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杨姐姐崩溃了。人高级知识分子,很要脸的,远帆这麽说,就等於指著杨姐姐的鼻子说她要钱不顾老爸,这个,怎麽下得了地!
果然,杨姐姐又开始歇斯底里:“我才不稀罕这房子这钱呢!我自己都有好几套房子了,有房有车,我怎麽会惦记著他那点子钱?”
样姐夫也在那里帮腔:“这位先生这麽说,也太侮辱人了。”
我一把拉住远帆,低三下四地说道:“杨姐姐,我这朋友,不了解情况,胡说,您别介意。是这样,杨姐姐和姐夫都是高级知识分子,那个,职业人士,哈,经济收入,不是我们可以比的,金钱,当然不在各位的考量中,我也知道。其实我多少可以理解杨姐姐的心思吧,怕老人结了婚,自己好像就会失去什麽,就会有人分走自己的爸爸妈妈,好像,那个靠山,就失去了一半。其实杨姐姐,就算他们老两口结了婚,我妈还是我妈,你爸还是你爸,没有什麽改变的,真的,跟以前,并没有什麽两样。如果说有什麽变化,我想,那就是老人家会比以前更加开心,因为他们终於知道,他们的孩子,也是无条件爱著他们的,就好像他们,是无条件地爱著我们一样。其实我想那也是一个办法。杨姐姐如果心里不舒服,我可以让他们搬到我那里去。”
房子里突然安静下来了。过了好一会儿,远帆又突然说话:“杨伯伯,不如你去拿张纸写个遗嘱,钱啊房子啊都归大姐……”
我猛地踢了他一脚,疼得他鬼哭狼嚎:“我哪里说错了,就这样啊,让她安心是不是,他老爸不会认别人的儿子,只有她一个是他的宝贝女儿啊……”
我又连踢了他几脚,再回过头,谄媚地笑著:“这个,也是一个办法哈……”
杨姐姐冷哼了一声:“我不管了!”摔门,可能进自己的房间了──大概,这儿有间客房,是供他们一家三口过来住的。杨姐夫也跟著进去了。
我不由得心中暗自叹息。老娘嫁到这家,照顾老的,顺著小的,巴结那不大不小的,还真是很辛苦。我抓著老娘的手,叹了口气,把心中的忧虑说了出来。
老娘又开始掐我:“你杨伯伯照顾我们母子俩这麽多年……”
“是啊是啊。”我附和著:“杨伯伯,您赶快写遗嘱吧,我们都签个名……哎哟……老娘,你别这麽死命掐,我觉得远帆说得有道理,又不是盼著杨伯伯不好,是为了你们结婚後那位杨姐姐能够消停些……”
“她说她不管了。”老娘轻声说。
“假的。”我也轻声回应。“她那话,做不得数。还是趁热打铁比较好,弄完,你们明天就去扯证,哈?杨伯伯,您放心,我绝对没有意见,我娘也没有。我只希望你们都好。杨姐姐肯定也这样,不过她的顾虑比我多一些。当然,她肯定不是为了钱,是不?是不安心。我也曾经不安心,总觉得好像被老娘抛弃了……您快去吧。”
就这麽著,杨伯伯写了遗嘱,我妈帮我签了名,我还按了个手印,然後让杨伯伯跟他女儿去说,我老娘送我们下楼。
到了车旁边,老娘埋怨我:“你干嘛催著你杨伯伯写遗嘱啊?其实熬过一段时间就没有事了,我们又不著急。”
我有些纳闷:“老娘,你刚才生气,不是因为遗嘱什麽的好像不太吉利?”
老娘压低声音:“其实我是这麽打算的,你要是结婚了,生小孩了,就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我帮你带小孩……”
我恍然大悟,原来,我老娘的的确确是在打房子的主意啊!
“胡说什麽?我结婚不是为了房子和钱好不好?不过如果能够拿到,就更好了。那个闺女,自己一套房子,另外有两套出租……我也是想,现在房价这麽高,你要是结婚生小孩,现在那房子太小了……”
我笑著搂住老妈的肩膀:“老娘真是一心一意为儿子著想啊,我明白了。你早说嘛,我又不知道。不过你也别太沮丧了,难道你不知道,遗嘱,是可以修改的?”
老娘嘿嘿干笑了两声,转身上楼去了。
我上了车,才发现,老娘居然都没有跟远帆说再见。可见,远帆虽然帮了忙,却没有能够讨得老娘的欢心。真是失策啊。
一路上远帆也不说话,我想著心事,也没有察觉他的态度有些异常。等到了我住的地方,我下了车,那家夥却没有跟著下车,我才想到,这一趟,其实挺搭帮远帆的,而且,我和我娘对远帆的态度,挺不厚道。
我笑眯眯地拉住远帆的手,将他从车子上拖下来,故作神秘地问:“怎麽样,跟家娘(公婆)的第一次会面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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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周末可能没法子更新。周一见。
骨里香(46)
46.
“无耻!”远帆冷笑道:“我还以为你妈怎麽的呢,原来真的是打钱财的主意!何必呢?不是跟我亲戚差不多了?想不劳而获,占别人的便宜!”
我愕然:“这话,你就说得太过分了,我老娘还真不是那种人,就现在,她也不是靠杨伯伯养活的,她在他们小区还找了个事情做呢,保洁,搞卫生,每天都很辛苦的,那点钱,养自己足够了。她不过是心疼儿子,再说了,这麽多年,那杨姐姐也没有怎麽照顾过杨伯伯,就算结婚财产对半开,也说得过去吧?”
“当然说得过去,只不过那位大姐那麽担心,也就是有道理的了,更何况,你跟你妈一起算计,人家就算是知识分子,也不一定算得过你们。”
远帆抓著我的手,很用力,都让我觉得疼了。按说,应该不会那麽愤怒啊,就算是为了我,他也会比较想得开……我明白了。
我拖著他,不准他坐电梯,跟我一起爬楼梯,然後我很温和地说:“我没打算跟老妈一起算计。你瞧,我们在一起,是不是?那是没有办法养崽的,你呢,只拉得出巴巴,怕麽是生不出孩子的。我这是缓兵之计。老娘兴致勃勃地为我著想,我总不能一句话把她呸死吧?咱们的事,得慢慢让她消化,你说是不是?”
远帆的手松了。
“我老娘为了把我养大,为了弄钱,受了多少委屈?我肯定不会再让她因为钱而受委屈,你说是不是?我现在,房子也有了,虽然小点儿,也成。工作还算不错,钱也还有一点。等杨伯伯不在了,我再去买房,旧房也行,最好在我们楼再买一套,三五十平米,那样,我们又住得近,又不必总是同处一室,那不是挺好?而且,婆媳关系也比较好相处。”
远帆开始甩我的手。可是我力大无穷,紧紧抓住他不放,而且在拐弯的时候,一把将他推到靠墙,身体贴了过去,亲了下他的唇,调笑著说:“怎麽办?第一次见面,婆婆觉得媳妇不带爱相,媳妇觉得婆婆贪财势力,我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远帆喘了喘气,低声道:“我没有……你妈的想法,我能够理解。我姑姑伯伯叔叔阿姨他们,也都是为了孩子才到我这里打秋风……”
我把远帆搂著死死地:“嗯,我知道今天有点对不住你。不过我总觉得,我们两个,一个白脸,一个黑脸,唱戏,挺默契。远帆,对不起,还有,谢谢你,如果没有你说得那麽直白,这个弯子绕下去,今夜搞通宵,都不一定能够搞定。”
远帆的脸很热,口很拙。这家夥,真是……我有些心疼他了。他想必从小到大就渴望著被人疼爱被人理解被人关怀,得不到,就只能硬挺著,强打起精神照顾一家老小,又过不得想,心里不平衡,讲话自然就越来越难听。越是这样,别人越发难以看到他的好,他的坚强和他的软弱,而他自己,又更加刻意地隐瞒。
真是别扭。把心藏得好好的,却希望别人能耐心体会耐心琢磨耐心呵护;得不到,就更加隐藏。说实话,我很得意。我是个瞎子,却能够看到这人的心底。这个人啊,对我而言,是个宝贝。我们俩,是天生地设的一对。
我吻著他,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每一次的相处,这家夥都让我看到我做出了一个多麽英明的决策。跟他在一起,我实在没有什麽可担忧的。
我老娘,随便搞定。还有新民哥,应该也不是问题。我和他的爱情路上,一定很平坦,至少,也会有一条笔直的盲道引导我前进。
我被自己的想法酸了个跟头,同时又被自己感动。远帆被动地承受著,突然一下发了疯,死劲地啃起我来。
我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往後仰,从他的血盆大口中解脱出来,反口,咬他的脖子,亲吻著,吮吸著,舔弄著,把他弄得呻吟起来。
我的手,伸进了他的衣服,摸到他的胸腹。这家夥,在持续长胖中。这也是件很奇怪的事。心思重的人很难胖。不是有句话,心宽体胖吗?以前他瘦成那样,也不是不健康,就是太瘦了。跟我在一起後,反而胖了起来。说起来,跟我在一起,他也应该心思重啊,整天这麽患得患失的,应该比以前的心思更重吧,谁知道,反而增肥了,这使得摸他时的手感越来越好。
我流著口水,使劲地摸他,甚至摸到他的咪咪,掐弄著,勾搔著。这家夥,跟女人一样,乳首居然也是敏感点。
我硬了,死命地顶他,他也硬了,死命地顶我。我们顶来顶去,欲火愈烧愈旺。
远帆挣脱开,气都喘不赢,打著颤地说:“咱们,坐电梯吧,回去……”
我轻声笑了,在他耳边说:“有电梯的高层有个特点,那就是一般都没人爬楼……我住这里这麽久,爬楼的时候,只有一两次碰到过人……”
“不要……”远帆哼哼唧唧:“会碰到……”
“你知道我要做什麽?”我笑得很得意:“就说不要?可是听起来,很像是要呢……”
“会痛……我没带套子和油……”远帆的声音都带著哭腔了,因为我的手,已经解开了裤子的拉链,将他的那根玩意儿拽了出来。
“用不著……”我耳语著,蹲了下来,含住了他的欲望,开始吞吐起来。
远帆发出奇怪的声音,不知道是抗议,还是舒服的呻吟。我想,他肯定吓死了,同时,又爽死了。这种刺激的体验,不是什麽时候都有的呢。
就这样,在楼梯,远帆靠著墙呻吟,手抓著我的头发,摸著我的耳朵。而我,蹲在他的跟前取悦他。这是件很简单的事。麻烦在於,我本人,也想要得很,非常地想要。
没有办法,我只好跪下,一边自己给自己弄著,嘴巴则照顾著远帆。我的嘴里,满是远帆的东西和气味,鼻尖,不停地碰到他的裤子拉链,有点不大舒服,不过无关紧要。
远帆突然抓住我的头,死命地抽 插起来。这家夥快了,这样想著,我自己也快了。终於,远帆到了,他猛地将我一推,推得我坐倒在地,一股热浪打在我的脸上,因为惊吓和冲击,我自己也射了,只是射得不太爽。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开始找纸巾。我口袋里面没有,就找远帆要。远帆拿著纸巾帮我擦脸,擦著擦著,他突然抱住我,狂吻起来,还伸出舌头在我的脸上舔著。
我抱著他,懒洋洋地笑著,笑了半天,才说:“我们还是坐电梯上去吧,我腿都软了。”
远帆不做声,只是牵著我的手往楼上走。他没有带我去等电梯,而是慢慢地爬楼。爬不动了,我们俩就在楼梯上坐下,相互抱著休息一会,然後再接著往上爬。
我们亲著嘴,抚摸著对方,十指相扣,一步一步地爬楼,直到……
我发现我摸不到记号了。“到几楼了?”我的声音有些沙哑,问远帆:“是不是已经过了?”
“等等,我按一下灯……靠!”
“怎麽啦?”
“到……三十四楼了。”
我靠著墙,笑了起来。远帆也笑了。我们站了一会儿,又一起下楼,远帆似乎终於能够说话了,他笑著说:“我这辈子,从来没有爬过这麽高的楼……这里,其实都有灯的,我还真蠢,每次都摸黑跟你一起走……不过,那麽走,也挺……”
远帆嘴里是吐不出象牙的,所以好听的话,别指望从他嘴中听到。实际上,我也觉得,在黑暗中,他同我一起在爬楼,我在牵引著他,这一点,可能让他多多少少能够体会到我的处境。那个,也是他爱上我的一个原因吧。因为,他也在走入我的心中。
我哆嗦了一下。妈妈呀,我越来越酸了。不过一个人酸不好,要酸,两个人一起酸。於是我把心中所想告诉了他。
远帆哼了一声,过了好久才说:“今天天气不错,有月光。”
这个煞风景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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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提醒一下,搬文去那边会比较麻烦,尤其是H部分或是有敏感词汇的文……
骨里香(48)
48.
丧事总算办完了,我回到家,足足睡了一整天,可怜的远帆,还得赶回去做事。
很难受,我估计,这几天我是著了凉了。长沙的冬天有多冷,说出来人家都不信,再冷,能冷得过北方吗?长沙还是四大火炉之一呢。答案是,是,比北方冷多了,因为北方就算到零下多少度,那是干冷,而且有暖气。这儿,是湿冷,冷到骨头里面去,还没有暖气。尤其是还要在屋外头搭的棚子里守灵。
碰巧,天还下起了小雨,冷得我直哆嗦。我虽然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毕竟这几年干活,都是在屋里,空调房中,还真没有怎麽受过冻。那三天,我可算是快被冻死了。
光冷还能熬,最讨厌的是,为了取暖,棚子中还烧著煤火,那煤气味儿,别提多难闻了,呛人得很。第一天才过去一半,我就顶不住了。远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军大衣,让我披著,又弄来一皮靴给我穿上,
来吊唁的人,会送花圈,祭幛或者别的什麽。亲戚或是至交好友,客气一点的,都会买挂鞭炮放,那声响,那味儿,都让我觉得不舒服,但是还没处躲去。我不想到房子里凑热闹,那帮子费家人,不想跟他们聚在一起,就算是晚上,我也不过裹一床被子,在长椅子上靠上一靠。
还有唱曲的。开著很大的音响,唱著流行歌曲或是花鼓戏,吆喝喧天,吵得要死。有街坊邻居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甚至棚子里都架起麻将桌,你来我往地打圈圈麻将(赢了的下场),那个热闹劲,就别提了。
我多少算是个安静的人,这通子闹,对我而言,雪上加霜。
还好远帆一直都在陪著我。
我也跟他说,用不著这样,我一人在这里,就是无聊点,不会出什麽事。远帆不肯走,怕有个闪失。火炉子在这里,万一起火怎麽办?被鞭炮炸著怎麽办?有人偷我东西怎麽办?我笑著把手机拿出来,问他,这手机,会有人看中吗?他嬉皮笑脸地说,人家为几块钱打架杀人的都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