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路人!”
“对呀,路人哪有我这麽贱,自动送上门来让你上。”
莫非低下了头不敢看许言。
许言看著他的头顶,解释啊,你解释给我听,只要你现在说,我什麽都不在乎。
可是许言彻底失望了,莫非一句话不说,一动也不动的坐著。
一个人拖著脚步进了卧室,等出来的时候已经换好了衣服,手里提著的包里放著的是来时带来的衣服。
许言站在门口回头,莫非刚好抬起头,看著许言手里的包,面露难色。
许言勉强的对他笑了笑:“再见。”
关上门,关上和莫非的一切。
许言靠著门,看著手机上的时间,莫非我给你五分锺,这是我最後给你的一次机会,如果你追出来我解释,我就跟你回去。
五分锺过去了,大门紧闭。
许言又对自己说:再给你五分锺,我不要你解释了,只要你出来,我就回去。
五分锺又过去了,许言彻底失望了。
一个人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去哪呢?
回家,回自己的家,那才是你唯一的去处啊。
而莫非的家,和你没关系,那只是他的家。
许言发现了,许言知道凌霄了,许言走了,而逼走他的那个人正是他自己。
莫非好不容易才消化了这些信息。
打开许言放在桌上的相册。
凌霄的笑脸立刻就出现了。
凌霄的脸上一直都挂著笑,即使生病了也笑,就连死的时候也是面带笑容。
凌霄曾说过什麽话?
我想想,我记不清了,莫非自己对自己说。
其实不是记不清了,而是他不愿意想起,因为凌霄说的一切都像是遗嘱。
“莫非,我死後就忘了我吧。重新找个人陪著你,别让他难受,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能遇到就不容易,何必再去发生点不愉快的事儿呢?珍惜他、保护他、爱他、别让他受伤。不是所有人都能天天都开心的,他不开心了你要逗他,逗不好就哄,哄不好就陪他一起难受,要让他知道你在乎他,即使做不到让他欢乐也要做到和他一起悲伤,让他知道无论怎麽样你都陪在他身边。紧紧地抓著他别轻易放了,要是哪天你一不留神让他给跑了,你还可以追,万一像我这样你追也追不回来,所以真遇上那麽一个人就别考虑其他的,只要记得我抓著你、抓著你、我就是不放!”
翻完相册,合上的一瞬间,莫非想:天呐,我怎麽就那麽放他走了。
放下相册赶忙追出去,可街上早已没了许言的踪影。
男丁格尔 17.许言失踪了
17.许言失踪了
许言不见了,莫非不停的拨打他电话,传来的却是一声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去了他家可是无人开门,站在楼下等了一夜,那间房的灯始终没有亮过。
自那天许言离开已经过了三天,许言竟然连班都没上。
莫非去找胡涵宇,胡涵宇说许言曾打电话给他,叫他帮他请假,自己还没来及问请多少天假,许言就挂断了电话。
莫非魂不守舍的在办公室里发著呆,前面的那个办公桌空闲了几天,许言就消失了多久,他何时才能回来?不会像凌霄一样回不来了吧。摇了摇头,把那可怕的想法摇散,安慰著自己:不会的,不会的,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哥,大叔说大嫂失踪了?”莫小西拉著胡涵宇的手一蹦一跳的进了办公室。
胡涵宇跟著说:“我从认识许言起他就从来没这样一声不吭的就不见了,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对不起他的事了?”
莫非面露难色:“我……”
隋杰靠著已被打开的门上,象征性的敲了两下:“听说,许言失踪了?”
众人点头。
隋杰走了进来:“前几天我见过他。”
莫非失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现在在哪?”
“我也不知道,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说要我帮他看看最近的运势。我告诉他这得当面看,然後就约在他家楼下了。”
“那他现在在自己家里?”莫非问。
隋杰撇了下嘴:“不确定,我看他脸色很差,而且好像要大祸临头似的。”
“馋鬼来电话啦……馋鬼来电话啦……”隋杰掏出手机对办公室的3个人说:“你们接著聊,我出去接电话。”
按下接听键,肖阳可怜兮兮的声音从手机另一边传过来:“小医生,下班早点回来,我好饿……”
“中午没吃饭啊,”隋杰看了眼手表:“才几点就饿。”
肖阳惊讶:“你怎麽知道我中午没吃的?”
隋杰额头青筋一跳:“我早上不是给你做好饭了吗,你只要放微波炉加热一下就好。”
“可是微波炉坏了……”肖阳委屈:“别的你也不给我碰。”
“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我也不知道,插上插头後不论怎麽动,他就是没反应。”
隋杰叹气:“算了,那我提前下班,直接买蔬菜带回去。”
肖阳流著口水兴奋的说:“我要楼下李记的烤鸭!”
“就在楼下你自己不会去买?”
“去了三趟了,可人没开门。”
隋杰:( ̄! ̄;)
隋杰到回家,把烤鸭丢给肖阳,然後进了厨房。
肖阳披头散发(没梳头发),眼冒绿光(饿的),张牙舞爪的撕扯著烤鸭。
突然……
“肖阳!!!”
肖阳一手抓著一只鸭腿,一路小跑进了厨房:“在!”
隋杰手里拿著一黑一白两个插头。
肖阳啃了口左手的鸭腿,脖子伸的老长:“怎麽啦?”
隋杰把两个插头一起递出去:“自己看,你中午插的是哪个?”
肖阳用拿著鸭腿的手指了指黑色那个。
隋杰揉著太阳穴:“那是电饭锅的!谁叫你用黑色的!”
肖阳:“谁叫你白天只穿黑色衣服,我现在白天看什麽都是只能看到黑色,别的都看不到。”
隋杰用没拿插头的手指著肖阳:“你……你……”
肖阳也用右手指著隋杰,不过比隋杰多了一只鸭腿:“给你吃~”
隋杰:“不吃!”
肖阳咽咽口水:“那个是没吃过的。”
隋杰仍是说:“不吃!”
肖阳:“特好吃!”
隋杰张大嘴巴吼:“我想吃了你!!!”
肖阳抬起右手,直接把鸭腿塞进隋杰的血盆大口之中:“我有什麽好吃的,要吃吃这个。”
隋杰:“呜呜呜呜呜!(翻译:我要杀了你!)”
许言在躲莫非,他给胡涵宇、隋杰都打了电话,唯独没给莫非打。
隋杰在许言家楼下和他见过面,可莫非前几天来却无果,莫非想说不定这两天许言会回来。抱著这样的想法,一下班那莫非就在许言家楼下守株待兔。
等了将近两个小时,就在莫非将要放弃的时候,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了,夜晚昏暗的路灯照的楼道朦朦胧胧,那抹熟悉的身影在朦胧的灯光下慢慢变得清晰,直到那人走出了楼上,许言的脸部轮廓才完全显现出来。
“许言!”莫非跑了过去,看了他几秒,抬起手捏捏许言的脸:“你瘦了。”
许言拍下他的手,毫无感情的说:“与你无关。”
莫非像没听到一样,拉著刚许言的手:“我还没吃饭呢,走,上楼一起吃。”
许言抽回了自己的手:“我家厨房不能用。”
莫非搂过他的肩:“那我们回家,回我那儿,我做给你吃,你想吃什麽?现在想。”
许言挣脱出来:“那是你家,不是我家。”
莫非笑著说:“乖,许言别闹别扭,我错了,我们现在和好,你跟我回去。”
许言摇摇头:“我给过你机会了。”
莫非的笑容破灭:“跟我回去吧,你想知道什麽我都说给你听。”
许言还是摇头:“你回去吧,我从你家出来时,在门口等了你五分锺又五分锺,我告诉自己如果你追出来,跟我解释,我就回去。我可以什麽都不在乎,可是……”许言哽咽:“你没出来。”
莫非赶忙接话:“我出来的,真的,我追了出去,我下去找你,可是你走了。”
许言笑了:“迟了就错过了,不是吗?”
莫非低下头看著地面,不知道说什麽。
而许言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往马路对面的超市走去。
待莫非抬头时,大叫:“许言。”
许言後过头来,却看到莫非向自己扑过来。
莫非说:“小心。”
许言侧过脸,车的灯光直射著双眼,让人看不清,许言凭著感觉抱紧扑过来的人,把他护在怀里。
嘶啦……汽车急刹车时摩擦地面的声音打破了平静的夜。
抱紧莫非的人的手开始松开,莫非看著许言,吓的哭了出来:“许言,你怎麽样?”
许言微微眯著眼,费力的抬起手:“莫非。”
莫非接过他的手,紧紧抓牢:“我在。”
许言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挤:“我喜欢你……真真切切的喜欢……可是……你……心里有喜欢……的人……对吗?所以……我死了……你……也……不会难过的……对吗?”
勉强对著莫非扯著嘴角笑了一下,然後就昏死过去。
莫非坐在马路上,抱著许言,把自己的头埋在许言身上:“许言!许言!我喜欢你啊!真的喜欢!你答应过我我不死也不允许你死!求求你千万别死!!”
男丁格尔 18.醒来第一天
18.醒来第一天
医院的手术室门口,莫非盯著亮著的正在手术的灯,两手来回摩擦,时而握紧时而放开,不知道该怎麽放。
刚才的经历的一切让莫非想起来就後怕,自己明明可以推开许言的,但最後却被许言保护起来。如果不是他去找许言,许言就不会闭著眼往前冲,那麽这场事故也不会发生。
一位护士走过来对莫非说:“你过来包扎下伤口。”
莫非看了看手上的擦伤:“不用。”
的确不用,和许言的伤比起,这个又算什麽?
说了几次莫非都不听,护士没办法只得离开。
等待总是令人著急的,在手术室门口的等待就更加让人发狂。
门内的人是你的至亲亦或是至爱,你知道这场手术决定他的生死,但是你不知道究竟是死是活,你只能等。
莫非等了一个小时,二个小时,毫无头绪的等待著……直到手术室的灯灭了。
等到了头,莫非又怕了,他怕……怕推出来的是冰冷的尸体。
手术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
莫非冲了上去:“怎麽样?”
医生说:“左腿骨折,内脏破裂,腹腔里都是血,还好急救措施做的不错,送来的早,现在已经送到加护病房。”
“你的意思是……他没事了?”
医生点点头:“命是保住了。”
莫非紧绷的面孔终於有丝松动,提起嘴角放心的笑了,然後两眼一黑晕倒了。
“许言!”莫非突然从床上坐起,扯著嗓子大吼一声。
这一嗓子惊到了胡涵宇和莫小西。
莫小西小心翼翼的问:“哥,我是谁?”
莫非张口就答:“我弟。”
莫小西拉著胡涵宇的手臂摇晃,激动的说:“他知道我是他弟弟。”
莫非送上一记白眼:“你刚才叫我哥,你不是我弟是谁?”
莫小西立刻拉下了脸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大叔,我哥不认识我了。”
莫非无语:“我认识你,你是我弟弟,莫小西,17岁,高三,对吗?”
莫小西激动:“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失忆了。”
“怎麽可能。”
胡涵宇满脸怒气的拉住莫非的领口:“没失忆最好,我等著跟你算账!”
莫小西拉扯著胡涵宇的手臂:“大叔,医生说我哥有轻微的脑震荡。”
“脑震荡算什麽,你去看看许言!现在还昏睡不起!”胡涵宇吸了口气,接著说:“莫非我告诉你,虽然平时我和许言吵吵闹闹,但是他同时也是我朋友,你要怎麽样我可以不管,但是你不能玩命啊。他许言何时认真的对待过一个人,如果说要认真对待一个人要赔上性命,我宁愿他游戏人间。”
莫非不反抗,任凭胡涵宇处置:“许言怎麽样了?对了!昨晚医生说手术没事,他现在在哪?”
咚咚咚,有人敲门,进来的是昨晚要给莫非包扎的那个护士,对著里面的人说:“昨晚送来的那个人醒了,你们谁去看看?”
“在哪儿?”莫非询问。
“加护病房102。”
话音刚落,一阵风自胡涵宇、莫小西、护士面前闪过,而床上早没了莫非的身影。
莫小西就著手仍搭在胡涵宇的手臂上的姿势,两眼崇拜的看向他:“大叔,刚才你说话的时候好帅好有型哦。”
胡涵宇一甩头发:“那是……”
莫小西咬了咬嘴唇,偏了偏脑袋:“我大嫂他没事吗?”
“他?死不了……祸害哪那麽容易死。”胡涵宇搂过莫小西:“走!”
“去哪?”
“看你大嫂去……”
莫非一进加护病房,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躺在病床上满脸苍白的许言直接袭击了他的眼球。
莫非拖著身体一步步艰难的挪过去,许言睁著眼房顶,那眼中没有光芒没有焦点,有的只是死气沈沈。
“许言。”莫非试探的叫了下他的名字。
许言的目光自房顶移到莫非身上,莫非想抱抱他,可许言身上的东西让他无从下手,最终只好摸了摸他的额头,俯身亲了一下。
许言眼未闭上,看著莫非所有的动作以及他身上的那件病号服。
莫非离开时他问:“你没什麽受伤吧。”
“没有,你现在……怎麽样?”莫非想哭,许言受了那麽重的伤,躺在病床上,醒来问的第一句话却是关心自己怎麽样了。造成许言这个後果的是他,躺在床上的应该是他啊,许言如此对他,为何那晚竟对他说了‘管你什麽事’这种伤人的话,许言为了他这个混蛋不值得。
“我?”许言冷嘲:“死不了。”
“许言你别这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如今我们算是经历了生离死别,你活下来了,也就等於给我一个希望,等你好了,我们回家好好过日子,行吗?”莫非求著他。
“不可能,那晚我说的很清楚。”
莫非看著许言脸上的决绝,他悔……悔不该那晚的轻易放手,悔不该轻视许言的爱,悔不该亲手断送了一个人的爱。
“许言……许言……”莫非把头埋在病床上:“难道你一个机会都不给我吗?罪犯还有申诉的机会,难道你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吝啬予我?”
我哪是不给,我是怕一给你机会,哪怕是只言片语便能说服了我,爱一个人太痛苦,爱上你就更痛苦,我如今差点赔上了命,难道你要真要我赔上这条命不成?我不是猫,我是人,我只有一条命,我经不起所有的事再发生一边。许言心里想著,没有告诉莫非。
莫非的哭泣声从病床上传来:“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
许言无奈:“可是,却是你先推开我的……”
莫非猛的抬头,坚定不移的说:“那我现在把你抓回来!”
许言抬起手想擦掉莫非脸上的泪水,但手上去打著点滴,嘶……好痛。
莫非越过许言的身体看了下他的手,还好血没有逆流。
“莫非,别哭,我从不知道你也是个喜欢哭的人,我都看你哭了两回了。”
“你答应我,我就不哭。”莫非耍赖。
“你放了我多好,就像那晚那样,别再来找我,我会告诉人事科再把你调回去,以後大家有各自的生活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