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对你说实话吧,吉尔菲艾斯,事实上,我只是为了自己而爱你。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在别人面前逞强,设下好几重的防备,冷淡地拒绝别人的理解。可越是这样,心里就越是希望有人能包容自己,追逐自己。然后,你出现了……这么长时间了,我把你的感情当成避难所,把你当成自己理想的寄托,把束缚当成保护,把保护当成爱……我很傲慢吧。”
“可是最近,就在昨天,我明白了一些事情,我认识到自己所犯的可怕错误。我理所当然地做了一些事,伤害到很多人,然后用责任义务雄心这样的字眼去掩饰自己的错误,并且因为这样的错误而伤害到你。所以,我要对你说对不起。但是人不可能改变过去,所以简单的道歉没有任何意义;但是人却可以而且必须改变未来,所以我会继续在现在的路上走下去,以此作为我最诚挚的道歉。”
“呐,吉尔菲艾斯,人不是为了得到什么而去爱的,以往我那些自私的任性,就不是爱。所以,就像你引导我一步步攀上巅峰,将我引向解放,我也会做你的羽翼,让你自在飞翔的。不是为了回报,而是,我爱你的方式。虽然这么做会有点寂寞,不过我并不是一个人,因为你还是伴随着我,永远都是……哈,讲了这么多,我该去开会了。”这么说着的莱茵哈特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向吉尔菲艾斯投出满怀期盼的凝望……
晨间的微风习习,扬动了吉尔菲艾斯额前的红发,让他几乎看不清眼前的爱人。那个有着天使般金发和笑颜的男孩,如今已不可挽回地长大,改变,变得温柔如斯,变得无比强大,变得遥不可及。
如果可以,多么希望此时此刻可以把他紧紧拥抱,用自己的热情把他融化,把自己的生命镌刻进他的灵魂,但是,吉尔菲艾斯最终所做的,只是微笑:“话虽这么说……还是,你还是像小孩子一样,莱茵哈特。去吧,开会别迟到了。还有……秋天温差大了,早晚注意加件衣服。”
……
半个月后,海尼森的大公收到来自费沙的两份公文。一是由皇帝签署的备忘录,明确驻自治领全权代表拥有对于新领土事务的建议权;二是来自内务省的上费沙大事记,列举了自8月24日到8月30日皇帝陛下的重要活动,这其中当然包括8月29日阵亡将士广场事件的详尽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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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犯人谈话,并且了解到弗莱亚事件真相的莱感到震惊、自责和恐慌
——“不必要的杀戮我一个人来做就够了”
对莱而言,他爱吉的方式就是使他不受伤害,使后者保持纯洁——原著里这方面的描写我很欣赏——所以威事件的责任由莱自己承担,所以为了这个而让吉去海尼森。
这种爱的实质,也许是希望在吉身上保持自己将要失去的美好的东西,是爱自己,因而是自私的。
与霍斯特谈话后小莱的思想有了转变,决定放手让吉实现其全部的人生,那么让吉去海尼森成了是某种契机。从这个意义上说,两人即便没有分手,但分离也将是长期的了。(顶锅盖走)
第十七章
Charpter 17 What a wonderful world
I see trees of green
red roses too
I see ‘em bloom
for me and you
And I think to myself
what a wonderful world
I see skies of blue
clouds of white
Bright blessed days
dark sacred nights
And I think to myself
what a wonderful world.
The colors of a rainbow
so pretty ..in the sky
Are also on the faces
of people going by
I see friends shaking hands
sayin’ how do you do
They’re really sayin’ I love you.
I hear babies cry
I watch them grow
They’ll learn much more
than I’ll never know
And I think to myself
what a wonderful world
Yes I think to myself
what a wonderful world
Ⅰ
早上八点十分,一身齐整、略施淡妆的特芮丝坦?曼斯菲尔德踏着轻快的步子进入位于毗邻海尼森波利斯大学园区的办公室。配合着轻声哼唱,特芮丝坦开始了早晨的战斗:整理房间、煮咖啡、给芍药和矢车菊换水、把当日的日程安排和晨报放到阁下的办公桌上,一切都进行得迅捷流畅。二十分钟后,特芮丝坦站在门道中央检阅战役的胜果,满意的笑容浮上她二十来岁的灵动脸庞。
身后传来们把手转动的声音,特芮丝坦狸猫一样跳到门边,在来人进门的第一瞬间招呼道:“早上好。大公殿下。”
“早上好,曼斯菲尔德小姐。”蔚蓝的注视和微笑是特芮斯坦一天活力的源泉。
“是芮姬。请叫我芮姬,大公殿下。”女孩麻利地接过对方的大衣,放置到衣帽间里。
“那么,相应的,也请叫我齐格飞,芮姬。”
“真是狡猾呐!”觉得自己落入了猎人圈套而忿忿不平,但抬头望见猎人的笑脸,特芮丝坦明白,即使事先知道那是陷阱,自己还是会义无反顾地跳进去。
——恋爱中的女人所容易患上的“失智症”的病状,确切地说,那不是“恋爱”,而是某种单方面的憧憬。
去年10月,海尼森大学政治学系硕士研究生特芮丝坦?曼斯菲尔德向帝国驻自治领代表处递交了自己的社会实践申请,第二天便收到了代表处方面的面试通知,让特芮丝坦不由赞叹“帝国人的效率”,同时反思着民主的同盟是否即是败在专制的效率之下之类的问题。然而,十天后的面试过程却非常之低效。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一个劲地追问她的家庭背景、交际范围和政治倾向,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你是奸细、刺客、敌对分子”的字样。特芮丝坦故作天真地告诉对方,在民主而自由的海尼森,对于能力的评判不受政治信仰、出身等因素的影响,过去以来一直是这样。“当然,评判某人是否有资格在代表处实践时,也不能把外貌作为考量因素。”言毕,明亮的棕色眼眸十分配合地闪动着,唇边勾出一个美丽的笑容。
“噗嗤!”一旁的红发高个子笑出了声,“那么,曼斯菲尔德小姐为什么会选择这里。以能力而言,自治领政府的任何部门都会向您打开大门。”
“我想多了解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实上我已经收到立法局和社会发展局的同意函了。”狠狠瞪了问话的男人一眼,特芮丝坦谦逊而骄傲地答道。
“您在自荐信写的个人理想是——从事重塑海尼森精神与制度的事业。这样的话,有机会进入社会管理和运营机构不是更有帮助吗?”某人的白眼在男人身上效用全无,他笑容依旧地问道。
“事务的操作,任何时候都可以开始。实际上,在身处其中之前,我想在自己还能保持客观与理性的时候做一些评判与思考。”
“嗯?”男人大海般蔚蓝的眼睛带上了海的深邃。
“巴拉特条约开始,民主制度遭遇了三千年来最为沉重的失败。为什么?!没有任何理论或者学者能够完全解释这一点。所以,只能靠观察和比较来找到答案。同盟的民主,暂且不论那是否可称之为民主,和她的失败我已经了解到了;而帝国,帝国何以可以胜利。这是我想要知道的。”
“为了若干年后再造一个同盟吗?”男人锐利地追问。
“为了再造一个银河。”毫不回避地直对上男人的眼神,特芮丝坦用不大却清晰的声音做出了她的回答。
“……冒昧地问一句,您认识杨威利元帅么?”男人沉吟着道。
“不。”怎么可能,那种大人物。
“我觉得您应该见见他。”男人并不体谅特芮丝坦的遗憾,反而得寸进尺。
“如果能进入代表处实践的话……据说大公殿下与杨是朋友。”特芮丝坦用外交辞令答道。
“嗬!”男人挑眉,“关于大公,您还听说些什么?”
“精干务实、和平主义者,听说是红头发的……高个儿!”
猛然间,特芮丝坦觉得自己人生二十四年最大的失败莫过于现在——为准备这次面试她预习了帝国颁布最新的制度典章,研究了两百年来的帝国与“叛军”交战史,浏览了近两个月的时政消息,查阅了帝国驻自治领高级官员的相关资料,可偏偏、偏偏忘了网上调一张并不罕见的,目前海尼森的第一号人物,帝国驻自治领全权代表齐格飞?吉尔菲艾斯大公殿下的照片!甚至蠢到同处一室两两相望近半小时还木然无知的地步!什么叫灯下黑!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此时此刻的特芮丝坦算是彻底领会了。
“我是齐格飞?吉尔菲艾斯,欢迎您来代表处实践,曼斯菲尔德小姐。”男人从座位上站起,向特芮丝坦伸出了手。
“请叫我,芮姬。”男人的手掌温暖而干燥,给人踏实的感觉。
“也请叫我,齐格飞,芮姬。对了,你有什么问题吗?”
近距离的注视,让特芮丝坦不免语塞:“没,没什么……哦,还有就是……但是,我为什么能在这儿?”
——正在选择实践点的特芮丝坦无意中从网上看到“代表处部分文职人原职位向海尼森公民开放”的讯息,第一感觉那是二流的愚人节笑话,还好窗外的瑟瑟寒风立刻否定了她的第一印象。一通电话获得了正面的回答,强烈的求知欲和对未知事物的向往让她力排众议地做了决定,但是,代表处此举的目的却是她无法知晓的。
“这,只是开始。”不算回答的回答,男人的目光似乎脱离的现实的轨道,追随着窗外的秋阳进入未知的领域。
Ⅱ
这,只是开始。
从录用本地人出任代表处职务开始,将代表处从海尼森波利斯中央机关区搬到毗邻大学园区的地方,取消大公及其他代表处官员在海尼森航空港的专用通道,设立公众接待日制度每周四海尼森市民有机会能与大公殿下本人谈话,由吉尔菲艾斯所倡导的一系列举措无形地、潜移默化地改变了人们对“帝国外来者”的看法。对此,一些媒体的评论是:他(大公殿下)的确善于博取别人的好感。
后来的某个周末,当吉尔菲艾斯奋力从失火的孤儿院中救出3、4名孤儿的消息见诸报端,以年轻母亲为主的市民甚至成为了大公殿下的拥趸。而当吉尔菲艾斯为何会恰巧出现在事发现场的原因被富有专业精神的新闻界揭露出来以后——理由很简单,到达海尼森后,吉尔菲艾斯每周六都要去孤儿院作义工,并且被不知情的孩子们称之为“红头发叔叔”——更多的人开始为大公殿下所折服。对此,不屑一顾的负面看法当然存在:那些表面文章无济于事,目前我们最需要的不是道德英雄或亲民偶像,而是能够带来经济发展、就业充分和人权保障的领导者,哪怕他在私生活方面劣迹斑斑——这种偏激的观点立刻引起不乏正值心的人群的反驳:即使是哗众取宠的行为,那还是冒了生命危险的。
在此起彼伏的怀疑声浪中,吉尔菲艾斯开始了自己无声的回应。宇宙历801年伊始,熟悉了新环境、完成了“形象工程”的全权代表开始以帝国大公的身份频繁穿梭于帝国各星系与海尼森之间,频繁会晤工商金融界人士和自治领政府官员,用作为代表处三等秘书的特芮丝坦话来说,就是“这大半年怕是把一生的星际飞船都坐完了”。这一次,应大公殿下要求,相关的新闻报道非常严格,甚至连行程都不随意向外透露,因此,也只有他身边的人,譬如特芮丝坦,才能够了解大公殿下对海尼森在即将来临的热烈夏季中所经历的变革所起到的实质性作用,才能够见识大公殿下在与奸猾的费沙商人官僚的地方官员周旋时的机智灵活处事方式和坚守底线的凛然威严,才能够体会大公殿下冰山般蕴藏在水面之下的巨大实体性存在。为此,特芮丝坦对外界的负面评价颇为不快,也颇感不平:“齐格飞,为什么不让他们闭嘴。明明做了这么多……太不公平了!”“芮姬,为了得到赞誉的话,我就不来海尼森了。”吉尔菲艾斯淡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肢体的接触让特芮丝坦从内心到身体都不禁微微颤抖……
到了火红、淡黄、洁白的玫瑰如火如荼地装点了海尼森街头的时候,包括了鼓励投融资的经贸议案、吸引科技研发人员和高级技师、促进就业的劳工议案、海尼森与邻近六个星系的自由航空备忘录等七项法案和三个备忘录,统称为“六月议案”在自治领议事会得到高票通过,失落已久的乐观精神才随着这个季节独有的芬芳气息一同潜入海尼森的大街小巷,而先前对大公能力和作为的评价分歧也逐渐向一个方向汇集起来。至于特芮丝坦,在结束了为期半年的实践顺利毕业后,出于公心或者私情,惴惴不安地向吉尔菲艾斯表达了代表处工作的愿望,并且如愿以偿地留了下来。
“这是今天的日程和费沙传来的机要件。早报放在您桌上了。MTM集团的罗宾逊先生有突发情况下周要去兰迪欧,所以想把同您的会见提前,我看您的今天的日程下午有四十五分钟左右,您同意的话我试着约他?施麦尔兹院长留言说克丽丝病了,希望您能抽空去看看那小家伙——大概就是这些,我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