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吉莱]银河恋曲[BL同人]——BY:shaluomei
shaluomei  发于:2019年0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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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can't believe
  This could be the end
  It looks as though you're letting go
  And if it's real,
  Well I don't want to know
  Don't speak
  I know just what you're saying
  So please stop explaining
  Don't tell me 'cause it hurts no no
  Don't speak
  I know what you're thinking
  And I don't need your reasons
  Don't tell me 'cause it hurts
  Ⅰ
  浮华富丽或是一贫如洗,日落总是叫人不快——它绝望的闪耀,使大地锈迹斑驳;它喧哗而自负,强加在地平线上,又戛然停止,仿佛被惊破的梦。
  叫人不快的落日此时此刻从帝都军部人事局的过道内抽身离去,为过道两侧墙上的巨幅肖像染上玫瑰的华色。
  这是令人怀念的场景。
  许多次往来于此,莱茵哈特大人总是昂首挺胸,穿过画中人冰冻的眼神,无视走道里隐约可闻的讥评与冷笑,一步步迈向金字塔的顶端,将视野投向过道尽头,投向窗外更为高远的地方,又会在下一个瞬间略略侧过脸儿,确认般地唤着“吉尔菲艾斯”,等待他身后半步的我半秒钟后的回应:“是,莱茵哈特大人。”
  只有一次例外。
  凡佛利特星域会战后,因为生擒敌方指挥官的功绩,他由准将升为少将,而我则停留在上尉的阶级,他对此大呼不平。“为什么吉尔菲艾斯上尉没有晋升!请查一下,人事局是否有所疏漏?”他用水晶一样的声音文质彬彬地询问当时的局长郝普特中将,苍冰的眸子所释放的却是灼人的冷光。
  “既然你如此说了,就让吉尔菲艾斯上尉升任为少校也可以……不过,如此一来,吉尔菲艾斯少校就不能再担任你的副官了。在帝国军的历史上,是没有校官担任少将之副官的前例的。”对方处变不惊地答着,莱茵哈特的诘问最终不了了之。
  那以后的几天,他的表现异乎寻常地,乖。是的,“乖”。
  ——不处于战事状态的时候,我们独处的时候,莱茵哈特大人会不自觉表现出与其年龄相符的,甚至是低于其年龄水准的行为和情绪。他早上会故意赖个五分钟的床,直到我站到床头俯身叫他,才突然伸手揪我的头发,口里轻快地嚷着“我早就醒了,吉尔菲艾斯。你上当了哟”。他会在我耳边嘀嘀咕咕,抱怨中午菲帕太太做的土豆烧肉口味太咸,最后成功迫使一位帝国青年军官逡巡于满是女性顾客的甜品店,为上司寻找鲜美可口的蓝莓慕司蛋糕。他会在我看书时把电视开得震天响,在我想看电视时要求播放战史资料片,又在我打算研究战史战略时回头去看书让我保持安静,结果是,一天下来我们一事无成,只是在扯皮嬉闹讨价还价的本领上有了突飞猛进。
  但是那几天,莱茵哈特大人像被施了魔咒一般,对我顺从而体贴。他一大清早就(赶在我之前)起床,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地忙活一气,煮好两人份的咖啡。他甚至想下厨做饭,但 房东太太们为了保卫厨房而进行了顽强的抵抗,这个计划最后终于泡了汤。晚上,经过长时间的安静,他笨拙地向我献殷勤:
  “那个,吉尔菲艾斯,有人送我帝国室内乐团最新巡演的唱片,你要不要听。”他的眼睛比平时眨得更为耀眼。
  “莱茵哈特大人。”意识到有点不对劲,我合上书本仔细打量着他,“您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有啊,呃——我在问你要不要听唱片。”欲言又止的表情。
  绝对有什么。走到他面前,我夸张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您没事吧。”
  “那个,吉尔菲艾斯……我,没有尽力。”伴随头颅下垂的运动,金色在室内舞出优美的弧。
  “嗯?”没有尽力,这是不存在于莱茵哈特大人字典里的词。当然,他那无以伦比的误导了世人目光与判断的耀眼才华与气魄,完全遮蔽了其潜在的、更为坚实的勤勉与执著的特性,而能够对这一特质有所认知,也是我存在于他的世界的必要性之一了。
  “吉尔菲艾斯升职的事,我没有尽力。”
  “呵呵,原来是这个。”
  “如果我坚持的话,吉尔菲艾斯就是少校了。事实上郝普特中将也认可了,但是——”他的音质具有夏日水晶的清爽,但是,我可以感受到其中涌动的矛盾与内疚的灼热。
  “那种事莱茵哈特大人不必放在心上。您也知道,我并不热衷那个。”能留在您身边就是最好的褒奖。
  “不是的。”他强硬地否定,“现在的状况,是我阻碍了你的晋升,是我束缚了你。这样的我——讨厌!”
  双颊泛起鲜艳的颜色,秀气较好的眉因为激烈的情绪变得扭曲,体征的改变将他那透明而纯净的心意清晰无误地投射到我的认知当中。
  “虽然我也知道,吉尔菲艾斯会安慰我说,你只想留在我身边,但是,一想到我只是为了自己硬是把你留在身边……这样的我,自私,固执,甚至不择手段,那真是糟透了。”
  “还是我的错呢。如果我像空气一样不存在,莱茵哈特大人就没什么可烦恼了。”以为那只是孩子气的性情流露,我以玩笑的口吻回应他。
  那是1500多个日子以前,我们之间的谈话。1500多个日子后的今天,莱茵哈特大人,我又将以何种心境,回应您的挽留。
  Ⅱ
  在人事局军籍处,我按照规程往来于办公室间——
  填写表格、递交恢复军籍申请、查验院方的健康证明,核对虹膜和声波确认身份……
  例行手续完结,时间已超过下午六时。
  军籍处梅森少将向我敬礼致意:“欢迎您回来,元帅。”
  我表示很抱歉耽搁他交接班,但是还有一桩小事需要办理,然后递给他一张纸。
  那不是正式官方文书,而是我个人的手写。那不是长篇累牍的项目书,它只有薄薄的一页,寥寥数十字。那甚至不是平滑光鲜的纸张,因为先前多次的打开、合上已经在纸上留下了交错的印纹。但我明白,从某种意义上说,那是力逾千斤的一张纸。对此,梅森少将显然具有同样的认识,他惊诧、为难、尴尬的表情证明了这一点。
  “这个……元帅,恐怕——”
  “有什么问题?条件不符合吗?”
  “不是不是……但是,在程序上有所欠缺。这件事,得首先获得您长官的首肯吧。”
  “我的长官?”
  “按照程序,元帅的退役申请必须由陛下签署才能生效。”
  陛下啊,那个已经流亡到同盟的孩子么?
  “就现在的情况而言,至少得加盖国玺。”
  “原来如此。那么——”
  “国玺保管在宰相大人那儿。”
  “明白了。”早在预料之中的结果不是吗?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带有某种傻气的明知故犯。
  Ⅲ
  莱茵哈特大人生活俭朴,拒斥奢华,有人说那是他出身下级贵族且早年生活困顿的缘故。话虽尖刻,却也直指真相。身为宰相、帝国的实际统治者,莱茵哈特大人没有新建或者征用豪宅作为自己的住所,只是选择了高级军官宿舍区的一栋普通三层楼房。他甚至有意无意地回避在金碧辉煌的宰相府办公,除了不能免俗的冠冕堂皇,帝国的决策、指挥中枢大部分出自于此,比如现在。
  “抱歉,宰相大人吩咐过,会议结束前,不见任何人……元帅请到书房里等吧。”
  两小时后,从书房的窗户望出去,帝国现役上将以上军衔者鱼贯而出,形容疲惫,精神却兴奋异常,联想到日间的电视讲话,会议的内容大约可以想见了。
  房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终于要开始了,莱茵哈特大人。
  “新军服很合身呢,吉尔菲艾斯。”他一身轻快地走进来,比之上次见面时,围绕周身的金色光芒似乎更为强烈了。
  我略带僵硬地向他行礼:“这身衣服,我还是不大适合。”您应该明白我指的是什么。
  “嗯,让我仔细看看。”
  说罢,他走得更近,挑剔的顾客般仔细地“看”起来,不只在用眼睛看,还附带上他修长优美的手指。
  “呐,吉尔菲艾斯,穗子摸起来,感觉很光滑,很舒服。”
  从他的指尖流泻出甜蜜的小夜曲,若有若无地触碰我内心某处柔软的地方,让我感到细微的麻木和窒息。
  “莱茵哈特大人,现役军人齐格飞·吉尔菲艾斯康复出院,向您报到。”
  快点结束吧。和他独处下去的话,我也许会失掉自己的立场。
  “哦,你确定自己真的、完全、百分之百地康复了?该不会是私自从医院里溜出来的吧?”
  奇怪的反应呢。通常情况下,不是应该对康复出院的人表示祝贺吗?
  “我有医院的证明。刚才到人事局办了手续——”
  “还是由我亲自确认一下比较好。”
  确认?您究竟想怎么确认?等一下:“莱茵哈特大人,你——”
  “嘘,别出声,我要检查你的心跳。”
  没有听诊器?那种事难不倒莱茵哈特大人的,他会用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开始检查。
  俯下身,半搂着我,耳朵靠近胸口,他像胶布一样贴在我身上,神情专注而严肃,让我无法把他的行为理解为恶作剧而一笑了之。
  安静。压倒性的安静中,世界凝固成水银,平素顽皮的白纱窗帘现在也俯首贴耳,聆听充满节律的心跳——我的和他的。
  俯看下去,澄明的视线里,黄金、象牙和玫瑰花瓣做成的天使触手可及,又恍若梦幻。他白皙端正的脸庞在金发的掩映下平添了几分俏皮的气质,浓密微卷的睫毛遮住一些如波的流韵,线条娇好的薄唇翕张之间,某种舒爽的清芬萦绕留连。他的美丽是毋庸置疑的,甚至用“美丽”去形容,都会构成某种亵渎。但过去我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或者说,为什么今晚我会刻意留意到这一点。难道就像古代诗人所说的,“爱情的来临仿佛四月,让情人眼中鲜花盛开”。
  月华如水,夜冷如铁。彼此无意识的颤抖和气息,点燃某种欲望的导火索。
  他似乎低吟着什么:
  “吉尔……不出院……我,留在身边。”
  听不清他的意思,附下耳去,他的红唇越发近了,有吻上去的冲动。
  不对!吉尔菲艾斯,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这个时候,你应该……
  而且这个人,是不可以触碰的……
  我急急把双手背到身后,右手按住左腕,喃喃道:“莱茵哈特大人,我——”
  更深地,他把头埋进我的胸口,闷闷地道:“就一会儿,吉尔菲艾斯,让我多呆一会。”
  多呆一会儿么!
  莱茵哈特大人,我何尝不想永远揽你入臂弯,用我的整个生命,抱你,爱你,保护你。
  我还会做得更多,我不会让你在我怀中颤栗,不会让你纯美的脸儿被阴霾遮蔽,不会让你的眼睛染上哀伤的讯息。
  我的一切是为了你,全是你,只为你……如果是在以前。
  以前。究竟是多久之前。三个月,一年,还是——十年。
  也许,十年之前,我们决定走上这条路时,今日的结局已经注定,只是我们在懵懂无知中企盼,在麻木不仁中迷失,在变故突发时终于无措、无力、无奈。
  我以为自己足够坚强,我以我的决定验证自身的坚强,但,此时此刻,在冷酷的结局面前,我听到自己内心碎裂的声音,那是我虚伪坚强表象下内心软弱的写照,而我的软弱更在于,我没有改变现状的勇气和决心,只能成为他的奴役,那么,我的离开,如果不是逃避,也是一种放弃,就像父亲暗示的那样。原来,我终究是懦弱的。
  罢了,快点结束这种煎熬,给我自己一个解脱。
  “莱茵哈特大人,其实我是来向您——”我竟然推开他,短促而鲁莽地道。
  怯弱啊,吉尔菲艾斯,说话时,你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早就知道了!”他冲着我大喊大叫。
  “我……”
  “不需要解释,吉尔菲艾斯,你的理由会伤害我的。”他像真的受到伤害般地微笑着道。
  还是造成伤害了么……
  尴尬。
  沉默。
  “呵呵,吉尔菲艾斯太心急了哦!对同盟的攻势一时三刻还发动不了,我也得过一阵子才会离开奥丁。你现在为我饯行,为时过早了。”
  我为你饯行?
  把我的话曲解为“饯行”,这种应对……如果是急智,未免过于单纯了;如果是演技,又显得太过自然了。
  我说的可不是这个……你不知道吗,莱茵哈特大人?你是知道的吧。
  “其实,这件事我想过了,吉尔菲艾斯。”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呃?”
  “吉尔菲艾斯还是退出军队吧,这样我也会放心很多。”
  “放心?”我疑惑。
  “我不在奥丁的这段日子,可以把内政放心地交给吉尔菲艾斯吧。”他补充。
  欲盖弥彰的解释。
  如果我不知道莱茵哈特大人你所说的“放心”指的是什么,我就不是吉尔菲艾斯——那个追随了您十余年的男人了。
  秃鹰之堡的事,真的让您担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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