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春天还会回去吗?”
“恩。”
“你为什麽要帮我?”
“闲著没事做。”
“那些人到底是什麽人?”
“是群死掉才好的混蛋!他们杀了很多人。”瓶的表情没了刚才的轻松,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愤恨和无奈。
“算了,男的的轻松,要不要去一些有趣的地方。”
“有趣的地方?”真的想看看呢,这各地方难道除了狭窄的小巷和讨厌的人外还有有趣的地方吗?
“跟我来。”
瓶拉起一脸慵懒的我,就这样被拖著出了门。
街上还是很冷,不知走了多久我们到了一个与其他地方明显不同的地方,里面有很多奇怪的建筑,色彩鲜豔,造型可爱。我有些迫不及待,朝著门的方向奔了过去。却被瓶拉住。
“我们不从那里进?”
“那不是门吗?”我疑惑被他揪住,回头疑惑的看著它。
“从这里是要钱的,跟我来。”
钱啊,这个地方不好,什麽都要钱,没钱不能吃饭,也不能去好玩的地方,不过还好遇到瓶,他似乎总是有办法。我紧紧的跟在瓶的屁股後面,他比我年纪大,比我搞,腿比我长,他走两步我差不多要走三步,於是一路小跑的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他抬头,我也抬头,
“好高。”
他笑了笑爬到长在墙旁边的大树上,我跟著爬了上去。通过树杈就可以到墙上,我们跳进墙内柔软的草地上。
因为很久没做这样的运动,我在落地时不经意开心的喊了出来。
各种各样的大型机械和上面表情各异的人看的我眼花缭乱。
那个在高高的铁轨上穿行的车子,看起来不错,恩……都是从那里上去的,於是我也站在那个长长的队伍的最後边,自从进来以後我就完全不管瓶,自己到处乱跑,现在早忘了的他的存在了、
“小朋友你的票呢?”
票?我摇摇头。
“去那边买了票就可以坐了。”
什麽买票?我赖著不肯走,眼睛盯著不远处已经坐了不少人的车子。
“那不是还有位子吗?”我指著车上的空位说。
“真的不行哦。……”
为什麽有位置也不让坐。这时候有人从後面抓住我。是瓶。
“啊,你在这。别乱跑啊。”
“我要玩那个”
“那个不好玩,我带你去玩别的,我们走。”
可是看起来很有趣。我恋恋不舍的跟著瓶离开了。不免有些失落,泱泱的走在离瓶不远的地方。
“秋千!!”我立刻像发现树林的猴子一样,串上去欢乐的玩了起来。哈哈哈,这个也不错呢,姥姥以前给我用木板和树藤在大树间给我做过一个,我可以荡的很高,旁边的秋千上是瓶,什麽?比我高?!於是加大了脚上的力道,越来越卖力,比他高了,哈哈。瓶也看著我这边,用力的荡了两下,又赶了上来,讨厌啊!!我继续加大脚上的力量,可使这一下脚下一滑竟然就这样滑了出去,
“好疼疼疼。”落下的秋千又无情的在我的後脑勺上敲了一下。怎麽会马失前蹄的?
“森!森!”瓶在叫我吗?可使我的意识还是一点点的远去了,好疼啊,真的疼晕了。
什麽东西,好温,好凉,是水吗?眼皮很沈重,但还是不舒服的动了动。
“森!森!!你醒了吗?你还活著太好了。”这声音听起来有些惊喜,但却带著浓浓的鼻音,而且那刚开始是温的,然後很快变凉的水不停的滴落到我的脸上。
“你没死真的太好了。”什麽啊。我从来没想过我会死,而且是从秋千上掉下来摔死,这是我做梦都没想到的。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话。瓶把头凑的很近想挺清楚我的话。
“想要什麽?”
“好……好饿”我很费力的说出这两个字。
却听见瓶带著哭腔的笑了起来。我费了很大力气才睁开微微的睁开一只眼睛,天已经很黑了,白天多彩的建筑没有了光变身统一的黑影,看上去有些可怕。而我们待的这一角更是偏僻的可怕。
“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吃的。”
“不……不用了,我不饿了。”我被吓的好有精神、
“你该不会怕黑吧。”
……我不想承认,更不想说谎,所以我沈默。只是将身子朝著瓶的更靠近了些。一双手在我头顶轻轻的摸了摸。
“很快天就会亮了。”声音很温柔,听起来很舒服,跟手一样让人安心。
“听过猎人与狐狸的故事吗?”
“没”
“从前有一个猎人,他新婚不久的妻子得了不治之症,他的妻子非常的爱他,觉得自己并没有为他做过什麽便离开会非常的遗憾。於是拼命的想要活下来,但最後却还是死了。猎人非常的伤心。春天他在林子里打猎,发现一只受伤的小狐狸,他的妻子生前很喜欢狐狸,这麽小的狐狸既不狗吃皮毛也不值钱,於是猎人把小狐狸带回家,等它的伤养好了,又把它放回了森林,几年後的一个特别冷的冬天,大雪覆盖了整个森林,很多动物都被冻死了,猎人找不到食物,而且身上的衣服也不足以御寒。当他用最後的力气出去打猎的时候,他看见皑皑的白雪上站著一只狐狸,火红的毛皮,在白雪的衬托下豔丽无比,猎人一时惊呆了,反应过来後赶快拿起枪,瞄准狐狸,但狐狸却看著猎人用枪口对著自己却并不逃跑。猎人没有犹豫的开了枪 ,狐狸的肉让猎人补充了足够的能量继续打猎,狐狸那火红的毛皮则帮助猎人抵御了严寒。有人说那只火红的狐狸是猎人曾经救过的那只小狐狸,而有人说那只狐狸是爱著他的妻子的化身。”
“我不喜欢这个故事,好悲伤,”困意渐渐的席卷上来,瓶还在讲著什麽,但我的思绪已经渐渐融入了漆黑的夜色。
灵兽与我 2-5
“起来了,起来了,哪来的小鬼,赶快回家,可不要死在这里,不然我们很麻烦的。”一大早我们被寻擦公园的人发现,并且开了门放我们出去。天刚蒙蒙亮,大街上没有什麽人,只有我们两个孩子踉跄的走在街上,一切都很安静,而且清冷。街上有很大的雾,更远的地方被笼上一层轻轻的灰色。远方跟这个城市一样让我没办法看清楚。心中默默希望春天快些来。
回到家,我躺在被子里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却还是浑身发抖。
“你好好休息,我去弄点吃的,很快就回来。”听著他关门出去的声音。心想一定又是那个倒霉的老大爷。
可是直到太阳把惨白的温暖洒向房间的时候,瓶还是没有回来,我拖著沈重的身体,走到卖馒头的老大爷那里。
我站在馒头摊前,不说话,
“如果是来找那个孩子的话,他早上就被警察抓走了。”
什麽!!?
“他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就危险了,虽然我并不在意每天给他几个馒头。”
“你是他的同夥吧,再不走我叫警察也把你抓走哦。”
我火气上涌,为什麽要叫警察?!为什麽要抓他既然你那麽不在乎几个馒头的话。但浑身没有力气,加之一晚上受冻。我愤怒的倒在了馒头摊前。
“好香的味道。”到处都弥漫著蒸汽,馒头那清香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热腾腾,软呼呼的馒头到处都是,到处都是温暖的 光,我开心的咬著,一个又一个的馒头被我吞到肚子里,可使却怎麽吃都吃不饱。忽然一个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却可以听的十分清楚。
“你到底要在这里停留到什麽时候?我在等著你。”一个孩子的声音。
“谁?你是谁?”
“我是你属於你的,你的力量。为什麽你不渴望得到我呢?这样我很寂寞。”清澈的童音回荡在热气腾腾的馒头海洋中,但接下来虽然那个声音的主人又要说些什麽,但发出来的声音却好似被什麽东西勒住了喉咙一般,完全听不清楚……
什麽奇怪的家夥,我抓起一个馒头继续往嘴里塞。那个声音也渐渐的消失了。
“醒了吗?”是卖馒头的老大爷。
“你不是要找警察来抓我吗?”
“做我的孙子怎麽样?这样每天都会有馒头吃。”这句话他说的有些忐忑。但是,开什麽玩笑,你让警察抓走了瓶,我怎麽可能做你的孙子。
“怎麽了,这样不是很好吗?”
“不要。”
“那就没办法了。我给你吃了药,烧已经退了,等会饱餐一顿,我送你去警察局。”
为什麽?像现在这样,我便分不清出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了。不过有什麽关系,如果我也去了警察局不就又可以看见瓶了吗?
“是院长吗?……我这里有个不错的孩子,年龄10岁左右,长的不错,看起来像刚离家不久的孩子。……你好,就这样。”一个穿著警服的人在我面前给一个叫院长的打电话,这里跟我想象的一样是个很冷很黑的房子。
“瓶在哪里?”
“瓶?你说那个头馒头的家夥。”
“对,他在哪?”我站了起来,还拍了桌子。
“如果你听话,我们会带你去见他。”卖馒头的老大爷一副为了瓶好的口气,清警察来我们,现在到底哪里好了。
灵兽与我 2-6
不一会,来了体态偏胖的女人,就是所谓的院长了,见到我露出了慈祥的微笑,所以我对她的印象还蛮好。
“就是他吗?不错。我要了。”
“老规矩,五五分。”
“现在的日子可不比从前,要打理的东西太多。”
“这孩子你到底要不要,要就老规矩。”
“那这样吧,去掉我的开支後,五五分。”
“就这麽办吧,”
“孩子我带走了。”说著那个胖女人过来拉我。
我抱住桌子,
“我不走,我要见瓶!”
“让他见好了,这样两个人或许都能老实点,小孩子在想什麽,我们大人还真是没法了解。”
铁门被打开,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很长的房间,长长的火炕,到是出奇的干净,瓶窝在最里边的角落,双手抱膝,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大半的脸,看不清表情。听见铁门被打开也没有反应,知道我叫他。
“森,你怎麽也……”他跑到我面前,情绪复杂的看著我,很快也注意我到了我身後的两个人。充满敌意的看著他们。
“看什麽看,老子就是讨厌你这副德行。”警察开口了,语气粗暴。简直像要吃人一样。
什麽表情?我把视线锁定在瓶的脸上,才发现他的嘴角上有伤,
“谁打你?”
“不要紧,我过两天就可以出去了。你呢?要待几天。”
“他们要带我走。”
“去哪?”
“不知道。”
“别跟他们走。等我出去会照顾你的。”
“可是,我答应他们,他们才让我见你。”
“你们这群混蛋!”说著瓶冲著警察打了过去,却被轻易的抓住两只手,动弹不得。但瓶仍然不老实,一脚踢上警察的命根子。
“你这个小畜生。老子要是不能……你……”边说边吃痛的捂著那里,样子十分滑稽。站在一旁的胖女人却说话了。
“你放心,我们不过是看有没有哪个好心的夫妇愿意收养这个孩子而已,这有什麽不好,如果被收养,就不用过什麽苦日子了。”
“你会这麽好心。”
“我可是很善良的孤儿院院长呢。”
“什麽?你们竟然勾结警察做这种勾当。”
“话不要说的这麽难听。这是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
“你不要搞错了,又没人说要你做这种好事。”
“哦?是吗?强人所难也不是我喜欢的,那我们就让森自己来选吧。是选择跟你继续每天偷馒头的生活还是去找一对有钱的好心人抚养,让他可以吃饱攒暖,甚至还可以去学校接受教育,全看他自己了。”
用的著说得这麽长吗?我毫不犹豫的站到了瓶的身边。
“那好吧。”胖女人有些无奈。转头对著依旧沈浸在自己痛苦中的警察说。
“下回不要给我找这麽麻烦的小鬼。”警察也很窝火却疼的说不出话来,脸上也有些充血的样子。
就在胖女人刚要出门的时候,却被瓶叫住了。
“请带他走。”
诶?怎麽回事?我瞪大眼睛看著瓶。
“真是狠心的哥哥啊。”胖女人调侃一样的说著。
瓶转过头,谁也不看“不是什麽哥哥,他也不是什麽弟弟,只不过是偶尔从路边捡到的野猫而已。”
什麽?怎麽是野猫?还而已?!
“既然不是兄弟的话,早说麻,这样我也就不必为难了。带走!”
什麽什麽!不是说要我来选吗?怎麽骗人,一时间又是被骗又是被抛弃的对我的打击有点打,反应不过来的站在原地,却被胖女人和警察逮了个正著,知道被抓住的瞬间我才想起来要逃,不停的挣扎。
“放开我,放开我!!……”
“老实点!!”被两个人抓著扔到了外面停著的车的後座位,然後门被紧紧的关上。
这什麽玩意,我要出去。连踢带踹的也没办法弄开车门。胖女人很快的做到了前面,车子发动了。开动的一刹那我被用力的丢向後边。这从没有过的感觉,让我心跳加速。稍微变的老实点的从车子後边的玻璃往外看。看到瓶冲冲的跑出来,呆呆的看著我的方向,然後被警察打了头,之後便跑的看不见踪影了。
灵兽与我 2-7
黑暗中,有人开了门,微弱的月光下隐约课件的人影,无精打采的挪动著脚步,看起来非常的疲惫,头发散落在额前。那一瞬间我以为看见了鬼。他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径直朝我的方向走过来,我正窝在被子里,而他也正好想睡觉。
当他倒在被子上的时候,才注意到我。
“森……”梦呓一样的叫著我的名字。身上有一种浓浓酒味,姥姥也喜欢喝这种东西,每次喝完身上就是这种味道……
“是幻觉吗?”
我摇摇头。
“还敢骗我。”
“没”
劈头就是一掌,“还敢说话!!”
说话怎麽了?我被打的很气,大老远的逃回来,却白白的挨了一掌。於是我决定接下来和他的对话全部用拳头回答。
“你是笨蛋吗?”
在他头顶上毫不客气的来了一拳。
“你不想吃饱穿暖吗?”
两拳。
“你干嘛跑回来?”
当然是问你为什麽要让那个胖女人把我带走了。三拳。
“你打够了没?!!”这句已经有些生气了,但我更气。
四拳,加重。
这下解气了。正得意头上又挨了一掌,但接著又被紧紧的抱住。这麽连招也太狡猾了吧。
“你是幻觉吗?”
怎麽还说这样的话,难道是我打的不够狠吗?
“就算是幻觉也无所谓。反正我喜欢的人都会离开我。如果非要用死来分割,那麽还不如像这样早早地分开好呢。”瓶把头往我的颈窝里蹭了蹭,有东西弄湿了我的脖子。他的这番话让我想起了姥姥,我唯一的亲人,离开了我,如果这是我的错的话,该怎麽办才好。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会陷入这样的逻辑混乱中,但就是好难过,也哭了起来。而且是扯开嗓子哭的。月亮悄悄的改变著照射进这昏暗小屋的角度,却改变不了屋子里的悲伤。
第二天,我们两个以奇怪的姿势醒来。瓶压在我身上的一侧,这直接导致我半身麻痹。於是用没有麻痹的一边用力推他,推压推的就把他给推醒了。
“森……”梦呓一般的语气。
“是幻觉吗?”
我摇摇头。
“还敢骗我。”
吸取了昨晚的教训,这次我没有吱声。
“说话呀!”一个巴掌落在我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