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利夏尔
  发于:2009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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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色的眼眸如同鹰的眼睛一般冷戾。
  喂喂,我可是好心。米迦勒抱着肩膀说。
  对不起,我也想杀掉她。虽然错的是圣域腐朽的制度和人民狂热的信奉,但是我就是看不惯这一点。何况……我是个习惯把好心当驴肝肺的人。
  亚力士将头偏过去,笑得且是妖邪怪异。
  随便你!米迦勒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艾欧里亚睡到半夜,突然醒了,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这种不安迫使他从床上爬起来,踏着银色的月光跑向教皇厅后女神居所在的方向。
  此刻米迦勒站在山坡上,狮子座圣衣发着朦胧的金光伏在他身边。
  我们走吧!你这个人类的忠实奴隶!
  狮子座圣衣顿时分解开,套在他的身体上,逐渐泛起血与火的鲜红。
  米迦勒从背后展开六对光芒形成的鲜红羽翼。向女神居飞去。
  他在门口同艾欧里亚碰了个正着。
  米迦勒!艾欧里亚失望地喊道。
  红色头发,暖蓝眼睛的男孩从容地微笑着,犹如氤氲的雾气中盛开的花朵。
  艾欧里亚只觉得血气上涌,脑门一热,挥拳向他打去。无数条灿烂的光芒织成夺目的光网。
  巨响过后,米迦勒毫发无伤地站在原地。艾欧里亚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米迦勒气定神闲地一笑,走进女神居。
  他突然睁大了眼睛,呆若木鸡地立在那里。
  因为,人去屋空。
  他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叹道:原来这就是注定的命运吗?到头来……谁也逃不过……
  少顷,他转过身来,面对艾欧里亚。
  他却给他让出了一条路:你逃吧,米迦勒。
  我宁肯让你杀我……米迦勒的声音丝毫没有情感起伏:我回去后,我的主子饶不了我的。虽然我无法把握命运下一刻的走向,但我唯一的权利是在下一刻的到来前选择是否结束自己的生命。
  动手吧!统治者赐给被统治者的权利都是假的,只有死亡才是我们唯一的权利!
  下一刻,艾欧里亚就含着泪,将一记明亮的光束送进了他的心脏。圣衣的碎片混合着金红的血液四处飞溅。
  米迦勒摇晃了一下,单膝跪在艾欧里亚面前。
  他立刻伸手扶住他的肩膀。
  你真的成功了……第七感……谢谢,我没有遗憾……
  米迦勒带着满足的微笑闭上了眼睛,鲜血从他的伤口处汩汩流出,所到之处,燃起了剧烈明亮却只有短短数秒燃烧时间的火焰。
  圣衣自动分解开,套在艾欧里亚身上,并从不祥的鲜红转回金黄的颜色。
  第二天,教皇宣布了双子座失踪和射手座叛变的事,并称艾欧里亚于此事无关而且有功。让他直接继承了狮子座的圣衣。
  艾欧里亚站在人群中间,冷漠地看着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众人。
  说实话,他对他哥哥的死,并没有多大的悲痛,也许是因为痛得麻木了吧?
  他感觉法座上那个人很熟悉,但又不像是史昂的气息。到底是怎么回事?
  出了教皇厅,他意外地看到了有特权不参加任何会议的处女座正出人意料地招手叫他。
  他走了过去。
  年纪尚小,漂亮如同女孩子的处女座一脸严肃慎重的表情,凑到他耳边说:教皇是水货,你当心!
  说完,他就自顾自地走了。
  狮子座满脸错愕,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个。
  不过现在要是揭穿教皇的身份肯定要吃亏,所以他决定过几年再说。

  6

  北大西洋,海龙镇守的神殿。
  你什么时候走?加隆对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翻着书的青年说。
  青年的外表大约二十多岁,一头草黄色的长发,玫瑰红的瞳仁能让人想起上等的红酒。额上的两点圆眉似乎说明了他来自某个神秘的种族。他的眼神有些游离,却是形散神不散。此刻他只顾专心翻书。
  加隆又问了一句:史昂,你什么时候走?
  史昂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你就这么巴不得我走?不就是到你这里来蹭顿饭么?小气。
  哼,对于一个200多年墨守成规的老东西来说,新的世界已经不适合你了,你落伍了,过时了,老旧了,OUT了,还是滚回你的坟墓里去吧!
  史昂无视他的奚落,而是直奔问题的关键:不就是海皇派你到我的祖国那里出了一趟差么?回来就学你哥哥恶鬼上身了。你怎么了?
  加隆左手缠着绷带,右眼也捂着纱布。
  中了一枪,这只眼睛是催泪弹的杰作!加隆恶狠狠地说。
  切,海龙将军的办事水平也就有这个样子!史昂不屑地笑:怎么被人类发现的?
  我掉到了那儿的国家广场上,当时好像是集会之类的吧?有很多人,很多年轻学生。后来……那个国家的军队就出动了……到处是血……要不是我跑得快,早就没了性命。要是我发挥出来身为战士的能力……那些机枪坦克根本接不下我一招。但是临行前我接到了命令:若非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用小宇宙。
  加隆将没受伤的手覆在眼睛上,梦呓般地说。
  什么?我竟然不知道?史昂有些惊讶地问,不久却又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然,我带你去庐山转转,散散心吧。
  不,我不愿意再去那个国度……这个打着和谐的幌子封杀一切可能最高层统治者不利言论的虚伪的国度;这个被金钱和权力,迷雾与野心蒙蔽一切的迷茫的国度;这个歧视与打击少数派哪怕这些东西完全无害以便维护自己太平盛世假象的残酷的国度;这个从高层开始腐朽肮脏的糜烂的国度!
  人性本恶!你说的这种情况并不是只在我的祖国里有!史昂气愤地一甩手上的书。
  这就是我发誓要为他们的死难负责的人类吗?我只在他们身上看到了糜烂,残酷与令人作呕的气息,原来自从冥界军打过来,我就已经错了……这种生物,就算死光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吧?史昂……你也只有狭隘的爱国主义令人称赞了!加隆的声音异常激动。
  走笔至此,要说说圣域的私斗现象,并不是完全禁止私斗,而是记分私斗,比如侮辱自己的国籍,记1分,侮辱该国统治者,记负1分,辱及父母,记1分,辱及祖宗,记十分,辱及自身,记二十分。一超过180分立刻翻脸动手。
  这样说加隆还要侮辱史昂的祖国一百多次或侮辱他本人8次。但前白羊座的战士年轻时也算一火爆脾气的愣小子。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又有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事要让加隆捅了出去,他还有什么面子?
  所以史昂前辈立刻出手了,加隆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拳,于是向后一仰,顺势飞起一脚直捣史昂心窝,史昂一招顺手牵羊攥住了他的脚腕,随后用力一掀。加隆立脚不稳,还好他顺势翻了个跟头,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
  两人接下来谁也没有出手,只是安静地对峙。
  你们的国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随时出卖自己国家的人才。加隆尖锐地嘲讽道。
  史昂完全明白加隆的心情:他是在发泄不适。
  神器给人身体上的伤害是非常大的,即使伤口痊愈了,它带给人精神层面上的影响丝毫不比实际的伤口轻微。所以每到海界之战的纪念日,手下人别想靠近加隆半径10米的范围以内,否则挨奚落还是轻的,重的甚至就是星爆伺候了。
  呸,希腊的卖国贼也不少。史昂抱起肩膀说。
  加隆半天没有说话,随后就是泄恨一样地把书架上的书一本本扯下来扔到地上,接着狂躁地用单手撕扯着其中一本的书页,黑白交织的纸片漫天纷飞。
  史昂叹口气,走出了房门,好吧,他承认跟现在相当于失控状态下的人争论并不明智。
  房间里纸张扯裂的声音停止后,他推开了房间的门。
  加隆坐在一堆废纸和损坏的书籍间,低着头,双肩不断抽动。
  史昂以为他在哭,当他走过去的时候,加隆抬起头来向他露出一个诱惑的笑容,如同黑夜里盛开的红石蒜,美丽却致命。
  你想不想上老子?他问。
  什么?
  身为从一个作风保守的国家里来的战士,史昂着实被他的话吓住了。
  我说,你到底想不想上老子?加隆立起来,微笑着逼近他。
  我不会随便就跟人发生关系。他过了半晌才用这句话来应对。
  那你会怎样跟人发生关系?加隆不依不饶地追问。
  这是你自愿的吗?
  干过我的男人不止一个。
  加隆依旧诱惑地微笑,史昂却能看出来,他现在急切地需要人来抚慰,需要忘记这一段历史,哪怕前方是地狱,被折去鳞的龙也需要这个庇护所。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我愿意。史昂抱起他来,放到床上。
  两人都卷入了原始生命力放纵的激流,史昂一直温柔地注视着时哭时笑的加隆,很明显,他不是因为快感才哭泣的。因为他的理智现在基本上已经混乱了。被负罪感和自由意志折磨得透不过气来。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天使,他们都已经堕落了,当一个天使独自坚强地面对起一切,不过是赎罪,效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的选择,他的思想与真实的愿望都将被这个世界扭曲变形,化为尘烟。
  加隆有一颗不受拘束的心,正是这种旋风一样激烈且毫无拘束的自由意识使他吃尽了苦头。
  在激烈的欢爱中,加隆扯开了所有绷带,滚烫的鲜血不停地从开裂的伤口中流出来,染红了洁白的被单,让人触目惊心。他拖着史昂在潮湿的血迹上翻滚。让两人的身体都染上新鲜的血液。
  你养我吧……事后,加隆无力地躺在乱七八糟的床上,对史昂说。
  你被辞退了?史昂问。
  不想再干下去了,所以要你养我,有时候堕落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只为了活的快乐一些,不是么?
  我不赞同你的生活方式。
  但是我再也不想面对现实了,我累了,一直以来,我都身不由己地活着,我现在只想逃走,或者有人带我逃走。逃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你不知道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他们都排挤我,嫌弃我……只有玩这种游戏才让我感到好受些。你就把我当成猫狗之类养着也不要紧,只要离开这些人,什么都可以。加隆声音嘶哑地回答。
  加隆……你哥哥快要喝酒喝死了,难道你也想像他那样?史昂发问道。
  加隆看向白色的天花板,惆怅地回答道:我不知道。
  史昂叹了口气:好吧,我考虑一下,其实要不是遇到了天大难处,我想你也不会走这条路的。

  7

  亚力士和艾欧里亚在打扫狮子宫时,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纸盒子,打开,是一个老旧的电子游戏机。
  你还玩这个?亚力士问。
  这是我过八岁生日时沙加送给我的。
  我记得他好像和你没有什么交情。
  错了,我和他上过床。艾欧里亚坐到床边,熟练地将一个游戏卡插到卡槽里,笑道:大概还能用。
  亚力士一副你在瞎说的表情,笑道:打死我都不信那个天天把各种宗教理论和禁欲主义往嘴边上挂的家伙能够和你做那种事。
  不信就算了。
  艾欧里亚八岁生日那天,沙加不请自来地送了他一个蓝色的纸盒子,原来是个电子游戏机。当时这东西可不便宜。
  我昨天接了个任务,用酬金买的,你放心。看出了他的顾虑,沙加说。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有时候人还是学会转移注意力为好。
  这个游戏机,他一用就是十来年,即使外界有了更好的游戏机,他也没有更换过。
  一晃七年过去了。
  艾欧里亚也长成了俊美的少年,依然是棕色头发,深荷叶色的眼睛,没事的时候,他也会到训练场上练习拳术,只是不和别人一起练习罢了,事实上也没有什么人愿意陪他练武。
  虽然教皇很器重他,并给了他直接指挥一半白银战士的权力,但圣域里的人见到他,总是有少许轻慢的神色,他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知趣地不与他们计较。
  但毕竟是年轻的男孩子,青春的躁动需要发泄,所以他经常和几个同僚背着其他人偷偷下山去台球厅打球,到书店买《PIAY BOY》,或者到录像厅看录像。他们还不敢找女人或者谈恋爱----天知道这些事被知道了会怎样。
  这天艾欧里亚正无聊地躺在屋里盯着天花板发呆,沙加过来了。
  有任务,他说。
  什么任务?他看看角落里的圣衣箱子。
  沙加打开随身携带的地图说:你看,这是大西洋,这是圣域的地盘,在这边的海岸线上空,出现了一个形似十字架的不明生物。能够以光束来攻击居民,现在该地群众已经开始逃离。有媒体称这是世界末日的先兆,更有众多基督教信徒不顾一切地赶向那里朝拜。
  真嚣张啊!艾欧里亚一下子跳起来骂:这群王八蛋把圣域当成什么了?火星吗?
  对雅典娜的信奉正在消失,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所以这一次任务对圣域来说只能赢,不能输。沙加解说道。
  你收了教皇多少好处费?艾欧里亚问。
  沙加拍拍他的肩,说:放心,给你的报酬准比给我的多。
  他又从衣袋里掏出一把金色的匕首来:这是他借给你的。
  两人顿时来到了地图上标注的海岸边。
  这里的天空只有中央还有一点点蓝色,而四周却越来越红,就在那一小片蓝色的天空下,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银色十字架。一道道碗口粗的光线有规律地向岸边虔诚祈祷如痴如醉的信徒们扫射。光线所到之处,就会有一个人消失。
  他们的主子可真会给人好处啊……沙加嘲讽地说,时间不等人,我们必须尽快消灭它。
  艾欧里亚想起了米迦勒,也的确是,为这种主子卖命,是个人都不想吧?
  这时,那个十字架也注意到了他们,开始向两个少年战士发动攻击。
  沙加将手中的佛珠一挥,抵挡了这次攻击。艾欧里亚顿时使出了大招。转眼之间,成千上万道金色的强光,呼啸着朝天空中的十字架轰击过去,却没有对那个嚣张的东西造成影响。
  看来不行,你要积蓄小宇宙后再发拳,想想你是怎么打死米迦勒的?这东西的防御结界的强度和米迦勒的差不多。
  艾欧里亚回忆起来:不错,积攒了数秒小宇宙后发拳,威力会提升许多。
  沙加张开防御环,穆不在,全圣域防御力最强的就是他了。这个环可以抵挡它两次攻击。
  离下一次攻击还有十秒!艾欧里亚紧张起来,他测算了一下,要是打穿十字架的防御结界并伤到它,所需的小宇宙必须经过十五秒才能准备完毕。
  安静!不是零秒也不是负秒。沙加回头说。
  看到他如此冷静,狮子座安下心来,右手开始发出明显的强光,他的背后开始出现星座的图案----咆哮的有翼黄金狮子。当这个狮子的幻象清晰到接近一个实物时,艾欧里亚又发了第二记等离子光速拳。
  光速拳是黄金级别的战士最基本的战斗技巧,但像艾欧里亚一样把最基本的招式练至如此炉火纯青的,恐怕十二宫里找不出第二个来,你可以想象无数个核弹瞄准一个目标狂轰滥炸的场景。
  声与光的浪潮平息后,十字架已经残缺不全,一个男性的扭曲面容慢慢地从十字架的中心浮现出来,并开始迅速自我修复。
  光速拳起到的效果不大啊……沙加若有所思地说:该动用朗基努斯了。
  朗基努斯?艾欧里亚诧异地问,手却不自觉地去拿那把黄金匕首。
  就是他借给你的东西,传说中的杀神之枪的枪尖,不管什么神,只要一碰它,就彻底完了。
  对呀,先用光速拳干扰它,然后将匕首投上去。
  艾欧里亚说到做到,他先虚打一拳,在晃眼的闪光过后,十字架上的生物意识到没有危险,以为他们根本没有朗基努斯这种武器,就又开始了修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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