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的肖阳立刻立刻逼迫医生让他出院,医生看著他床头的病例,说:“反正都五六天了,阑尾炎这种小手术四天就能出院。”
肖阳嗷嗷叫唤:“那你怎麽不早告诉我!”
医生放下病例,手指在鼻梁的位置推了下眼睛,说:“隋杰说让你多观察几天,怕你没恢复好,知道你怕疼,他说万一这刀疤没有愈合全,回头回家他肯定给我疼的哭天抢地,要爹要娘的。”
这损人的话还真就是小医生的风格,可肖阳听了心理美滋美滋的。
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譬如说一个人对你好,他当著你面就说,哎呀,你看我对你多好啊什麽的。听了这话你也许觉得不就做了那麽一咪咪小的事儿,至於把自己夸的跟朵花儿似的吗?你得多学学人家雷锋同志,做好事不留名!可是当这话从别人嘴里传达给你的时候,你听了感受完全不同,这人的形象在你心里肯定是蹭蹭蹭的往上窜。
现在肖阳就是这麽一感受,小医生的光辉形象立刻在自己的脑子里根深蒂固,回想一下小医生给自己做饭、帮自己收拾屋子,加上在医院里对自己的悉心照顾,好吧,我们姑且忽略下小医生彪悍的一面儿,慢慢的小医生的形象由脑子里开始转移了,向下走,一步一步走进了肖阳的心里,并以光速侵占了肖阳那一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心脏……
於是肖阳做了个重大的决定,他要追小医生!
看著隔壁病房的肖阳出院了,许言心里也痒兮兮的,在医院住了这麽久,整个人都快要发霉了。
莫非不答应,理由是:“你天天在医院上班我也没见你发霉啊,反而挺享受的。”
“不一样!”许言一激动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不小心碰著了打折石膏的左腿,立刻鬼哭狼嚎起来,“呜呜呜呜……疼死我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莫非拿许言没辙,怎麽这许言住个院就变成了一耍无赖的幼儿园小朋友了?
“别嚎了成吗?躺下来休息一会儿。”莫非哄著许言。
“敢情天天躺在这里的不是你,你能到处溜达,我就在得这二寸地自给自足生根发芽了是不?”
许言是真的著急了,他那性子能老实在病床上待那麽久是挺不容易的,莫非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许言忙叫住他:“诶!我说你走什麽呢?嫌我烦了?厌倦了?受够了?发现我俩不合适了?”
莫非停住脚步,背对著许言,低下头,深吸了口气:“我没有,我只是想去问下医生你现在可以出院吗,出院後要注意什麽。”说完接著往门口走。
许言盯著那距离床边不远的背影看,渐渐的离自己远去的背影里有孤单、有寂寞、还有後悔,不禁有些心痛。
就在许言以为莫非马上就踏出这个房门,那背影将要消失不见的时候,莫非又停了下来,他轻声的说:“我爱你,我给你的伤、给你的痛远远大於你最近给我的惩罚,我心甘情愿的接受著。我知道你在顾忌什麽,凌霄虽然死了但是我忘不了他,这点我不想骗你,但是我会把他压缩好放在心里的一个小角落里,他也许占了百分之一的面积,但是那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里塞的全是你!我是个自私的人,我想有个人能好好的爱我,我也是个胆小的人,我怕有朝一日你会弃我而去。还有,我想和你说声──对不起。”
他妈的!莫非你丫混蛋!你丫就是个催泪弹!你把我欺负成这样了,丢几句话过来,就把我炸哭的唏哩哗啦。凌霄都被你变成了压缩饼干,你叫我怎麽气你?
莫非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我爱你,在许言车祸的那天,也只是说了句我喜欢你。有一件事儿是许言不知道的,莫非从来不说我爱你,即便是和凌霄在一起,也只说过几句我喜欢你。爱是什麽?莫非不懂,直到遇上了许言,莫非才找了答案。爱是承担,是分享,当爱了就会在这个人面前展示最真实的自己,撕去一切表象,我把我的乐,我的痛,我的苦,我的难(第四声)都告诉你,快乐我们一起分享,痛苦我们一起承担,困难我们一起解决,找到生命的另一个人不就是为了不再孤孤单单面对这个世界吗?
莫非回来的时候,许言窘迫的揉了揉哭红的双眼,莫非假装没有看见,说:“医生说明天就能出院了,不过你打了石膏行动不方便,最好有人能照顾你,所以出院了去我哪里住好吗?”
许言嗯了一声。
莫非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还有什麽要帮忙了?没事儿我就走了,你睡个好觉,明早我来接你。”
“我想洗澡。”刚说完许言就後悔了,他左腿上拖拉个石膏,肯定不可能自己洗澡,说这话不摆明了让莫非给自己洗吗。
“现在洗澡不方便,要不我给你擦擦,等明天回家了,我把石膏上裹了保鲜膜再帮你洗行吗?”
许言点头同意。
莫非拿过毛巾认真的在给许言擦身体,手臂、手掌、手指、颈脖、胸膛,无一处不是小心仔细的擦,力度适中,我发誓莫非擦身体的时候绝对是一点邪念没有,擦到许言的小兄弟时,许言突然就不自在了,在床上扭了一下,莫非的继续向下擦,大腿、小腿、脚掌、脚趾。全部搞定之後开始帮他穿裤子。目光扫过许言的小兄弟,那小兄弟可不像主人一样蔫吧在床上,不知什麽时候早已高高挺立起来。
莫非抬头,许言不自然的把脸转向一边。
莫非的手摸上了许言的小兄弟,许言不吭声,莫非的手上下套弄著,破碎的呻 吟自许言的嘴里流出,也许是太久没有做的原因了,不一会儿许言就释放出来。
莫非抹去白浊的液体,把毛巾洗干净放好,在许言的额头上印了个吻。
走前莫非问:“许言,爱是什麽?”
许言脱口而出:“爱就是,我有包子你没有,我分你;你有包子我没有,你分我呗。”
男丁格尔 24.革命尚未成果,同志们仍需努力
24.革命尚未成果,同志们仍需努力
距离肖阳和许言同一天出的院,已经一个星期了。
肖阳的刀疤基本愈合完毕,线已经拆去,如今除了肚脐附近多了只小虫子似的疤痕,别的基本没啥变动。许言左腿上的石膏才刚刚敲碎,左腿使不上什麽劲儿,莫非正在家给他全力补钙中。
肖阳神神秘秘的对隋杰说:“楼下有件好东西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正在厨房切菜的隋杰听不清肖阳说什麽,对著外面大声说:“肖阳!!你就不能进来说吗?那麽远,谁能听见你说话。”
肖阳委屈的走进厨房:“不是你不给我进厨房的吗。”
隋杰拿起手上的菜刀指向肖阳,面露凶残:“你信不信我用这把刀丢你!”
肖阳吓的退了一步,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隋杰放下菜刀,边洗手边抱怨:“什麽东西?还要我下去拿,直接拿上来不就好了。”
“我也想啊,可是我拿不动。”
拿不动?隋杰乐了,那肯定是很多东西啊!要不就是啥宝贝。哎呀,不知道那些东西值钱吗。
隋杰拉著肖阳的手腕:“走~下楼去,多个人多份劳动力。”
肖阳顺势把手往下滑,拉住了隋杰的手,隋杰心里惦记著值钱东西,没有注意到两人紧握的手。
“礼物呢?”
肖阳指了指距离自己几步路的一辆尼桑,隋杰!!!的跑过去,东张西望:“没有呀?”
肖阳伸出手臂,打开手掌,一把钥匙躺在手心。
隋杰盯著那钥匙发愣,肖阳想象著隋杰回神过来的喜悦,指不定激动抱住自己亲自己,哈哈!!小医生要亲自己了,肖阳笑出了声,接著就被隋杰敲打自己後脑勺的动作打断了。
“你白痴啊,在哪里傻笑什麽呢!我问你,我们这里有停车场吗?”
肖阳摸著被攻击的地方摇头。
隋杰接著问:“那你觉得是你会开车呢,还是我会开车?”
肖阳说:“我不会。”
隋杰大骂:“呆子!我也不会!你说,啊,你说,你这车买的有什麽意思?这车怎麽也得几十万吧,你直接给我钱也比送辆车好啊。”
肖阳难受了,本想送件礼物让小医生开心,没成想好心办坏事儿,小医生不高兴了。
“要不我退掉?”肖阳试探著问道。
“人家不可能给你退的。”
“那……卖掉?”
“卖了就不值钱了。”
肖阳没辙:“那怎麽办啊?”
“怎麽办?学呗!好在我姐认识驾校的人,我俩意思意思去学几天,然後找人办个证,大功告成。”
“那这车停哪里啊?”
“你买车的时候怎麽不想这问题的?现在知道问了,停路边呗,还能停哪里?你吹口气把他给缩小了,然後塞口袋里,咱随身携带,要用的时候你再吹口气把他给变大喽?”
肖阳被隋杰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上楼後坐在沙发上闷不吭声。
隋杰做好了饭菜叫肖阳过来吃饭,破天荒的肖阳吃了几口素菜就再也没动筷子,坐在餐桌边对著碗白米饭发呆。
“诶!想什麽心思呢。”隋杰用筷子敲了敲肖阳的饭碗。
肖阳坦白直言:“小医生,我送你什麽你才喜欢?”
隋杰张口想说钱,可钱字到了嘴边,硬是给自己咽了下去。这要是放在已往,隋杰肯定犹豫也不犹豫的就说了钱,可现在却什麽也说不出口,总觉得吧,和肖阳谈钱伤感情。感情!?隋杰著实被自己的想法吓著了,什麽时候起他和那个只会叫他小医生别的什麽都不会的呆头呆脑的笨人谈起了感情?是肖阳阑尾穿孔那天拉紧自己的手告诉知道他银行密码的时候吗?是肖阳和自己签下那约法三章的时候吗?还是更早以前,第一次见面就扎他一针的时候?
隋杰的脑子乱了,心,也乱了。
夹起一块五花肉放进肖阳的碗里,又夹了一块送进自己的的嘴里,埋头吃了几口饭,再抬头时肖阳还维持著原姿势。
这下隋杰可慌了,他也不知道怎麽办了,肖阳除了人呆点儿别的什麽都挺好,跟他在一起虽然总是被他的某些话语或是行为气个半死,可气过骂过之後身心却是无比的通畅。也许有这麽一个人陪著也不错。
“小医生,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被晾在一旁的肖阳好心提醒。
隋杰对著肖阳的碗提提下巴:“你老实把那碗饭给吃了就行。”
“吃了饭你就高兴了?”
“嗯~”
肖阳乐了,乐得跟朵花儿似的:“好,我吃,别说是一碗,就是二碗三碗我也能吃得下。”
呆子!隋杰在心里笑骂道,其实能找到个喜欢吃自己做得饭的人也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儿。
这厢肖阳乐呵呵的吃著饭,那厢许言对著猪骨汤各应著眉头。
“打死我也不吃这个了!”许言把筷子丢在桌上。
莫非第N+1次哄著:“再吃点儿吧,你著左腿不使不上劲儿麽,你得补钙。”
“补补补!!!我都吃了多少顿的猪骨汤了,再吃我直接好变成猪骨汤了。”
“好啊,你倒是变一个给我看看,许言大变猪骨汤,好节目,回答我打电话叫我弟拉上胡涵宇一起来看!”
软的不行我来硬的,莫非终於哄不下去了,说出了上一句话,许言立刻就老实了,拿著筷子蘸一下猪骨汤,然後再舔一下筷子。
莫非把手放在胸前:“你就慢慢蘸慢慢舔哈,反正这碗汤你解决不掉,休想离开这餐桌!耗时间谁不会啊,我有的是时间陪你。”
许言郁闷的扁著嘴巴,自出院前自己哭了的那一晚之後,以前的事两人有默契的都闭口不提,两人之间的生活模式又回到了车祸之前。许言不再整莫非,而莫非又变身成为了以前的那只大魔鬼。本来许言挺高兴的,终於又回来从前那欢快有爱和谐的生活,可今天许言突然意识到回到了从前就意味著自己被打压。要放在医院那段时间,莫非敢这麽说自己吗?答案很明显──不能。那就变回到医院的时候呗,那样自己不就可以一副老大的模样了吗,但这个想法一冒头,就被许言掐死在摇篮之中。医院的那段生活谁都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时候的他们只是昙花一现,许言欺负莫非虽然很爽,但是那氛围有些让人窒息,任谁都不想持久下去。所以许言宁愿自己现在被打压,没办法,谁叫他遇上了莫非,又爱上了他。和魔鬼谈恋爱只有吃亏的份儿,这被虐的习惯,也就那麽自然而然的应运而生了吧。
可我不能总是吃亏啊!许言内心还是有点儿小不满,人民群众要反抗,眼珠子转了又转,许言搜刮了下肚子里的坏水,对著莫非嘿嘿笑。
莫非一直看著许言,这人对著一碗猪骨汤不知道神游了多久,面部表情也够丰富的,时而皱眉,时而咬唇,时而大笑。
“你这是怎麽了?”莫非问许言,“猪骨汤喝多了长了猪骨头,然後全身体质开始改变,慢慢接近於猪了?”
“去!你少刺激我一个病患者。”
“那你这是怎麽了。”
“我好得很……诶,我说,你是不是特想我把这东西给喝了。”
莫非点头。
许言往莫非跟前凑凑:“那我要是喝了它,你就奖励我一下吧。”
莫非问:“你要什麽奖励。”
“我要在上面!”
你说这许言在莫非跟前反攻能成功吗?许言觉得自己能,莫非觉得一辈子都不可能。
莫非嘴上说:“可以,只要你喝了这汤。”心里却说,偶尔的骑乘式能调节夫夫性 爱的情趣。
许言三下五除二就喝了那碗刚才自己死也不愿意喝的猪骨汤,放下碗,用手背抹了下嘴巴,淫笑道:“嘿嘿,小美人儿,你就从了大爷我吧。”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了以来。
“小西这时候打电话来做什麽。”莫非看著来电显示好奇。
这边莫非按下了接通键,那边小西的焦急声、哭声,以及胡涵宇的安慰声一起传了过来。
许言支撑著下巴仰视莫非,莫非那张本来微笑的脸瞬间失去血色。
“怎麽了?”许言关心道。
“我爸休克了。”
男丁格尔 25.冰释前嫌
25.冰释前嫌
莫非和许言赶到医院的时候,莫爸爸正在抢救中,莫小西靠坐在胡涵宇身上,上次在超市遇到的那个中年妇女焦急的在抢救室门口来回踱步。
许言上前问道:“阿姨,莫叔叔怎麽了?”
中年妇女说:“开始还好好的,後来老莫说头晕,接著晕倒了,我一试探,连呼吸都没有了,还好当时小西回来拿东西,要不我真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抢救室的等熄灭了,医生走了出来。
大夥儿一窝蜂的围了上去,莫非问:“怎麽样了?”
医生去掉口罩,说:“还好送来的及时,脑溢血,刚才用仪器帮助他降低了颅内压、控制脑水肿,现在总算稳定情况了,不过病人还没有清醒,马上把他转到监护病房,你们过去看看就走吧,留一个人陪夜就行了,病人需要多休息。”
“恩,谢谢医生。”
等看过莫爸爸後,莫非问莫小西:“爸有脑溢血?”
莫小西用哭的有些沙哑的嗓子回答:“我不知道,爸爸没说过。”
中年妇女擦了擦眼泪说:“从前几年起他身体一直都不太好,老莫不告诉你们,也不让我说。”
莫小西问:“王姨,为什麽爸爸不让告诉我们?”
“老莫,自己年纪也不小了,谁到了这个年龄没点什麽病啊,告诉你们他的病就能好了吗?再说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事要去做,别被老年人给约束的。”王姨抚摸著莫小西的脑袋,眼睛却看著莫非,“其实,你们的爸爸是不想给你们添加负担。”
莫小西刚刚停止流泪的眼睛又开始红了起来,他说:“今晚我陪爸爸!”
“你明天不用上课吗?”莫非问,“今晚还是我来陪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