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焰 下----凤重桓
  发于:2009年0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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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非开玩笑,冽国特产水灵灵的美人,此时水淋淋的凤七少是杰出的代表。
  凤七少怪叫着扑倒到燕羽身上,非要也把他弄成落汤鸡不可。
  我转身,万丈企图为我梳头,我警惕地看着他手上那疑似凶器的头梳,又看看他的头发,一把揪住,发丝牵动他整个人差点倾倒。
  万丈长发齐腰,随便地用带子绑着,显然他不是爱打扮的人。
  我拿过头梳,道:“我来给你梳吧。”
  他的发质很滑富有弹性,我拉了几下,绷得很紧。哪象凤七少,你拉他头发,他脑袋准得跟着歪,还有火漓焰,怕是根本拉不住,跟抹了几桶香油似的。
  掬起一小束发,就象曾经我爱怜地抚着单风炎的长发,曾经好玩得替小炎梳发髻。
  一遍一遍温柔地梳着他的发,混不觉时间流逝,混不觉大家都在期待地看着我。
  我只是慢条斯理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动作。
  最后,万丈止住我向下滑的手,体贴地说道:“陛下,还是万丈自己来吧。”周围一片鄙夷的目光。
  我感动地看着万丈,还是他了解我,知道我只是一时兴起,哪会梳什么发髻。
  从来都是单风炎为我梳发,把我打扮得人人都忍不住多看上几眼好满足他的虚荣心。
  我比较歉然的是舅舅,在我的照顾下,他的长发也跟女鬼似的散着……
  ****
  万丈每月都要泡一次药澡,时间长达十二个时辰,花费的珍贵药材也是宫里人笃定他御前红人的原因。
  每到这天晚上,我便会翻来覆去睡不着。言棋之毕竟是小孩子,我也不喜欢被人盯着的感觉,一般晚上都叫他回去睡的。现在突然想把他叫来当我抱枕了,小孩子的身体特柔软,还有奶香,容易催眠。
  正当我唤人时,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从窗口蹭了进来。黑暗中,那双散发着淫邪绿光的眼睛格外骇人,尤其他向我这里扑来时,我怀疑自己会不会晚节不保。
  但马上,我反应过来了,伸起一脚,抵住来人的侵袭,但来人的力气远在我之上,轻易地将我的抵抗扣死,用坚硬如铁的身体压着我,上下其手调戏我,还发出猥琐的□:“美人呀~让大爷我来好好地宠你~”
  我眼角抽了一下,强忍嘴角的抽搐,低吼道:“凤七少!给我滚开!”
  见身份败露,凤七少马上不玩了,松开我,往床边滚去:“龙床哎!小凡凡收留我吧。”
  随你。
  他又滚回来,撑着身子,支着腮侧着看我,眨眨眼道:“丑儿找我谈过了。”
  什么?
  “我想那七个孩子也够了,今后不会碰你的女人。”
  “单太师的事过去那么久了,算了吧,不跟你计较了。”
  “小凡凡,我们象以前那样好不好?”
  奇怪,万丈跟他说了什么,这家伙这么容易就妥协呢?
  而且看他最近一脸春风得意春光满面的样子……有猫腻!
  我警惕看他,他笑呵呵道:“人家最近走桃花运哎,你不要嫉妒啊!”
  桃花运?
  “春华?”
  “恩哼。小焰子来信说把他搞定商国的事呢,他那个弟弟现在迷他迷得要死,傻傻得什么都听他的。还有哦,九圣子已经放到江湖上了,一时之间,人人担心受怕,说他们是地狱来的九个索命小阎王,你家吟儿当仁不让,还没出手,就被传得最可怕……”
  他讲话我昏昏欲睡,他的声音很好听,我当催眠曲来听。
  在我即将熟睡时,腰间猛疼,睁开眼,凤七少笑盈盈地看着我,哦,四年前的七七就是这样子的,神色间调皮可爱而纯真无辜。
  拍开他的手,我继续睡。那烦人的手,却得寸进尺越发不规矩地向我侵来,甚至摸索到了下面。
  皱眉,我可是禁欲四年了。哪经得起他这么挑逗?那双细腻滑嫩的兰花手只不过轻轻一弹,伴随着呼哧在耳边的热气,我竟整个硬起了。
  恍惚地想起几年前在倾月山庄,他装扮成火漓焰接近我,也是很轻易地甚至没碰我就勾起我的欲望,借助狐魅散的力量。
  想起那时候我还在他嘴里射过……硬得更厉害了。
  低沉腻腻的声音蛊惑道:“来,小凡凡,不要顾虑太多哦。憋坏身体可不好,你没碰别人是别人碰你的哦。”
  他技巧娴熟地为我□起来,我靠在他怀里,脱了力般享受着,发出愉悦的呻吟。
  许是他的话鼓动我,亦或是实在太久得不到的宣泄,我竟什么都不想地在他的手中倾泻了四年的欲望。
  欲望得到抒解,理智瞬间恢复,却是呆若木鸡。
  凤七少拿过手帕擦手,瞟了我一眼,轻笑几声,搂过我睡觉。
  我僵直着身子入睡。
  那一晚,似乎有什么发生改变。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冥冥之中,我有预感,却又说不上是什么。
  凤七少时不时就会爬到我床上,从一开始单调地用手为我解决,到后来两人间或有亲昵,是在他保证他绝不会用他的唇碰那些女人后,我俩象四年前那般亲昵地拥吻,只是更前进了一步。
  但舒服的只有我一人,他的欲望始终在沉睡,我也无意去挑逗。比起过程,我更喜欢完事后靠在他怀里熟睡的安稳安心的感觉。
  每次结束后他都跟结束任务似的轻松。我隐隐察觉不对,命燕羽去察探。
  万丈也知道我们的事,不发一语,只在凤七少来的夜晚,悄然隐退。
  我看着也没说什么,就是看他怎么觉得象一受委屈隐忍的小妾似的。
  他应该明白,我最喜欢的一件事是晚上睡觉时有人依靠,最怀念单风炎每晚抱着我入眠的时光。可他从不主动提出当我靠枕的要求,我自然也不会主动邀请他来。就这么倔着,凤七少插了进来。
  燕羽调查回来说凤七少最近很规矩,只往来于我的寝宫跟万华楼之间。
  估计跟春华有关系,我命燕羽继续查,也没有忽视他的变化,无形中,他眼中的暖意浓了,不再寒光逼人。
  变化最大的是凤七少,我们比四年前更加亲昵,身体间的交流拉近我们的距离,但拉近我们心的,却不是夜晚的亲昵,而是……?
  还有万丈,他突然忧郁起来,在凄凉的深秋里,他落寞的身影在枯涩中分外伤感愁怀。脸上的腐烂逐渐愈合,他戴起深色的面纱,配上秋水般的双眸,我看见路过的小宫女全用充满母性光辉的眼神看他。
  他颀长高挑的身影高贵优雅的气质永远令人着迷,即使他面容再丑,也掩盖不了他独特的魅力。
  这就是万丈……屹立于千重山中孤傲的万丈峰,遗世独立,出尘挺拔,睥睨天下,傲视群芳,万里江山中最渴望征服的地方。
  谁能站在万丈峰上,谁就是这天下的王!
  燕羽,凤七少,万丈……能同时影响他们的人是谁?
  这时,我就会想起一个人——阎千倾,她被我封为“月华公主”,赏了她一座公主府,好让她逍遥快活。
  她虽然是阎千重的妹妹,跟我却亲得很。看在我是她衣食父母的份上,拜托点小事给她应该不麻烦。
  拖她缠住万丈,我借口看舅舅,一溜烟跑人呢,直奔万华楼。我没指望阎千倾能缠住万丈多久,只要能暂时摆脱他的形影不离就行。
  接下来的事,他跟着不方便哪。
  白天的万华楼与良家民宅并无差别,姑娘们都在休息。我找着门路,从后院摸索进去。
  打听得知,万华楼每个当红的姑娘都有独立的小院,春华的绿竹院门前一排绿竹的就是。
  很快地找到目的地,预感那里会有我要的答案。
  我欲翻墙入院,猛然看见院门口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浑浊的眼睛狐疑地看着我,看得我心虚。
  咳,被人逮着了。这老人一身绿的坐在绿竹下悠然晒太阳,佝偻的身躯蜷着,不留神还真注意不到。
  院内,有笑语声传来,其中一道声音再熟悉不过,是凤七少调戏良家少女时的声音。
  这死妖精,又在祸害!
  另一道声音也依稀记得,见那声音蓦然拔高:“爷爷,什么人呀?”
  老人用小石块砸向院内,咚的一声,凤七少痛叫。
  在我考虑要不要溜走时,凤七少飘了出来。见是我,眼一瞪,质问道:“干吗来了你?”
  “捉奸。”
  我的幽默感又加强了。
  老人抬眼看我一眼,又看了院内一眼,我猜他大概在感叹他家闺女受骗了。
  凤七少咯咯直笑,说道:“要进去吗?”
  “可以进?”
  “可以,但有人不让进就没办法呢。”
  那我偏要进。我可是一国之君,国土之上还有我进不了的地?
  脚刚踏入院门,我就飞了出去,正确来说,是被强大的内力震飞的。
  我不可置信——这招我很熟,名字还是我取的——仙女下凡脸着地。
  唔,不过凤七少及时接住我,我免了脸着地的危险。

  第四章 波澜

  那是七岁时的事了,单风炎说要教我武功,父皇当时在我们旁边,拍手说好啊好。单风炎冷冷一笑,拂了拂衣袖,父皇就横飞出去,身子被摔得很高,垂直落地时却是正面朝地,嘣的一声,俊美的脸惨不忍睹。
  单风炎兴头上就要我给刚才那招取个名,爱取什么都行。我当时只觉得他挥袖的动作特仙风道骨,父皇狼狈的样子特解气,于是随口道:“仙女下凡脸着地吧。”
  这招目的只在于赶烦人的苍蝇。
  但我绝不想承认我是那只苍蝇。
  刚一双脚稳地,我就奋力扑进去:“炎——”
  是炎!是炎!
  此时我脑中只剩这个想法,也不管是否有诈。
  跟刚才一样,才踏入院门口,就被强大的内力弹出去,用不同的招术,身子临空,眼前事物离我越来越远,快速移动着,当我回神,已被震出万华楼外。
  我被震得呆滞。
  凤七少唉声叹气,晃了我一把:“走吧。”
  我紧抓住他的手臂,不肯走,嘴里犹吐着那个字:“炎……”
  “认错人了你。”
  “不!我不会认错!”
  他嗤笑道:“那院儿住的是春华,阎王宫四大护法之首,千重的关门弟子,比你还小几岁呢。”
  “可是……”
  “春华不想见人的时候谁也别想见到……呵呵,小凡儿现在后悔了吧?人上次想见你时你不见,现在人不见你了你后悔都没用。”
  精神恍惚地被凤七少带回宫,他把我往万丈怀里一扔,立马清醒了。
  咧嘴讨好心虚地笑。
  “难看死了。”
  他不客气地泼冷水,站在阴影里,面部也是一团阴影。
  他生气了呀。不示弱的话会死得很难看。所以我身子一软,有气无力地趴他身上,小小声地说:“下次我不乱跑了。”这个管家婆……
  他看不得我示弱,吁口气把我抱榻上,哄我入睡。
  我瞅瞅外面的大太阳,大白天的睡什么?
  他瞟我一眼,淡淡的一眼没什么,却有着让人无法抵抗的力量。
  我乖乖地合眼。
  一觉天黑。
  舒展了下身子,万丈不在,凤七少翻窗户进来。
  大门现在一直为他敞开着,他说爬窗户才有意思。
  “万丈呢?”平日都是凤七少进来后他才出去。
  他笑嘻嘻地摇摇头。
  一连三天,万丈神秘失踪。
  我把阎千倾找来,问她最后一天见万丈有什么异常。她苦想一番,说:“那天你从我们眼皮底下溜走时他就知道了,后来把我赶了一个人在喝茶。”她同情地拍拍我的肩膀:“他那么了解你,你还是对他坦白点,他顺从你不会拒绝的。”
  相反,越骗他越难看,就象在人前耍猴戏。
  第五天,万丈回来了,神色倦怠,我质问他到哪里去了,他只懒懒地扫了我一眼,回房睡去了。什么态度!
  我不依不饶,要不是燕羽说查不出你的行踪我会问你嘛!我看他哪是查不出行踪而是查出了不说罢了。
  跟着他爬到他床上,我揪着他衣领,大声质问:“万丈——!你——呃……”
  我赶紧后退几步,一头栽倒在地。刚才那是……是……
  他睡得很沉,显然累坏了。我小心翼翼地扯开他衣领来确认,果然……这家伙,风流快活去了。
  闷闷地回寝宫,万丈正值青年,有生理需要是正常的。他还算有义气,没象凤七少那么混帐找宫里女人来泄欲。但是宫外女人哪有宫里好?我一街看过去都是庸脂俗粉,只万华楼里的姑娘还能看。难不成他是跑万华楼去的?
  他跟了我四年,估计憋得也辛苦,难怪一去就是五天。看在他精疲力竭的份上,我特允他放几天假。
  蓦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四年前好象也有过类似的情景。有人去花街找姑娘也是一脸疲倦地回来,放着自己的客房不睡硬要跟我和小炎挤一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那间房那晚住了哪号人物。
  我把窗户关紧点,门也关紧,凤七少要想进来就破门而入吧,我当成刺客抓起来。今晚我要陪舅舅。
  刚打开内室的门,房梁上有可疑的动静。
  这动静若没有我这身功力是决计听不到的,更明确的说,是感觉不到。那人身上隐而不发的气息依旧很强大,如泰山压顶,令人不敢动弹。
  不是凤七少。
  寝宫一般不会有刺客。一般刺客到宫门外就被燕羽军截杀了。
  那么,上面这位刺客绝不是一般的刺客。
  我松开手,迅速闪到龙床上,以防舅舅殃及池鱼。内室的门建成书柜形状,很没创意就是。
  刚才门关紧窗也关紧,往常我这么做,代表不许任何人打扰的意思。
  哎,自作自受。
  躺床上那么一会儿,我扫视寝宫一圈。看到那些珍贵的摆设,我肉疼,翻身一跃而起,还是易地吧,那刺客假如目标是我,就会跟着我跑,假如是梁上君子,就另当别论。
  我的轻功是舅舅教的,他的浮云幻影举世闻名,使起来身形极飘逸轻灵,我就看中它好看。但要好看,也是要服装配合的,象舅舅一身宽松的白衫白衣,往那一站就宛若嫡仙般,再用浮云幻影,真的是犹如仙子精灵再世。
  不知道我使起来是什么样子。
  这么想着,我轻轻地飘了,倏地脚下加力,弹簧般弹了出去,寝宫的大门被我的真气撞开,嘣的一声,全皇宫的侍卫都得被惊动。
  那人目标是我,见我冲出去,他马上跟上来,速度很快,给人的感觉却是不紧不慢,迎刃有余,相比我,可是使了全力了。这人的武功比我高不知多少倍,凤七少在都不一定是对手,言棋之更不用指望。
  大内侍卫已接近,燕羽军只在最后关头人死得差不多时才出场。
  我欲往人多的地方飘去,身后那人猛地倾身向前,那速度不是离弦的箭可以形容的,就用阎千倾的地方话火箭来形容吧。
  我也如想象中被人逮着,一把抓往寝宫飞去。
  我是用飘来形容,他是用飞的。
  那人说:“四年过去了,你武功一点也没进步。”
  不是没进步,是进步得很慢。
  而且,你以为我很闲吗?哪那么多时间来练武,一日不批奏折,燕羽的脸就黑得堪比墨焰。
  就算有时间,也用来照顾舅舅,发呆……那么,什么时候有时间练武呢?
  睡觉时……墨焰会自动运行,因此,只是内力长了,武功是没多少进步。
  寝宫的门再次被关上,我冲门外的侍卫喊道:“退下。”
  哗啦一声,人潮全退走。
  真是训练有速,对上司的命令只有服从没有质疑。
  还是我这皇帝当得太失败,他们才不管我死活?
  想想,我从当太子时风评就差,当上皇帝时因为扳倒单风炎掌握大权而让一些臣子们刮目相看,但忠于单风炎的臣子对我诸多不服,我命燕羽去开化,能化得就留,不能化得就铲。政绩也一直规规矩矩,无大突破,却也国泰民安,受百姓的爱戴。就是为人冷僻,面部持续瘫痪,人人看得胆战心惊,生怕触怒龙鳞,惹我不快。因为我一不快,就会让许多人跟着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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