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郡王就藩历险记[基建]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波板云朵糖
波板云朵糖  发于:2022年0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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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袖:“………………”不是,郡王,您纠结的是这个?!


第44章 寄人篱下
  双生子如丧考妣,连肩膀都垮下去了。
  谢潜满意地欣赏了一会下属的敬畏之情,才温柔化雨地道:“你们说得也有些道理,孤也摸不准皇兄会不会计较,保险起见还是走一套流程的好。小袖,你点几个机灵点的飞鹰兵,去郡守府看一眼,人数不要太多,都换便装。如果府里能住人,那明天一早来军营来接孤。如果情况不妙万勿停留,安全第一,回来将所见所闻报给孤。”
  小袖:“遵命!”
  谢潜:“小桃,传令下去,全队转向,去西营!”
  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跳上马车,小桃跟着他上车拿信物,不意间一瞥,忍不住抱怨道:“郡王啊,咱耍威风的时候表情能收敛点不?就算去西营正中下怀,好歹也端着点,装装样子啊。”
  谢潜笑得更开心了,道:“欸呀,那多累啊,孤眼瞅着所有的家当就要填进这座无底洞里了,一穷二白什么都不怕,孤还装个鬼?!孤就是最凶的穷鬼!”
  他虽然放了狠话,但是,在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身在西营刚刚搭建起来的崭新中军帐里,谢潜一副做小伏低的乖巧驯顺模样,看得小桃只剩下唯一一个想法:
  老板的嘴,骗人的鬼,都特么是假的。
  谢潜坐着“旁人”亲手铺设的坐垫,手里捧着“别人”亲手泡好的茶水,眨着眼睛努力在这位“别人”面前装可怜,哀哀地叹道:“孤果然是劳苦命,长安里住了十几年的冷宫,出来眼看着连片有瓦的容身之处都没了。孤今后该怎么办啊……今后,不若看破了红尘,云游出
  家去吧。”
  出什么家,您老倒是先把黏在贺将军身上的眼睛收回去啊!小桃断然腹诽,恨不得立刻转身逃出去,免得杵在这既多余,又辣自个儿眼睛。
  贺飞云不置可否,只当谢潜在唱那伴茶的小曲儿,稳稳当当喝完了手里的茶——这可是一饼好茶,如今安顿下来,西营附近又难得有一眼上好的山泉,正是该静下心来,细细品尝一番的。
  谢潜一边念叨,一边不停地偷瞧,以他一路上对贺飞云的了解,这面无表情的脸上,分明写着“果然如此,果然来了”几个大字,显然,对这样的局面已经有所准备了。再加上之前一系列的默许,基本能推断出,贺飞云现下不至于不高兴,更不至于因为他来投奔而发飙。
  既然如此,那就造作起来!谢潜的坐姿逐渐慵懒,再逐渐不像样,又到对贺飞云的军帐左顾右盼,到处打量,满打满算,只用了不到一杯茶的功夫。
  小桃目不忍视,又苦于无处开口,正如站针板似似的,谢潜却像忽然发现了他,道:“咦?你还不去收拾,在这里摸什么鱼?”
  你才摸鱼,你全家都摸鱼!小桃愤而离去,临走不忘恶狠狠地放下了棉帘。一帘之隔,将营地与帐中隔成两个世界,依稀能听见贺飞云的亲卫在来回走动,搬动重物的动静。
  这是距离黍郡十里外的西营,也是贺飞云未来三年就任的地方。中军帐自然不会像行路时那么潦草。兵士刚刚搭建好了一边,便是如今他和贺飞云落座之处。另一边则在搭建着更大的、更宽敞的空间,想来会当仪事兼会议之用。
  光看这一间,就比谢潜之前见过的小帐篷精致得多,长宽各一丈有三,外层用涂抹了桐油的防水布,内层一层布之外,还再铺一层毛皮保暖。帐篷中除了床铺,另设置了几案、书架、兵器架等一应小家具,条件虽然不如正经的贵家宅院,却也另有一番滋味。
  谢潜越看越满意,越看越觉得比住什么郡守府有滋味,心说,孤进过贺将军寝居好几次了,四舍五入,能算得上登堂入室了吧?
  正巧贺飞云也开了口,道:“一下子多了二三十人,宿营帐篷没有多余的,如果不想住行路用的简易小帐篷,就只好与飞鹰军丁挤一挤。你可有异议?”
  谢潜大喜,道:“没有没有。有的住就很好了,谁有异议就叫他露宿去。”
  贺飞云:“军营不留闲人。所有住过来的,一律参与日常训练,工匠师傅们要帮忙修建防御工事,厨人师傅需负责全军伙食。”
  谢潜眨了眨眼,正想说:“难道一路上不都这么过日子的吗?”却被贺飞云下一句打断,贺飞云道:“至于你——”
  谢潜连忙回:“孤——那个,孤也可以参与训练的……”
  贺飞云冷淡道:“想得美。”
  谢潜:“那……”
  贺飞云:“你什么都别掺合,专心摆平黍郡,趁早搬回去!其他的想都不要想!”
  谢潜被吓得一缩脖子,忙答:“好的,没问题,保证完成!”
  幸亏小桃提前离场,否则听见谢潜的语气,恐怕要怀疑到底谁是谁的上级了。
  借宿一事就此敲定,谢潜也不含糊,出去喊了小桃去交接,又叫来厨子、匠人的负责人,仔细嘱咐一番,尽量找熟悉的、关系好的飞鹰军搭伙,遇事该忍则忍,避免矛盾。几人纷纷答应着分头行动。
  这一番折腾,天色已经开始变暗,进城查探的小袖,也裹着一身的烟火气,灰头土脸地回来了。一见谢潜,那脸上沮丧之色几乎满溢而出,开头一句便是:“要命!”
  谢潜已经有所预判,便淡定地打发小袖先去吃饭吸尘,直到晚饭之后,众人都安顿下来了,他才点了苟愈、小桃小袖,再加上一个过来支援的王武王校尉,一共五人,在刚刚搭建好的西营议事大帐里分宾落座,才终于向小袖询问起了详细情况。
  这时,小袖已经冷静下来了,精神面貌也与刚回来的时候大为不同,便将进城后的状况一一道来。
  他将马匹留在了城外,只留一名飞鹰军看守,与另外三人扮作访亲的旅人进入了黍郡。城里,与晋阳城,甚至路过的任何一座村镇的气氛都截然不同,沉寂、死气沉沉。
  沿途的房屋破旧陈败,能燃烧的木料、柴草都被拆去,没拆掉的也堆积的尘土,看上去像许久无人居住的模样。越往城中心,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恶劣,连生活的痕迹都没有了。富户居住的大房子,再无原本的光鲜色彩,门窗、梁柱,能拆的都被拆得干干净净,隔着倒塌的院墙,还能看到,不时有拾荒者拎着工具,在里面寻寻觅觅,砍着剩下的木料。
  而到了郡城的中心位置,高门大户的独门宅院,更加荒芜一片,连院墙都被推平,无论原先房屋的构造有多精致结实,如今,只剩下一片惨淡的废墟,只剩下几片浑浊的水池,昭示着曾经的光鲜。
  看到这样的情形,即便小袖,也对郡守府不抱太大希望了,不过,或许郡守府的大门比较结实、院墙最高最厚重,所以,只拆掉出了几个能够过人的通道。里面的屋子被拆得七七八八,大半的房子只剩下石头基座,还有一半没拆完的,有不少人在里面拆拆砍砍。
  小袖说完了情况,又变得沮丧起来,长长叹了一声。
  谢潜托着下巴,拿胳膊肘拐了拐苟愈,道:“军师,你怎么看?”
  苟愈板着脸,道:“不怎么看。这鬼地方一分钟都不能多待了。”他比了个杀鸡抹脖子的姿势,“我的狗命离那个啥就差一步了!”
  小桃:“……谁关心你的个人问题了?!”
  小袖也才反应过来,气道:“好好儿的你得罪谁不行,偏偏得罪了贺将军,现在怕有什么用,这不活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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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小桃:哎,老大扶不起来,见了将军像耗子见了猫,我这书童的地位恐怕也要降档啦。
  谢潜:别瞎说!孤可是郡王,他贺飞云在黍郡怎么也得敬我三分!
  小桃:那您怎么还——
  谢潜:那不是私底下么?毕竟他才是一家之主,进了他家门,不听他的难不成还能听孤的吗?
  小桃:啊这……好像有些道理,好像哪里不对。
  谢潜:孤主外,意思是在外头孤的职位似乎大一些。将军主内,意思是私底下万事由贺将军做主,记住了吗?总结起来,就是无论内外,统统听贺将军的就行。
  小桃:……还能这么解释?!


第45章 流言蜚语
  苟愈气得咬牙,谢潜摆摆手,赶紧阻止了双生子的人身攻击,道:“狗子,你的命孤可以担保,还是先说正事吧,给点意见?”
  苟愈清清嗓子,以胜利者的姿态翻了双生子一记白眼,才道:“目前的状况尚不明朗,依我看,目前的重点,是获得王校尉和飞鹰军襄助。”
  王武道:“不敢当。请讲。”
  苟愈:“有几个探查方向,望王校尉即刻派人去查。第一,探明拾荒者居所,探不到,至少查到附近何处有人迹活动,第二,从拾荒者入手,想办法混入其中,了解内情,第三嘛……放把火,把山烧了。”
  王武大惊,道:“你在开什么玩笑?烧山?!”
  苟愈:“对。”
  王武:“万一引发山火,这责任你担得起吗?!连将军、郡王都担戴不起!”
  苟愈高深地一笑,道:“我说的烧山,并不是马上烧山,而是等时机到了,再指定的地方烧。你要是不敢,那就先放一放,叫飞鹰军的兄弟们帮着砍两根木头下来,大家看一看有什么问题,这样总行吧。”
  王武本来看苟愈就不顺眼,这下子气更不打一处来,道:“要砍木头为何不直说,扯烧山做什么?!”
  谢潜却明白苟愈的话外之意,但现下,提未来的任何计划都没有意义,棋总要一步一步下,见招拆招才为上策,他道:“烧山太危险,不能轻易烧山。如今冬日将近,不知此地与长安气候有何不同。除了军师的建议之外,王校尉,再麻烦你代为寻一两名本地向导吧。”
  王武虽然听得云山雾罩,但提到向导,他却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连忙道:“说来,自从郡王就藩,原先驻守在西营的屯兵就被调去了其他地方。不过营地总不好空置,便留下了几名本地兵看守。现下飞鹰军已经将这五个人收编了,让他们做向导,人数可够用?”
  谢潜:“!!”
  苟愈大怒,拍桌道:“淦!有本地人你怎么不早说?!”
  “……”王校尉苦笑一声,说,“现在也不晚吧?”
  苟愈哼道:“不晚,那你怎么不等探子派出去了,先忙活个三五天再说呢,那才叫‘不晚’,郡王不提,你就不知道主动报告么?!”
  谢潜赶紧把他拽到身后,免得王武听恼了动起手来,他道:“狗子你少说两句吧,王校尉的直属上级是贺将军,他没有义务向孤报告营地情况。下次万不要再当面责问飞鹰军的任何人了。”说完,他又折回来,向王校尉道歉,让小桃端杯茶过来缓和气氛,安抚下两人,才问小袖道:“这些拾荒者身上可有什么共通之处?无论穿着、行为、或是任何细微的地方。一旦想到,无论何时,都要立刻告诉孤。”
  小袖连忙应是。
  谢潜才接着对王武道:“王校尉,能不能立刻将这几位兄弟请来?”
  王校尉显出为难神色来,道:“不是不能,是来不了。这些个本地兵今天没有住在营地里,而且收编之时,就打了申请,以后每日白天过来守营,晚上回自己家歇息。现在他们都离营一个时辰了。”
  小桃诧异道:“这些兵也太散漫了吧?”
  王校尉对此也很无语,但这几个本地兵都是老油条了,严格来说,虽然名义上是“收编”,军籍却不在飞鹰军的手里,他憋了半天,并不委婉地道:“……毕竟,天下不是所有兵都是飞鹰军。”
  小桃忍不住扑地笑了,冥思苦想中的小袖也忍不住破了功,笑道:“王校尉与我们郡王虽然没相处多久,却已经得了郡王的精髓,开始自夸了啊!看来以后不想承认是一家人也难了。”
  王校尉低调地谦逊道:“不敢当,不敢当。一家兄弟不说两家话。明天早起,我就叫人守着营门,等那几个本地兵一来,便立刻捉来见郡王,可来得及?”
  “来得及,当然来得及。”既然人不在营地,着急也无用。于是,谢潜彻底松懈下来,慢悠悠地道,“另外拜托王校尉,把这几个分别请到单间,不要让他们提前通气。”
  “好说。”王校尉连声答应,犹豫了一小会,终于把近一段时日,压在心底的好奇问了出来,“那个,谢郡王,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真不当问也就不会问了。谢潜心里一动,道:“什么?”
  王武:“所以……那天,就,出仓酉镇的第二天,我们贺将军当真……对郡王说了、那句话?”
  顿时,除了谢潜,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都竖起来了。出仓酉镇的第二天,那不正是所有人水深火热苦哈哈被罚写策论那天吗,小桃小袖平素大多贴身伺候,只有那么一天缺席没在,怎么,还有比郡王与将军同屋过夜更大的八卦?!
  饶是苦主谢潜,也不免微微一怔。他当然记得是那一天,记得简直不能更清楚。毕竟,任谁心情大起大落之后,对着一勾下弦月闭眼夸了半个多时辰,夸到第二天嗓子都哑了,都会留下深刻的记忆的。
  道理他都懂,但……那天,贺飞云说了什么吗?难道不就是因为什么都不说,他才不得不月强夸好么?!
  只是,这点丢人现眼,谢潜还是不打算与下属分享了,所以他道:“……哪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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