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郡王就藩历险记[基建]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波板云朵糖
波板云朵糖  发于:2022年0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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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袖挥苍蝇似地道:“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主子找着了,你赶紧下去忙吧,甭在这杵着。”
  小桃着急火燎地道:“别光赶人,让他打桶热水上来……算了,还是直接准备沐浴吧!”
  小袖才回过神,叫道:“准备沐浴!!再来壶温茶水!另一碗粥!要精白米的,什么都别放!”
  谢潜被蒙着头什么都看不见,自然看不到慌里慌张的小桃小袖,只知道自己被强行塞回了屋子。他奋力把衣服扯下来,愤怒道:“干什么啊你们,一晚上不见,都睡傻了吗?!”
  双生子敢怒不敢言,支吾半天,小桃愁眉:“郡王啊,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痛?被欺负得狠不狠?”
  小袖苦脸:“郡王别不好意思啊,这事儿不能耽搁。不行咱们去看大夫,我们给你守门,保证不偷听,啊!”
  不管态度怎么样,好歹对他这个病号(指宿醉)还算关心,谢潜扶额努力感受了一小会,道:“孤的脑袋还有点晕,洗个澡大概就好了……吧。你们不是叫伙计拿了粥?再把醒酒汤煮一碗来……”
  小桃一脸不相信:“郡王你抵赖可就没意思了,对我们俩还有什么好瞒着的……来,先更衣吧。”
  小袖也撇嘴道:“就是。你那房间还臭着,就先借用这一间,我也不是很介意帮忙收拾贺将军的房间,我看看这床上有没有见不得人的——……”
  “……等会儿?”双生子东一句西一句,说得谢潜脑袋更疼了,晕乎之中,他恍然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赶紧打断道,“你刚说什么,什么臭着?”
  小袖嫌弃地掀床叠被,道:“昨晚你不是吐了一地吗,隔一夜可不就臭了!”
  谢潜赶紧低头看地板,又回头看看外头走廊,再朝屋里东看西看。地上横七竖八散着纸片,床上的被褥也乱七八糟,除此以外,没什么别的异状了。
  谢潜:“这儿不臭啊?”
  小桃解了袢带,将谢潜当个橙子似地一剥,道:“废话。不然咱们借用这屋做什么?”
  谢潜:“那你们为何要孤的屋子臭?”
  小袖:“不是说了你吐了一地吗??!”
  谢潜茫然又一次看向地面,认真地想从地板花纹之间找出些类似水渍或者呕吐物的痕迹。
  随即,被忙着收拾的小袖嫌弃碍手碍脚,又被忙着给他更衣的小桃嫌弃了。
  谢潜被:“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小袖:“……我也希望搞错了啊,郡王,我俩都以为会守着你孤老终生了呢。”
  小桃:“谁想到一晚上没看见,水已经泼出去了,田里白菜叫人拱了,虽然但是,恭喜你了,郡王。”
  谢潜:“………………虽然不知道误解怎么来的,但是,绝无此事,你们不要误会。还有,这间是孤的屋子,不是贺将军的。”
  小桃小袖:“………………啊?”
  双生子对脸懵比,瞪着眼睛退到走廊,再次确认了一遍,同时叫道:“不可能!就算天字房格局一模一样,我俩也不可能记错郡王的房间!”
  谢潜心里有点虚,不过当着小桃小袖的面,却反倒更加理直气壮。他努力转动还在宿醉状态的脑筋,认真思考了小片刻,猛一拍腿,道:“孤知道如何证明了!昨日孤在贺将军枕下放了一张字条,和平时拿在手里玩的那块盘蛟玉,若这床铺上没有,那就能证明是孤自己的房间!!”
  他风风火火冲到床边,小桃碰这衣服在后头追,道:“不管是不是,先把衣服穿好了再说,你这也太不成体统了啊!!”
  小袖也跟着着急:“是谁的房间有什么要紧,反正都睡过了,还有必要分那样清楚吗!我俩刚才可都亲眼看见了,贺将军是从这一间出去的……你好歹先把领子拢起来!!唉!郡王!!”
  双生子围追堵截,好容易把谢潜堵在床尾,而谢潜已经把该翻的地方都翻了个遍,得意洋洋地叉着腰道:“你们都好好看清楚了。这床上并没有任何玉石!”
  小桃:“……所以?”
  谢潜:“所以这才是孤的房间!!”
  小袖却盯着地面的一张纸片,冷笑一声,道:“郡王,你不是说,还有张字条吗?”
  谢潜脖子一梗:“怎么?!”
  小袖:“那字条上莫非写的是,什么什么‘搓素颈’,什么什么‘摇红影’吧?!”
  本该只存在于两人间的隐秘之词,被小袖平白指述地念出来,谢潜顿时大惊:“你怎么知道?!”
  小袖一指地上,摊手:“我也不想知道。”在他手指着的方向,散落着数片被踩了许多鞋印的碎纸片,上面的字迹已经明晃晃地昭示了一切。
  小桃忍不住喷笑:“惨了惨了,郡王你那酥糖钱还没要回来,倒把心爱的玉石件一起赔进去了。”
  双生子笑作一团,冲谢潜挤眉弄眼。谢潜心知大势已去,再多的解释都会变成无谓的掩饰,只得作罢。
  但是,他怎么会迷迷糊糊跑到贺将军的房里过夜,而贺将军……怎么能容忍他在这儿过夜了呢?!
  转天,又是补给、采买的忙碌日子。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了,眼看再下一场雨,或再来一阵风,就会吹走秋日的尾巴。西北的寒冬是干燥又硬式的冷,而再往西,行路变得艰难的同时,也不再有比晋阳城更成规模的城镇,只能一路穿山越岭,直达黍郡。于是,无论飞鹰军还是谢潜的厨、匠随从,都一刻也不敢怠慢,恨不得把需要的物资从店铺搬空,宁可多带、带齐全一些,总比路上短缺了什么强。
  太阳将斜,众兵丁肩扛手提,再有帮忙运货的脚夫、力士,络绎不绝地穿过客栈院落,外出采购佐料、工具的厨子也都回来了。众人齐心合力,将辎重装上被匠人师傅改装好的新马车上。
  别人忙碌不休,可换完新马车,达成目的的谢潜却成了闲人,趴在窗边疑神疑鬼了一整天,便听得院子里有军卒们和他家厨子打趣,道:“大师傅们也来干体力活啊?不会明天走不动路吧?”
  厨子们笑着反击:“看不起谁呢?明天拉练咱们比比谁赢啊!”
  “那肯定咱飞鹰弟兄赢呗!”
  “行。明天贴饼子没你的份。”
  “……别别别,我错了大哥,明天你们肯定赢。赢不了小弟帮你们赢还不行吗?!”
  “嘿嘿,有见识,有出息!”
  ……
  双方开着玩笑,不时动起手来,推搡几下,可很快又嘻嘻哈哈地混作一团。
  厨子们与刚出长安的面貌已经大不相同,飞鹰军也不把他们当外人看待。若不看服饰打扮,忽略体型上的差别,已经浑然一体,不分彼此了。
  起先对训练意见最大的厨子感慨道:“说来也好生奇怪。我原本以为,一旦离开御膳房,少了齐全的御供食材,厨艺再不可能有任何进境了。可这一路走来,明明能上手的食材不足之前十分之一,炊具、环境也都简陋得很,偏偏灵感一个接一个地来,每天翻花样试验,总也赶不上想的快!可恶,怎就没时间让我研究配方了呢!”


第43章 投奔大营
  另一个厨子道:“何止如此!光是琢磨如何简化御膳房的配方,用最简单的料最简陋的火候,还原出不比原方差的吃食,就足够我琢磨一辈子的了!”
  “是啊!为何在御膳房从没有过这思路!说来也怪得很,我之前和面,总不理解古食方中所说‘十八重力度’,最多只揉出过三重,可贺将军的‘体能训练’坚持到现在,我好像隐约摸到一点门道了!”
  “别说了,谁能想这体能训练还有这等奇效呢!连我做面条都觉得比以前劲道多了!感情面食、面点,天天躺着的人做不来,还是需要活动筋骨,身上有劲了,才作得好啊!”
  “岂止面食,炒菜不也一样!当初大锅炒几下手就酸得抬不起来。上半锅还夹着生,下面就已经糊了。现在,哈哈,就工匠师傅给咱们改造的大铁锹,说实话,在长安我恐怕连拎都拎不起来!”
  “是了是了!以前躺软垫也浑身不舒服,如今睡得少,反倒天天干劲十足,声怕多躺一会耽误了试新菜单的时辰,什么不舒服都没了!”
  厨子们交换着心得,飞鹰兵丁们路过听几耳朵,不时加入话题拌几句嘴。
  谢潜听着这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终于意识到,沿路的许多改变,都在逐渐地现出成效,而未来,想必会有更多果实等待收获。他一扫胸中郁结,那点辗转的小心思,便被无数未来的筹谋挤到了角落,暂时被搁置下来了。
  次日启程,路上平定了两拨不成规模的匪徒,终于,赶在初冬第一场雪落下之前,车队带着仆仆的风尘,来到了目的地——黍郡。
  黍郡,位于大越国的西南腹地,虽然不算边沿,可它三面环山、一面邻水的地理位置,又注定了这块巴掌大谷地又偏又远,并且,民风剽悍。如果一定要找出个优点,那大概只有……冬天比较暖和这一条了。
  谢潜站在山顶,俯瞰着这片属于他的封地,胸中又一次燃起了熊熊的壮志,发誓要在这片土地上混吃等死,醉生梦死。假如贺飞云愿意,他也可以两人一起睡生梦死。
  然而,天不从人愿,等他赶了一天半的山路,终于来到这座远看巍峨雄壮,近看堪比废墟的城池之后,就如火焰当头浇了一场瓢泼大雨,没挣扎几秒,便啪地一下,完全彻底的熄灭了。
  透过到处都是窟窿,让人怀疑为什么还没有倒塌的城墙,能看到城里屋舍七零八落,道路堆满了杂务乱石,没有鸡犬之声,连人声都像混在寒风中的呜咽。道路上,虽然还有零零星星往来的臣民,然而他们无精打采,衣衫褴褛,瘦弱不堪,眼中更是一片无光的浑噩,迈着轻浮的步子在阡陌之间游荡,不时从废墟中拾取废弃的木板、木枝,明明青天白日下的活人,却三分更像游魂。
  面对一座灰沉沉的死城,谢潜那叫一个糟心。
  本以为起手好歹有个镇,再怎么倒霉,至少有个村吧。结果到场一看,做什么美梦呢,连片荒地都不给,和从零开始没什么区别!
  看他脸色灰败,双目无神的模样,小桃小袖实在看不下去了,小桃先开口,小心翼翼地道:“那个……郡王别丧气,这些会不会只是外城的拾荒人?外城墙破旧点问题不大,内城肯定不是这样,咱们先进城,说不定郡守府已经收拾好了,只等郡王入住了呢!”
  谢潜长叹一声。
  小袖也劝道:“哪个城市外头没几个乞丐、流民呀,等郡王住下来,设一些粥棚安置他们就好。走吧走吧。”
  谢潜:“不必多言,远的不说长安,至少在晋阳城外,绝不会有这么多乞丐。”
  小桃:“……”郡王越来越难哄了唉。
  小袖:“……”难道是与贺将军处久了,被同化了?
  谢潜:“至于郡守府,孤可以与你们打个赌,情况只会比此处更糟。”
  小桃这下子才惊讶起来,道:“不可能吧?毁坏官衙可是杀头的大罪,他们怎么敢?!”
  小袖也道:“是啊,更何况,君上还把郡王府赏赐给了你,传讯兵跑得再慢,怎么也该比咱们先到,郡王不必如此悲观,还是先去看看再说吧!”
  谢潜却远远一指,道:“你们仔细看,这些来往的拾荒者,各个瘦成这般模样,但奇怪的是,衣服破烂,却并不脏污,反而有些比我们的人还要整洁。”
  小桃手搭凉棚看了一会,讶然道:“怎会如此?这些拾荒者若不是流民,而是定居在这里的郡民,怎么能沦落到这般悲惨的境地?”
  小袖也道:“他们背的都是……木料?从城里拆下木料,是要背到哪儿去?”
  谢潜没有解释任何一个疑问,实际上,他知道的并不比小桃小袖多,因此也就无从解释。谢潜:“这些人互相不结伴,却也不争抢。或许因为眼下木柴、燃料还不算是急需品,也或许,他们根本就住在同一个区域,就算互不认识,也对彼此眼熟。”
  三人静静伫立片刻,小桃有些愤然地道:“怪了,周围这么多的山,山上又到处都是树,冬日取暖的柴禾,完全可以从山中取来,可他们为什么偏偏拆现成的房子?这不有病吗?!”
  谢潜:“唔……”
  小袖:“郡王看出什么了吗?难道您猜到他们拆房子的原因了?!”
  谢潜:“……不是,孤只是在想——”
  小桃小袖:“什么?!”
  谢潜:“如果孤携家带口投奔贺将军的话,他会把咱们赶出来吗?!”
  小桃:“……郡王您真会开玩笑啊。”
  小袖:“……您就直说想去找贺将军就得了,后半句还是收回去吧。可……好好儿的郡守府不住,第一天就去住军营,郡王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点?!”
  谢潜跳过与两人商量(争执)的过程,直接拍板道:“就此决定。小桃,吩咐下去,所有人转向,前往西营!”
  小袖大惊,拦住谢潜的马,道:“郡王,这于理不合啊,好歹车队要先去郡守府,走个过场也行啊!!哪有上赶着倒插门的!!”
  谢潜居高临下,深深地看着小袖,严肃的表情看得小袖屏息敛神,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等了小片刻,谢潜认真、郑重、一字一顿地道:“你怎么能用倒插门这个词呢,一定要用,也要用‘嫁进去’三个字。都走上千里地了,你这孩子怎么上下关系都搞不清楚。”
  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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