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王财里的三日月 [强推]完本[综漫同人]—— BY:路人小透明
路人小透明  发于:2018年0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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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唇角带笑,便是如此想着。
……
不被喜爱,不被信任,只是被当做可以打发时间的玩物——
作为刀,能混到这副处境,也着实有些可怜了。
虽然之于当事人而言,刀并不觉得自己可怜。
他只是觉得无奈,外加疑惑。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的冲动时刻在胸中激荡,又沸腾得几乎要将人形的躯体烧穿,以至于控制不住目光。
可刀总感到不对,很不对劲。
他极其强硬地克制着自己,不被莫名其妙的杀意侵蚀。被误会了也没办法,毕竟这股杀意是真实存在的,解释自己没有这个想法,别人根本不可能相信。
他想,自己不是一把正常的刀,但是——
在听从主人的命令,顺应主人的心意这方面,他还是遵守了原则,相当地称职。
战争开始了。
敌军兵临城下,从城墙上向外远眺,就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倾轧了大地,营造出强悍的气势。
王在城墙上,只扫了逼近的大军一眼,就看似随意地扬手。
无数金色光晕浮现在他身后的虚空中,从光晕中探出的是王堆放在宝库中的兵器,数量很是恐怖。
飒——
扬起的手猛一落下,成千上万的金色兵器便如雨幕般向前砸落,顿时将不远处的军队吞没。
惨叫声震撼天地。
把武器不要钱似的尽数投掷出来,伤害虽然够大,但也不能确保敌人能够全军覆没,还有许多人幸存。
乌鲁克的城门就在这时打开了。
蓄势待发的兵士冲了出去,气势汹汹,与地方的军队撞到一起,当即就开始了厮杀。
王可以留守在后方指挥作战,但他从来都没这么干过,都是领军在前,这次也不例外。
跟以往有所不同的唯一之处是,他的武器换了。
乖离剑被封印了,王没有使用后来常用的长斧,而是拿了一把怪异的刀。
“吉尔伽美什,再好的宝物被你这么用,也是暴殄天物,不如直接给我的好!”
敌人的首领一眼看到了那刀,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
先是眼睛发直,然后,迸发出贪婪的红光。
王冷笑:“本王的东西,还容不得你这杂种觊觎。”
他想怎么用便怎么用,即使在他手中断掉——
……
于是,就在他手中。
刀真的断掉了。
第三十章
这其实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除了能够变化成人形外, 这把刀就本质而言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魔力稀薄得可怜,构成的材质也不过是凡铁。在水平不在一个档次的激烈拼斗中,可能都不需要怎么折腾, 它自己就会报废。
只是,吉尔伽美什却没想到。
结局不出所料,可造成这一结果的过程, 居然全然脱离了他的设想。
这把刀——到此为止都不知名字的刀,在断裂之前,像往常那样向他投来了一道目光。
目光很浅,不再晦暗不明。
但他这遥遥望来的一眼,竟让王在触及到之时, 眉头猛地锁紧。
……
事情的由来是这样的。
王放弃惯用的武器, 第一次用刀来战斗,果真如西杜丽所说,用着非常不顺手。
而他又是没什么耐心的人, 勉强用了一阵,便觉得毫无实用性的长刀只能拖他的后腿,刚想要把刀丢开,换用别的武器。
这边刚一松手, 刀就像是有所察觉般, 刀身上的新月纹路隐隐闪烁。眨眼之际,骤起的莹莹光芒就飞速扩散到全身, 让一道人影孑立在混乱的战场中央。
蓝发蓝眼的青年出现在这里。
他的身上已不见侍女们为他准备的衣物了, 而是重新换上了初见时那身与这个时代不符的服饰。
厚重, 典雅,映衬着同样与众不同之美,在此地还是显得突兀。
但是,这才是最适合他的。
“哐——”
出现的第一刹那,绝美的青年便挥手,斩断投射向王的一支长矛。
他的动作快而凌厉,仿佛只在半空中划过了一道深蓝色的虚影。偏又衣袂飘扬,空气中的血腥味再怎般刺鼻,也沾染不到如此优雅的身上去。
“不错。”
即使本想要丢开的刀在自己没有下令的情况下擅自变作人形,王神色不变,语气淡淡地道,听不出有没有生气。
他也像是听不到刀忽然现身时,战场在一瞬的寂静后爆发出的嘈杂声响。
轻嘶声再小,若是有无数人都在这时发出下意识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也足够响亮了。
“还算是有点好处。”王扫了刀一眼,冷淡地开口时,似乎又意有所指:“既然如此,你就自己行动吧。”
“去杀敌,践行你的使命。”
刀的视线隔着在空气中弥漫起的尘沙,与停在不远处的金发男人的赤眸相视。
对方在用似要将他的内心完全看透的眼神审视他,这一点毫无遮掩,就是这般直白。
他应了一声是。
不过,可能是因为战场上的杂音太多,且在传递过来之前微弱的声浪就被迅疾的风打碎,这个回应并没有顺利地传到王的耳里。
先前斩断了长矛的刀在他手中垂下,刀刃指向洒落着血迹的沙地。
只停顿了这极其短暂的一下。
刀在这一期间闭了闭眼,将心中被血气和始终未平的杀意激起的冲动稍作平息。
不得不说,“主人”的冷嘲眼神比往常露骨得多。像是身居高处,在上方投来了这样的视线,等着他何时克制不住——不,何时暴露出本性。
‘果然还是很不喜欢……’
刀暗自轻叹,为此烦恼极了。
烦躁。
他持着自己的本体,足尖轻点,就朝着前方掠去。
恰好,那就是王所正对的方向。
前方是全副武装的敌人军队,刀戟长矛的刃尖反射出冰寒的锋利。
他离开了王的身边,脚步没有任何停顿,直到冲进层层的包围中,隐约察觉到有人在后面看他,也没有回头。
——利刃刺穿骨肉,血花飞舞。
——明明是一场多对一的杀戮,那道突兀的影子,却硬是用“自己”打破了屏障,划出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王在指挥作战的间隙,本是无心,极其偶然地望见了那一幕。
他看到身处于敌军中心的那个青年。
过了这么久,那身干净的华衣避免不了溅上血迹,同样染血的,还有映入王赤眸中的青年的侧脸。
“……”
王在自己未曾察觉时眉宇微蹙。
“……”
那把在他看来只有美丽尚可的刀,刀身上已经出现了裂痕。
从浅薄的刀刃边缘挥洒而出的血纹,自然无法对刀造成毁灭的影响。
最大的问题,是一次接一次重重砸在刀身上的石斧、长刀等等重器。
围着刀的人实在太多了。
早先,有人眼中狂热,下命一定要将这个神秘的青年抓获,为此分出了不少人力,都针对向了单独而来的那一个人。
由于愚昧无知,这些贪婪之人只想着抓人,潜意识里不愿将血迹斑斑的兵器挥舞到青年身上,那么,就只能转移目标。
他手中用以阻挡的刀成了众矢之的。
一下紧接着一下——亦或者同一时间有多次重击落下,每次遭到打击,刀身便会发出一声清脆的铮鸣,裂纹覆盖了原本的月牙刀纹,而持刀之人的面色,也一次次变得苍白起来。
“……”
王的面上终于浮起了一丝意料之外的诧异。
刀的反应并不符合他的设想。
这种从根子里就是腐烂的刀,想要杀死自己主人的心从未遮掩,到了战场上,竟然没有背叛?
背叛是正常的,借机垂死挣扎试图噬主,也不会让王感到意外。
他冷眼旁观了这么久,便是在等。
等着刀什么时候把最表面的那层伪装撕掉,一直装得乖巧听话,实在是没有意思。
然而——
这是怎么回事。
王的眉头的确皱起了,注意力完全地放在了本应忽视的那一边。
铮鸣扩大,震荡加深。
覆盖刀纹的裂痕在增加。
咔擦。
咔擦。
好像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了。
人类的欲求如此之深,如无底洞般,毫无抑制地倾泻而出时,便恐怖如斯。
除了在远处皱眉的王,没有人察觉到被定为目标的青年身上的异样。
——如果在这时阻止,兴许还来得及。
可是,先不说王是否有亲自过去阻止的想法。
在那一刻,眉头紧锁的他再度跟认定会“背叛”的刀对上了视线。
不过是一瞬而已,但显然,从王微不可见缩紧瞳孔来看,他的心绪出现了极其少见的波荡。
大抵是惊异,也有可能还有半分,说不清是知晓万物、却唯独在这件事上猜错了的恼怒。
刀已经被人类的血染红了。
淡雅如玉的面庞被赤色遮掩,唯独还清冽着的,就是那双平静得宛如死寂的眼睛。
——主人,您的命令,我算不算完成了呢?
他像是在这么询问。
哦,不止。从那双眼里传递出的心思,远远不止。
还有更晦暗的。倒是真的撕破了最后一层透明的遮挡,把隐晦的想法全都流露了出来。
——您以为我会背叛您吗?嗯,是啊,我自己都差点这么认为了。
——不知道对您的敌视是从何而来,我也的确很想杀死您,但是……
仿佛远远地望见了“主人”露出了被震惊到了的错愕表情,刀终于心满意足。
——比起杀死您。
——我更想看到您现在的这个表情,呵。
说到底,王最大的遗漏便是,论起任性妄为,这把刀一点也不比他弱。
“你不信任我,我无所谓。想让我按照你的剧本走,抱歉,不可能的”——刀就是这么想的。
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主人”。
潜意识里要抑制杀意,而且,以自己的实力,也杀不掉这个主人,他就十分干脆地放弃了。
还没有唤醒的同伴是个遗留问题,不过,刀转念一想,反正他也叫不醒,把同伴留在乌鲁克,说不定这位王心血来潮,能够像唤醒他那样把同伴唤醒。
至于王会不会心血来潮,后续又会怎样,反正他也不可能再知道。
因为——
他要碎了。
碎了之后的事情,谁能管得着。
他对破碎一事并没有任何心理压力,顺应了“使命”,应当高兴才对。
所以。
宛如悲鸣的脆响传出之时,蓝发青年的身形变淡,自发丝开始传递出破碎的波纹。
他遥遥地朝王微笑,一如往常,柔和仍显在眼眉间。
随即,如终究被阳光打碎的幻影一般,在风中悄然破碎。
一声磕碰轻响。
停留的原地,血和泥土之上,多出了碎裂成两半的碎刀。
……
…………
也不知多久之后,战场终于平静。
王的心中却还残留着自己是否被轻视——哦,被戏耍了的怀疑。
这种感觉非常陌生,毕竟,从来都没有人敢挑衅到他的头上。
如今的感受便是如鲠在喉,哪怕将妄图侵略的杂种轰成肉泥,卡在心头的怪异感还是没有消散,反而越想越糟心了。
王:“……”
王在考虑,要不要把只是断了、还有残骸在的刀熔成铁水。
当然,这个想法幼稚至极,朝死物发泄只会显得他气量狭窄,王很快就否决了。
只不过,就在此时。
一群人——没错,正是他的子民——忽然哭天喊地朝他涌来,手里还高高地捧着什么东西。
“王啊——”
“王!王啊!”
“王——怎么会这样!王妃,王妃怎么就断了啊!”
“等一下!先不要哭哭啼啼的。没看到王一点也不慌吗,他一定有办法把王妃修好!”
“说得有道理……王!我们把王妃带回来了!您放心地去修吧!”
王:“……???”
谁说的本王要修的?!
第三十一章
王觉得自己养了一群假乌鲁克人。
难道杂种们的脑子总是不清醒,非要把自己荒谬的想象当做现实, 还深信不疑。
王被白养了的乌鲁克人民哭天抢地的模样给噎到了, 某一时间,脸色有些许变幻, 颇为好看。
——这段时间,在乌鲁克全城广泛流传的某个“谣言”,吉尔伽美什并不是不知道。
他听了, 顶多不以为意地把其当做提神的笑料, 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王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标准典范,又不可能跟人民打成一片。
就算真有一个得到他宠幸的“美人”,也是理所应当,不需要奇怪的事。
杂种们喜欢这种只从一点痕迹编纂出来的虚假轶事,怎么想的, 都跟高高在上的王无关。
王显然认定了,等到那莫须有的“美人”消失,只是闲来无事关注他的私生活的人们没有可八卦的对象, 自然就会把这些小事遗忘了。
然而。
王也显然——对他的子民有很大的误解。
一群人捧着干干脆脆段成两截的刀, 在额角蹦出十字的王面前悲痛欲绝,望向王的眼神偏又在哀戚之余透露出希望的光芒。
“王, 不用在意我们。即使我们知道您心中哀恸,我们也不会说出来让您生气的。”
王的眉毛挑得快要抖起来,他把事实说了一遍, 没效果, 竟破天荒地浪费口舌再说了一遍。
他说:“修什么。你们哪儿来的王妃。闲着没事就给本王滚回家去待着!”
的确是闲着没事做的人们回去了, 但在一哄而散之前,他们还是没忘记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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