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珊瑚————靴子猫
靴子猫  发于:2009年0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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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那段真挚的话语,好象在海底开了个下水道,一句"塔矢亮爱著进藤光",把那个堵在盥洗盆里的塞子拔开--水迅速打著旋儿排泄而出,露出嶙峋的海脊;而代代子的《MARS&MARS》,在已经漏了底的海里又下了一些"真实"的雨,使塔矢亮和进藤光的海不至於完全干枯。
於是,第二天的报纸一出现,所有人的大脑系统,因为一句话都开始格式化,那句话就是:原来"禁忌"也可以这样和谐而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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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以後,当塔矢亮43岁的时候。还有记者在他的专访里问起过,如果那年他是33岁的话,还会不顾一切地在观众面前表白吗?
那个时候的亮也是微笑地看著镜头,和他23岁时一样淡定微笑著,他说:"我。。。真的不知道。。。"
接著他也是往座位後仰了仰,继续说道:"那时,或许现在也有人说,这样付出的代价是沈重的。可,‘爱'不是商业投资,不是它看付出了多少,而是看得到多少。我和他得到的‘爱'是同等分量的。"
是的,亮没和记者说,如果那年他33岁的话,他也许没有勇气当众说那些话。但,谁也不知道"将来"是什麽样子,当时23岁的塔矢亮只知道,如果不那样做,就没有了"将来"。专访里的亮感谢那"二十三"的年纪,因为"年轻"让他充满了勇气和勇敢。
我们惧怕衰老,因为衰老的不只是肉体,还有无畏。人越活越谨慎,谨慎到当唯一的爱在面前的时候都要思量半天,考虑後果。
最後亮用一句话结束了那次专访:"这世间没有走错的路,只有坚持不下去的路。"
直到那个时侯,塔矢亮还是不知道自己选的路能坚持到什麽地步,所以他要和他一直走下去,走到路的终点去,去看看路口标志牌上是不是写著"此路不通";亮当然也不知道,电视前看他专访的光因为记者的提问,也回想起曾经,他也和当年一样对著屏幕轻骂声:"傻瓜"。。。
这世间没有不通的路,只有轻松的或艰辛的路,然而他们选择的是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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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一起真的很配啊,这照片拍地真是很好!"
东京都写真美术馆。c
许多人因为是光和亮的棋迷才来看"太阳奖"获奖作品展的。《MARS&MARS》扩大数倍,悬挂在展厅最醒目的地方。灯光流泻,作品散发著金属质感的冷峻光芒。
"可,他们是。。。是。。。"
"是又什麽样?我不在乎!"
"呵呵,你还是真迷他们啊。"
"我不关心他们选的是什麽,在他们的棋里,我看到了真正的棋士风骨。"
"呵呵。。。不过这照片真的很震撼人心啊,‘战神与战神'!"
"不,是‘战神与火星'或是‘火星与战神'!"
"呵,也是。‘热烈与冷静'、‘纯粹与高贵'。。。"

听了观众们自己的理解,人群里的代代子冲夏木眨眨眼睛。夏木明白代代子的意思:这世间没有两个战神,但MARS可是两个含义呢。
夏木看著代代子,不明白这个女人是世故还是天真:和他在利润分红上总是锱铢必争;但对光和亮总是抱有希望他们永远在一起的幻想。可他就喜欢这个时而精明,又时而糊涂的代代子,唯一可惜的是代代子的固执不是"时而"。

"‘战神与战神'亏她想的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炸响,大家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哈哈哈~~难道她的意思是:神明也是gay?!"
刹时,展厅里象用了B门的相机,长时间地定格著"静寂",然後在快门帘合上的瞬间,一切又流动起来,人声哗然。一个高瘦的男人从人们自动分开的通路走到代代子和夏木跟前。
"呵呵~~千本代代子。"那个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代代子,"身为一个同性恋所选择的拍摄当然也是同性恋了。对吗?"
伤口是只可以自己翻看的,如果过去的伤疤给别人挑到阳光下,那无异於再replay一下当年。
"哈哈哈哈~~~"代代子听到了自己颤栗的狂笑回荡在会场中央,从没後悔过自己的任何选择,但也不想别人用她的过去来打击她。失去了爱情不可怕,失去了名誉不可怕,失去了金钱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再失去!《MARS&MARS》是她唯一能把握的真实,她不想手中唯一可宝贵的东西因为她的曾经而被粉碎,不想因为她的过去而让观众曲解了"MARS"的含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代代子的大笑把人们弄懵,"筱原廖京,我是不是同性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摄影工作室的大客户都来了我这里!"
听了代代子的话,那个叫筱原廖京的男人也轻笑了起来:"是啊,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MARS&MARS》想宣扬一个什麽样的思想呢?一个女同性恋者对一对男同性恋的理解和支持吗?哈哈~~~~"
"对他们的理解,不是依照性取向划分的。"夏木阻住脸色煞白的代代子继续说话,跨步走上前来,"‘永恒'是不需要理由的,你知道‘蒙娜丽莎'为何微笑吗?"
夏木一顿,环视四周,没人回答。
他继续说道:"是的,没人知道,但因为那神秘的‘微笑',她成了永恒。不论蒙娜丽莎的笑原因是什麽,我们记住了她的‘笑';同样,《MARS& MARS》也会成为永恒,因为我们在作品里看到了什麽是‘和谐',不论作品中两个模特的关系是什麽,我们看到了‘完美的和谐'!"
"呵呵~~夏木实,你的脑袋也坏掉了吗?‘微笑'是可以永恒的,‘同性恋'呢?会永恒吗?太阳奖今年获奖作品的内容是两个同性恋?!哈哈!!太好笑!"
"哈哈哈哈哈哈~~~你才好笑呢!"代代子终於按耐不住了。
一口一个"同性恋",太过分了!!
你知道他们的辛酸吗?!
你知道他们爱地有多忠贞,多艰难吗?!
你知道吗?!
你知道因为不一样的性别取向,他们要用多少伤痕去换片刻的相拥吗?!
你知道吗?!
代代子感到自己的声音激动地有点变调:"你永远不会知道十六世纪的‘蒙娜丽莎'是不是一个妓女!一个人的灵魂纯洁与否不是看他们的选择而是看他们的内心!我在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比你圣洁地多的灵魂!"
"呵呵!千本代代子,你是为他们辩护还是为自己辩护?"筱原的细长眼睛变地锐利起来,"你应该知道同性恋是永远得不到祝福的。"

筱原的话戳进代代子心里--同性恋是永远得不到祝福的!
是的,我知道。
不但得不到祝福,更不敢奢望幸福。
"曾经的经历"是上帝在杀了亚伯的该隐身上立的记号--看到记号的人避而远之,拥有记号的人一生漂泊。
是的,我早就不奢望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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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的作品!"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现在,我代表东京都写真美术馆对外宣布,我们将永久收藏《MARS&MARS》。"
说话的是东京都写真美术馆的馆长崛田左治,他在展馆里已经站了一阵。做出这个决定不是他的一时心血来潮,他承认他接受不了光和亮的感情,但艺术是没有偏见的,在他第一次看到《MARS&MARS》的时候,就被作品中蕴涵的蓬勃生命力所击中,在光和亮的眼睛中他看到了"永恒"。
这个年龄已经上了60但依然精神抖擞的老者走到人群中,夏木看到他时的表情微微有点不自然,而这时的筱原廖京,也感到自己势单力孤,无趣地消失在展馆大门外,人们慢慢散去,只留他们三个人。
站在作品下,崛田左治又重复一遍他的评价:"是个很好的作品。"
然後他意味深长地对代代子说:"没有经历的作者是拍不出这样的作品,可别被‘经历'束缚了自己的脚,路还长著呢。"
说完,崛田又用命令的口吻对夏木说:"有空就回家看看吧,难道要我一个老头子去看你不成?"
"是。"夏木谦恭地冲他一弯腰,"忙过这一阵就回去,爸爸。"
爸爸?!
代代子的震惊把刚才的愤慨都给冲没了--崛田左治是夏木实的爸爸?!这是哪国关系?
崛田和夏木还想说什麽,就有记者过来要求采访崛田关於《MARS&MARS》将被永久收藏的细节问题。崛田无奈告辞,刚走了几步,他又想起了什麽样的顿住脚步。
"对了,千本小姐。"临了,他对代代子更正说,"我一定要告诉你,蒙娜丽莎不是妓女,她是达芬奇朋友的妻子。"
"呵呵。是,我记下了。"代代子被老头儿的冷幽默逗乐,"谢谢您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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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展馆出来,没有直接去开车,两个人沿著美术馆无人的大道漫无目的地走著。获奖作品被收藏,并没有让刚从方才纷争中挣脱出来的二人感到喜悦。他们各怀心事,谁也没说话。
看著夏木宽厚的背,代代子感到了心安。人是贪心的,作为客观规律的"得寸进尺"是任何人免不了的俗,希望有一个可靠的肩膀,但真的不敢奢侈幸福,代代子更怕被爱护後又被疏忽的落差。
可是,夏木在展馆里对崛田的一声"爸爸",让代代子著实感到了失落--认识4年,被求婚数次,可直到今天才知道夏木的父亲是崛田左治。
感到背後的目光压力,夏木回头,五六点锺的太阳不温不火,代代子的大眼里有一丝不甘的落寞。他坏心地想笑--这个固执的家夥,也有这种表情啊。
"我。。。再求最後一次婚:‘请你嫁给我'。。。考虑下吧。"
"我是不会考虑一个认识了好多年,直到今天才知道他爸爸是谁的男人!"
"呵呵~~"夏木笑了起来,"你从来都没想认真了解我。"
"可!可!可我知道你喜欢吃什麽,喜欢什麽牌子的衬衣,喜欢。。。"看著夏木微笑的脸越来越近,代代子皱起眉头,暗自咒骂自己的婆妈,"哼!随你喜欢什麽!你是我的合夥人,对你了解些是必须的!"
"崛田左治是我的父亲。"夏木缓缓地说,"我不随他姓,是因为我是他的私生子。"
完全陈述的语气,好象说的是别人。这种事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那是个故事,但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是讳莫如深的不幸。
一个老套的爱情悲剧:富家子爱上了美丽的女职员。私定终身遭遇门第偏见,最终男方妥协,女方伤心离开顺便带走了已有身孕的身子。
恶俗的故事,真实的伤心,许多年後的邂逅,两人都霜染双鬓,一个没有子嗣,一个终身未嫁,有爱但已无力说爱,唯一的慰藉就是已经三十有一的夏木实。
代代子惊愕地张大眼睛,她坚信从单亲家庭走出来的孩子或多或少心理都有一点残疾,可相处了数年,夏木的为人代代子很是清楚。他是个精明而本分的商人,是个可靠而细心的朋友,也是如果代代子是个清白的女人一定会接受的男人。
仰头看看天,温煦的阳光羽毛样覆盖到脸上,享受地闭了闭眼,夏木继续说著:
"妈妈从没怨恨过什麽,从小,她告诉我,我是因为‘爱'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所以,我心里没有任何芥蒂地叫他‘爸爸',他是送给我另一半生命的男人,我应该感谢他。因为他,我才会遇到这样的妈妈,才会遇到这样的你。。。"

没听到代代子的声音,夏木把目光从天空收回,认真地凝视著代代子:"代代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幸和不快乐,但不能因为害怕明天而放弃了给自己‘幸福'的机会。"
"所以,给自己一个‘幸福'的机会,嫁给我!"
。。。
。。。
。。。
代代子的大眼不安地乱转,不停地思量权衡。半晌,她用手挠了挠自己细碎的短发,终於说话了:
"头发。。。头发要盘起来,需要些时间。可能到时候,还要你再求一次婚呢。。"
说到後来,话语全是微哼,脸居然和小女孩一样涨地通红。
"我已经说了,这是最後一次求婚了。"夏木郑重地又重申了一遍。
代代子脸色一僵地抬起头,对上夏木含笑的眼睛:
"所以,下次即使你不同意,我也抱著你去注册。"
知道自己给耍了,代代子不甘心地反驳:"哼!头发长了可以剪短的!嘿嘿!让你一辈子当光棍!"
夏木假紧张地眨眨眼:"哎呀,那可难办了,我从没说要娶一个长头发的新娘呀。"
"你。。。"代代子居然一时语塞。
看著代代子气急败坏的脸,夏木柔声说:"我怕我没有耐心等你的头发可以盘起来。你是个善变的女人,不赶快娶回家,又要变心思的。"
"哈哈哈哈~~"代代子笑了起来,"给我点信心嘛,至少在头发盘起来前不会变心的。"
"你保证?"
"我保证!。。。保证不变心。。。而且是永远。。。"
两个人越离越近终於相拥在一起。
周围的灌木不知道什麽时候,染上暮霭的晕红,微斜的太阳如给扎了一针的气球,黄昏的作用力推著它迅速向西方逃去。
黄昏了,天黑了。
太黑了,天亮了。
给自己一个机会,毕竟活著,就有等到天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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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是螺旋上升的弹簧,每次都走到相似的原点,太多痛苦的轮回消磨著我们的耐心,把勇敢的棱角在磨石上打磨干净,可我们不能因为"怕"就停止不前,宇宙中的众星,有多少星的轨迹是重合的,不能因为怕相撞就停止了运行。
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前进的机会,一个勇敢的机会,至少活著就有可能,至少活著就有可能等到幸福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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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打开门,愕然地看见站在门口的美津子,她手中拿著报纸,凄哀地对光说:"光仔,和妈妈说,你和塔矢君只是朋友,只是朋友!。。。只要你说你们是朋友,妈妈就相信!"
爱与痛同时轮回著,我们的勇敢能把爱坚守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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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伟大的达芬奇,原谅靴子说您的蒙娜丽莎可能是个妓女!因为曾经有无良的学者通过分析,说蒙娜丽莎那抹莫测的微笑也许是性爱後满足的余韵。天地良心!)
PS:文中的"太阳奖"是真实存在的。1999年,我们伟大的同胞冯学敏获得了这个奖项。那是"太阳奖"第一次将最高荣誉授予一个外国人,日本摄影界为之震动。
东京都写真美术馆也是有的,但靴子不清楚它会永久收藏摄影作品吗?或是有资格收藏"太阳奖"的获奖作品吗?不得而知。

12 十年
时间是什麽颜色呢?
红色的吧。
纷繁的时间一层一层覆盖下来,旧的褪成苍白,新的继续保持著活跃的鲜红。
不停褪色,不停覆盖,才让我们栖息的世间永远浸泡在这滚滚红尘中。
我们在等,等属於我们的时间在大家记忆中褪色。
褪色成苍白的曾经,那我们就完全拥有了属於自己的生活。
时间中紧握的手,握到痉挛,握到麻木,只为了"一生有你"这唯一的信念。
可,站在时间顶端的我们怎会这麽容易让大家忘却?
通向天际的巴别塔,神明会允许它伫立在自己的面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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