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爱之锁恋----如·果
  发于:2009年09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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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二年,元墘对他们的往来只是暗暗看著,说提防也没错,就怕这个风情少年把未来的元家继承人给带坏,不过怎麽越看越怪,问题好像是出在元小子身上。
  第三年,麦奇尔家公子在大西洋上意外墬海身亡,世上再没有夏恩·麦奇尔,反倒元墘多了个不为人知的义子,名唤叶秋。
  「墘叔,我答应给他十年时间,要是命运没让我们重逢,时间一到我会忘了他,跟你们元家再没有任何瓜葛。」
  看了十多年,元墘的心态早跟当年大不同,夏恩的过去不值得留恋,遗忘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偏偏一个约定绑了他整整十年。
  透过窗子看著中庭的两人,元墘嘴上的叹息一声接过一声,当视线落在倚靠在树干上喘息的人,喃喃著:「这事我想帮也帮不上呐。」
  元兆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於离开建筑,少了他们的视线跟言语心里舒坦极了,但逞强的结果就是严重疲累,身体不听使唤地一点一点往下滑,忽然,地上多出一个影子,一双手从後方将他扶住。
  「你还真麻烦。」
  听出声音的主人是叶秋,他立刻推开他,咬著一口气朝还有一段距离的外门而去。
  「不是很顾面子,现在这样让人看到像什麽话,要是真不要脸了也顾一下你们元家的颜面。」元兆昜走的再急也甩不开背上的视线,更杜绝不了冷漠的言词字语:「人蠢也要有个限度,真不敢相信有人会在自己家里被……」
  「叶秋!」他气怒一吼,猛地回头,愤怒还不及宣泄眼前的事物就已扭曲变形,摇摇欲墬的身体向前一倾,意识跌进黑暗之中。
  在他摔下那瞬间叶秋已伸出手,两条胳膊将他紧紧搂著,带他离开不能让他静心的元家大宅,脸上的泪珠跟他逞强的汗水一起溶进柏油路面上。
  被疼痛跟怒火扰的不得好眠的元兆昜醒的快,眼一开就认出这里是叶秋的屋子,昏厥前的冷嘲他没忘,他不需要他的帮助,一出房间,没有家俱,没有人影,好比此刻的他一样,寂谬孤独。
  回到家,阿二一脸惊奇跑来:「龙哥,你真的回来了?」
  元兆昜不问他怎麽在这,只是扫他一眼,看看客厅的新沙发,让他搀回房歇息。
  「龙哥,这花色满不满意。」阿二献宝似的拍打新床组。
  元兆昜轻应一声,满不满意是其次,总比一床血来的好,他知道这不是状况外的阿二所为,正为白戈的细心感到意外,阿二竟说:「叶医生真行,你们才在一起没多久就把你摸透,不但知道你喜欢什麽还知道……呃……」
  一看到快要阖上的眼皮突然睁开,两只牛铃大的眼睛恶狠狠杀过来,阿二赶紧说:「不是我不去接你,是叶医生说你想静一静,睡醒就会自己回来,叶医生还说换些家俱能让你心情好一点,身体早点复原,叶医生他……」
  「你现在领他薪水是不是。」叶医生、叶医生,元兆昜火了,一想到差点用爬的回来就愤恨难消,也总算明白这小子为什麽不接电话了。
  「呃,当然不是。」阿二挠挠脑袋,看看新设的家俱:「不过龙哥,叶医生是真的很关心你,我知道你在气他是元墘的乾儿子,不过你是跟他在一起又不是跟你二叔,再说这种事也没什麽大不了,别这麽小心……眼……」阿二说到後面已经被他僵尸般的僵硬动作吓到没了声,看他一把手伸过来想也不想的赶紧跳开。
  阿二一闪,元兆昜当然扑了空,咚一声从床上摔下去,他咬牙切齿怒吼一声:「阿二!」
  逃到门边的阿二顿时头皮发毛,背脊泛凉,他从不知道他老板病起来脾气会这麽大,根本是要把人拆吃入腹。
  「龙……龙哥,你……你你别乱跑,叶医生就快回来了……」阿二仓皇逃逸,一拉开大门,外头的人正掏出钥匙:「叶医生,你回来的正好,里头要杀人了。」
  阿二哪知道他老板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说明几句就逃离困著凶残猛兽的笼子。
  叶秋进房就看到某人正吃力的从地上爬起,元兆昜一让他扶起坐定就挥开他的手,不罗唆地拉开床边的小几抽屉,将他脚上的锁钥重重往桌面一搁,又签了张支票:「拿了就走,以後别再出现。」
  叶秋不温不热的笑了笑,盛了一碗汤递上:「不甘愿就把身体养好。」
  这话在元兆昜听来另有玄意,他忍著情绪说:「没什麽好不甘愿,回去告诉元墘,别再动歪脑筋,你也是,给我滚远一点,从今以後我不想再见到你。」
  「在我听来你好像在把自己的愚蠢怪到别人头上。」
  元兆昜盛怒,也不想想要不是他哪会让姓贺的这麽容易得逞,为了避免被活活气死或是再出一丁点糗,乾脆翻过身,把自己藏进被子,这一躲,倒睡熟了。
  再醒来天色已黑,滴水未沾的他被食物香惹的饥肠辘辘,还在恍神就被扶了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和善的语气当然不是叶秋,而是元墘,在看到他的猛一瞬间还以为又被搬回元家大宅,只是现在这样跟白天有什麽不同,不就是换个场地继续被他们荼毒,元兆昜对现况很不满,哪怕贺守辰所言属实,再怎麽说他还是长辈,只好压低视线不去看他。
  「蔡振这件事你要自己处理我就不插手,要是处理不来再跟你四叔说一声。」看他神情凝重,双眉拧锁,元墘当他有所顾忌的再说:「这事没人知道,白戈处理的很好。」
  没张扬那只猫怎麽知道,不过也是,他们一狼一狈哪有什麽不能说。
  「至於公司那边你别操烦了,例行会议就让罗曷处理,外案部分我看就交给叶子佳,你看怎麽样?」
  元兆昜总算抬眼看他,说不意外是骗人的,他老人家居然没有趁机巩元将生,也没有顺势打他下台。
  「还有事?」见他欲言又止,元兆昜乾脆直问了。
  元墘想想跟他谈叶秋一事,只是人老了,脑子转了转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没什麽,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我累了。」
  看瓷碗里的食物一口也没少,想他高热未退,自然没了食欲:「那先休息,有胃口再跟叶秋说一声。」
  叶秋!?意思是那只猫会留在这?听到关门声,元兆昜才从床上爬起,步出房门,他差点呕出一口血,某猫竟然正在悠哉地涮肉片,气的再转回房。
  门一关,他忽然想起这里是自己家,凭什麽让那只猫喧宾夺主,拉开房门,门板正好被推开,少了阻力让他差点摔倒在地,一站稳,他狠瞪从情人变仇人,又从仇人升格成扫把星的叶秋,现在的他不但信了贺守辰,更信张天人。

  35

  叶秋小心翼翼地扶他到一旁坐定,短短几步距离却因为他的拒绝抵抗演变成粗暴跩扯,不但他自己气喘吁吁,叶秋也恼了。
  「吃不吃随便你。」叶秋一把食物搁在桌上就转出去,这态度让忙著喘息的元兆昜傻了,回了神还差点被这口气呛死,头昏眼花的往小几一撑,那些食物当场全数落地。
  瓷器破裂声让刚走开的叶秋折返,他盯著地上食物,冷冷说:「不想吃以後就不准备了,免的被你糟蹋。」
  元兆昜被烧到所剩无几的冷静瞬间殆尽,厉声一吼:「滚出去!」
  音落,头昏了,眼蒙了,身体沉沉向後倒去,意识陷入漆黑前,他知道又把自己糗了,糗就算了,居然还是被气昏,他发誓绝对要让姓贺的体验这种滋味,更要找机会把这只猫活活气死,想了这麽多,他觉得应该早昏了,不然怎麽会在那只猫脸上看到担心跟泪水,是阿,一定是梦……
  梦里的叶秋仍然温柔,梦里的叶秋一样美丽,他梦呓呢喃著叶秋、叶秋,这名字就像木桩一样牢牢盯在心底深处。
  在梦里,没有冷漠,没有绝情,彷佛回到几天前,眼一张开就忙著给他进补,天色一暗就任他欺在身下,他品闻他独有的味道,眷恋不已的回应他的吻,贪婪享受他的碰触,只有在梦里,美丽的人才还是自己的。
  当温热的手掌游移到双腿之间,疼痛将他从美梦中敲醒,他眉头深锁,嘴上发出难受的单音,迷蒙的双眼往下一望,灾情惨重的私处正好被异物侵入,他痛吟一声,抵抗的双腿立刻被分到二侧:「别乱动,只是上药。」
  「不用……给我滚开。」
  「你以为我爱待在这,要不是墘叔不让其他人照料你,我才懒的管你。」
  元兆昜忽然好想留在刚才的梦里,不想再听到任何冰冷绝情的言语,泛在眼框的水气形成斗大的泪珠,一颗一颗的从眼角溢出,直到叶秋替他抹去脸上的液体才知道竟然哭了,他闭上眼不去看他,再看,美丽的脸上也只剩冷漠。
  「我以为我是个完美情人,能代替你心里那个人陪你走完最後的日子,当你说你没病,我不认为被你耍了,反而觉得高兴,你让我以为只要承认爱你,你也会爱我,你说over,我以为顺应你的欲望你就会再爱我,但是我错了,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的以为……」他喃喃著,心里的不甘像潮水般倾吐而出,但责怪、怨恨的话还是闷著了。
  身体的伤会愈合,心里的痛会随著时间平淡,他现在只想回到最初,回到还没遇到他之前。
  「你走吧,叶先生。」
  这声叶先生喊的叶秋心里一阵痛,想当初一声元老板也是让他这麽痛著,眼框一热,赶紧把手覆上他的眼帘,就怕他突然睁开眼看到自己脸上的悲痛,吁口气,颤抖的唇才一张一合的说:「以後多保重,元老板。」
  身上的人离开了,眼帘上的温度不在了,元兆昜心痛的快要死去,才知道原来不是美丽的人值得原谅,而是早就爱他爱到病入膏肓。
  「叶秋!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他吼,他追上去,面子尊严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他就是想知道,就是还抱著希望。
  「如果你不是元氏当家,我不会看上你。」
  单是没有二字就足以置他於死地,何论是这麽无情的话,瞬间,元兆昜心死了,眼泪止了,他牢牢将他的背影记在脑海,这辈子不再为谁动情,这种苦一次就够了。
  叶秋快步逃离有他的空间,想对他好,想关心他,想一直陪在他身边,偏偏有人就是固执到极点,都告诉他咒语了还不愿说。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深夜的街道,叶秋一路奔一路喊,最後停在可以眺望他住所的公园,紧紧抓著一直平静不下的心口:「没关系,再几天就不痛了,再几天就解脱了。」
  美丽的眼眸凝视地上小草,任由晚风打乱长长的发丝,脑中不断浮现他开怀大笑的样子,大言不惭的样子,一想到他刚才哭泣的模样,叶秋的心再一次支离破碎,嘴一咬,手一掐,哪怕只剩一天,他还是想陪在他身边。
  此时的元兆昜正望著地上一滩红发愣,想像明天社会新闻的斗大标题肯定是“元氏金控老板元兆昜自杀身亡”,某些人会当他为情自杀,姓贺的会躲在暗处偷笑,那只猫更会洋洋得意,他快气炸了,为什麽不是被凌虐死,被车撞死,被招牌砸死,而是自杀?!其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半小时前,叶秋前脚一走,心里再痛再难受也决定不为他低迷,艰难的走进浴室,扭开水柱开关,想漱洗一番就被镜中失魂落魄,狼狈不堪的自己气到,加上心里的不甘跟愤恨,随手就抓起肥皂盒……恩,应该是肥皂盒,他记不得了,气愤之下就朝那面镜子砸去,霎时,玻璃四散,当一块碎片迎面飞来,他急忙跳开,只是现在的身体哪有平时灵活,蹒跚一癫就往後摔去,好死不死地上的玻璃渣还准确无物的割断手腕动脉。
  他茫然了,还指望血小板能发挥凝血作用,想不到水柱洒出的水流正好落在伤口上,坏了血小板好事,不过话说回来,他当然想爬开,偏偏动弹不得,只能怪摔倒之後还悠哉的昏了一小片刻,错失逃离事故现场的良机,导致现在只能躺在地上转转眼珠,看血液从身体跑出来,再流进排水孔。
  看血液搬家,他觉得有趣又不可思议,想不到人体内有这麽多红色液体,好像流不尽似的,真想看看流尽後会不会变成人乾,只是他知道看不到了,身体越来越冷,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越来越不清。
  当闭上眼的瞬间,美丽的人又出现了,忽然,他发现原来这样也不错,起码再也不会听到那些利刃般的言语,还可以延续刚才的美梦,想著,他抬起手摸他,将他拉进怀里,迫切的吻上他的唇,美丽的人终於对他笑了,还热情的回应,他觉得既快乐又满足,但这一切只是遐想,他的眼朣已经失去生气的光泽,看到的只是内心的渴望。
  「元兆昜,你居然干这种蠢事!」叶秋快疯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探到尚有一丝气息便将他拖出浴室。
  折腾了一夜一上午,元某人的情况才稳定下来,一送走元家医疗团,叶秋疲累的返回房里,趴在他身上哭泣。
  他一面哭一面咬他的手,谁会相信固执又爱面子的人会自刎,偏偏他真的做了,还以为对他残忍一点,无情一点,对他是好的,哪知道……
  叶秋突然笑了,赫然发现自己也是自以为是的人:「是我错,我不该刻意制造机会想遇到你,更不该在遇到你之後还跟你继续往来……」
  元兆昜有反应已经是晚上的事,这起乌龙让好不容易稍退的体温又飙涨回去,整各意识浑沌散乱,视线迷蒙不清。
  叶秋一口一口的喂他喝水,又不时更换冰凉的巾子替他降温,见他拧起眉赶紧问:「哪边痛?」
  元兆昜顺著声音望去,长年冰冷的脸上竟然露出喜悦笑容,气弱吟吟的说:「小……猫……」
  「笨蛋。」被他这一喊,看他这一笑,叶秋的泪腺更发达了,他紧握他的手吻了又吻:「答应我,别再伤害自己。」
  「小猫……」
  叶秋发现他只是一昧喊著小猫,或突然笑了笑,有时还把视线转到别处掉二滴泪,叶秋被他的诡异行径吓到失去平时的冷静判断,抓起他的脸猛掴:「元兆昜,元兆昜,你给我清醒一点!」

  36

  笑,是因为叫声小猫,他就会皮皮的喵一声,然後贴上来笑了笑,哭,还不是因为他突然吼过来,原本以为在梦里可以甜一点,少痛一点,想不到更惨,居然还得被他抓起来打。
  烧到晕头转向的元兆昜根本分不清楚梦境跟现实,只当这梦不美了,想醒来了,他不要连在梦里也被他荼毒。
  心慌的叶秋下手毫不留情,只是现在的他哪经的起这手劲,打没几下脸就肿了,再打,居然晕死过去。
  昏厥前他咬著嘴,用委屈可怜的表情看施暴者,眼泪滴滴答答落各不停,叶秋深信死爱面子永远臭著脸的元某人绝不可能有这种表情,还哭成这副德行,这要不是把脑子烧了肯定就是疯了。
  元兆昜的心情一直笼罩在浓浓悲伤中,他认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可怜的权势者,是不是只要不再付出,把那只猫的绝情学起来就能快活点,下一秒,他认同这想法,谁都可以待他不好,就是不许自己也虐待自己,所以他决定改变,从今以後不再让人负他,只有他负人。
  首先,他要先去见贺守辰那个王八蛋,把那天吃的苦,这几天受的罪全让他体验一遍,接著拔光那只猫的毛,在他身上捅回十次八次,然後告诉他不好玩了,最後再把他送给别人享用,相信白戈底下那票小混球一定会很高兴收到这份礼物。
  当然,要是那只猫肯跪下来求饶,或许可以考虑饶他一条小命,让他做个专职宠物,高兴的时候挠挠他的猫毛,不高兴的时候就把他踢到一边,看他以後还敢不敢作怪。
  以上,纯属元某人的白日梦,现在的他还在昏睡,守在一旁的叶秋被他脸上的诡异神情吓了好几回,哪有人都晕了还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梦呓的,叫叶秋一颗心悬在半空定不下来。
  守著,盼著,天色由白到黑,又由暗到亮,看他总算稍微退烧,睡的安稳,二天未阖眼的叶秋终於耐不住疲倦,趴在床边睡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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