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做牛郎啊!----嘉兽
  发于:2009年09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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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想做牛郎啊!
  作者:嘉兽

  谁想做牛郎啊!

  1.
  深夜十二点,大街上,黎里树掏出兜里最後的十块钱,放在了路边瑟瑟发抖的乞丐的瓷缸里。
  好了,现在他无钱一身轻了。
  伸了个懒腰,深吸一大口气,然後抬脚,信步朝本市的红灯区走去。那儿不但有浓妆豔抹的妓女,也有同样的用身体讨好金主的男人。接下来,他的目标就是去做这样的男人──人们通常叫他们牛郎,但是他们喜欢称自己为男公关。
  黎里树,男,二十四岁,身高178CM 体重65KG。体格匀称修长,肤质白皙,相貌纤细。原本的工作的职业经理人,他已经在这个岗位干了三年,拜漂亮的容貌,灵活的头脑所赐,积累了大量女性顾客,成绩斐然,即将面临升迁。
  可是在第二个本命年的时候,他的命盘好像冲了煞星,在短短一年之内,他之前的人生的成绩表全部被否定了。
  先是本来属於他的部门主管升职令,不幸被有背景的同事抢去;之後遭人暗算,一个月之内其下支线的客户尽数被人订走,业绩一路下滑;然後,同居多年的女友和别的男人跑了,跑之前,带走了他所有现金期货和证券票据。後来他听说,前女友看上的男人是个赌棍。
  黎里树郁闷之下去酒吧喝酒,醉酒驾车撞人,对方要他赔付天价医疗费。於是在缺少现金周转的情况下,只得盘掉了自己的公寓抵债。
  之後他也明白流年不利,行事小心谨慎,唯恐再遭霉运,可是天不遂人意,在一连半年业绩低谷後,他收到了黑色信封装的工薪袋──里面的钱虽然比平时多一倍,可是这也意味著,他被辞退了。
  破产,无业,失恋,遭遇这些事情,说心情不郁闷那是假的,於是黎里树在临时租的小地下室里蹲了一天,喝掉了一打啤酒後,终於能稍微振作起来,开始找新的工作。本以为凭自己的资历,再找个糊口的工作不成问题,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节骨眼上,全球原材料上涨,金融危机肆虐,他的专业虽然百搭,但公司要裁员,也是先考虑他这样的人,於是找工作对他而言,变得异常艰难起来。
  最後他连送外卖的工作也应征了,对方却以大材小用婉拒。
  被辞退时的拿的那一点钱,再也不够用了。黎里树只好拖欠房租,一个月後被房东切了水电煤气,第二个月,他和他那一小包行李一起,从地下室被扔了出来。
  碰到这一连串的倒霉事,很多人大概会选择结束生命,但幸好他不是一个容易悲观灰心的男人,比起自怨自艾,他更擅长冷静思考,寻找解决困难之道。於是在权衡了自己的优势後,黎里树狠狠心,做出了惊人的决定。
  不是没有挣扎,但也只能哀叹:时年不利,竟逼良家妇男为娼。
  於是二十四岁的时候,黎里树这个前职业经理人,开始了身无分文的新人生。
  来到本市最出名的红灯区,黎里树四下一望,只见大店小楼参差,装修档次不一,招牌上各家小姐的画像也良莠不齐,但生意看上去均是不错,这个时间不算晚,已经有很多前来寻欢的客人。他站了没多久,马上就有皮条客拿著小姐照片前来招呼。
  黎里树习惯性摆出精英人士的笑容,说:“抱歉,我去邻街。”
  邻街是牛郎街,於是皮条客心下了然,立刻识趣走开,寻找下一个目标。
  黎里树顺著一路的粉红灯光中又走了一段路,抬眼一望,只见店门招牌上的商品已经由小姐换成搔首弄姿的男人,他知道牛郎店集结的地方到了。随便闲晃了一圈,心里却迅速开始算计:
  看起来太高级昂贵的店不去,他们的提成一定很高。
  看上去太破落的店也不去,他们的生活保障是个问题,搞不好卫生检查也不合格。
  於是,目光落在各方面都中等的一家普普通通的店上,“蜜桃仙境”──店门口还算干净整洁。但奇怪的是门口没有拉皮条的。
  黎里树心想,就是他了,先在这里赚够一票,等能找到新工作再说。抱著试试看的想法,他在门口站定。像每一次面试一样,先一丝不苟地对著玻璃门,检查自己的仪容,一切无误後,深吸一口气,正欲推门进去。
  突然,门“砰”地被打开。一个男人垂头丧气地走出来。他年纪看上去比黎里树大,虽然脸上打著粉底,染了显年轻的黄发,还抹了淡色的唇膏,可是却掩盖不了眼角,唇角细细的皱纹──他已经不再青春了。
  见到黎里树,那人一楞,道:“客人,今天别光顾的好,里面有人找晦气呢!”
  “不是,我是来找工作的。”
  “找……”吃惊地上下打量他一眼:“你想做男公关?”
  黎里树点头。
  “这样啊,那旁边那家’蓝色诱惑’待遇不错,还有‘神仙楼’。他们召人条件很高,但是看你长得不错,有机会也说不定。”这个老牛郎热心地为他指路。
  “不,我觉得这里挺适合我。”他是个比较忠於第一感觉的人。
  “我们这儿碰到麻烦了,自己的生计都是问题呢!你找别家吧。”
  话音未落,只听里面传出“砰砰砰”的打砸声。
  老牛郎直叹气。“前一阵子,上面的大哥换人当了,於是要交保护费。其实对我们来说,能安生做生意就好了,保护费交给谁不一样呢?可是,谁叫当初咱们老板站错边呢?於是新老大记恨在心,狮子大开口,竟然要从前两倍的价钱。”
  “你们交不起?”
  “唉,本来筹点钱凑齐也能交,偏偏去年店长儿子玩炒股,投了很大一笔本钱进去,於是……”老牛郎耸肩:“你也知道,去年炒股没有人不是亏的,偏偏那小子还整了个深套。”
  黎里树想起自己惨绿的股票,深表同情。不过,连那些股票也被前女友卷走了。
  两人正探头探脑地闲聊,忽然传来一声大喝:“外面那两个!交不出保护费谁也别想跑!给我带进来!”
  马上有小弟狗腿应声,出来不分青红皂白把那两人扭住,押了进来。
  只见昏暗的店内,一个中年男人正不住跪在地上求饶。酒吧台上还大喇喇坐了个男人,痞子气浓重的邪恶长相,穿著貂皮毛领的皮衣,长腿伸展,气场十足地在高台上一坐,一望而知就是黑道大哥。
  不过,似乎年轻了点。
  男人长眉一挑,目光锁在黎里树身上:“哦?这就是你家的‘货’?年轻的那个质素不错嘛!”
  老牛郎在一边好心地解释:“老大,其实不是的。这小哥只是路过。我们店的员工本来也有不少,这一阵子闻到风头不对,都跑得差不多啦,所以我才是我们店的头牌。”
  所有人都怪异地看了他老态尽显的脸一眼。
  “难怪穷到交不起保护费。”寂静中有人冒出这麽一句。马上其余人都连连点头。
  “啧!什麽破店!枉大爷我兴致好想找男人尝个鲜!喂,老头!那人真不是你家的?如果让我玩一晚,保护费好商量哦!”长腿踢踢地上的人。
  中年男人正簌簌发抖,闻言连忙抬起头,迅速看了黎里树一眼,脸色变了几变,最後定格成正直无比的表情:“他当然是我们店的人了,老大!你喜欢尽管点他!他服务好著呢!”
  见自己平白被冤枉,黎里树急忙辩解说:“喂!你不要睁眼尽说瞎话!我根本不认识你,我才刚来这家店而已!”
  男人嘴角一勾,对老板点头说:“不错,挺识时务的,你家有好货色就不要藏著掖著了嘛!”接著他又转向了黎里树,嘻嘻笑道:“这位小哥,你这麽说可不对哟!家主一出事就翻脸不认人想开溜,人品实在不怎麽样!再看看你这副样子──啧啧,还戴什麽金边眼镜?就你一出来卖的,还以为自己是经理人?老子平生最讨厌装B的!给我过来!”
  我原来就是经理人啊!黎里树刚想叫屈,谁知嘴就被封起来,然後被带到了男人面前。
  “呜……呜……”他奋力挣扎。
  男人居高临下地望著他,拍拍他的脸:“伺候谁不是一样?伺候女人和伺候男人又有什麽不同呢?刚好,老子玩了十年的女人,最近,想试试新鲜的。……喂,他还干净吧?”
  老板连声:“干净!当然干净!後面就跟雏的一样!”
  “嗯!大爷我喜欢!”
  “那保护费的事……”
  “急什麽?!”男人一瞪,把黎里树整个扛起来。“等验了货,老子满意再说。”
  那边老牛郎见情况不对,正想帮著说什麽,被四下一片起哄声盖了下去。老板一把拉住了他,用眼神警告。
  今天算那小子倒霉,牺牲他一个人,也算救了全店!
  两个人带著两种复杂的表情,看著男人扛麻袋似的把黎里树扛在肩上,进了里面。
  卧室门打开又关上,然後黎里树被“噗通”扔在了床上,他挣扎欲起,马上又被按了下去。
  男人两手撑在他身体两侧,整个人的阴影都覆盖在他身上,黑暗中眼睛狼似的闪闪发光。
  此景此景,他像落入陷阱的动物般,吓得发抖。
  虽然他下定决心来做牛郎,也是为女人服务的哇!谁要来献出屁股,给男人上啊!!
  男人俯身,探出舌尖,在他的脖颈侧面一舔。
  “唔,滋味不错。和女人差不多滑溜。”
  黎里树顿时抖得更厉害了。
  “这个,男人其实不好玩的。”绝望之中他伸出手,把男人推开一点,心想唯有用文斗,才能说服面前的人:“一点魅力都没,硬邦邦的要命,也没有乳房可以捏,前面还,还有……”
  “啥?”
  “和你一样的……”黎里树警惕地朝下望去,还好,对方牛仔裤里的部位没动静。“再说,叫床也不好听。”
  “……”
  “不懂情趣。”
  “……”
  “皮肤也粗。”
  “……”
  “还有胡渣。”
  “……”
  “啊,对了,我有必要告诉你,我刚大解过。我没有用纸巾的习惯啦……”
  话音未落,就整个人被男人拎起来,丢小猫似的丢进浴室里。
  “洗掉层皮才准出来!”
  门“砰”地关上。几秒後又“砰”地打开
  黎里树在光光的浴室地板上才爬起来,脚还在发软。只看见男人一脸淫笑倚著门框,站在门口。
  “我改注意了,我要看著你洗。我一直很爱看女人洗澡,却还没有看过男人。给我洗干净!尤其是那里……”
  男人坏笑指指著他的屁股。
  黎里树心里绝望地想,历尽本命年漫长的挫折後,在今天自己的霉运一定到达了最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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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兽兽手欠又开了一个新坑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 ^0^

  谁想要做牛郎啊! (二)

  2.
  “喂,我还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热水潺潺而落。忍受了最初被注视的羞愤感之後,黎里树很快就能适应下来,自动催眠旁边杵著的大男人其实是空气。他赤裸著身体,坦然站在莲蓬头下。
  “唔……”男人点起一支烟,夹在手里,注视著热气中氤氲美好身段,眼睛眯起,像狩猎的兽类。
  “这个你别问,平时叫我谭乐就好。我的小弟都这麽叫。”
  “这名字和你完全不搭嘛!”明明凶恶的男人,却取了个“乐”的名。
  “你个婊子男竟敢对著本大爷说三道四?那你又叫什麽?”
  “黎里树。”
  “什麽树?”
  “黎明的黎,里面的里,大树的树。”
  “啧,也不是什麽好听的名字嘛!你们牛郎不是应该叫清风明月这类娘娘腔的名字?”
  谭乐一边吐槽,一边用大脚踢著浴室的门框,踢得!!响:“快点!大爷我等不及干上一发了!”
  对这样粗俗的言论嗤之以鼻,黎里树故意洗得越发缓慢,最後谭乐不耐,进去拽住他的胳膊湿淋淋地拖出来。
  “等下!我屁股还是脏的……”
  “你都洗到真皮层了啦!”
  一把被粗鲁地扔到床上,黎里树迅速卷起条床单,把自己裹成条无处下口的毛虫。
  谭乐扶额:“喂喂,不用怕成这副样子吧?被上一次又不会死。”
  黎里树瞪他。“我有原则,不卖给男人的。”
  “我也有原则,说了要吃掉你就不会吐一根骨头。”
  “……”
  “……”
  两人沈默著大眼瞪小眼,突然男人扑上来,“烦死了!大爷我没兴趣跟你这婊子男杀时间!你今晚就给我乖乖的,做好女人服侍老子!”
  “等一下等一下!”黎里树哀号,顺便把床单裹地更紧,慌忙说道:“你喜欢赌博的吧?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啥?”
  “这家店欠你多少钱?”
  “正四十万整。是一年份的保护费。那老头是笃定还不出了。”
  “这麽多啊?
  “你家老板之前站错边,按道上规矩来,这是他招子放不亮的处罚!”
  ”好吧!你放过我,我替你赚来还了这钱!”
  谭乐展颜,邪邪地笑:“谁稀罕这点钱,卖给那些大妈不如卖给我。不但会爽到,而且一次赚几番。”
  “半,半个月!四十万!现钱!我现在就打欠条!”他咬牙切齿。
  “哦?半个月就套现?”谭乐仿佛来了兴趣。
  “是啊!而且如果还不了,我就让你上!”他一脸豁出去英勇就义的表情。
  “随便怎麽上都可以?”狼爪子拨了拨身下的毛毛虫,兴趣更大了。
  “没错!”黎里树几乎是在咬牙切齿。
  谭乐想了想,反正这小子除非去抢银行,不然绝对赚不到这麽多钱。他最多是等半个月而已。半个月後,人加钱,还不都是自己的?!这样的交易算下来稳赚不赔。
  “成交啦!”
  两个男人在凌乱的床上两手相击,赌约成立。
  蜜桃仙境的胖老板对这个新来的员工十分钦佩。那个男人居然可以在十足暴君作风的乐老大手下全身而退,而且不伤一丝一毫,这是何等神奇的本事!而且老大走时,表情竟然十分平静,於是老板偷笑今次算是逃过一劫。
  可是马上他就笑不出来了。一声惨叫响彻室内:“啥米?!半个月内还清四十万?这可是我们店一年的利润啊哟喂!你这个小子脑子不正常了吧?!”
  另一边,仙境的当家老牛郎──他有个传统的名字,叫做保天赐──也不相信地直摇头。只有黎里树气定神闲地坐在吧台边,调了一杯“爱情子弹”递给老板,嘴角一提。
  “我以前的职业是经理人,说白了,就是将公司的产品卖给每一个可能买它的人。”他摇著手指,笑道:“我的任务,就是抓住所有的顾客,让他们一个也跑不掉。所以,合作愉快啦!”
  “我管你以前是做什麽的!这根本是不可能任务嘛!”
  “要不要试一试?反正左也是死,右也是死。不如死中求活。”
  “可是,可是……”老板还欲发作,旁边老员工保天赐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反正多开一个礼拜的店,也没什麽不好嘛!大不了一个礼拜後卷铺盖走人就好。”
  他是个很乐天知命的男人,所以对於同样不屈於逆境的黎里树,抱著异样的好感。
  老板瞪了他一眼:“不是你家开的店铺你当然不心疼了!”他抓著头发,骂骂咧咧,但是也默许了黎里树放手去做。
  站在店铺中央的男人摘下金边眼镜,显露出他漂亮的容貌,头发散开,让平素一丝不苟的刘海垂下,顺手敞开衬衫的前三颗扣子,露出锁骨。顿时,保天赐和老板都仿佛有了一种错觉,好像站在那里的,不再是曾当过经理人的职业白领,而是一个天生吃这碗饭的,妖孽味十足的资深男公关。
  他眯起眼睛审视边戴上白手套,指指店铺的各处:“首先,一件商品要有销路,除了本身功能适合顾客需求以外,至关重要的是包装,这家店的很多地方需要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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