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炼焰钢]如何让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BL同人]——BY:未央君
未央君  发于:2019年08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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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哼。”
  “而且你知道我住在哪儿。”
  “当然。”马斯坦古干脆道,“我住的旅店步行到你家只要20分钟。我前两天去超市里买百奇的时候,甚至还看到你排队给甜甜圈加热。”
  哎哟卧圌槽,细思恐极。
  “那你为什么……”爱德瞪圆眼睛,怀疑自己其实是碰上了神经病。
  “那我为什么不立刻来找你吗?”
  罗伊接了下去,脸上轻松地笑着伸手将一个帕尼尼捧在了手里,话却意外地中断了。爱德偏过头,皱着眉头盯视着他低下头咬了一口、慢吞吞地咀嚼、咽下去,像是不给对方顾左右而言他的机会。
  最后,罗伊说,“因为我觉得还需要做些准备。”
  爱德愣住了。
  “准备?”少年皮笑肉不笑地提了提嘴角,“十万火急地飞过来,我还以为在我们一刀两断后的一周里你已经把套路的台词都想好了。”
  罗伊什么也没说。
  爱德是故意那么说的,像是有意把曾经将自己刺得鲜血淋漓的矛刺对准了那个一度给与自己伤害的人。室内如想象中那样陷入了死寂,食物的热度隔着包装纸传了过来,有些烫人。
  他想象着报复的甜美,快圌感却未曾闪现;相反,舌尖体圌味到的是苦涩和隐隐的悔意,不明所以。爱德咬紧牙关,手指在椅子上绷得死紧,像是在等待着接下来的某一刻,罗伊可以像过去那样一笑了之,或被自己假装无所谓地略过——然而并没有。
  窗外的鸟鸣声显得格外遥远,若隐若现。罗伊低垂着眼帘,从爱德的角度几乎难以看清他神态的变化,只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在微青的下眼睑上颤抖。有那么一瞬间,爱德以为他会别过头——像当时被爱德问及他对某人的感情,就像当时被爱德询问“小灰尘模型的事你知道吗”——无数次、无数次,逃避那些让他不忍面对的事。可是下一秒,罗伊抬起了头。
  他直视着爱德华,面容平静而坚定。
  “这五天,我顺着我查到的信息,去了你以前经常去的地方。”
  爱德华反应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一口气差点没顺过去。
  “什么意思……”
  马斯坦古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本小本子,翻开页数,在爱德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如数家珍地报了起来,“你的小学和初中分别是D班和C班,虽然都没读几年就跳级了,你当时的储物柜竟然是最高一层的,你真的够得到吗?”
  要不是爱德还在石化状态,否则肯定毫不客气地揍他丫的。可现在,他根本就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大脑中全是雪白屏唰唰作响。马斯坦古却完全没把爱德一脸震撼的模样放在眼里,继续看着本子说了下去:
  “高中念得时间稍微长一点,总算是满两年了。成绩当然一直是最好的,你的老师对你的评价都很高呢,尤其是物理化学老师,我一提到一个金发矮子,他们立刻就说了你的名字——也可能是因为你总是坐第一排所以很显眼的缘故吗?他们还提到你的弟弟,天才看来真的是遗传的啊。但你竟然都不参加任何社团活动,更不要提学生会了——拜托,连我好歹都当过学生会主圌席啊,虽然我都把工作推给别人做。你大学是在麻省理工念的,很可惜暂时还没机会去;幼稚园我就没去,想想也知道你肯定是被同学们视为怪胎的小孩嘛。”
  “我靠这……”
  “你因为怕麻烦所以外食的次数还挺多的,虽然好像还是最喜欢家里的饭菜,母亲或弟弟煮的——确认过了,是叫阿尔冯斯.艾利克吧,比你小一岁,比你高8公分,照片上真是个美人,我姑且收藏了。7岁的时候镇子上办主题狂欢节,你第一次从流动商人的手上买到了西柚吃,从此一见钟情,心心念念盼着来年的狂欢节,结果人家再也没来过,从此变成了执念——顺便说一下,他们没来的理由是赞助商第二年倒闭了,万分遗憾。你最喜欢的两家餐厅中一间是由非法移民开的墨西哥餐厅,在5年前就倒闭了;另一家是卖碳烤肋排的,门店小得可怜,但是我去吃的时候队伍却排得很长,生意很兴旺。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肋条,忍不住吃了两根,晚上绕着公园跑了两小时才心理平衡一点。
  “你经常去的图书馆比我想象中小很多,本以为你这种学神偏好的图书馆会是那种超大型、数据库系统非常发达的现代建筑,没想到是那么一座古朴老旧的房子,书也很旧,我查到那里最新的物理丛书竟然是2003年出版的——在某些国家,和这本书同龄的女孩子都已经可以结婚了。但好在读者很少,非常安静。我本来打算下午去另一个地方看看,结果也忍不住待了很久,读完几本讲施温格的书。施温格和你性格上还真有相似的地方,厌恶程式报告、迷恋创新和自己的研究方法的方面格外得像。
  “然后是……”
  “停停停停停!”
  这下,爱德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惊慌失措地停下了对方,觉得自己的头皮还在阵阵发麻。罗伊从笔记本前抬起头,露出一双询问的眼睛,爱德华却被盯得心脏狂跳。明明羞耻play的是对方,怎么脸红得想自杀的人却是自己呢!
  少年举起奶昔猛吸了一口,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时,马斯坦古已经把本子放下了,目光继续盯视着自己,等着少年开口。
  爱德用力咳嗽了两声,平复了好几次才终于开口。
  “你是不是跟踪狂啊!”爱德痛心疾首地说,“真特么难以置信,怎么会有人去把这种鸡毛蒜皮毫无意义的屁事儿都翻出来,还一个个跑过去研究啊!你说自己在做的准备,我特么还以为你是想好了怎么跟我下跪谢罪呢。你倒好,五天的时间竟然给我写了本自传!等等,我他圌妈没跟你笑,你不许笑,不许笑啊啊啊!”
  罗伊先是用拳头抵着额头闷笑,最后还是笑趴在了桌子上。爱德想掀桌。
  “爱德,爱德。”他头埋在桌子上,声音里全是笑出来的颤音。
  “我靠我叫你别笑!”爱德没好气地说。
  “爱德,”罗伊坐起来,把揉乱的刘海往一旁理去,然后看着爱德华气得皱成一团的笑脸,轻柔地说,“你当时跟我说你喜欢我。”
  诶?
  少年愣住了,一时间连脸红的功夫都没有,对方就继续说了下去。
  “我是一开始就有意想让你对我产生好感的,但是我不知道你会有这样的回应。”他低声说道,“你说,如果不存在解释,那我和你之间发生过的事都是虚妄的谎言。但即使如此,从过去到现在,我们之间所发生的、你为我所做过的,它们都是确实存在在那里——那是作为骗子的我不可能否定的事,亦是我不能要求你心领神会、但明白你也知道的事。”
  “可是这……”
  “我在思考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罗伊说道,“已经发生的事不可能被扭转,在某种程度上,也并非是我后悔为之。所以我的答案仍旧是沉默,‘不,我不会告诉你真相的’。我不会向你道歉,不会乞求你的原谅,更不会随便找个借口获得你的包容和理解——这些对你、我这样的人来说,廉价而虚伪。但这不能改变我伤害自己不愿意伤害的人的事实。因此我唯一可以为你做的事,就是主动来理解你,希望能尽可能地了解、理解你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如果可以,希望你也能来了解我的。”
  一时间,屋子里阒静无声,时间的流逝也失去了流动的声响,像是被盛在了碗里,凝滞在了半空中。
  金发少年无声地注视着罗伊.马斯坦古,看着他从笔记本里抽圌出了两张长长的纸片,然后放在桌上、推到了爱德华的面前。
  “你跟我一起去吧,爱德华。”
  低下头,桌面上正对着自己的是两张今天午夜的机票,目的地是伯克利。
  这是马斯三个月前推到罗伊面前的机票,是为了邀请他参加即将出生的孩子的洗礼,罗伊会成为他最好朋友的孩子的教父。
  而他要带爱德华去见证这一切,也许还要带他去看看他那间在苹果山上的旧居,那里的苹果派一丁点也不好吃。
  他觉得自己在缠在漩涡的中央,身不由己牵绊在最湍急的河流上飞速地旋转。水流时而滚烫、时而冰冷,过去的时间在他身体两侧咆哮、飞涌,痛苦、快乐、得到、失去,这一刻都在他的眼底盘旋。少年低下头,指骨纠缠在耳边的金发,久久地一言不发。
  “沉默不是答案。”少年的声音沙哑而坚定,“再靠近真相,那仍旧是谎言。”
  “如你所言:‘这确实是我的一部分’。”罗伊轻声回答,“事实并不完全是你所说的那样,但我不否认自己和其之间的关系。我不会为自己辩解,也不会向你做更多解释。只有有一点,我希望你可以知道。”
  爱德缓缓抬起头,费尽力气才让自己的双手握紧拳头而不是徒劳地发抖。而当他抬起眼时,对方曾让自己魂牵梦萦的眼睛也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自己,目不斜视。
  “你号码的最后一次,我从病房里出来去研究所见你的那一次,”他一点点地说道,“不是我做的。”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每次都是这样。
  爱德再也忍不住了。丢脸也好,被笑话也罢,现在他都不再在乎了。他咒骂着自己,捂住脸,当着罗伊的面在椅子上蜷缩成一团。
  TBC


第三十六章
  “随着电子和场之间互相作用的变化,电子质量本身亦会”
  停住了,到此为止了,包括句子下方的下划线。
  “亦会”什么?爱德目瞪口呆,难以置信。他原本惬意地躺在稻草屋顶上的身躯神剑僵硬了,下一刻他便记起了儿时因这句断句而牵肠挂肚支配的恐惧,气不打一处来。
  爱德华.艾利克平生痛恨两种语癖:一是说话带着超过50%的形容词副词的;二是话不说完、屁不放顺,硬要给人猜谜的。然而,豆儿顶顶痛恨的便是这种垃圌圾出版社的垃圌圾排版与垃圌圾校对。书本身就已经算得上可笑了,还偏偏要把完整的句子给一截为二,上半句光秃秃的前提留在上册的尾声,下半句句子落在了同系列的下册——爱德华他没有下册,谢谢。
  少年人气得把书蒙在脸上,仿佛童年有过的愤恨此刻又将他带回了童年:爱德华变成了那个会为一句没能印出来的句子而魂牵梦萦、夜不能寐的小孩子,变成了活在自己狭窄的小天地里而对世界好奇又哀怨、排斥又憧憬的小人物,那里没有眼下复杂的花花世界,那里也没有罗伊.马斯坦古——想到这,他越发愤懑了,像一个被拼命摇晃过的汽水瓶,偏偏被木塞子堵得死死。
  罗伊.马斯坦古,跟踪狂,事后男,潮火柴。
  手上的这本书是前几天不知怎么从茶几底下翻出来的,书页陈旧发黄,封面积满尘埃,赫然印刷着《A How Book: to Become A Scientist》这样具有上世纪70年代地摊风格的花哨书名,并在爱德刚才收拾行囊的当会儿重新进入了他的视野。爱德抱着看笑话地心情把书和行李箱带到了门前,然后抱着书爬上了屋旁的谷仓顶上读了起来,并时不时发出欢乐的嘲笑声。收拾完东西后,马斯坦古便在物理上不见了踪影,在精神上全方位盘踞。
  爱德漫无目的地骂着垃圌圾排版垃圌圾印刷,漫无目的地想着罗伊。
  “跟我一起去吧,爱德华。”爱德看着头顶的枝丫,默默地念叨。
  一个自己不曾真实了解之人的真实一面究竟是什么样子?他经历过怎样痛苦的、甘甜的体验?他见证过怎样深刻的、肤浅的人事?他是怎样的家伙……难道都不会觉得好奇嘛?
  当然会,一切的伊始来源于这个问题,但又并非到此为止。后面跟随着一连串数不清的想法和疑问——他喜欢念什么类型的读物、尝什么口味的冰淇淋?他的夜晚是被什么样的梦所充斥、他又充斥在谁的梦里?他人生的轨迹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如今和自己的缠绕在一起?——环环追问、自问自答。
  疑问与不解密集无序,交织在一起贯穿了对方漫长的时间和零碎的细节,焦躁不安地在河床爬行,寻找着释怀的出口。
  回到最开始,看客眼里的舞台早已打好灯光,故事的两位主角已然登场——谁知主角本身还未能用具体的姓名代替对方的称号,一个裹着风尘仆仆的冰雪和失望孤独的内心,另一个无暇收拾自己凌圌乱的衣衫和枯萎的内心。那个时候的爱德华站在罗伊两米远的地方斜睨着他,暗地里揣测着眼前这位陌生人的过去与现在,暗地里称呼他叫“事后男”,暗地里想着这家伙比自己所见过的任何人都要迷人好看。而真相似乎又不止于如此,远不。
  回答无疾而终,问题悬而未决。
  “你竟然一个人在上面?”
  根本不算问句的问句。爱德懒洋洋地侧过身,从稻草堆积的屋檐上往下看。春晖熙暖明媚,原本光秃秃的枝丫暗暗鼓劲着抽圌出浅绿色的嫩芽,爱德视线周围如是被纤细的黑色枝丫和星点的绿色包绕,而不久前正在思量的对象正巧站在画面的斜下方。他歪着脑袋、捧着手机,这个失踪了半个多小时的家伙俨然是突然冒出的一部分,一脸戏谑地仰视着自己。
  一小块粉红色的光斑透过枝杈映在他左眼角白色的皮肤上。
  爱德华熟视无睹地回去继续看手上那本没什么可看的破书,摆出一副坚决到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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