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战争一触既发,国民现在群情激愤,在元首的带领下一往无前。无论城市还是乡村只要符合征兵标准的男子接受了最基本的军事化训练,随时可以被征召入伍。
深夜,卡洛斯坐在酒吧里独自喝酒,今晚的客人出奇的少,舞池中也没了情侣们的身影,唱片机内传出的歌声仍旧是军人们最为喜爱的《莉莉玛莲》。
或许,因为他未曾有过这般强烈的恋爱感受,歌中的伤感对他来说只是某种虚幻的泡沫。每当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总让想起1932年放映的一部电影《上海快车》。那是他最喜欢的德国女明星玛莲.德列奇主演的,可惜她已经成了美国人,不再为光辉的日尔曼民族服务了。
忽然,厚重的大门被推开了,换上深蓝色中山装的尹月走进了酒吧。
在淡黄的灯光下,他的脸色看起来略微有些暗淡,神情也有几分憔悴。他走到中尉身边,坐了下来。
“喜欢这首歌么?”斜过脸望了一会儿对方的卡洛斯低声问道,他很喜欢尹月今天的装扮,中山装很能突出东方人的秀丽含蓄之美。
“我觉得太悲伤了,十几年前大战时流行起来的歌曲,很受德国军人欢迎!”其实他觉得曲调过于忧伤,听上去心里很不舒服。
“被迫与心爱的姑娘分离,奔赴前线参战,那是军人生活的缩影。”蓝眼睛的男人递给他一支烟,又将打火机推到他面前。
阿月也没有犹豫就点上抽了起来,结果呛得他咳嗽了几声,他本就是个不会抽烟的男人啊,为何非要逞强呢?
莫非这个家伙也曾经与相爱的女人痛苦的分别?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这和他又有何关系,自己真是多事!
卡洛斯静静的看着他勉强吸掉这根烟后,便站起身,将钞票放到了老板面前,又买了两小瓶威士忌。
看样子,这家伙要离开了?尹月收到了对方的眼神暗示,只好跟着他一起出了门。
“我们要去哪里?”虽然心里害怕,单薄的男人仍旧直率的提问。
“我正在考虑。”德国军官回答,但却顺着易北河公园的方向走去。
这么晚了,对方带他去见不到半个人影的公园干啥,莫非又要让他做可耻的事?阿月开始恐慌,但他又不能马上走掉,因为后果他上周已经见识到了。
两人沿着公园的河岸漫步,空气中凝结着秋季夜晚丰厚的树木芬芳。随着一阵微风吹过,卡洛斯身上淡淡的迷迭香飘进了他的鼻腔内,这是一种令人亢奋迷乱的香味。
虽然他来德国时间不长,但也知道普通的军人应该不喷香水的。卡洛斯一定出生在有社会地位的家庭,不管这个混蛋再怎么邪恶,对方的气质和外形都是相当出色的。
“我们坐在这里好了,酒吧里太吵,让我呼吸困难!”蓝眼睛的男人坐在了树荫下的长椅上,递给他一瓶铁罐装的威士忌。
阿月勉为其难的喝了一口,又苦又涩,强撑着咽了下去。真不明白欧洲人为何喜欢喝这种东西?若是啤酒,红酒的话,他到是乐意接受。
见他痛苦的样子,卡洛斯扬起了眉,低声道:“不好喝就别勉强自己了,下次你可以随便点喜欢的酒。”他到是蛮享受夜晚坐在天幕之下喝酒的时光,六年前的某个冬夜他跑出家时候,就是一个老流浪汉送他的一瓶廉价威士忌温暖了他快要冻僵的身体。
下次?尹月惊讶的颤了一下,对方究竟在想什么?他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华人留学生,难道折磨自己这样的人真的很有乐趣么?
“你叫什么名字?”卡洛斯.冯.莱曼仰望着布满星辰的天空,平淡的问。
“我叫尹月,卡洛斯中尉。”虽然有种兔子陪着老虎游山玩水的错觉,但问题还是要回答的。因为在这片不属于自己的地方,要想生存下去,必须学会守人家的规矩。
“尹月,中国人的名字听说都有含义,月应该是你的名字吧?”虽然他讲不标准“尹月”二字,但中国人是姓在前名在后的,正好和他们国家的人相反。
清瘦的他将酒瓶放在地下,苦笑着回答:“月就是月亮的意思,祖母在我出生的那晚梦到了很圆的月亮,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拉努娜(法语的月亮),很像女人的名字。”卡洛斯转而面向他,又用那双迷人的蓝眸子打量着自己。
他慌张的侧过身,不知该做什么,于是只好又拿起了那瓶难喝的酒……
忽然,德国军官一把将他揪进了怀中,苍白的大手摸向了他的领口,熟练的将胸前的四个扣子全都解开,摸索着阿月令女人也嫉妒的滑细皮肤。
“你的皮肤这么好,当男人真是太可惜了!”卡洛斯望着他受惊吓过度的脸,带着一分醉意说道。在红灯区他曾经和花枝招展的中国妓女上过床,但触感却比不上尹月的。
想反抗,可他脑海中一再浮现上周的可怕画面。说他懦弱也罢,甚至可以骂他窝囊,但他确实惹不起,也不能招惹这样的男人。
对方的手顺着他的锁骨滑下去,在左胸的小突起停了下来,大力的揉了几下。
“啊~!”被这个突然袭击搞的不知所措的阿月,发出一声缥缈的长音,这令自己羞愤难当,连忙推开对方,拽住了敞开的衣襟。
蓝眼睛的男人兴奋的冷笑了一下,又将他拉到了怀中,贴着对方的耳际说道:“看样子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不如你来当我的女人好了?”他认为这是个值得尝试的新游戏,应该会给他枯燥的生活增添一些小情趣!
这就是对方真正的目的,他明明是个百分之百的男人却要忍辱负重的让一个德国鬼子当成女人来使用?这简直就是最大的羞辱,他怎能接受这种变态又蛮横无理的要求?
“我是男人。”尹月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声明道。活了二十四年,卡洛斯是他第一个憎恨的人,他巴不得与其同归于尽。
他抬起阿月小巧的下巴,用戏弄的眼神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才吐出一句话:“我当然知道,不过……这和你是不是男人无关,你只要做女人应该做的事就可以了。”越来越有乐趣的卡洛斯,兴致勃勃的抓起对方的右手牵着它伸进了自己大衣的下摆。
难道说这个家伙有断袖之痞?只有这个理由说得通了,尹月预感到事情不妙,因为他的手已触到了一个膨胀的物体。但他只有接受了吧,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家人的安危!舅舅一家好不容易才在汉堡站住了脚,要是因为得罪了可怕的人引祸上身就太不值了。
他们完全可以编造出一万条罪孽来将华人赶出汉堡,甚至送入监狱。
在他犹豫之际,卡洛斯毅然的扯开了阿月的上衣,用逗弄女人的手法来调戏他胸口的两抹红樱。
“帮我射出来!”又是这样的命令。
别无选择的他只好顺从的解开了德国军官的皮带,握住了矗立而起的根部,由上至下的□起来,犹如在对待自己身上的物件一般。
搞什么,这个混蛋竟然兴趣盎然的玩起了他一马平川的胸部,这到底有什么意思啊?可他却是趣味的源泉,因为他羞愧的发觉到原来自己的这两个位置也可以生出异样的感触来,他的呼吸频率加快,为了掩盖即将变调的声音,几乎靠在了卡洛斯的肩膀上。
德国军官迅速的抓住了他的要害,将它玩弄于股掌中,还带着戏谑的口吻问:“这次让我帮你吧?”
“不用。”虽然嘴上拒绝,可他却难以抵挡同为男性娴熟的手法,于是这句话等同于废话……
在两个雄性大声的喘息后,卡洛斯望着蜷缩在椅子上的尹月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因为对方可比他早泻了好一会儿呢。
挑衅
一轮下玄月映在夜空中,银色的月光撒在窗台上,透过窗帘的缝隙射入昏暗的房间内。
随着一阵烦乱的翻身声,尹月打开了灯,阿菱睡眼惺忪的问道:“这么晚还起来?”
“我看会儿书,你睡吧?”他起身下床,从书架上随便翻出一本书,便关上灯来到了客厅。
妻子望着他的背影很纳闷,最近丈夫总是失眠,是不是应该开几付药调养一下?但丈夫就是中医,也用不着找别人来帮忙了。
坐在客厅里,瞧了几眼医书之后,他低下头叹了口气,若不是因为遇到了那个同性恋德国军官,自己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难道他就不能摆脱这种窘迫的境地,任对方肆意胡为吗?
可就算把事情讲出来,又有谁会相信他呢?说不定最后还会因为这种不光彩的指控被人家踢进监狱,连累家里人。
现在的德国,元首希特勒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代表他行动力的军人则是特权阶级。别说外国人,就连横行霸道的盖世太保也得恭恭敬敬的对他们点头哈腰。
傍晚,结束了一天训练的卡洛斯又来到了华人街,但走到“涉月楼”门口之时他忽然发现有几个盖世太保正站在餐厅内不友好的和老板谈话。他们应该是奉命把这里的中国人有目的的驱逐出境,所以总在“华人街”附近转悠,一切不向德国靠拢的国家子民们都将受到“种族大清洗运动”的冲击。
但就在几年前,德国因为依赖中国的猛,锡等矿产的进口用来制造武器所以对华人令眼相看,很多中国的富庶家庭也把子女送到德国来留学,一些德国姑娘也乐意和中国人结婚,汉堡的唐人街也是在这个基础下逐渐成形的。
可由于两国关系的破裂,华人不再受到优待,在政府的压力下很多嫁给中国人的德国女子不得不与丈夫离婚。而这些在唐人街老实做买卖的华人也跟着倒了霉!
“我们收到举报,怀疑你的餐厅有人窝藏鸦片,现在就要进行搜查!”盖世太保的小头目是个标准的德国大汉,说话也毫不客气。
赵老板只得苦笑着说:“我们真的没有鸦片啊!”
盖世太保头目也不管他的解释就让手下人冲进餐厅,四下乱翻起来。他们还跑进了厨房和仓库,将东西掀翻在地,砸烂了很多碗盘。
“啊!”突然将柜台推倒的盖世太保们吓坏了阿菱和舅妈,两个女人抱在一起惊恐的望着这伙人高马大的“歹徒”,丝毫不敢动弹了。
尹月听到妻子的喊叫,马上冲出了厨房,护在了阿菱和舅妈跟前,就算他被打得头破血流,也不能让女人受到伤害。
盖世太保头目看到这个瘦弱的中国男子也敢向他们示威,心里很不痛快,回手就给了对方两鞭子,还义正严词的说:“别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被抽得脸上印出两道血痕的阿月,咬着牙没吭声,仍然站在两个女人面前。
赵老板马上走到头目面前,不停的鞠躬:“对不起,对不起,他刚来德国,不懂规矩!”虽然他心中也愤怒无比,可面对这群蛮不讲理的恶魔也只能忍了!
阿菱心疼的拉住了丈夫的衣角,泪珠儿滚落下来,她真后悔三年前来德国,否则呆在宁波老家就不会有这么多是是非非了。
“这是怎么了,阿尔队长?”卡洛斯走进了餐厅,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问道。
“卡洛斯中尉,好久没见到您了。我们在执行公务,搜查这家餐厅。”阿尔看到年轻英俊的军官,态度明显180度大转弯。虽然党卫军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算正规军队,但人员素质和装备却毫不逊色,况且这位名叫卡洛斯的军官还是出身于巴伐利亚的贵族之家,父亲也是名声在外的海军将领。
“真不巧,我本来还打算来这里吃饭,看来要另找地方了!”他瞥了一眼为保护妻子挺身而出的尹月,颇为遗憾的说道。
阿尔思索了片刻,马上对手下人说:“你们快点搜查,不要影响卡洛斯中尉吃饭!”他马上意会了,对方是让他留几分面子,何不来个顺水人情呢?本来他还打算把这个不长眼的中国青年抓进监狱的,但看在卡洛斯的情份上就算了。
几分钟后,气势汹汹的盖世太保们终于一无所获的撤出了餐厅,留下满地的狼藉。
“谢谢您,卡洛斯中尉!”赵老板感激万分,真没料到这个德国军官会为他们出手。
蓝眼睛的男人不动声色的转向尹月,低声问:“我只是碰巧路过而已,你没事吧,月?”
尹月默默的摇头,但他脸上却火辣辣的疼着。
“您稍等片刻,我们收拾好了,再请中尉吃饭?”老板赶紧让伙计们打扫起来,以后要把这个人当成超级贵宾来招待了。
“不用麻烦,我本来是想找月去喝酒的,看样子得改天了!”卡洛斯带着几分遗憾说道,虽然前两天他刚和一个金发美女共度良宵,但那感触却不及和对方来的更刺激!
“舅舅,要是不做生意了,我今天就早点走吧?”阿月问。
赵老板叹了口气:“唉……你回去休息吧,记得上点药,谢谢您了卡洛斯中尉!”他再次感谢这个德国军官,看样子外甥和对方成了朋友,否则人家怎么会总来找阿月喝酒呢?
阿菱知道丈夫的心思,走到他跟前问:“你要和他出去?”
“嗯,菱,不用等我了。”尹月明白这次要不是卡洛斯的帮忙,肯定会遇到更大的麻烦,他应该好好感谢对方。
“阿月,放心好了,我和阿菱晚上一起回家。”舅妈慈祥的笑了,还好没出什么大事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向远在苏州的姐夫,姐姐交代?
于是,换好衣服的尹月便和卡洛斯一起出了门,但这次目的地相当明确,他们直接来到了靠近汉堡党卫军分队营地的一幢旧式公寓内。
德国军官领他上了二楼,打开了棕红色的房门,点亮了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
房间里亮了起来,虽然陈设简单,摆放的也都是传统的深色家具,但厨房和卫生间俱全,还有一间连着阳台的宽敞卧室。客厅的墙壁上挂着两副花卉的油画,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军事和历史相关的书籍,有些还是法文和英文的。
“把伤口处理一下!”卡洛斯.冯.莱曼从写字台上的药箱里拿出一盒药膏,递到他手中。这些没教养的杂种,竟然敢打对方的脸,真正的军人即便是实施体罚也不会伤到对手的面部。
他脱下了外衣和军帽,穿着白色的衬衫,走进了卫生间。
尹月拘束的坐在皮沙发上,往脸上疼痛的部位涂抹透明的药膏,清凉的膏体让他有些痛苦难耐,他忍不住“唏嘘”了两声。
洗漱完的蓝眼睛男人走出卫生间后,脱下靴子,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为他泡了一杯红茶,他知道中国人喝茶不放糖,因此就直接把杯子放到了玻璃茶几上。
“谢谢!”阿月礼貌的说,但他的情绪很低落,来德国的第三个月,他就完全受不了了。
卡洛斯端着自己那杯放了糖的红茶,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直率的问:“你想回中国了?”
尹月没有吱声,喝了一口杯中的茶,不停的责备自己,他从苏州辞别父母之时可是立下了大志愿的。
“你只是来得不是时候!”他放下茶杯,盯着对方脸上的伤痕看了一会儿,挑了一下眉。
“我和父母说过,四年后一定要拿到医学学士学位。可是刚到这里三个月就搞成这样,我竟然是这么没用的男人?”阿月埋着头扪心自问,大概是他从小到大都被家里人呵护着,没有受过苦,到了异国他乡受了些委屈就想着要逃跑。
卡洛斯的嘴角依然挂着一丝轻蔑的笑容,他讨厌看到对方这么没出息的样子,于是冷冰冰的回答:“你们这些柔弱的中国人,仿佛还生活在几千年前的文明泡影中。世界早就翻天覆地的发生变化了,如果学不会利用铁腕手段一定会被淘汰。”
尹月抬起头,很不服气的质问对方:“想要和平的生活就是软弱么,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的国家?”
“国家弱小自然会被欺负,弱者就要学会如何生存下去,你的行为只会引来灾祸!”他毫不客气的回击,这个笨蛋早晚会夹着尾巴跑回中国去的。
“就算今天是你帮了我,我应该感谢你!可你们德国人只会欺负弱小,那些可怜的犹太人,他们又做了什么错事?”来德国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已经看到很多犹太人被无情的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