等等,谁你媳妇儿啊?老子纯爷们儿!”拍拍胸脯,“咳咳咳……”奶奶的,被口水呛着了!
  “可是你没有那个,就不能算是爷们儿!”
  突然一只手掐向自己的脖子,反射性的扣住,“哼!想杀我,还太早!哎呀~媳妇儿,你怎么了?”一下反应过来,松了掐着奕的手,顺着他的脊背,让他喘气。
  姬景无语问苍天,我这作的什么孽啊?他都失忆了,武功还这么厉害?
  “嘎子,你知道,这是哪么?”咽了咽口水,问向身后体贴帮自己顺气的人。
  “爷爷家。”为什么喝了药头还是这么疼?
  “喂,你怎么了?头疼?”
  “爷爷明明喂我喝了药,怎么还是疼得厉害?里面是葱头,白菜头,生姜,板兰根,防风,陈皮。没错啊!”药房没错,却没有作用。
  “你怎么会这么清楚药的配方?”
  “怎么可能不知道?只要是药,我闻一下就知道,我可是学过……为什么我会这么清楚药的配方?我也不知道,我头痛!”抱着头倒在床上,脑海里有一些零碎的画面闪过,一个婴儿,笑得很可爱的男人,窗外的梅花,长的像仙子的男人,没有头发的老头,温文尔雅的男人……遗!霜是雪的前世,等你,好多好多,在脑袋里互相冲撞着,好像要跑出来一样。
  “喂,你没事吧?别吓我!”摇摇嘠子的身子,却听见他上牙腔与下牙腔撞在一起打颤,嘴里不断的叫着霜,霜。用那么沉重,悲痛,忧郁的语气喊着那人的名字,霜。
  是谁?这是两人脑袋里同时出现的问题。
  过了一阵,嘠子终于净顿了下来。
  “我刚才吓着你了?”嘠子笑着,擦了擦脸,出了一身汗,霜,是谁?
  “你没事吧?” 奕猜测吃药没用,是因为血块的问题,掉到水里可能导致成了短暂性失忆,而且得了轻微脑震荡。
  “没事。我出去走走”开了门,看见的是一个湖,清水碧波,绕林鑫鸟,很漂亮,一点都不比墨山差,这样的美景如果可以让你看见,该有多好!等等,墨山?是哪?你?又是谁?我到底是怎么了?难道真如奕所说是失忆了?定下了身形,嘠子这才看见周围还有十几户人家,炊烟袅袅,云布满霞,让人有一种想念的思绪。
  * * * *
  “可有找到?”放下手中的兵书,面色不佳的问。
  “已经找遍了整个皇都,也没有看到少爷的身影,主子,小的猜想,少爷是不是已经出城了?”夜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龙颜!
  “不可能!继续找。”他还没有……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弃?明明我还在这。
  “是!主子,无昼那边说,人他们要等少爷回来,亲自发落。”
  “意思也就是说他么不放人?随他们吧!你先下去!”
  “是。”
  推开门看见是在外面等候多时的蓝枫,“大人,您可以进去了!”
  上前抓住夜的胳膊,疾步走出无名府,“不,我找你!”
  直到一家酒肆,才停下来。
  “不知大人找在下何事?”
  “先坐吧!小二,来两个小菜,再热两壶酒。”
  “大人!”夜面露不耐,催促着蓝枫。
  “好吧~好吧!”无奈的撇撇嘴,这人真没趣,“为什么要骗霜?”轻晃着杯子里的黄酒,慵懒散漫不经意的说着
  “在下不懂大人什么意思!”喝下一杯酒,暖和了冻得僵硬的身子。
  “呵呵,夜,你要知道,这可是欺君之罪啊!”冷笑着,说出冰冻人心的话语。
  “大人,现在大梗无人管理,只有无名府在暗地支撑,但是如果不上的了台面的话,长久下去怕是行不通,而且四国定会在此时有所行动,到时主子的地位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稳定,可是主子却只想着找到少爷,这……难免让人揪心,大人也说过,凭少爷的功夫,不会有事,我相信少爷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只希望,大人可以劝劝主子!这杯,小人敬您!”说着要抬杯喝下,却被蓝枫拦住。
  “好!好!夜,这可谓是有史以来你说的最多的一次了,我不怀疑你对霜的忠诚,但是雪的重要性,你是知道的,我不能保证可以让霜比现在好,所以,你也别指望我!你清楚,你瞒着霜不告诉他小皇帝和雪一起消失的事实,这要是知道,不单单连累你我啊!”
  “即使如此,小人也要背水一战,试它一试!”
  “我敬重你,这杯我敬你!”拿起酒壶塞进夜的手里,自己拿起另一壶,在上面碰撞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人先干为敬!”辛辣的黄酒灌进肠道,引起身体的喧嚣。
  “哈哈哈哈……”相视而笑的豪爽在酒肆里久久不散!

  矛盾之流离

  奕不止一次想半夜杀了嘎子,但总是不能得逞。
  “媳妇儿,你就这么想杀我么?”嘎子手捉着奕拿刀的手,眼睛在黑夜里绚丽的晶亮。
  “你丫的再叫我媳妇儿?你再叫我就自杀!”
  “你就这么不想当我媳妇儿?当我媳妇儿有什么不好,我又不能将你碎尸万段喂了狗!”
  “我靠!”将手里的刀朝地上一扔,转身睡觉。
  你是不能将我碎尸万段喂狗,可是有个人能啊!
  “媳妇儿,你睡啦?睡着了?这么快!我都睡不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却觉得乱乱的!”嘎子一个人在黑夜里一个人自言自语。
  * * * *
  “嘎子,咱们去洗澡吧?”爷爷放下苹果问正在床上穿衣服的嘎子。这衣服很有特点,上衣是到手肘的袖子,下面是到膝盖的裤子,有点像七分裤!
  黑色衣服更衬得嘎子的皮肤白皙,不是池中之物。
  “好,媳妇儿,一起去吧!”
  “我不去,你们去吧!”我这副样子,怎么能见人?
  “真不去?人家还想看你……”有点可惜。
  “你去死!”一个枕头砸过去,被轻松接住。
  “爷爷,我们去!”放下枕头,冲床上的人俏皮笑笑,要拉着爷爷离开。
  “爷爷不去了,你自己去吧!爷爷要上山上。”背起靠在墙上道德背篓。
  “去山上干什么?”
  “采药啊!你不是总说头痛,我再去采点回来。”
  “这山可以爬上去么?这个山不是竖直的么?”
  “谁说的,在东边有一条小道!”
  “东边!”奕慢慢咀嚼着这个词。
  “爷爷你小心点!”
  “呵呵,你去洗吧!”拍拍孙子的肩膀,先一步走了出去。
  “媳妇儿我走了!”拿起桌子上的衣服,边走边说。
  “嗯,嗯?你丫的我告诉你,再叫我媳妇儿跟你没完。”靠在门边扯着嗓子冲嘎子叫。
  * * * *
  所谓洗澡就是在家门口的湖里洗,这口湖的水很清,湖边的树林,天上的白云,都可以在湖里清澈可见。脱了衣服,走进水里,入目的是一张平凡到极点的脸,稀疏的眉,扁而小的朝天鼻,厚而大的嘴巴。值得一看的也就是眼睛了,仿佛有万千琉璃闪烁其中,墨色的瞳孔不时迸发出璀璨的光芒。白皙而韧长的身子,如蝉丝般的的三千青丝服服帖帖的散落在光洁的背上,如果看背面的话,像仙子一般耀眼,但是看见那张脸的话,也只有浓浓的惋惜!
  脚踩在水底硬硬的石头上,不疼,很舒服,起了按摩的作用,不禁让嘎子想起前世的浴室,与其说是浴室,不如说是一个露天温泉更恰当些,周围布满的都是五颜六色的鹅卵石,踩在上面,有很好的按摩作用,一些片段在嘎子脑子里再次闪过,他想,难道奕说的都是真的?
  缓缓潜入湖的中央,吸了口气,然后憋住,沉了下去,如游鱼般在水底穿梭,避开迎面的小鱼,一直游向最深处。
  “那是什么?”看见一块石头下有东西在闪闪发亮,嘎子想去拿,试了两三次都没有成功,好像被石头压着了。
  嘴里的空气已经用完,呛了几口水,嘎子游出水面,准备去家里找个东西把那个石头搬开,就这样赤 身 裸 体的进了家门,把正在吃饭的奕吓了一跳,面条进了支气管里,疼得他直流眼泪。
  “你丫的抽风啊?穿成……不是,你不穿衣服,乱跑什么啊?”喝着递过来的水,大咧咧的骂着。
  “我还没洗完呢!嘿嘿,先走了。”拿了铁锨又走出去,奕在身后看着,妈的,怎么这么亮?
  再次潜入水底,直奔那块石头,用铁锨得命的撬,终于在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将东西拿到手,浮了出来。
  是半块玉,上面是一只凤!
  穿好衣服,默默将玉装进怀里。
  * * * *
  “不好了,那边有人掉下山崖了!”
  “嘎子怎么了?”躺在床上午睡的奕问正在把玩自己手指头的嘎子。
  “我也不知道,出去看看!”走出门外,看到二十几口子人都向山崖那个方向跑,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嘎子心里蔓延,拉着奕和人群一起跑,“老李叔,怎么了?”
  老李是个粗眉大汉,人长得壮,也热情,“刚刚我家的狗从山崖那边回来,它身上沾着血,却不是它自己的,这狗胆小,所以不可能是被它咬死的动物的血,唯一的可能,就是人了!”蹙起眉头推断着。
  当众人到了事发地点的时候,看见一个背篓倒在一边,里面是些草药,扒开人群,看到的是嘎子最不想看到的,果然是爷爷!
  “嘎子!”奕拉拉失神的嘎子,担心的看着他,虽然跟这老头没有什么真正的血缘关系,但是经过两个月的时间,感情还是有的!
  “我没事!”上前把爷爷抱起来,众人自动给他让出一条道,低着头走了出去。
  墓是嘎子自己挖的,用自己的双手,一点一点将土扒开,人是自己埋得,一点一点将土覆在身上,碑是自己刻的,上面写着,张山郎之墓,旁边有一行小字,写着,嘎子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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