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说，他真的是小受罗！呵呵呵！」
　　她还在想ＢＬ的事情啊！
　　「你又扯，不是男男也被你扯成男男。」
　　「洛枫、燕婴，吃饭了！」妈妈在饭厅叫著。
　　我们应了声，接著燕婴用手肘撞我：「小俩口喔！进展到什麽地步啦？」
　　雪莉也在！「没什麽啦！Kiss一下而已。」
　　「洛枫！」似是听见脚步声，雪莉回眸一笑。
　　啊……我好幸福啊……
　　「同学坐好，开始点名。」教授进教室之後说。
　　「右丞，西裘没有来耶！你知道为什麽吗？」我小声问一旁的右丞。
　　「我怎麽知道，他也没打电话给我啊。」
　　「关於西裘同学呢，」教授打岔。「他身体不舒服，所以请假两天。」
　　身体不舒服？
　　在我疑问的同时，我发现右丞在看我。
　　「第六感告诉我一定跟你有关，你去看他。」
　　大哥哥，你这个举动叫做强迫耶！
　　下课後，我去找了所有和西裘同一间宿舍的人，只有一个学长肯告诉我：「小裘哦，他回家去了。」
　　小、小裘……有点别扭的叫法。
　　「为什麽？」
　　他有点为难要不要说。「呃……我先问你喔，你会排斥同性恋吗？」
　　「不会啊。我知道西求是同……BL。」讲BL比较好听。
　　「喔，那就好。」他松了一口气。「他受伤了。」
　　「受什麽伤？」
　　「我说过程好了。昨天放学回到宿舍，他就找我去Pub喝酒。中途我去厕所接电话，讲了大概二十分钟吧，我从厕所出来，远远就看到他被一个中年男子压在桌上，下半身全裸，还泪流满面的。」他停顿一下，又继续说：「已经被那男的得逞了。更可恶的是，那人似乎很粗鲁，才会把小裘弄伤。」
　　我难以置信的吞一口口水。
　　这是我害的吗……
　　「小裘真可怜，他流了不少血。」
　　「是喔……」唔……听起来怪残忍的。我指那死男人。「那，有报警吗？」
　　「有啊，没多久保全就把他带走了，还帮我们叫了救护车。」
　　「嗯……」
　　「小裘真可怜，那好像是他第一次。」
　　啊啊，越听越内疚了。
　　「他之前有说过他有单恋对象，是个男的，好像和他同班的样子。要是知道他喜欢的是谁，那我一定得请他去好好安慰小裘，小裘一定会很开心的。」
　　那个人不就是我吗……
　　我看不是开心，而是更难过吧！这样还该不该去看他呢？
　　因为良心的谴责，我还是决定去看看西裘。
　　我向学校请了事假，就去搭火车了。
　　西裘住在桃园，离学校还满远的，通车大概要一个小时多吧。
　　还满辛苦的。
　　我站在西裘家门口，深呼吸缓和紧张情绪。「呼……」
　　可是依旧很紧张。
　　我觉得自己好像来到心仪的女生家，准备告白的纯情小男孩。
　　我按下对讲机按键。
　　『你是谁？』对讲机传来女童声。
　　「呃……我来探西裘的病。」
　　一个女童笑容满面的打开门，看见我，嘴张得圆圆的，迫不及待往室内跑去：「妈嘛！妈嘛！哥哥的男朋友来看他了！长得很高很帅帅！」
　　我什麽时候变成西裘的男朋友了！
　　然後她拉著一个中年妇女出来。「小南你不要跟妈妈乱说，每个来找哥哥的男生你都说是男朋友。你是……」
　　「我是洛枫。」
　　「你叫洛枫啊！好亲切的名字。我记得西裘他喜欢的人好像也叫什麽枫的。好了，你快进去看他吧！」西裘妈妈带我到一扇门前。
　　「呵呵，是啊，我是菜市场名。」才怪……
　　我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王啊！
　　西裘正侧身躺在床上休息。我在他身後的一张轻便椅上坐下。
　　「西裘，我并没有讨厌你。」我说。
　　他没坑声，好像睡著了。
　　「我们还是朋友。」我又说。
　　嗯……他似乎真的睡著了。
　　我於是闭上嘴，静静坐在那。
　　「你继续说啊，我在听。」西裘突然开口。
　　原来他没睡啊……
　　「你的事我去找跟你同宿舍的学长问过了。」
　　「他是不是叫做佐和？」他问一句。
　　佐和？那个学长叫做佐和吗？没印象……「我忘了，不过，他都叫你小裘。」
　　「那就是啦。他也是同性恋。」
　　讲同性恋不好听啦……BL比较顺口。
　　「害你遇到这样的事，我很抱歉。」我表现出难得的礼貌。
　　「没关系啦，不完全是因为你，我自己错的比较多。」他还是没有转头看我。
　　我很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原谅我了。不过没关系，我一直以来都很厚脸皮的，就当他真的原谅我就好了。
　　「我问你喔，你为什麽会喜欢男生？」
　　「那你又为什麽喜欢女生。」他很快反问我。
　　「啊……很自然就喜欢了吧。」我突然觉得我这问题好笨。
　　「对啊。」
　　我僵直著身体盯著他的背，不知道该怎麽接话。
　　沉默了一段时间，我还是决定由我开头。「你说关於雪莉有可能是男生的事，我会仔细想的。」
　　我发现他终於有了讲话以外的反应。他翻身面对我：「你不觉得你这麽说有点太晚了吗？」
　　说的也是。这种事应该当天确认才对。
　　「有说胜於没说。」说了总是比较体面嘛。
　　他低头，静默著坐起。好像思忖了什麽，才开口：「如果雪莉是男的，你还会跟他交往吗？」
　　干嘛提这个？雪莉打扰到他了吗？一时之间，我竟然有些气恼。
　　我把他按回枕头上，「你干嘛一直针对雪莉？我不想回答你。
　　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麽了，也许是火气大，丧失了心智，或者纯粹气不过，等到清醒过来，深吻早已不明持续了多久。
　　回到台北後，我做了一个自认为非常蠢的行为。
　　我来到西裘的宿舍。和他同间房间的同学都在。
　　「嗯，佐和学长，晚安。」然後我又看其他人。「大家晚安。」
　　「有事吗？」佐和学长正在和其他两个学长玩大老二。
　　「很重要的事。」我清清喉咙。希望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不会招来一阵打。「西裘喜欢的就是我。」
　　「什麽！」佐和学长的反应就如预料中的激动，还『要不要来干架』似的扯住我的衣服呢！「那你有去看他吗？他现在应该有好一点了吧？」
　　「他……好很多……」我快窒息了！学长你手先放下吧！
　　「那就好。我好担心他……」
　　我突然想到西裘那天真的妹妹小南。「西裘他妹妹是不是有说你是他男朋友？」
　　「童言无忌，相信的是笨蛋。」他耸肩。
　　那我就是笨蛋了，呵呵呵。
　　「对了，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说。」
　　「什麽事？」
　　「我今天要代替西裘住宿……」我露出无赖的笑。
　　「可以啊，晚上和我一起睡。」他出一张红心八。
　　「那还是算了」
　　「欸，不准走啊。今晚你跟我睡定了。」我很快就被他拉住了啊啊──
　　而且那句『今晚你跟我睡定了』怎麽听怎麽都像他准备把我给非礼了，妈妈来救我啊！
　　佐和学长硬是塞了套衣服给我，要我赶快去洗澡。他真的要我住下来啊？难道就不会担心我睡觉会不会打呼、磨牙、梦呓之类的吗？
　　当我洗好走出来，佐和学长正在整理棉被。
　　「舍监再过不久就会来巡房了喔。」他这样告诉我。意思就是要我快吹头发免得弄湿他的枕头吧。
　　「喔。」也不想想我是被某人强迫留下的！
　　果然没多久，舍监就打开门：「差不多要熄灯罗！有人还没回来吗？」
　　「都回来了。」另一个学长说。舍监放心的离开後，我还听见他去问候其他房间的声音呢。
　　佐和学长把我硬拉上他的床。
　　啊啊！不会吧！他真的要非礼我吗！
　　「不要想太多啊。」他盖好棉被後说。「两个看起来都是攻的人能干什麽。」
　　意思也就是说，如果我是受的话，你就会对我干什麽罗？
　　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你要我怎麽回你话啊。」
　　「不用回也没关系呀。」他枕著手看我。「好好对待小裘。」
　　眨一眨眼，我最後选择闭上眼睡去。
　　「你有去探望西裘吧？他怎麽了？」右丞一见到我就问。
　　顾及西裘的自尊，我不打算告诉右丞实情。「西裘他不方便说，就没追问了。」
　　右丞非常怀疑的眼光盯著我。「他真的什麽也没说？」
　　「我保证他什麽也没说。」全是佐和学长告诉我的嘛，当然不用西裘说罗！
　　右丞还在那边半信半疑，我昨天没有回家耶！也忘了打回去报平安，我居然现在才想到。
　　没差了。夜都过了，早打晚打或有打没打还不都一样。回去时说一声就行了。
　　而原本请了两天假的西裘，居然在今天下午第一节课时就来了，他没问题吗？
　　「午安。」他对我和右丞露出牵强到不行的笑容。
　　看了就觉得好难过啊。
　　「你没事吧？」右丞完全不了解状况，也只有这句好问了。
　　「嗯。」
　　会没事吗？他看起来还是满痛苦的。
　　「你应该在家休息的。太勉强了。」我说。
　　闻言，他竟脸泛红，撇过眼光不敢看我。
　　我可没对他做出吻以外的动作啊。
　　「你昨天去哪？」燕婴见我回来了，劈头就问。
　　「去看西裘啊。他生病。」我才不会笨到西裘发生什麽事都全讲出来。那样做的话，恐怕燕婴又要来个『BL美好世界』的幻想了。
　　「生病？是那个吗──」我猜测她又要乱想了。「某天西裘去了夜店，不小心落单，一个大约四十岁的大叔过来跟他说话，趁他不注意压倒他！然後就这样强要了他，路人甲看见马上上前解救，还贴心的送他到医院，从此两人幸福快乐到永远！」
　　哪来的芭乐剧啊！这样她也想得出来！
　　「这些都是你掰出来的？」如果是的话，那她不就是大神了。有一部分属实呢。
　　「废话。不然是言情小说上抄来的哦？」她又突然想到什麽似的：「雪莉很担心你喔，你要不要去找她？」
　　「咦？难道你都不好奇我昨天睡哪？」我还以为她会问勒！
　　「睡哪？」
　　「和学长同床共枕──」睡觉。
　　「咦！你好色哦！原来你有BL倾向，不早讲！」我再她冲过来要抓住我的那一刻关上玄关门，把我和她隔开。
　　再和她扯下去不知要到民国几年呢，还是快去找可爱的雪莉吧！
　　我按下雪莉家的门铃，是她亲自来开门。见到我没多久，竟从眼角溢出两行泪来。

　　雪莉３

　　才两天没有见面呢。人家说恋爱中的少女总是坚强，可我从雪莉身上看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的脆弱。现在的雪莉精神状况几乎可说是不堪一击的。雪莉紧紧抱著我的背哭泣，我却有了「要不要回抱住她」的迟疑。再过几天就是雪莉的生日会了。她的父母似乎很早就计画好了，彷佛知道我们家一定不会拒绝。也正如他们所想，妈真的很快就答应了。当然了，这是对待新邻居该有的的基本礼貌。妈和他们只有在乔迁那天聊得活络些，之後也就没再特别去找他们，偶然对上眼也只是招呼几句。我知道那些都只是客套话，因为妈妈在没被发现的情况下看他们的眼神，总是疾首蹙额，没有第二个表情。但面对雪莉，妈妈的态度又是另一番气象了。妈对她总是宾至如归，常邀请她来和我们一起吃饭作客、时不时就寒喧一下，甚至如果我们家有重要的家族性出游、聚餐，都会想到雪莉。我接到右丞的电话。
　　『枫仔，我刚刚接到小猪的电话，这个星期天中午要举办同学会叙叙旧，你要来吗？』小猪？我第一个想到的是某个偶像明星。「他谁啊，我忘了。」『周伦啊！国一时我们班的班长，矮矮瘦瘦的像只弱鸡的周伦啊！』「喔！小猪喔！好久没看到他了呢。六年多了，他应该有长高了吧？」我国一时的班长周伦个子非常小，大概不到一百四吧。他还满令人同情的，身为班长，却常常被女生逗著玩，没什麽身为班长该有的魄力。因为他个子小吧。女生就喜欢弄玩小东西。『一定的吧？他本人倒是说自己变帅了，一天比一天正，我怎麽知道他。』「正是用来形容女生的吧！用在男的身上好奇怪。」『好啦，你要不要来？』「那就去啊。在哪？」『福源餐馆，十二点。』「嗯，掰。」都隔了将近七年了，才办第一次同学会啊。换成我是班长的话，隔年暑假就差不多了。我转身下楼，燕婴还是老样子，看电视。「姊，雪莉今晚还会来吗？都快九点了。」
　　「应该不会吧。」她对著电视说。「啊──精采的来了！」又是男男片啊。她快跑到电视前按下播放机的暂停键，「我要去洗澡了，精采的留到洗好再看！」等他离开後，我又看了一会暂停的电视萤幕，兴趣一来，按掉暂停键，盘腿坐在它正前方，就地观察起来。一遍观察不出所以然，就倒带再看一次。同性恋……其实也没什麽啊。和一般人过同样生活，同样谈恋爱，我不能理解为什麽一般人会这麽排斥。燕婴洗好後急忙冲到客厅，眼光在萤幕上定格一下，面无表情的看向我：「你，看过了对吧。」我研究，不行吗。我拿了衣服接著去洗澡。天气明明是偏冷的，莲蓬头淋在我身上的冷水，却没丝毫凉意。「欸，偷窥狂。有人找你。」我才刚走出浴室，燕婴就顺手丢了个炸弹给我。「在你房间，两个人。」「是谁呀？都已经这麽晚了。」看个影片也叫偷窥吗？我怎麽没听过法律有这条。「我怎麽知道是谁，你的朋友我也只见过跟你同班同校很久的右丞而已。」
　　满怀著疑问来到自己的房门口前，实际打开之後却没有多惊讶。「早安，洛枫。」佐和学长双手交叉放在後脑处，简直把这里当他家地一派轻松。倒反法哪是这样用的，亏你还是中文系的。我把滚轮椅拉过来坐下，双手环胸平视眼前的两人。「来找我泡茶聊天的？」我才不信。「佐和拉我来的。」西裘回我话，但很明显的他心思并不在这里。「嗯，不过我现在就要走了。」搞笑啊！「欸……」我想叫住他问他是来干嘛的，他竟完全不理我，身体已经有一半不在房内了！「好好对待小裘啊！」还不忘给我一个暧昧报不行的微笑！我回过头所看到的西裘还是心不在焉的。无情的佐和居然就那样走了，我出言关心：「你怎麽了？我看你坐在那里发呆很久了。」他好像没听到我的话，一动也没动。不过我想他是有听到的，只是没传到大脑就先消散了。「你别这样沉默嘛？被佐和刚才那样乱讲，加上我们又独处，似乎是容易发生什麽事的状况耶！」我尽可能说些开玩笑的话来纾解气氛，几乎是我说完的刹那，西裘露出一种很奇异的眼神，走过来把我拉向床边！「那就让它发生啊。」他靠近我的脸以深沉而轻柔的口吻说著，两手迳自解起我的衣服来了。此时我的心情光用惊讶形容早已不足为奇。「难道你是来献身的？」我实在不了解他到底在想什麽。他把自我身上剥下来的衣服丢到椅子上，直接就抱住我：「算是……吧。佐和知道了雪莉的事，是他要我这麽做的。」「你就这样照著他的话做？你可以拒绝他啊！」「不这麽做不行啊！我已经没有选择的馀地了！我能和她比较的，就只有这个了啊……」是吗？不是这样的啊……雪莉的悲伤低泣，你因为我而受到的委屈、以至现在的不得已牺牲，都不是你们自愿那麽做的。该被比较的，以及做错事情的，并不是你们。而是……我用手指扳起他的头，硬是忽略掉他因为泪水而显得晶莹的双眼，说服自己将视觉与触觉全放在他的唇舌上。随著吻的加深，愈是急促的呼吸，我明显感觉到他在发抖，心狂跳著呼之欲出。我清楚他很紧张，我也是。在做到最後一步前，我必须做好心理准备。西裘的衣物已经在过程中被我卸光了，我停顿了一、两秒，才鼓起勇气慢慢的将食指推进他的体内，笨拙的缓缓抽动。他发出不适的呻吟，显然是有点痛吧，我又放慢些速度，他则开始轻声喘息。等到我感觉他适应了，又放入中指、接著无名指。我对这个的认知并不多，只有燕婴那两部片的几十分钟……我觉得我尽力了。「洛枫……」西裘终於出声唤道，他的双眼早已因情欲而染满雾气，手悄悄环住我的背。我知道已经不能再犹豫，也不会被允许退缩。此刻我的所作所为，一定会对日後造成很大的影响。这是必然的。凌晨四点。我摇醒正在熟睡中的西裘。他打了个呵欠，才慢慢睁开眼。「怎麽了？」「我们回你的宿舍，或者去右丞家。明天早点到学校。」我一边整理书包，一边检查课表。「我的宿舍有门禁耶！晚上十点半以後一直到早上五点半都不开门。」对哦。前几天我才代替他住宿过呢，虽然并不是一个美好的经验……我看著睡眼惺忪的西裘，他正在龟速的整理头发。「唔……你有佐和的电话吧？叫他帮你把书包带到学校。」他好像稍稍有点清醒了。他点头。「手机借我。」「我们先走吧！边走边打。」我领著他蹑手蹑脚的下楼，好巧不巧被起来上厕所的燕婴看到了！正当我想著该怎麽跟她解释，她竟只看了我一眼，就直往厕所去了。好险。她大概还没睡醒吧。『洛枫？』电话很要命的居然在这种关键时刻被接起了！而且我什麽时候调过音量了，声音大到整层楼都有回音！我的天啊……我紧接著拉住西裘跑出玄关，才稍做放松地从他手中接过电话：「别告诉我你暗地里对我的电话动过手脚！是不是昨天晚上？」电话那端传来接连不断的大笑声。我就知道是他弄的。「欸，别笑了。今早记得帮西裘带书包到学校啊。」『我知道啦。怎麽样，你们……』「我们怎麽样？喔，聊了很多啊。」『有够会装蒜。啧。』佐和挂断後，我先把音量调到小，又打了通电话给右丞。这一次很快就被接起了，我想是因为右丞有睡觉时把手机放床头的习惯。『神经哦你！现在才凌晨四点！』同时，他也有起床气……「好啦，抱歉。等一下我和西裘过去找你，麻烦在你家门口等我们──」我笑著赔罪的同时，眼光有一下子对上雪莉家二楼。有个人站在那里。长发飘逸，正面对著我们。是雪莉？还是伯母？天还很暗，我看不清楚她的脸。她好像感觉出我在看她，一会便转身进屋了。真诡异。花了心算约十五分钟的脚程到达右丞家，他已经在门口等著了。「一大早就跑来找我，你们去夜游啊？怎麽不找我去。」「夜游玩的太快乐，忘了约你。」不对，我说的话好像有点文不对题耶！「小声一点，我家人都还在睡。」右丞开门让我们进去。没多久，一个小女孩从二楼一步一步走下来。边走，还边揉眼睛。「哥哥，我要尿尿。」「你要尿尿是吗？哥哥带你去。」说著，右丞便急忙走到她身边去了。好感人的手足之情啊。从来没发生在我和燕婴身上呢。话说右丞带他妹上完厕所，自己顺便盥洗之後，竟然准备起早餐来了，似乎还是全家人的份！原来他家早餐都是他一手包办的，难怪每次出去夜游他都一定在五点前收心回家！我有一个「家庭煮兄」朋友呢……「好悬喔！你们三个怎麽会一起来学校啊？」我们到教室时少扬就在了，他以看外星生物的眼神看我们。「而且阿裘还没带书包。」佐和还没帮西裘送来吗？「出门太急，忘了。」西裘回答得从容不迫的。哪里像出门太急了。「是喔。欸，高三同学会，在这星期日中午，去不去？」又是同学会！还是同一个时段！现在这个季节盛产同学会是吗……西裘没意见，但右丞似乎就有话说了。「把日期改掉，不然我和洛枫没空去。」是啊……我还满想见小猪的。「又不是我定的，是苏铨定的！有意见去找他说。」「高三的班长不是你吗？怎麽是苏铨办？」右丞很不认同少扬的话，皱著眉问。「有人说副班长不能办同学会吗。」他倒是回答得迅速。呃，也对。佐和学长一直拖到上课前五分钟，同学都差不多坐好了，才不慌不忙的走进来把书包交给西裘，面带微笑的把我的脸当面团用力拉开，然後又逛大街似的徐步离开，整个过程没讲半句话。「……你惹到学长了？」右丞和少扬几乎是同时开口的。我没有啊。＊ ＊ ＊ ＊ ＊放学时刻，人潮拥挤。西裘还慢吞吞的待在教室收拾书包，同学大多走光了。洛枫在下课中刚打完时就匆匆离开了，听说是因为雪莉好几天没露面的关系。他肯定很担心吧。走廊上已经没什麽人了，全都集中到校门口处的大庭院，挤得水泄不通，只为了早点离开。西裘没多久也到了庭院。人很多，但他不急著回宿舍，所以也没什麽差。他认出了在他前面的是几个班上和他不熟的女生。她们注意到背後有人，翻过脸看了一会他，又银铃般笑著回头。然後，她们让出一条路给他走。西裘觉得奇怪，但也没开口。她们之中的一个女生又伸手拍了拍前方另一群女生中其中一个的背，对她比了几个暗示的动作，那名被暗示的女生也低低的笑几声，推一推身旁几个朋友要求让路。西裘发觉了她们的小动作，但似乎有点迟了。女生们一连串做著相同的动作，一直到西裘不愿意再走了，还伸手从後方硬推他，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一直挤，频频睨向他。「你们不要推……」西裘回头想反抗，推挤的动作却随著他的话顿时停止，更多奇怪的眼光看著他。他闭上嘴不敢再吭声。几乎又是同时，推挤和笑声又开始了。她们大概只是觉得好玩吧。西裘劝自己不要太在意，反正过了今天，就不会这样了。＊ ＊ ＊ ＊ ＊「雪莉好像不在家……」我垂头丧气的走进家门。「你赶著回来见雪莉？」难得燕婴没在看男男片呢。「嗯……唔……好几天没看见她了嘛。」算一算也快一个礼拜了。「你只注意到雪莉？你别跟我讲你没注意到妈妈也消失快一个礼拜了。」咦？对耶！经她这样一说，妈确实好像也不见一段时间了。「那最近的晚餐都谁煮的？爸爸吗？」难怪燕婴这几天会狂看男男片。妈要是在家她哪会这麽嚣张。「你哪只眼睛看到爸有早回来过了？是我煮的！」恶！怪不得我总觉得最近吃的十样菜有九样没味道！「欸，」她话还没说完。「你今天是不是很早出门啊？大概凌晨三、四点。我起来上厕所时好像有看到你，还有另外一个不知道是谁。」我当然不会乖乖告诉她『啊，那是西裘啦！』了。「你梦游啦！我六点才出门。」「是喔，那可能是我记错时间，其实是六点。」她还是坚持有看到我们……「两个人。」「你睡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是吗……」「今天妈会回来吗？」我不想再吃燕婴做的菜了，再吃下去会变僧侣啊！「不知道，应该不会吧。」她回得淡淡的。「雪莉应该跟妈在一起吧？妈不在的这段时间，伯父母有好几次来问『你妈呢？去哪了？』或者『雪莉不在这里吗？被你妈带到哪里去了』之类的问题。我想是妈带雪莉出去哪玩了吧。」带雪莉出去玩……妈和雪莉还真像一对亲生母女。任何事都是雪莉优先，哪怕是拿我和燕婴去跟她比较，也极少会偏向我们。备受妈妈宠爱的雪莉。让我不禁……有那麽点嫉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