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里香 下----dubedu
  发于:2009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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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我再度踏上冒险之旅,去色狼丛生的酒吧给我的男朋友挣面子去了。

  骨里香(53)

  53.
  我搂著远帆的脖子,笑眯眯地说:“怎麽样,你老公这样子,还拿得出去吧?嗯,我应该是什麽样子呢?凶悍一点,还是娘一点?要不然,冷峻或是开朗?远帆,我好紧张哦。”
  话是这样说,我其实是一点都不紧张的。很兴奋,几乎有些雀跃。我不知道这些年远帆在他的朋友那边受过什麽气,不过据说圈子里,啊,其实也不仅仅是圈子里,整个社会上都是一样的,长得好,自然占优势。不好看,至少也要有风度气质吧?远帆的风度气质,啧啧,我可不敢高看。当然大方也行。不过这麽久的相处,让我知道,那家夥恐怕不是慷慨的人,小气,有时候小气得令人发指。就算偶尔手松,他那张嘴,完全能够让他出钱出力还不讨好。
  远帆带我出去是想显摆,让那些人瞧瞧,他那个滞销货,也是有人疼有人爱的。幼稚,荒唐,不过谁不是这样呢?就比方说我,不是很努力地让我老娘、新民哥还有同事们知道远帆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吗?这个心思,一般人都有的。
  我心中叹息,甜蜜地叹息。远帆真的没把我当成残废,他把我当成骄傲,所以才会想摆出去炫耀。
  远帆嘿嘿地笑:“什麽样子都可以……其实不用装的,你呀,装也装不像。反正也看不到,别人什麽表情什麽眼光你也不知道,就是玩呗,你怎麽高兴怎麽玩……”
  “那,是不是要对你特别甜蜜?”我继续笑。
  “什麽呀,用不著,该怎麽样就怎麽样。反正老板是很不错的家夥,那些个朋友,可能会要捉弄你……呃,我可能会呆在一边,有段时间不跟你在一起……他们的恶习啦,总要捉弄新来的人。你觉得还行,就玩,不能忍受,就翻脸……其实我很想搅黄这个生日party……”
  我明白了。“是不是那个人渣是你的朋友,你不好意思弄他?”我问:“那个大学生,你是不是跟他有一腿?”
  “才没有呢。”远帆哼哼:“那孩子不错,也还算帅的,不过他太……怎麽说,太好了一点。开始我们都还不知道他就是gay呢,他最初来,是搞什麽项目,那个同志关怀防艾什麽的,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一丝不苟,正正经经,对谁都一团和气,别人调戏他,他也不恼也不发火,和颜悦色,介绍安全套和润滑剂的用法,还说哪些姿势要注意什麽……靠,整个一个圣母,好几次碰到他,都是缠著别人送安全套……开始我还以为他就是个直的呢。”
  我突然想到第一次他冲出去买套子的事情,笑出声来,在他耳边嘀咕:“第一次,还记得吗?你冲出去?是不是就是受到他的影响?”
  远帆嘿嘿地笑了起来:“就是。就好像唐僧一样,唧唧呱呱,在你身边说个不停,不管是谁,就算是出来卖的,他也一视同仁,温柔可亲……那个人渣其实,在许多人眼中,也还不错,就是花点,蛮横点,并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我跟他合作过,而且,他真的有些来头……”
  我哈哈大笑,跟著远帆下了出租车。
  路上并不如何热闹。远帆说这地方离五一路不远,在宝蓝街上,因为是gay吧,所以招牌都没有挂,却是长沙最著名的gay吧之一。不过这个著名,也只不过是在圈子里有名,外头的,都不大知道。
  我们上了三楼,音乐的声音隐约漏了出来。有人跟远帆打招呼,然後我们进门了。
  并不如我想象中的吵闹。音乐,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是爵士风的──这是我从广播中得到的音乐知识。悠扬的曲子,好像钩子一样,把人吊著的,推搡著的,勾引著的,很有味道。空气中各种奇特的气味,香水味,花香,还有酒味,水果的气息。人来人往,似乎比较热闹,瓶子杯子碰撞发出的叮当声,煞是动听。
  这地方,我比较喜欢。
  “詹老板,终於出来了,约了你好多次,怎麽,变宅了?这位,你朋友?男朋友?”这个声音低沈浑厚,不错,很好的声音。不过有些刻意,似乎为了使他的声音更好听,结果反而显得有些假,给原本的音质减了少许的分数了。
  “呵呵,没办法,他不怎麽出来混的,就喜欢在家……阿劲,我男朋友。阿劲,这位是崔老板……”远帆在我耳边轻声地说:“就是那位人渣。”而後又大声说:“寿星佬呢?怎麽办?匆忙之间没有准备礼物,这样,待会儿多喝两杯!”
  崔老板继续用他低沈的嗓音矫揉造作地说:“詹老板最小气!礼物用不著,打红包吧!”
  远帆好像吃错了药,伸手去兜里掏钱:“兄弟,不好意思,红包也没有买,这一千,兄弟拿著去买糖吃吧!”
  我差点吐血,一把抓住远帆的头发──上了不少的发胶,硬邦邦的──笑骂道:“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把你当哑巴给卖了!”
  我一般不会这样暴力的。可是进了这门,不知道为什麽,我变得亢奋而又放肆,又伸手指顶了顶我的墨镜,痞里痞气地说:“那,我,呃,送上个香吻怎麽样?”
  旁边的人大笑起来,起哄道好、好,然後有人说:“詹哥太客气了……不过这钱,我也老实不客气就收下,正好最近还有个项目……弄完後我把账目给詹哥看哈。”
  这个声音很……普通,就一般的男的讲话大概都这样,不高不低,不粗不细,很温和很冷静,明明是彬彬有礼,可是感觉这人一开口,无论什麽样的干柴烈火都能被浇灭。他妈的太过有理了,讲话的内容也太过正经了,挑不出错,却足以把人给气死。
  但是远帆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拖著我找了地方坐下,递了一杯酒给我,说是啥鸡尾酒,度数不高,味道不错,让我尝尝。我便尝了,一点涩味,却很有回味,确实很不错,便笑了笑,一口干掉,往沙发背上一靠。
  我听到了旁边有人抽冷气,一只冰凉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一个男孩的声音在惊叹:“这个,是腹肌吗?真的是腹肌吗?老天,你这样子,还真不像能长肌肉……还以为你很娘呢。”
  我抿著嘴笑,一把捉住了那手,将它放在我的胳膊上,轻轻地笑著说:“这儿,也是有肌肉的呢。”
  男孩子不知怎麽的,顺著就爬到了我的旁边,热热的鼻息喷到了我的脸颊:“哥哥,咱们玩玩好麽?我可比詹哥好看多了……”那家夥就这麽坐到了我的腿上。
  我的旁边有好几个人,说说笑笑,还有一只手在摸我的脸。他们大声地笑著,说些暧昧的话,我的手上,多了个酒杯。
  我放下酒杯,掰住男孩的腰,一使劲,把他拎了起来,小心地推到一边,低声笑著说:“光好看是没有用的……”转身将摸我的另一只手推开:“男人头女人腰,乱摸是要负责任的,就算你想要负责任,恐怕我还没有兴趣。
  “哈哈,阿劲是新人啊,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吧?我们都是熟客,我和詹老板关系不错,不过也没有听过他提到新有了男朋友了。”人渣崔老板也坐到我旁边了:“詹老板,是不是怕守不住美人儿,所以不敢把他带出来啊?”他又凑到我耳边说:“你确定你是1号?我怎麽觉得,你真的很需要人疼爱呢?”
  这声音让我觉得恶心。假,太假了。远帆在哪里?他一声不吭,我都无法知道他的所在。这里人多气味杂,我也没有办法闻出他身上的气息。身边这个崔老板,呼吸沈重,烟味加酒味,熏得人头晕。
  那家夥是不是袖手坐在一旁热切地观看著?看我是不是一方面魅力横扫酒吧,另一方面又不为所动,不受别人的引诱?这家夥,也太别扭了。
  我转过头,认真地对崔老板说:“1号0号都无所谓。跟人看对眼了,做什麽都行。看不顺眼,就什麽都不行,即使只是靠近,那股子俗味儿,都能熏人一跟头!”
  崔老板大笑:“俗味儿!拜托,咱们这儿,俗味儿最浓的,就属你的那个詹远帆了!”
  我冷笑:“你觉得那是俗味儿,在我这儿,可就觉得特别的脱俗……”我压低了嗓门:“崔哥您觉得自己所向无敌魅力非凡,可在某些人眼里,那就是俗不可耐。”我呵呵笑道:“我准备献香吻的,宝贝,你人在哪儿呢?”
  周围的人又起哄了,把那个大学生,叫戴齐的,推到我跟前,然後齐声大叫快亲,波一个,舌吻之类的,吵得不亦乐乎。
  我站了起来,双手搁在臀部,挺直腰板,笑眯眯地对著那个孩子。有人把我往前面推,不过我站稳了,一般人还不怎麽推得动。崔老板大声喊道:“别吵了,让我们静静地欣赏……詹老板,也瞧瞧你的这条腿,舌上功夫到底怎麽样?”旁边的人立刻又笑又叫,十分猥亵。
  我一点都不为难。远帆把决定权全部交给了我,那就是说,我怎麽做,他都不会生气,他也不应该生气,他就算生气,我可以表现得比他更生气。对吻别人,我没有多大的兴趣,不过如果能把戴齐吻到神魂颠倒的话,崔老板会很难看的,这个,我倒挺乐意促成。
  不过确实也奇怪。既然崔老板要追求戴齐,男人的嫉妒心是最强的,难道他就不在意别人染指他的心仪对象?那麽,其实,对於崔老板而言,戴齐不过就是一猎物而已。
  崔老板,还真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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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方头不劣的留言: 不是带信,是“带迅干”。“带迅”指面煮得比较硬,即下水後不煮多久,比较迅速地起锅,因此比较硬,“干”指不要汤。带迅干即指面硬且不要汤。比带迅更硬的煮法还有落锅起,即面只走水中过一下,落锅即起,更硬,基本上是生的。面的煮法太多了,呵呵,80後90後怕是听都听见讲过。
  多谢方头不劣的讲解!我个人是很不喜欢吃碱面的,如果一定要吃,必要煮得烂烂的,把里面的碱味都去掉才好……但是碱面也是长沙的特产呢,以杨裕兴的最为有名。不过现在这个店的加盟店太多了,有些时候,呵呵,不是很好吃。
  炒码的粉面,是新鲜炒出来的码子。有些码子,如肉丝、排骨、牛肉、酸辣,是已经做好的码子,下完粉面之後,盖上码子就行了。所以炒码的比较要等。
  最牛的,是双码盖蛋,就是两份码子,再加一个蛋。现在长沙有很多常德津市那边来的人开的粉店,主要是圆粉,牛肉或牛杂的码子,辣,香。我更喜欢吃邵阳粉,粉很粗,大片牛肉,浮著一层红色的辣椒油……口水横流啊。不过长沙的邵阳粉店很少,因为太辣了……不是每个长沙人都能吃辣椒的……

  骨里香(54)

  54.
  “香吻,我可承受不起。”戴齐很认真的说:“不如,你跟詹老板一样,也给我红包好了……其实都不用给我送礼物,都包红包,我们这个项目,很缺钱。”
  估计,所有的人都跟我一样愣住了。附近的人一片安静,以至於我都很分明地听到了崔老板的冷笑和远帆的傻笑。
  “俗啊……”我嚎了一嗓子,对著远帆的方向勾了勾手指头:“你,过来,帮我打红包……我这点子零花钱,连个红包的边边都算不上。”
  周围的人又活跃起来了,取笑远帆小气,又笑我气管炎。我不做声,只抿著嘴笑,等远帆挤了过来,手搭我腰上,我才一把搂住他他的肩,道:“说了我也有应酬的哈,多给我一点不行吗?可怜我工资都上交了……”
  “你那点钱,还不够买套子……”远帆顶嘴,引来哄堂大笑。
  我用力地搂著他,听著他又开始数钞票,把钱交了出去,便笑道:“我喜欢你,小家夥,够坦诚。”不理会戴齐的嘟噜,我咬住远帆的耳朵,轻声说:“怎麽这麽大方?我真的很难不怀疑你真的对他没有意思。”
  远帆拖著我坐下,也开始咬我的耳朵:“放心……我拿出去两千,足可以从崔老板那边拿到两万……真的吃醋了?”
  我骇笑,很认真地点点头,然後忍不住,仰著头哈哈大笑起来。
  远帆招呼服务员倒酒,旁边的人,有的来了,有的走了,只是仍然热闹。有人在猜拳,什麽哥俩好啊,六六六啊,八匹马啊,吵得不得了。也许是酒精的关系,素来爱静的我也没有觉得烦躁,一杯一杯地饮著,大声地说笑著,跟远帆调笑,间或应付崔老板的提问。我很想问崔老板,为什麽他不去缠著那个大学生。只是虽然喝了很多的酒,我还并没有醉,还不至於做一个令人讨厌的人。
  事实上,我在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出丑或是得罪人,为了远帆。
  有人喊远帆划拳,他拒绝了,说他不擅长这个。那人说话不大客气,说没关系,输了不喝酒,赌钱吧,一百一把。远帆还是拒绝,说把钱花在这个上面不值得。那人冷哼了两声,喊我划拳。我自然也不肯,他追问理由,我笑了笑,取下墨镜,很坦白地告诉他,我是个瞎子,看不见,所以划拳这种娱乐,我从来没有参与过。
  不知道为什麽我要吐露真情,也许是因为恼火。不介意隐瞒自己的残疾,不介意作为远帆炫耀的工具。只是那人太咄咄逼人,而远帆一味退让。这个,不符合远帆的性格。我隐隐猜到什麽,却又没有把握。
  也许是真的喝多了。也许心中有小小的疑问,很小,却像毒蛇在嗜咬我的心。远帆当然不介意我是个瞎子,绝对不会,因为从开始,他就知道,我看不见。但是问题是,如果他的朋友知道我的情况,会如何对他?在这种环境下,人人都喝得醉醺醺的,脑子管不住舌头的时候,会有尖刻的评价,那个时候,远帆会觉得羞怯,还是难为情,还是……我实在忍不住想要知道。
  我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而且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周围又安静下来,我可以感觉到有人在移动,在靠近,在观察我。
  一个年轻的声音说道:“骗人吧?这个样子,哪里像瞎子了?不过,好像是凤眼呢!桃花眼,哇靠,风流的眼睛啊!”
  我从来没有听人说过我是凤眼或什麽的,他们都说我的眼睛大而无神……但是我的眼皮确实不大舒服,好像被什麽吊了起来。肯定是阿标和老板娘搞的鬼。我眼珠子斜了斜,心中暗道活见鬼。老子是不是瞎子,这些人都看不出来吗?难道他们注意的,仅仅是好看不好看?
  “好像……真的看不见诶……”这个人的声音有些犹豫。他妈的,肯定是有人在我跟前晃手指头。我突然有些後悔了。远帆一动不动靠在我身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我的周围,有好些人在看把戏。崔老板那个人渣,挑衅的那个男人,还有其他的远帆认识的而我不知道的人。他们的表情是什麽样的?他们准备怎麽攻击远帆?
  “瞎子?哈哈,瞎子?!詹远帆,没想到,你居然找了个瞎子?居然还敢带到这边来给你的朋友看?本来也是哦,你嘛,其貌不扬,干一份那样的活,能找谁?啊……哈哈,还真是好笑!我说兄弟,你知不知道你这位男朋友是什麽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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