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法掌控自己妻子的男人不配得到一个妻子,”法拉说,“奥马尔每天都会揍他儿子两次,但也才勉强管住他。你对他太仁慈了,而他使你从了他的愿。大导师会得知这个的。”
马利克看着他泛红的圆脸,还有他湿漉漉地滚动着的独眼。“大导师会得知这个的。他会得知你来到我的联络处,嘲笑我还有我对你的款待。他会得知你猥亵了我的妻子并且得到了你应得的教训。或许他还会得知即使在此之后你还是没学会如何乖乖地闭上嘴巴。庆幸攻击你的是阿泰尔吧,因为如果那是我,你那只曾放在我妻子身上的手就没了。我会告诉大导师这一切。”
法基在桌子另一边清了清嗓子。“谢谢您,区馆长。这顿饭比我们在旅途中经受的要好得多。我们已经离家太久了,以至于我们已经忘记了我们的规矩。”
法拉肯定没有忘记他从来就没有的东西。他挑衅地转头望向马利克,一旁的法基又清了清嗓子,然后法拉低下头看着他现在已经冷掉了的饭菜。
“欢迎你们在这里过夜,”马利克说,“并且在你们上路之前享用一顿早饭。”
——
马利克回到内室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他本以为会看见阿泰尔歇斯底里地手舞足蹈,把自己远远地逼过疲劳的临界点来换取他的睡眠。他没有料到他会看见男人背靠着墙跪坐着,双手放在完美地平衡在他膝上的剑上,目光空洞地盯着房门。
“他们还在那吗?”阿泰尔眼都没眨地问。
“是的,”马利克回答,“他们会在早上离开。”
然后阿泰尔眨了眨眼,看着他:“今晚你想要我做什么?”
“今天你洗去的是谁的血?”
阿泰尔的脸没有透露一丝讯息:“抓住我的守卫。我需要一件武器,马利克。我需要做什么才能让你允许我携带武器?”
“如果你能不惹麻烦的话,你就不需要武器,”马利克说,“你不是一个刺客,阿泰尔。你没有权利去杀任何人。现在你必须把它忘在脑后,然后寻找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你想要我在你操我的时候赞颂你吗?”阿泰尔问,“你想要我享受你对我所做的事吗?如果这会让你满意,我可以让这看起来像是真的一样。”
马利克想起了当法拉说‘奥马尔每天都会揍他儿子两次’时的声音还有他脸上的表情,琢磨着这件事实里的暗示。多年以来,他们以他的名字为荣,大肆称赞他养育了一个如此强壮的孩子,全然不顾阿泰尔许多与生俱来的弱点还有他人格上的缺陷。“你为什么不直接带上武器呢?我是无法阻止你的。”
“同意我带到一把刀,马利克。”
“我会考虑的,”马利克说。他已经上床准备睡觉了,而阿泰尔仍然一动不动。“不要杀了那些男人,”他轻声说,“这就是我今晚要你做的事。”
阿泰尔的笑声短促而漫不经心:“那可是一个比你想象的要难得多的要求。”
Notes:
[1] 原文“breeder”。之前在第一和第二章中阿泰尔曾用breeder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卡达尔和其它omega,当时我使用了较为中和的翻译“繁育者”,不过这个词通常的用法是指“饲养员;配种用的牲畜”,这里考虑到语境翻译为“下崽的”
Chapter 12
Chapter Text
阿泰尔(终于)睡下了,马利克让他留在内室里,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意味着饶过了他或是那些占用了他们联络处空间的蠢货。这并不是一个令人讨厌的指令,昨天的劳累仍然在尝试拽他入眠。他在床上躺下了,然后在上午晚些时候再次醒了过来。那时候,那两个刺客已经离开了,联络处里只剩下马利克。
感激并不是一种他习惯对马利克所怀有的感情。他不习惯对马利克抱有太多的感情(除了那种在与他争吵时,他战胜了马利克无力的尝试后所获得的成就感)。他站在柜台与大开的通往自由的大门之间的门廊处犹豫不决。他需要找出(并且杀掉)一个男人,但是他有种欠着马利克什么东西的不舒服的感觉。
“你想好答案了吗?”阿泰尔问。
马利克从他正在写的书信上抬起头来看着他。他看起来满脸疲倦(忧心忡忡),但是并不打算装作不知情。“是的。我已经想好了答案。”
“那就说吧。”
“你的性急、傲慢和对人命的漠视就是我们为什么在这里的原因,阿泰尔。从你毫无理由地夺走那个老人的生命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失败就注定了。海达尔在他离开之前是这么对我说的:你并不是被对我们信条的信仰所驱使着的。如果你不信仰我们的信条,那么又是什么驱使你去杀人?你昨天杀死的守卫犯下了什么值得让他偿命的罪过?”语句之间的停顿刚好能让马利克坐正,然后深吸一口气,“如果你自己的生活依靠于此,你就不能给他人定罪。你不尊重他人的生命。如果我允许你携带武器,那么这就相当于我鼓励你去继续如此鲁莽地行动。而我不会。”
“守卫袭击了我,”阿泰尔说。
“你被训练成了一个刺客。即使手无寸铁你也依旧具有杀伤力。这一点,你一直以来都出类拔萃。你缺乏的是克制——而且依旧缺乏。向我证明你认识到了生命是宝贵的,然后我就会允许你携带武器。”马利克身上穿着的长袍可谓是受之无愧,不为其它理由,就为他语气中居高临下的权威的味道。他顺理成章地认为他必须施与给这个世界智慧,实际上这些东西陈腐而又荒谬。
“我该怎么做?”
“不要杀任何人,”马利克说,“就像你离开时一样完好无损地回到我身边。没有鲜血、伤痕或者不必要的打斗的痕迹。你现在是一位妻子,因此除非你在做什么你不该做的事情,守卫没理由会注意到你。”
阿泰尔对这些话不屑一顾,转身背对着他离开了。他没有留心听他的名字被叫到来拽他回去,而是迈向他的自由。时间比往常他所习惯的要晚了,但是仍有好几个小时的日光时间去寻找那个他前天遇见过的男人。
——
一下午的搜寻没有让他得到任何关于那个男人的名字或者他在耶路撒冷的意图的讯息。阿泰尔(在街道上)朝向联络处走着,拖着脚步路过,这时房侧周围传来的含糊不清的呼救声。他转过头来朝向声源(思考着马利克对他所说的话),然后决定放任不管。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很有可能是一位学者,很有可能是被某些他没有做过的事情“缠上了”。自从他来到这个城市,守卫正常的骚扰强度像是翻了三倍。随处可见的打斗让城市的居民们惶惶不可终日。
他背着求救声走开了三步,听到了拳头打在肉体上的撞击声还有因疼痛而发出的可怜的短促尖叫声,随后叹了口气。马利克的命令只是在重复他的导师们一遍又一遍地告诫给他的同样的东西。生命的神圣与价值是不可估量的,而阿泰尔在他才七岁的时候就已经被教导如何杀人。一辈子以来悬在他头顶的(充满了矛盾)信条已经被移除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对他面色阴郁的丈夫(被强迫的)刻板的顺从,尽管这也有着同样的矛盾。
阿泰尔绕着屋子踱着步,思考着情形。有四个守卫和一位学者——一个老人,颤抖着躲避即将再次落下的拳头。将他们缴械并不会费很大劲。更费力的是饶过他们的性命,不过也并不是非常费劲。
“那是什么?”其中一个守卫问。
“快跑,”学者对他说,“他们不怀好意。”
阿泰尔打量了一下他的周围,观察是否有其它人的迹象,然后目光回到守卫身上。在充分掌握了情况之后,他笑了起来。常年穿着一位刺客的长袍使他的思想和身体深陷于身为一个男人的幻象。被剥夺了那些衣物之后,他就只是一个omega。他的身材令某些人倒胃口,而对某些人来说却极其诱人,但是所有的男人都几乎马上意识到了他的真实性别。
“我是不会跑的,”阿泰尔说。
“这是我看见过的最强壮的一个,”一个守卫说。
那个学者,已经挣脱开了束缚着他的手,慌忙地站起身来冲到阿泰尔身前。“你必须离开,”他说。
“你误会了,”阿泰尔对他说,“我不会跑是因为我不惧怕他们。现在离开吧,不要担心。”他将学者推到一边,把注意力转回正朝他走来的守卫们。他们全副武装(为了对抗危险的市民,像是这个明显地仍在因留阿泰尔去面对他显而易见的命运而打着颤的老人),但是他们欲火攻心。
其中一个走过来抓他,而他往一旁迈了一步躲开了。另一个大笑起来,而阿泰尔弯下腰从他伸长的手下钻过,挺起身站在几乎站成一条直线的两人之间。他对他们笑着,却没有带着任何笑意,而这让他们脸上的淫欲变得浓重。“你笑不了多久了,”男人说。
学者现在已经离开了,从屋子后溜走了,离危险远远的。“我不能杀了你们,”阿泰尔对他们说。
他们因这句话发笑起来。其中一个说:“过来这里,我不会伤害你的。”
阿泰尔考虑了一下。“我并不认为你有这个能力。你的鸡巴一定不比一根手指粗。”看到男人的脸因暴怒变成猪肝色,阿泰尔转身就跑。他们沉重的脚步声和武器的哐啷声尾随在他身后。他潜入了人群之中,在一队正带着她们的重担往家里走的妇女们中穿梭而过。守卫们迎面撞上了她们,女人们恼火地尖叫起来,而在一旁悠闲地观望的男人们大喊大叫起来。顿时人声沸腾、鸡飞狗跳,而阿泰尔找到了一排可以攀爬的木桶,然后爬到了城市的屋顶上。
——
对于他灰尘仆仆的衣物或者是因花了二十分钟躲藏在一个废弃的房顶花园里而酸臭的味道,马利克什么也没说。直到他的晚餐(比往常要晚)被送上来之前他一句话都没说。“大导师派了一个刺客来暗杀我们城市里的一个人。他说那是一个年轻的刺客,刚刚被提拔。”马利克跟他说了即将造访联络处的刺客们,还有他们最有可能来访的时间。阿泰尔点了点头表示他听到了,但是并不在意。他正在看马利克前天接到的新地图,尝试弄懂标示着城市之间的守卫据点以及基督教和穆斯林教的军队营地的图标。“我恨你,”马利克说,而这句话是如此的平淡浅白,里面甚至都几乎没有足够的敌意来让这些字词变得可信。
“你已经说得够多的了。”
“拉乌夫想要你回马斯亚夫去训练他那群愚蠢的学徒。大导师暗示说他想要你和这个新刺客一起行动。你是兄弟会的一个耻辱,一个在我们中没有一席之位的omega,而即使是公开承认你是一个心高自傲的怪物的男人们也依旧寻求你的帮助。”
阿泰尔从地图上方直起身:“你已经说得够多的了。”
“当这个刺客来的时候你不准和他一起行动。”
阿泰尔耸耸肩膀:“你已经——”
“住嘴,”马利克插嘴道。他吃完了他的晚饭然后关闭了联络处。他的焦虑不安体现在他身体的每一个动作之中。阿泰尔在他们的房间里等着他,考虑着将他亲爱的丈夫推到墙上然后取悦讨好他,仅仅只是为了免去他们不得不口述耳闻那个命令的麻烦。他没有,但是当马利克走进房间的时候这个念头正萦系在他的心头。他在他们的床上坐下,看了眼阿泰尔的剑(曾经是拉乌夫的宝贵的剑)然后将目光转向他。一些轻蔑的话语涌到他嘴边,而这滋味一定不好受,因为这让他的整个脸都皱了起来。然后他背对着阿泰尔躺下了。
——
在早晨完全恢复后,马利克操了他,他背靠着墙坐着,而阿泰尔面对着他。这是在所有的姿势中他最不喜欢的,而从他丈夫脸上欢愉的潮红上可以看出他一定是知道这一点。
——
一旦恢复自由,阿泰尔回到了他曾经在几天前听到那个男人讲话的地方。他兜着圈子,侧耳偷听人们的一些对话——他一定是一个大人物——但是一无所获,所到之处他听到的只有关于卑劣的战争的谈话。
他过于留心于偷听搜寻着一个他或许熟悉的名字、捕捉那个他的脸(和身体)已经烙印进他记忆中的男人的身影,忽然间他的手臂被紧紧抓住然后猛地往后扯去。阿泰尔踉跄了一下,撞倒在一个没与他自己的身型有什么区别的身体上,而那人利用了他往后倒的惯性,转眼他被推到屋子的一处盲角处。游荡在这个空荡的街巷里一只脏兮兮的畜生抬起头来看了眼入侵者,然后低头继续嗅着秽土。
“让我看看你,”男人将他压在墙上说。他放肆地看着他,拉开阿泰尔上衣的领口,眼中带上了故意显露的几分了然。他满意地发现他的脖子上没有任何齿印标记。“哦,”他说。
阿泰尔挣扎起来,但是男人将一把刀架在了他喉咙上。他自己的身上没有任何武器,而男人身上也没有任何显眼的可以偷过来的武器,有那么一瞬间平静的认命感涌上心头,接受他确实是被抓住了的事实。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沉沉浮浮,在他腹中翻滚汹涌,直到这个男人的脸逐渐清晰聚焦。
“我的主子是不会介意我把你送到他的仓库之前小尝一口的,”男人说,“他喜欢他的货物被稍微蹂躏一下。”
阿泰尔无法强迫自己让他的声音掺杂上恐惧,就和他无法假装真诚、同情或者感兴趣是一个道理。他所能勉强做到的就是殷勤地挺弄他的臀部、温顺地打开他的双腿。他并不带着攻击意味地收紧了抓着男人手臂的手。他喉咙上的刀子用力地摁在他的皮肤上,几乎都要划出血来,直到阿泰尔用一只脚环住男人将他拉近。
“聪明,”男人说,“我在这里看到过你很多次了。这些天来我都在试图劝自己不要沉迷于你。我不应该浪费我的时间的。”他靠近身子尝试亲吻阿泰尔,而当被拒绝了后男人发出了一声嘶嘶声,然后将嘴巴移到了他的喉咙处。他的身体压在他身上,他肮脏的衣物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你的父亲今早不应该让你离开他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