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有断剑(生子)----菊文字
  发于:2009年0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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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夷泰害怕了,先发制人道:“我都记着呢,你那天说只要我活下去你就跟我好……你……你现在要反悔!我就死给你看!!”
  王小侯脸色变了几变,在让不让缠人的毛二丫死掉灭口的问题上天人交战良久,终于垂下脑袋和手,无力道:“我不是说话不算……你得给我时间……”
  毛夷泰扶着床自己坐起来巴巴地望着他:“多久?”
  王小侯道:“……等过了这一阵……大将军那边还一堆事……哪有心情。”
  毛夷泰想了想,招手道:“大哥你过来些。”
  王小侯就步履沉重艰难地挪过去。
  等到了近前,毛夷泰就一把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衣服里,蹭了蹭,“说好了,过一阵,我等你有心情,你说的,我们今后一定会很好的。”
  王小侯突然有种乱世浮萍中被当做救世的最后一块木板牢牢抱住的错觉——谁知道呢,也许自己才是那个抱住木板的人,这么想着,他叹口气,抬手轻轻给毛夷泰顺了顺毛,道:“会好的。”

  真作假时假亦真 情到薄时请转浓

  时光荏苒,转眼到了五松和齐潜约定的十日之期。
  叶碎城外,胡杨林旁,人约黄昏。
  齐潜姗姗来迟,远远就望见五松抗着包袱望眼欲穿地等他,齐潜摇了摇头,这么长时间来他还是这么好骗。这次的事情,虽然没有害到瀬玖的性命,然,毕竟然他吃了不少苦头,五松为了回家这么努力,说什么也不应该再白白利用他的蠢笨了,齐潜想,还是安排两个人送他回华山,和他那个康师兄团聚。
  五松见他近了,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齐潜只当他是任务没完成不好意思的,道:“跟我走吧。”
  五松确认道:“齐潜,是你吗?”
  齐潜点点头。五松松了口气道:“你戴着面具我不知道是不是本人。”
  齐潜不理他,转身走开。然,身后突然有微妙的动静,齐潜一个错身躲开。五松已经风驰电掣地追击而至,动作快得根本就不像个小胖之人。
  齐潜心中一动,知道中了敌人的道,这个根本就不是赵五松!而且武功极高,很可能身手不在他之下。
  交了几次手之后齐潜心中一颤,不好的预感出现,他来不及细想,然,却的确稍稍犹豫了那么一下,然,我们知道高手之间的对决刹那就是永恒了,转瞬间他便落了下风,他心中一禀刚想将自己的 想法说出来,然,又晚了一步,那假五松已封住他周身大穴,齐潜便如杜莎夫人蜡像馆里的成员一样定格了。
  那假五松见他被制服了,方才放下心来,身形看着竟比刚才高了一块,原来为了扮演好五松的角色他穿了厚重的衣服增肥,还刻意蹲了点小马步降低身高。那假五松不疾不徐地站直了脱下装肥肉的外袍恢复真我风采,然后拉了一个彩弹啥的,不多时,一队铁骑才从地平线出现,跑了一阵才到跟前,原来为了捉住狡猾的齐潜,他们竟然埋伏了很远。
  王小侯到了跟前,命人将齐潜捆了,对假五松道:“多谢三少爷相助,此番才可以如此顺利擒下这个恶徒。”
  原来那假五松竟是一品山庄的天才剑士号称“南三北狗”&"三少爷的剑”的白三少!
  三少爷清淡地客气了下,道:“我暂时封住了他的穴道,为了安全起见,你们还是用药控制他一下比较好,然,我友情提醒下,还是不要对此人下死手比较好,他同北侠轩辕苟胜颇有渊源,怕日后苟胜兄找我要人不好说话。”
  王小侯蔑视而愤恨地瞪了齐潜一眼道:“三少爷此言有理,然,最终的处置自然还要交给瀬大将军,这厮害得我们将军好苦!”说罢还是忍不住上前踢了他一脚。
  三少爷抱拳道:“请便。然,白某就此告别了,此来本不是为了帮你家将军,而是找我那大哥,途径此处见我那侄儿的爹有难,出于亲戚的情分帮个忙而已。”
  王小侯知道江湖人任侠气度,不好强留,道:“末将替大将军谢三少爷出手相助。如果顺利找到令兄我那婶子还请替我们将军多美言几句。我们将军对白大少那可是一往情深深几许!”
  三少爷不耐烦听这个,翻身上马,嘚驾跑了。
  王小侯就捆着个捆成粽子的齐潜凯旋了。
  原来五松那日听到巫师说头发Y毛啥的再笨也知道自己闯祸了,辗转几天之后,自首了。
  五松跪在一干将领的脚下,战战兢兢地说起和药师大人的前因后果,最后道:“我不知道药师大人是要害将军的,知道了是不会帮助他的。”
  将一骂道:“你傻还是我们傻?这种借口也想得出!”
  将二道:“就是!傻子都知道第一次投毒第二次降头!!”
  五松哭了,道:“我……我脑子不太好使,现在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将三喝道:“没有下次了!”意思是要将他法办了。
  王小侯此时发言道:“依我看,还是等大将军痊愈亲自发落他,何况抓住他背后的主使要紧。”
  于是五松凑合着活了下来,并有了今天这么一出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齐潜是倒了大霉了,在穴道差一点冲开之前,被捏着鼻子灌进去不知道啥药——后来知道是软骨散啥的,总之他还是一动不能动地挺尸在死牢。
  瀬玖大难不死,于病榻之上听到祸害他的罪魁落网的消息,并没有特别快意,他同齐潜并无深仇大恨,之前还听说他还给自己娃接生,难不成他记恨着之前催眠的事情?或者果真是受了魔教的蛊惑指示?瀬玖因为不解,所以便决定等身体好差不多了便亲自审讯,吩咐下去在那之前不许伤他性命。
  于是过了几日,瀬玖的头疼不碍事了,蛋也基本康复了,他便命人将齐潜从死牢提出来审。
  那齐潜中了软筋散,身体又绑着,如一条被打了七寸的蛇一般被抬进来丢在地上。
  瀬玖同他寒暄了几句,齐潜一言不烦,闭着眼连看都不看他。
  瀬玖便问左右道:“难道你们把他毒得连话也不能说了吗?”
  左右道:“先前白三少确实点了哑穴,然,现在只是软筋散,说话应该还好吧,不知道会不会大舌头啥的。”
  瀬玖道:“那就是嘴硬咯。”
  侍卫长适时上前言语恐吓一番,齐潜竟意外硬气。
  侍卫长便将他意思着揍了顿,然,还没作用。
  瀬玖有点脸色不好了,心想:难道我在外人眼里竟然这么好欺负了?!MD不大刑伺候还不知道我马王爷三只眼!
  心里发狠,面上却和颜悦色起来,命人拿了刑具来,他知道药师都有一双巧手,齐潜的手就很好看,很优雅,略上一上夹棍怕他就受不了了。
  夹棍一上,两个孔武的兵左右一拉,那细白优雅的手立刻就止不住地颤抖微弱地挣扎起来,不多时指端红肿不堪,看上去就很痛,齐潜终于沉默不再,忍不住哼出声来,并睁开眼怒视着瀬玖,那眼神恨不得将他抽筋拔骨。
  瀬玖于是快意了,轻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还是这么不通人情,休怪本将军不念旧情。虽然白三为你求情,然,在本将军看来,天下没有几个人是不能杀的。”
  然,此刻瀬玖才注意到一个问题,齐潜竟和他印象中的不大一样,这么多来京没人揭下他面具,大概听他的吩咐没动的缘故。
  于是他吩咐左右给齐潜“开脸”,侍卫长自告奋勇上前撕齐潜的人皮面具,趁机侮辱道:“哼!我让你二皮脸!让你二皮脸!!今天你就不要脸……呃……”以粗糙的手法撕下面具的侍卫长顿时僵硬了,说话也不利索起来,“将将将……将将军!!”
  瀬玖笑道:“怎么?没见过齐药师的风华绝代?没出息的东西,闪开!”
  侍卫长僵硬地闪过一边,果真露出一张风华绝代的脏脸。
  瀬玖本来好整以暇地满脑子都是如何修理这个害他蛋疼的大毒枭,风淡云轻地刚喝了口茶,抬眼一看,噗地一口!!
  “……”
  众人也有认得的也有不认的,都不太敢出声。
  “齐潜”那如蛇蝎般毒怨的目光仿佛要将瀬玖人间蒸发一样,低声道:“有本事你就杀了!!否则我迟早取尔性命!!”
  瀬玖如梦初醒,腾地站起来,几大步窜过去,踢翻了两个上刑的大兵,一巴掌扇了侍卫长,小心将如抽筋草蛇般委顿在地的“齐潜”搂进怀里道:“怎么是你……你怎么不早说……我……我没想伤你……”又是愧疚又是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
  不错!
  此“齐潜”也是个假的!真身竟是魔教新贵白旭梅白大少!
  原来,当日齐潜的咒术被萨满巫师破解,遭到反噬,而且亏损的厉害,不得不求助于白旭梅。
  而白旭梅对他此前的咒术行动毫不知情,他更希望在战略的高度上深层次地击溃瀬玖,然,此刻知道了也不得不对自己的同事施以援手,齐潜一边吐血一边出于内疚啥的,向他交代利用五松的事。于是十日之约白旭梅便欣然前往,只因他同五松也有主仆之情,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虚假的人造夜空之下,是五松这个馋嘴的傻瓜陪他度过那不堪忍受的日日夜夜。无法对那样渺小可怜的他置之不理,如果行动被瀬玖那狗贼发现,很可能性命难保。
  也不是没想过事情败露的可能性,然,白旭梅艺高人胆大,仗着自己千军万马来去如飞的自信就这么空手套白狼地去了,然,千算万算,没算到五松也是假的,而且太假了,假成了自家三弟,他刚想说个清楚就被下死手给点了……人算不如天算,就这么着,他又落到这个淫贼贱狗的手里了!
  瀬玖已经一个公主抱将他抱起,一叠声喊着:“大夫!大夫大夫!!”往自己房间疾走。

  将军农家乐 影卫待遇高

  瀬玖从人身上翻身下来,恋恋不舍气喘如牛的,然,口渴的不行,还是光着腚下了床快手快脚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一气喝了,又倒了杯端回床边,把瘫软的身子半抱起来靠在怀里,想了想亲自口对口渡了茶水过去,见人乖顺而绵软心里爱得很,又趁势馋嘴吧舌地亲了会,觉得身上冷了,才返回去放了杯子,三步两步地跨上床,钻进被窝把人紧搂进怀里。
  事毕回味,越发觉得不不真实,简直像做梦一样,然,怀里的体温是真实的,呼吸是真实的,细微的颤抖也是真实的。
  然,再细细回味,瀬玖的幸福里又添加了无限的怅惘和空虚——他又强了他……强了又强,何时是个头啊?
  接下来两日瀬玖倒没有再行那事,仍旧着赵五松伺候白旭梅,做生不如做熟。五松抱着戴罪立功的心情,任劳任怨的,虽然他不太明白为啥跟他联络的是齐药师,被抓回来的却是白大少。然,他又想,这个世界上比他聪明的人太多了,让他不明白的事情也太多了,多这一件不多少这一件不少,就这么糊涂地过下去未尝不好,反正他终归是会回到华山见到康师兄的,有什么关系。
  此后一小段时间内,瀬玖又开始了他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生活,起个灶台简直就可以干个农家乐了,连老板娘都现成的。
  他也知道良辰美景奈何天,迟早这个幸福的假想会被某个外力打破的,然,长久的单相思和禁欲迫使他采取了及时行乐这一套生活哲学,每天办公时间一过就绝不在书房或营帐多呆一刻,脚不沾地地就回卧房,把门一关,在里面胡天胡地地可劲整。
  王小侯私下对毛夷泰道:“大将军可算是好乐无荒?就不知道是否能够让良士休休。”
  毛夷泰斜眼瞟着他别有深意道:“常言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我倒是羡慕宁愿谁像大将军那般对我这么用心。”
  王小侯脸就有点红了,然,他心里却想着:肏!我倒宁愿你像濑婶子那样对我不假辞色也好过现在这般。
  不几日后,如瀬玖所料,事情找来了,一向行事低调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魔教圣子旺珠财人亲率部下不知多少人在距叶碎最近的米帕尔城露面,并以此为据点,向瀬玖发出了官方战书,上面洋洋洒洒写了好多,归根到底就一句话:交人,要不然我们没完!
  瀬玖怒了!
  他倒不怒旺珠财人下战书的行径,反正敌对势力没好话,他怒的是:没想到白旭梅才到西北多久居然就和那厮不分你我到如此地步了!难道他俩真的有点啥?……越想越觉得不可能没啥吧!
  他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好,不大气,然,这时候大气得起来的简直就不是男人。当晚他回到卧房把门一关,就神色复杂地把人彻底弄了几次,他数次想找机会好好问问旺财那厮是咋回事,然,话到嘴边他还是忍住了。
  瀬玖想,如果白大少回答说他俩有点啥,自己这绿帽就戴定了,那还不得闹心死!何况,就算他俩还来得及干啥,这一下大少爷知道那厮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了,赶明俩人见了面,没啥也又啥了,他心里有火,觉得窝囊,又不说,于是只好加倍泻火,很下流。
  五松第二天来收拾见到现场,都哭了,“咋这么狠呢!”他抱不平。
  瀬玖脸色阴沉地暗自布置收拾旺珠财人那奸夫。他想,来的好!来的妙!正怕你不来自投罗网!跟我抢?!你抢不起!!
  多翻几遍兵书,啥“声东击西”啊、“李代桃僵”啊、“瞒天过海”啊,看顺眼的就往上整,整不死丫挺的!
  魔教方面也针锋相对,作风强硬,双方箭拔弩张,冲冠一怒为蓝颜。
  在开展的前一刻,瀬玖家来亲戚了。
  他是专业孤儿,无父无母的,自然不是血亲,那就只能是姻亲了,说来也不是外人,正是白大少的弟弟,白三少。
  江湖人称“南三北狗三少爷的剑”的三少爷这一次塞外之旅办事不利,不可谓不窝囊,本来是来找哥哥,结果成了卖哥哥,亲手把自家那苦命的大哥送给瀬玖白糟蹋了一场。
  瀬玖也有点心虚,于是不让他见人,只客气地请到书房,好茶款待。
  三少爷倒还礼貌坦然,并没有张口就要人,然,也不傻,看出瀬玖的企图,道:“瀬玖——虽然你现在贵为大将军,然,你从小吃我家米长大,咱们哥儿几个同窗读书同场习武,你别怪我不同你客气,直呼你一生瀬玖,那么你打算如何处理我大哥的事情?”
  瀬玖觉得现在不好得罪小舅子,于是便和蔼道:“三少爷哪里话,一家人何必讲究那么多礼数,你叫我一声瀬玖也是应该。至于大少爷——咳,他在我这里很好。”
  避重就轻之口不提放人的事。
  三少爷暗自叹了一声,道:“回想起一年前我也是到你京中的府上去要人,你哪是还算爽快。”
  瀬玖道:“此一时彼一时吧。那时候我自身尚且前途未卜,现在也不能说多好,然,大少爷那样的人,与其放任他在外面招惹是非,还不如由我亲在来照顾他。”
  三少爷似乎也可以认同,点头道:“我大哥最近确实闹得有点过分,就算对你再有意见也不该纠结外敌作乱。我们家都很担心这一点。”
  瀬玖见事情或可商量,道:“正是。外面之间是内部矛盾,何必要做引狼入室的事情徒惹骂名。”
  三少爷道:“说起来,大哥也算同家里决裂了,只因他觉得我们都帮着你对付他,他多半也不是多想见到我。然,我还是担心,不知瀬玖你能否让我见上他一面?”
  瀬玖沉吟半晌,道:“也不是不可以,我亲自陪你去,他现在身体不大好,怕也不能同你久谈。”
  三少爷知道瀬玖是不放心他,故而在一旁监视,然,此外别无他法,便应了。
  于是三少爷在瀬玖及其他心腹人等的监视下探视了自己那可怜的大哥。
  白大少软躺在床上,见到自家弟弟,神色复杂起来,终归还是不想在这场合下同他多说什么,心里知道老三带不走自己,闭上眼,宁可不见。、
  三少爷说了些宽慰的话,还说白老爷很挂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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