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郡王就藩历险记[基建]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波板云朵糖
波板云朵糖  发于:2022年0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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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情报来的王武心里直嘀咕,郡王与军师打什么哑谜呢,怎么只看情报不说话,还笑个啥?这情报到底好还是不好啊?
  不过,介于郡王是“自己人”,不能腹诽,王武带着有色眼镜看苟愈,越看越觉得他的笑容不怀好意,于是暗暗记了一笔,打算回去知会自家兄弟们,将这个人作为重点观察(监视)对象。
  言归正传,情报看过没多久,几名本地兵按时归营点卯,便被候在营门外的亲卫们分开带到单独的小帐篷间。
  谢潜便与苟愈分头行动,各自选了一顶帐篷询问。
  王武怕谢潜一个人出危险,赶紧跟着保护,还帮忙开门打灯打下手。不过,苟愈可没有这种待遇,只能靠自己了。
  单说谢潜这一边。小帐篷里本就狭窄,地上只铺了两三张坐垫,三个人进来,就显得空间格外拥挤。
  等在帐内的那本地兵约莫三十来岁,眼里闪着老兵油子特有的狡黠光芒。虽然他没见过谢潜,但认得王武,看王武的态度,就猜到谢潜的地位要高贵些,赶紧点头哈腰地起身,连着行了好几种礼节,至少,表面上看起来还是恭敬的。他道:“长官,这位老大,二位有什么贵干?”
  王武斥道:“什么老大!叫郡——”
  谢潜连忙截断,道:“我姓云,是新来的郡守。”
  王武:“……咳,云郡守。”
  那本地兵笑道:“郡守老爷好,给郡守老爷问安。小的姓杨,您叫小的杨三就行。”
  谢潜:“杨三,你既然排行三,那我就问你三件事吧。”
  杨三:“大人请,别说三件,就是问三十件,小的也实话实说啊。”
  谢潜:“黍郡之中的住民去了何处?”
  杨三眼珠子一转,笑道:“郡守老爷,您这下可把小的问住了。咱们虽然是本地人,但是,指责是看守营地,不能随便进城,并不清楚郡中具体发生了什么。”
  王武脸色一变,什么实话,简直睁眼胡说八道。距离如此之近,郡民迁走这样的大事,西营怎么可能完全不知情,更何况这兵的家人就在迁走的郡民之中,昨晚还回家去了!
  然而,出乎王武意料的是,谢潜完全没有质疑的意思,反而点点头,赞同道:“也对。”他又道,“那么第二个问题,你可熟悉附近的地形?”
  杨三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根本没预料到谢潜毫不打算追究,不由也怔了一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结巴道:“熟、熟啊。”
  谢潜眼睛一亮,登时倾身凑近了些,道:“那你可知景致格外别致的地方?我在长安常听闻岷河周遭盛产怪石,可有适合入画……唉,你大概不懂,反正越怪异的石头越好,有没有?”
  杨三:“……啊?”
  别说杨三,连王武都诧异的差点绷不住,不是说好询问黍郡之事吗,怎么一笔带过,反倒兴致勃勃问起不相干的了?
  不过,杨三毕竟是兵营里摸爬滚打的老油条,很快回过神来,一边暗暗重新估量这黍地的“最高长官”,一边斟酌着道:“大人,有是有,可大多在林深路远,没什么人烟的偏僻位置。咱们这边也没有游客,进山的路更不好走,没有向导的话,恐怕很容易遭遇危险……”
  谢潜大喜,一把拉住杨三,激动道:“没有游客?!那岂不天大的好所在!太好了,这可太妙了!!”
  杨三:“……”瞧瞧这闪亮的眼睛,哪里有什么郡守的样子,根本是个沉迷游山玩水的纨绔吧!杨三不由在心里暗自鄙视,脸上不免现出几分不耐之色来。
  王武看在眼里,心里也不免嘀咕,而谢潜又追问道:“那……你能作向导吗?!你知道具体的位置吗?”
  杨三面露纠结,倒不是他不知道,而是怪石对……而言,地位特殊,因此,族人如今大多邻石而居,带着不靠谱的云大人去玩耍并不难,可万一暴露了聚居点……
  看他犹豫,谢潜豪气地道:“这么吧,你不归我管,我去向将军把你借来。如果你带去地方够好,除了外差的贴补之外,本官额外有赏!”
  杨三:“啊这——……”他半信半疑去看王校尉的脸色。亏得王武善于应变,连忙点头与谢潜打配合,若换个别的校尉,难保不会露出马脚来。
  等哄得杨三答应下来,谢潜便摆摆手,道:“行了,问完了,没你的事儿了,忙你的吧。记住,不许向旁人透露这里的谈话内容。本官还需处理一些杂事,之后便叫你同去寻怪石。”
  杨三连忙应诺,转身要出帐篷,谢潜却像不经意似的,忽然道:“你带了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杨三脚步微顿,道:“嗨!几块婆娘腌的桂花豆腐,长官可要尝一尝?”他当真从怀里拿出一只小瓷盅,捧给谢潜。
  谢潜掀开盖子看了一眼,原样推回去,道:“行了,本官不嗜甜,去吧。”
  等杨三出了帐篷,谢潜坐在原地好一会不动,面沉似水。王校尉虽然尽力做出配合,却想不通谢潜这么做的理由,犹豫再三也没敢问出口。这时,想通关节的谢潜却冲他微微一笑,道:“走,先去和狗子对对情况。”
  两人回到中军帐,苟愈早就回来了,手捧一杯热水,一脸阴沉,一见谢潜,立刻遥相举杯,敬道:“恭喜郡王,贺喜郡王,你真是中了头彩啊。”
  王校尉暗暗不啻,什么阴阳怪气!
  谢潜一嗤,道:“最糟不过人找不回来,面对一座空城,还能有什么更大的难题?”
  “有。”苟愈冷笑,“当真是空城反倒不难办了。只怕郡王费劲劳神找到了人,却比找不到更麻烦。”
  王校尉忍不住诧异道:“怎么可能?你到底问出什么了?!”
  苟愈:“不巧,我什么都没问出来。”
  王校尉更诧异了:“问不出来,那怎有此推断?”
  苟愈:“因为我遇到的那位,自始至终,都在重复一句勒墨话:‘愿萨满大贤者庇佑吾之灵魂’。”
  王校尉:“啊?啥意思?”
  谢潜:“……”
  苟愈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副“啊你终于感受到了”的坏笑,道:“怎样,是不是比想象之中更加棘手?”
  谢潜不知可否,慢吞吞撩袍,在主位坐下,道:“你觉得,孤多年查阅黍地相关的书籍,会料不到可能的状况么?”
  苟愈微微一愣。
  谢潜道:“黍地拜祖神、萨满、神巫由来已久,既然你听到的是‘勒墨话’,那就意味着,带走郡民的大巫,极有可能是勒墨人。其次,郡民聚居处离此不远,再其次,孤已找到了向导。有了这三个极大的进展,你依然觉得孤处理不了么?”
  苟愈的脸上,缓缓现出震惊之色来,他深深向谢潜一躬到地,道:“听凭郡王安排。”
  王校尉旁观全程,叹为观止,心里对谢潜的钦佩上了一层楼,从而,对自家将军的钦佩之情更上了一百层楼。瞧瞧这眼光,这标准,简直高得没边儿了,不愧是将军选定的人,几句话搞定这心高气傲的臭书生,怎一个爽字了得。
  哪知,没等苟愈这一躬拜完,谢潜从正坐倏然趴倒下来,捶桌道:“啊!孤的气运何在?!怎偏偏是最麻烦的走向!可恶——气煞孤啦——”
  苟愈:“……”
  王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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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谢潜:哎……孤好黑啊,孤是非洲人吧,一抽就是下下签。
  贺飞云:郡王细皮嫩肉,并不黑。
  谢潜:…………虽然谢谢夸奖,但非就是非,贺将军,你欧吗,气运强吗?
  贺飞云:唔。实不相瞒,除了受伤那一仗之外,强袭总能抽中敌方主帅,从未中过流箭、从未趟过陷阱,算是有气运吗?
  谢潜:那你也太欧了吧!快让孤吸一吸——
  王武:……可我听说,若不是那次受了眼伤,君上有意将公主许给我们将军……
  谢潜:……啊那算了,孤还是靠自己吧。


第48章 左右为难
  谢潜颓了。苟愈的一拜还没来得及收尾,便忍不住大笑起来。王校尉无话可说,不过,被这么一惊一乍,沉重紧张的气氛却荡然无存了。
  谢潜唉声叹气地爬起来,拍拍王武的肩膀,温和而慈祥地道:“王校尉,孤看你心里似乎还有一些疑问,来来来,好好坐下,孤给你把情况从头到尾捋一遍……”
  王武受宠若惊,行军打仗,他从来都是听军令的份儿,哪能叫主帅给他分析情况呢,于是赶紧连连摆手道:“不、不敢劳动郡王,我,我就是不明白,也会好好辅助您的!”
  “这次还真不行。”谢潜笑眯眯地从怀里摸出久未使用的折扇,抖开,悠然道,“不搞清楚状况,怎么知道孤的重点,又怎么代孤去审问、监视剩下的本地兵呢?”
  王武瞠目:“……啊?”
  然而,谢潜才不给他推辞的机会,一边把折扇当成说书先生的惊堂木,一边当真把他的思路与情报,巨细无靡地倒给了王武。直把王武说得云山雾绕,两眼蚊香圈,完全跟不上思路。等他成功被绕得分不出南北,谢潜的压力也发散得差不多了,便指出了具体的几个行动方向,打发王武去办。
  论起计谋,王武不行,可论起行动效率,却极其高超。他只用了半个上午,不仅搞定了剩下三个本地兵的询问,并且超额完成了任务,把谢潜的计划一字不差地汇报给了贺飞云——理解不了,谁还不会背诵了,谁还不会找家长了?
  于是,结果就是,忙于督建新营地的贺飞云,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在临近午饭的点,急匆匆地来找谢潜商(问)量(罪)。
  这时,将脏活累活扔给(贺飞云的)下属的谢潜,正心情愉悦地捧着手里的茶盏,十分闲情逸致地盯着寝帐中案桌的花纹发呆,等贺飞云质问三连发之后,一脸无辜地道:“将军说什么呢,孤怎么一也听不明白?”
  贺飞云将护手向桌面重重一拍,道:“就装傻吧!”
  谢潜稳如老狗,反身从架子上拿下来一饼拆开过的茶,问:“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吧,这个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那是他最心爱的小龙团!贺飞云被气得说不出话,但谢潜这个架势,他连猜都不用猜,不泡完眼前这一壶茶,无论问什么他都不会给予正面回应。无奈,贺飞云只好按耐下烦躁,在谢潜对面落座,等谢潜慢条斯理地拆茶、烫茶具、洗茶、泡茶。
  等一套程序走下来,被木料、泥石、东边少修了木桩、西面石头太硬打不了坑,等等诸多杂事扰得不胜其烦的心境,也慢慢归于平静,等一杯冒着冉冉白雾的茶终于放在贺飞云的面前,谢潜才冲他一笑,道:“贺将军忙碌了一早上,辛苦了。”
  贺飞云剩下的那点余怒泛起一朵小浪花,嗤道:“那你就不要在背后给我添麻烦!”
  谢潜苦笑着一叹,道:“孤也不想。如果孤有钱有城有封地,大可做个游手好闲之徒,每天品茗看美人不香吗?可是不行啊,孤有那么多手下要养,还得担起养这一营守军的责任,不尽快解决黍郡,来年银两周转不起来,咱们这日子就得拆伙啦。”
  贺飞云手一顿,将茶杯捏得紧了些,道:“你何必有这么大的压力。飞鹰军不止会打仗,在此开些军田,打打野味,完全能够自给自足,连带把你那二三十口一起养也无妨。”
  他说得虽然轻松,可事实却明摆着的,即便不点明,两人心里却都清楚得很。临行前,皇帝谢鎏拨派出来一整年的军饷,可也只有一年,到来年年末,如果没有封地的赋税、或者其他收入的话,绝对撑不到下一年。更何况,放着大好的封地不盘活,倚靠这二百军卒种田来养活,谢潜绝不想落到这个境地。
  可在这样的状况下,贺飞云的话让谢潜不由心中一动,差点把“贺将军也有养家的自觉了啊”这话说出来,不过,他犹豫了片刻,笑道:“这怎么好意思,贺将军养孤一个人就够了,其他的人,还是孤负责养吧。”
  贺飞云心说,开荒开的不也是你谢潜的封地吗,无所谓谁养谁。至于话里话外充斥的过日子的烟火气,他却完全不觉得有任何问题。毕竟,指责的重点从来都不在于“收复”黍郡,而是谢潜“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和“不做万全之策”上。
  贺飞云试着把话题拽回来,又敲打几轮,谢潜做小伏低,低眉顺眼地乖巧应承。等贺飞云的火气撒得差不多了,他才温良恭俭地问:“将军,时候不早了,不如我们边吃边说?孤去叫人端菜。”
  既然谢潜认错态度良好,又喝着冲泡恰到好处的好茶水,贺飞云的语气不由自主放缓了不少,道:“你好歹也该有天潢贵胄的自觉,不要什么都亲自动手。你那俩书童要是不会伺候人,我拨派两个亲卫帮你打理。”
  谢潜连忙道:“不是他们的错,是孤命他们按时用午饭,不要来将军寝帐伺候的。你这里毕竟放了军营的机密要务,孤若不小心瞥见也就罢了,他们却是不行的。”
  他一面解释,一面已经掀帘子出去,召来亲兵端饭。而谢潜也不着急回来,就在门口等着食盒端上来,再亲自拎到桌边,布菜、摆放餐具,一套流程已经熟练顺手,便是贺飞云的亲卫,也不见得比他更娴熟。
  看到谢潜的作为,贺飞云忍不住暗暗叹气,这一中午算彻底白劝了,不管嘴上答应得再好,这人的计划该怎样还会继续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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