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线下坠----小马疯跑
  发于:2009年0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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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线下坠19

  还真跟著梁恺做了全身检查,一个帽子一幅墨镜一个口罩全副武装地被他拉著一个科室一个科室的跑,一个仪器一个仪器的检测。
  梁恺穿著笔挺的西服,嘴角顶著奇怪的青紫像是串亲戚一样走街串户,所到之处,热情洋溢,气氛热烈,真的让我怀疑这里面的好不好的全都是他的亲戚。
  果真没多大一会儿,梁恺告诉我,他就是这家医院的医生。
  原来如此,他是这个医院的医生,以他的姿色享受到这种待遇不足为奇,嫉妒的同时也给我们的进度提供了便捷。只要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纷至踏来不著痕迹的赞美 ,我看著梁恺施展著魅力,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一弯腰一侧身,要不是我对梁恺的认识实在太过透彻,我也会冒著星星眼花痴状地恭维他。
  可我现在只想找点东西来填饱我的肚子。再听著它咕噜咕噜叫下去,还没等我气死,就先臊死了。
  可是检查的项目巨多,过程巨慢,我终於明白为什麽医院的工作效率如此之低了,就是有梁恺之流不排队,不守规矩的人明知道外面等了一串子等著救命的人,还能滥用时间嘻皮笑脸打情骂俏。
  单子仅仅跑了一半,我肚子里窝的火已经快要烧到地面了。
  几乎同一样的程序,却一点点挑战我的极限。
  “梁大夫,这是谁啊?”无知女医生。
  “这是我表弟,来蓝天把口罩卸下来。”可耻梁大夫。
  “哟,嘴怎麽烂了。”无知男医生。
  “自已咬的。”混帐蒙古大夫。
  “我看他怎麽像一个人,唉,你们快来看看,他像谁,好像哪个演员吧。”花痴女护士。
  “长得很帅吧,就是真当明星也差不到哪去,我们家的品种一直优良。”可耻梁大夫。
  “能不能把墨镜卸了。”傻子张主任。
  “快,蓝天把黑镜卸了,得有礼貌。”可耻梁小人。
  但事情每到这里就嘎然而止。口罩是我的极限,除了检查视力,谁要敢卸了我的眼镜,我绝对敢扑上去撕了他。要是让人知道当初的H2O组合里HERRY竟然像个动物一样被人展览过来展览过去,B超、尿检,血检,甚至皮肤都被人用放大镜看了个遍,那我还怎麽活。起初看到那些陪著笑脸的医生给梁恺一个面子,多少还能陪个笑脸回去,到最後笑不出来只想给他们一把刀子灭了他们。
  刀子当然拿不出,我能拿出的是钳子,死死地卡著梁恺腰上的肉。
  梁某人到是知道见好就收,在他的地盘,玩弄我玩弄的不亦乐乎。
  “他就是这个样子,见人就害羞,熟了,就好了。”
  真他妈的是个孙子。
  像个垂死的病人一样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连头发,指甲都扫荡了一遍,梁恺把我带到他的办公室,让我坐在那里等结果。
  在他那间超乎我想像的大办公室里,我终於像一个病人一样坐在梁医生的对面了。看著一整排的档案柜,还有一张挺舒服的软塌,我不明白,当年在神经二科看病的时候,一个一个的隔段,排著一队一队的人,这里却有著那麽好的待遇,现在我绝对相信当年是那个咨询台的女护士耍了我。我本应该来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而不是那个菜市场。
  梁恺坐在椅子上,从抽屉里翻出一包饼干,又拿出来一个烫金的咖啡杯,冲泡了一杯咖啡。
  正等著梁恺邀请我,他已经撕开了饼干包装,抓起一块曲奇塞进了嘴里,风度十足幽雅万般地咀嚼起来。
  我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看著他边吃著饼干边喝著咖啡,还随手拿起了一份病历随意地看著,似乎完全当我是空气,我可以不把他的这种故意当回事,可我的肚子竟然全然不听使唤诚实地不知羞耻地鸣唱了起来。
  梁恺听到动静表情一怔,放下手里的病历看了看我,终於拿起了袋子里最後的一块饼干递到我面前。“蓝天,忘了问,你吃不吃?”
  梁恺可真有你的。
  毫无脸面的冲出他的办公室,那该死的声音也追著我跑。
  “别忘了等会儿去检验科拿单子。”
  去医院门口买了一个面包,一包牛奶,回到检验科门口屁股还没坐实了,看著面包里色泽鲜豔的果酱,也不管他劣质不劣质安全不安全了,三口两口啃完,才觉得肚子里踏实了一点,抓著牛奶正灌的高兴,突然一只手猛的拍在我肩上,那牛奶好死不死直接喷进了我的鼻孔里,我‘嗷’的一嗓子咳嗽起来,动静大的周围的人都像看猴子一样看我鼻子里面往外流牛奶。
  “急什麽,没吃过东西啊?”听到梁恺的声音,真觉得这人是丢到河沟里了,不过,丢也早丢过了,也就这麽著吧。
  理都没理他,慢条斯里地把战场打扫完毕,我装做什麽事也没发生一样,又带上我的大口罩,一脸戏已谢幕,谢绝观看的架式,重新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梁恺厚颜无耻地跟过来,在我旁边坐下,递给我一个小巧的精烤蛋糕,笑颜如花地看著我:
  “跑那麽快干什麽,我抽屉时就有吃的,还跑去吃外面的,谁知道那些面包怎麽做出来的,前一阵我们医院的病人就从里面吃出一个胶囊来,有的说还有老鼠屎------”
  “你他妈的很闲吗?”我瞪著他。
  原本心里就疙硬,再听他这麽一说,那个面包立马翻了上来,要是能吐出来还好,惨得是它不上不下,恶心就卡在嗓子眼里。
  “不闲,这不给你送蛋糕来了,再吃点。”
  蛋糕这两个字就像催化剂,堵在喉咙里的东西一刺激终於要冲出了牢笼,我飞快地冲到卫生间,把刚刚吃下喝下的全吐了个干净,才一脸惨白地挪出来。
  梁恺笑得站不住,看到我脚步虚浮,忙跑过来扶我过去坐下。“吓住了。”
  是吓住了,如果不吐出来,估计我会趁著梁恺看不见,悄悄去洗胃,谁叫我就这麽个得性。
  我现在绝对相信医院进不得,就是没病进来也得整出点病来。
  好不容易等到梁恺把单子取出来,看著那一个一个空格里填著奇奇怪怪的数字,指标争气地在正常值里晃荡,我也快被他磨掉了半条性命。
  “看看,除了近视,我没毛病。”把我的那张体检表扔在他的面前。
  “蓝天,你才26,真没看出来。”说吧,说吧。我早已经百毒不侵了,就算他说我鸡皮褐发,蔫黄瓜刷绿漆我也不生气。我倒要看看他是个什麽货色,怎麽就好意思把别人贬得一文不值。
  “也让我看看你是哪路神仙,是不是真的是仙风道骨生不了病。”一把抢过了他的表格。故意瞥开身高体重那几栏不看,别想在我面前卖弄你的优势,但看到年龄一栏写著32,还真吓了我一大跳,他有这麽老吗?再看看他其它的项目,一下让我两眼放出光来。
  “哈,胃炎?你可比我强多了,体检就是好啊,至少让我知道了做饭该做什麽才能让你吃的舒服点。”把表格展平了重新扔他手上,再看了看旁边站著的那些等著结果的人,我笑了笑,装了一幅纯情的样子,“梁恺,今天回去想吃什麽啊,今天双号。我第一天做饭。”说著挎著他的胳膊手就在他脸上摸起来,反正这会儿我不要脸了,这里是你的地盘,看你要不要。
  他的表情僵硬了三秒,很快地四下扫了一圈,飞速地把我的手从脸上扯了下来,凑到我的耳边。“如果忍不住了,就跟我到办公室来,看在你健康的不得了的身体情况,今天可以为你破例。”说完笑了笑,拍了拍我的手,“不想来就早点回家啊。”转身走了。
  蓝天什麽时候吃过这样的鳖,看了看旁边那些处於临界状态的眼光,还是忍下去了,虽说戴了付大墨镜,好歹过去还是站在台上生活的人,真被人认出来脸都丢尽了。

  直线下坠 20

  出了医院,打了电话,约了向雷吃午饭。
  向雷是我当年的搭挡,H2O里的Olando.我们只组队了一年,就各自单飞了。当初组队的时候公司里可是每个人都非常看好,什麽型好、风格反差也大,声线搭配也不错,等解体的时候,没一个说好的,连我们的名字都拿来说事。的确我们两个都属於没多大学问的人,硬给按了个英文名,开始几个月我们相互之间都不太好意思叫。向雷一直比我混得好,单飞时成绩一直不俗,不像我一解体就断了翅膀,单飞拼尽了全力也只在二线三线垂死挣扎,现在退出後成了打工的,而人家台前转幕後直接进了高层,是我现在真正的一个小老板,我不再上台,只做幕後的写歌编曲,签的就是向雷的公司,谁叫他念著旧情给了我那麽好的条件。而我向来不会糟踏别人的好意。这几天一直谎称有病,没有在公司露过面,见向雷一来想知道我的那几首歌通过了没有,二来也想知道我旷了这几天工的後遗症。
  “宋宁走了?”向雷坐下来,喝了口水,脸上还红红的,从楼上的公司跑到楼下的茶室脸上竟然跑出汗来。
  “不至於吧,请你吃顿饭,就激动成这个样子,什麽时候还见你这小脸还冒过汗。”我扔了张纸给他。
  “嘴怎麽了?”
  一听他也这麽问,一早上的气全憋出来了。“咱们能避开这个话题吗?”
  向雷笑了起来,“不是,我就觉得挺好笑,就好像是两条小腊肠,有点东成西就里欧阳峰的派头。”
  只要不是大肠就好,我没客气冲上去就给了他一拳头。“再说,我翻脸了。”
  “怎麽穿成这样,刚都没认出来。”他拿了纸擦汗,还在奇怪地上下打量我。
  这是梁恺的衣服,正统的白衬衣,黑色的西裤,幸亏没按他的意思把那件西装也穿上,要不向雷真会以为我彻底对音乐失望去什麽公司竞聘一个白领。都怪我没有带衣服过去,又碰上个梁恺也太过好心,把我好几千的衬衫和他的衣服袜子一起放到洗衣机里给搅了。
  想想那件才刚上身的衣服,妈的,这个回去再算帐。现在先对付向雷。
  我扯了扯那件略有点显大的衬衣,心里已打定了主意。
  “这个你就别问了,我正痛苦著呢,向雷你这上衣样式真不错,就是颜色有点不衬你,你不是说,黑色你穿的显得脸太白,怎麽还穿了个黑色。”我腆了脸,反正不是他提醒,我还想不起来自己还穿著梁恺土的掉渣的白衬衣,今天除了这等会还要去一个广告公司拿个广告创意,得给人家配个音乐,再这样穿著去,没老脸了。
  “想要就说,别转那麽大个圈。”向雷拿著筷子就在我头上敲了一下。
  “不是要,咱们换。”这已经比以前强的太多了,以前看上了直接就扒下来了。
  向雷眼睛瞪了又瞪,看了看我身上的那件衬衣,犹豫了半天才说。
  “你不会真想让我穿那种衣服吧。”
  “这衣服怎麽了,男人百分之七十都穿著这种样式,而且其中30%都是精英,你早就是精英了,就缺这麽一件帮衬你,当然,你怎麽能和他们一样呢,你一定能把普通穿成经典来。向雷,真的,什麽衣服到你身上都特好看,要不要试一试?”
  看著向雷真的换上了那件衬衣,而我又重新被这件黑色的时装恢复了自信,想笑又不敢笑的吃著盘子里的牛扒饭,根本没注意到向雷一脸气极败坏的样子。
  “我问你话呢,傻乐什麽,宋宁走了?”他又敲了我一下,什麽习惯嘛。
  “走了。怎麽了?”
  “知道我从楼上跑下来用了多长时间吗,两分锺。八层楼,两分锺。”
  我又递给他一张纸。“是挺快的,怎麽,想拿个竞赛奖,等会我发给你,冰激淋还是冰啤,绝对把你的汗消灭掉。”
  “别跟我装傻。”向雷不耐烦地挥开那张纸。
  “向雷,上次给你的那几首歌,通过了没有?”现在他是我的衣食父母,我不能轻易得罪他。
  “想通过,门都没有。宋宁走了,你想怎麽办?”
  “所以我不是正在贿赂你吗,你最爱吃的牛扒饭,以後没人养我了,歌再通不过,我靠什麽过活。”我摆出了一副落魄的样子,先不能把我又和别人住一起的事告诉他,要不这几个月别想有收入。“要不我怎麽能穿成这样,这还是别人救济的,向雷,赶紧帮忙疏通疏通把那首歌通过了吧。”
  “别在这装穷,谁都知道宋宁也没养你,你一首歌拿的钱不比那些小歌手拿得少,天天,你知道从训练班到现在,我一直等你一句话,先是飞儿,再是宋宁,什麽时候轮到我。”
  我不知道向雷这小子今儿抽什麽风,平时疯言疯语我当他是寂寞难耐,但这麽说可有点过线了。
  “向雷,要不我把衣服脱了还你。”说著我就准备脱 衣服。
  “为什麽?”向雷没搞明白,其实我也没搞明白,脱衣服和他问的那事有什麽关系。
  “不想欠你的。”这句说的是真话。如果我的歌不行就说不行,我改,重写都成,不要在上面加上别的东西,别毁了我们这麽多年难得的兄弟情谊。也别用你的特殊照顾,让我看不清自己的到底几斤几两。
  “早知道你丫这德性,我就应该在楼上把咖啡喝了把肚子里的陈货清了再下来。”向雷在桌子下狠狠踢了我一脚,埋下头吃饭。
  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就想起当年一起吃苦时的那个老大“你们谁再敢欺负天天,看我打不死谁。”其实当时真没人敢歁负我,我的刁钻他们跟本不是对手,总觉得他是用我来壮他的声势,其实他长得比我还柔弱点。
  我清楚向雷,他不是非我不可,而是,想用我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有东西给你。”吃了饭,抹了嘴,他摸了摸口袋,才想到换了衣服,他又指了指我的口袋。
  “里面。”
  我掏了出来,看到那张支票,冲过去抱著他就亲了一口。
  “你丫的通过了早说啊,还害得我破费。”
  “蓝天。你妈的找死。”他飞快地向四周扫视一圈,赶紧找纸把脸上的一嘴油腻擦掉了。他有洁癖,这一点油腻够他难受半天的。也不知道怎麽混的,我身边但凡有点关系的似乎都有点洁癖,真不够让人郁闷的。
  拿到钱就跑,是我对向雷的一贯本色。听到他还在骂骂咧咧,我早窜到街道上了。

  直线下坠 -21

  赴了最後一个约,回到那套房子,天早黑了。看到梁恺正襟危坐地等在沙发上,才想起了做饭一事,可手上除了去朋友那里拿的几张碟片,根本不见半点菜星。
  “做了什麽吃的?”他问我。表情冷冰冰的。
  “吃的?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我涎了脸,第一天就爽约的确不太好,早上起来因为体检没吃东西,现在想要做饭连厨房在哪里还没找到,冲错了好几个门才找到那间窗明几净的厨房,看到展新的冰箱还没通电,橱柜里更是空无一物,心里不由凉了半截。
  “我马上去买。”我绝对不给他一点指责我的借口,这套房子是我发挥聪明才智和他死扛到底的地方。昨晚、今早已经失了先机,晚上一定全部找齐。
  开了车不到半个小时买了半车东西回来,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一应俱全,把购物小票扔给他。冲他喊了一句,‘记得给我报销’,气都不喘就拎著几个大袋闪进了厨房。
  十分锺内的两碗泡面,我绝不是想亏待他,面是简单了点,但内容丰富。不但有火腿、有鸡蛋,还有我专门费了半天劲洗出来的小青菜。把专门为他买的那包山椒倒了一半进去,红红的像一碗颜料汤。
  “吃吧,今天来不及了,简单点,特地给你两个鸡蛋,补补,我这只有一个。”指指我的碗,把那碗专门对付胃炎的泡面递给他,心里早把後半截战役想全了。
  “我还以为你把半个超市搬回来,没有美味佳肴的大餐,也至少是一顿饭吧,怎麽就一碗泡面打发我。”他皱著眉挑了挑辣椒比面多的吃食,正犹豫怎麽下口。
  “嫌不好,明天你也泡面。我绝对不嫌。而且,告诉你,泡面对我来说,就算是顿大餐,平时想吃还不定吃得上呢。”看著他只吃了一口就辣得满面通红的样子,心里爽得今早的气昨晚的气都消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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