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紫黄完本[bl同人]—— by:零团子
零团子  发于:2017年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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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文欣!”在望见南宫惟铁青了的脸色下,愤怒几乎不得不爆发。慢慢缓和表情,柴文益无奈地叹息,“你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复仇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又有多复杂?用得着周转繁复到令狗皇帝来这里吗?反正那狗皇帝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在宫里杀他岂不更容易?”
“啪!”
毫不留情就是一巴掌扇上柴文欣娇嫩的脸庞。柴文益冷着脸,缓步踱到上座,以掌按在茶几之上。“说够了没有。你若再多说一句,就算你是我的亲妹子,我也不会放过你。”
阴冷的声调,隐隐透出狠辣,与先前温文儒雅截然不同,此刻的柴文益周身似乎无形散射出一种危险的气息,让人浑身发寒。
柴文欣捂住面颊,怔住那里,原本已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全隐匿了下去。她自然不懂兄长何以发如此大的脾气,不过展昭却是懂的。柴文欣无意之间透出一个非常重要的讯息,而这恐怕正是柴文益不想让展昭知道的事。
环顾四周,人人面色凝重。展昭思定后道:“展某不知发生了何事让各位对陛下恨之入骨,如果可能,希望能告知展某一二,或许可以解除其间不必要的误会。”
茶几上的手掌攥紧成拳,猛一拳下去,茶几应声而裂,几上的茶盏也掉落在地砸成碎片。柴文益并不说话,脸上杀机却更重。
韩孟非心思通透,忙驱前代言道:“不是什么误会。我和小王爷都曾亲眼见过那张密旨,上面黑白分明写得清清楚楚,要上任沧临节度使后兵部侍郎万乃安秘密灭我柴王府。”
骇人耸听之事似乎永不嫌多,展昭吃惊之余忆起开封府关于兵部侍郎的案底,疑道:“莫非,兵部侍郎家中被杀也是你们做的?”
柴文益冷冷道:“那老贼戮我柴王府上下一门,只要他一条老命作抵,已是便宜了他。”
展昭想了想,道:“展某以为事有蹊跷。太祖先帝明令颁下御诏,赐柴家永享福禄,后人不得蓄意迫害。万大人作为朝廷重臣不可能不知道这点。再者,陛下根本没有理由加害柴王府,又怎会下这种密旨?”
韩孟非道:“展大人此言差矣。众所周知,宋氏半壁江山曾是柴家的,赵氏一直以来都怕柴家后人谋反。谴我们到南蛮之地并不放心,还派人监视。万乃安便是朝廷派来监视的人。”
柴文益冷冷哼笑数声,“展护卫以为万乃安是怎么当上兵部侍郎的?他在做沧临节都使之时与我柴王府一度交好,我爹更将他错当知己好友。没想到他卖友求荣,陷我柴家于万劫不复。”
“小王爷可有证据?”
“我们找到他后,严刑逼问下,他什么都招了。”
“可是现在,却是死无对证。”展昭感叹地摇了摇头,再拱手道:“展昭斗胆,敢问密旨现在何处?小王爷可曾看清那密旨上落款的玉玺印是真迹?”
被展昭这么一问,柴文益神色不由难堪起来,“小王当时一个激愤,将密旨撕了。但上头的玉玺章印却是决计错不了的。”
“原来如此。”
一句话,四个字。却说得极慢极慢。视线如同布下了网,密集到不容有见缝插针的地步,因为不想放过对方任何表情的变化。然至始至终柴文益的眼神只有些微游移,面上并无一丁点张皇之色。展昭心想:这小柴王爷说的若不是实话,就是其城府极深。
“柴王府事发是在何时?”
“三年前。”
又是三年前?
柴王府在三年前出的事;据白玉堂所说,韩孟非青城学艺三年前失的踪;皇帝赵祯三年前开始亲政。他突然看向段忠义,问道:“莫非正是太子出使到开封之际。”
段忠义道:“不错。那万乃安素来知道我和柴家交情甚深,怕我阻挠他的计划。”
“万大人担心太子,却不担心大理国主?”展昭疑道。
段忠义深深叹一口气:“父皇和我不一样。他一直慑于大宋天威,以至龟缩宫中,对柴王府之事置若罔闻。如若不然,三年前事发之时我大理就该出兵为柴王爷讨回公道。”
“太子殿下切莫焦躁心理。国主这么做也有他的考虑,毕竟兵事一起祸国殃民,非为上策。西夏若趁隙动作,大理危矣。”展昭整理思路后道:“照众位所说,一切矛头确都是指向陛下。展昭对此事一无所知,确实无从辩白。就当一切属实好了,展昭却仍不明白陛下究竟有什么理由非戮柴家不可。我想,各位应该还有所隐瞒吧?”
段忠义与柴文益互看一眼,段忠义道:“还是让我来说吧,毕竟此事跟我大理段氏有关。”接着问展昭,“展护卫可还记得十三年前这雪城派发生的事?”
展昭问:“太子说的可是大理国变?”
“不错。”
脑中渐渐浮现出当年的画面,每一幕都是那么清晰,因为那是场惨烈到极点的拼斗。当时展昭恰巧随南宫惟到雪城派拜访,亲眼见为保皇室一族整个雪城派遭到数万士兵围困。凭仗雪城天然地理优势,雪城派以极少人数抵御住了大部队层出不穷的进攻,却也是伤亡累累,城内随处可见濒死的雪城门人。一个多月后,叛党久攻不下只得撤退,后终被保王军歼灭。而保王军便是他师父南宫惟冒着生命危险独闯下山联络发动的。
段忠义道:“传言说我随太傅逃向宋境,其实是太傅为救我将亲生儿子冒名顶替,以转移叛党的视线。其实,那时我就在这雪城之中。”感慨得一笑,“所以展护卫,我们早在十三年前就曾见过了。记不记得,你那时年纪虽小,却很英勇的救过我一命。”
展昭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命运的巧合,只能继续听段忠义说下去。
“想必你一定不知当时令师找来的是什么保王军吧?不瞒你说,叛党作乱一部分也是因为父皇治国不当,弄得民众怨声载道,要在短短时间纠集一个训练有素的军队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那支保王军并非全是我国中军士,其中部分是柴王爷率领的私军。当时大理国中并无可调兵谴将的良将,因此,可以说我皇族段氏可复位全靠了柴王爷指挥调度的功劳。柴王爷为我大理灭除内患,本是就着边境和平为念,后更怕过于张扬,将此事隐秘不宣,更不肯接受父皇任何谢礼。哪料这件事仍是辗转传入宋主耳中,他见柴王府实力庞大,于是起了杀心。”
闻言至此,一向意气奋发喜怒不行于色的南宫惟也掩藏不了满面懊悔,嘶声道:“都是老夫害了柴王爷。他一向礼遇于我,奉我如上宾,我南宫惟还未尝报答分毫,却陷他于灭门之祸。若不是老夫求王爷出兵襄助大理,如何会有以后的惨剧?确是老夫的错。”
柴文益劝慰道:“先生切莫自责。事情会成这样,任谁也想不到。怨只怨上天不公,我父一片赤诚救人危难,反令自身落得一个死不瞑目的下场。”哽咽令话语无法再继续下去。身后部众一个个全红了双眼。柴文欣更是止不住泪水,叫了声“哥”,扑进柴文益怀中。
柴文益抚着妹妹的背脊,仰头看着房梁,似是不堪承受眼眶中泪水的饱和。神情纵有万般颓唐伤怀,也不过眼角一行清泪滑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泪,不是假的。那种揪心的丧家之痛也不似临场作戏得出来的。至少这一点展昭还是分辨得出真伪。
如此说来,确有其事了?
眉头不由拢成“川”字。
大理段氏,雪城派,师父南宫惟,沧临柴王府。如此确实串成了一线。柴王府灭门之事几乎已经不容质疑。巧就巧在发生在陛下亲政之时。何以十三年前的导线直燃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告爆发?这岂不太过匪夷所思了吗?还有,即使存在那道盖有玉玺的密旨,也不代表是皇帝所下。因为,仍有另一个人,也可以轻易办到这一点。
然而,那另一个人说得吗?
正思索着,南宫惟已然开口。他语重心长道:“昭儿,你从小就听师父的话,也很成器。为师虽不喜官场的乌烟瘴气,但对你入朝廷为官一事,始终没有反对半句,因为师父相信你的人格,相信你把握的住自己。这么些年,你的确也没让师父失望,你在包大人身边为百姓做了很多,我都知道。我不知道你和那皇帝的关系怎样,然你现在既然了解了整件事的始末,当应看得出这是非对错,已是明明白白。师父相信,你会懂得选择。”
眼睑微垂,眼神的平顺抚平原本纠结的眉宇,仿佛收敛了所有年轻人特有的锋芒毕露,展昭的表情比任何时候都显得恭敬。
“弟子知道怎么选择。”
南宫惟一喜,正欲大步上前拢住展昭双肩,但他做梦也没想到,很快又是一句,彻底粉碎了他那白驹过隙般短暂的笑容。
——“从京城出发的那一刻,弟子已经做了选择。”
异动可以预见,却无法预见地比骤风骤雨来得更快更为猛烈。众人还未反应,人已不在,明亮灯火熠熠,视线的余角只得见恍惚下空中那道留影破痕的藏青长袍的华彩。展昭的“燕子飞”已让所观之人自叹弗如,南宫惟更达化境,由起到落,呼吸都不曾变。当众人反应过来,人已去到他要去的地方——展昭跟前。
面,对着面,不到三寸之遥。脚离得更近,几乎正抵着彼此。
好一招“空越燕”!
又快!又准!又稳!
当众人暗赞年长者轻功卓绝之际,亦忍不住瞩目那身形纹丝不动面上更无没有半分异色的年轻人。镇定至此,若不是知之甚深,便需有过人胆量。
“再说一遍。”南宫惟一字一字道。虽然没有半分怒意,却是冰寒至极。
“师父老当益壮、耳聪目明,徒儿的话自然听得清楚。”
“我是听得清楚,却想不明白。”踱步展昭身后,“你既已了解一切,何以执迷不悟?”突然顿下,似忆起什么,沉声道,“你刚才对乔掌门说你那朋友值得你一跪,与其身份、地位全无干系,可是说真的?”
“是。”
“你真把那个人当朋友?”
“不错。”
猛一旋身瞠视那挺拔如昔的背脊。
“笑话!”
“师父不爱听笑话,所以徒儿从来不和师父说笑话。”
“为师却觉得你的话可笑。”
“现在可笑,将来或许就不可笑了。”回身再是迟缓,终也要对上南宫惟眼中的怒与嗤。那双清湛的眸子却仍是无波无澜无所畏惧,平静得让人看不透。或许那个人本身是看不透、想不透的。“有一些事看似可笑,实则未必真正可笑。而另有些看似大义凛然,却有许多谋事在其中,仔细揣摩,反倒让人忍不住想笑。”
“想说什么就痛快地说出来。为师最见不得的就是你这弯七拐八的别扭劲。”
展昭苦笑两声,欲言又止。最终摇摇头道:“徒儿还是不敢。徒儿怕惹师父生气。”
“都已经气饱了,还怕气炸吗?说!”
“那弟子就放肆了。”作揖已毕,展昭朗声道:“其实,众位要的人就在雪城之外,想必这里每个人早已了然于胸。但我不明白的是,何以大家明明知道,却无一人动作呢?难道说只有展昭一点头,才准备肆无忌惮地抓人吗?”
南宫惟嗤笑道:“未免太高估了你自己。务须你这逆徒点头,为师要做什么想来也没有人拦得住。”
“既然如此,弟子点不点头又有何区别?师父又何需逼迫弟子表明立场?”
南宫惟神情顿时一僵。而展昭却越过南宫惟朝柴文益看去。
“因为小王爷已经改变了主意,不打算杀陛下了,不是吗?”
此言一出,惊刹四座。展昭却似完全感觉不到四周的气氛流转的异样,仍一派如常。
“我从一进到这里就觉得奇怪,是谁拜访乔掌门却不愿与展某坦诚相见?后来见到各位,确实吓了我一跳。实在想不到,家师与大理忠义太子竟然也参与在内。不过,我现在倒想明白了一点,原来如此齐聚一堂并非适逢其会,而是欲谋其事。对一般人来说,若是知道自己的仇人在咫尺之内,早迫不及待追杀出去。怎有闲情逸致去劝服敌方的人?哪怕是自己的徒弟。”
最后一眼,回望南宫惟,神色泌出瞬间黯淡。不用须臾,复又振作,展昭看着乔天远道:“尽管有乔掌门和我师父这样的高手在,城外保护陛下的却也不是泛泛之辈,真要比斗起来一定有所损伤。乔掌门是爱护弟子的人,而且又在雪城派谋事,没有理由不希望把损害降到最低。既然小王爷也打算留陛下活口,所以没有比由侄儿出面把陛下单独引进城将其活捉,再迫余下人就范更好的计策了。”
“至于为什么决定不杀陛下?”不知不觉间展昭已经踱步到了忠义太子面前,他慢条斯理道:“自然也是上上之选。太子取名忠义,当忠义两全,不至于因义气而忘大理国运。如果能将宋主扣押,一来不愁讨不回柴家公道,二来万一事犯我国欲出兵大理,也好使其有所顾忌。”
视线再次落回柴文益身上,展昭不由笑了笑:“而整件事最受益的莫过于小柴王爷了。大仇得报不说,吃不准……。”这一停顿竟是很久很久,恍如要将所有听者的心吊死在嗓子眼。
不,他要的不是心。心在胸膛中,看不到,摸不着。
他要钓的是那双眼睛,他要看清从那双眼睛里透出的真正的用意。
“吃不准,还能夺回柴家江山,真是名、利、权一箭数雕。”
精光,如期一闪,迸射出刹那止也止不住的锐利。
是的。
止不住。
却是。
收得极快,快到令展昭都分不出那锐利只是震愕还是蕴藏了杀机。
柴文益倏地抚住额头哈哈大笑,好似从未碰到这么好笑的事一般。“展护卫不敢和南宫先生说笑,却没想到和小王我开了这么大个玩笑。”
展昭亦笑得从容,“展昭从来不是死板的人,自然喜欢开玩笑。不过,我却不敢和小王爷开这样的玩笑。”
“昭儿,住口!”
倏地跪下,展昭上身始终英挺如松,“师父有师父的执念,徒儿也有徒儿的坚持。徒儿相信柴王府确有其事,但徒儿却无法赞同师父等人的做法。师父不信任那位,是因为师父从未与之接触,更不了解他。徒儿却是了解。我亲身体会过那位的仁德,所以我不能不说,我信任他的为人。”
“仅为这‘信任’二字,你便罔顾摆放面前的事实?”
“什么是事实呢?天为人谋,人亦谋天。师父再是慧眼如炬,看得尽人布之局,又能看尽天局吗?且不说柴王府之事尚有疑点,即便此事真是当今圣上所为……。”
见展昭停下,南宫惟顺势问道:“你又待如何?”
眉宇的褶皱带有一丝不用说出口已然明了的愧疚,神情却坚毅如是。
“展昭也当保陛下万全。”
南宫惟脸孔气到铁青,怒色已经彻底形于外。“很好!原来你所谓的义气就是用在这种地方的。”
展昭急道:“师父明鉴,江山异主,势必人心动荡纷乱四起,大唐12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至宋已有五十多年战乱,开朝至今还未满百年平安,百姓如何再受得?”
听徒弟这么一说,南宫惟冷静下来,淡笑道:“跟着包大人这些年倒真是学了满脑子大仁大义。不过,这大仁大义有时却也要歪曲事实,不是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你也该懂,为师要的是真理真相!”
“师父!”
“为师知道你现在的观念想法已经和师父不一样了。你在朝廷待了这么些年,想的看的都是朝廷、百姓的利益。而师父只是个江湖中人,有些事或许不该做,我却一定要做。我是一定要为柴家讨回公道的,你明白吗?”
默——无声的回应。
他想他是明白的。他毕竟也在江湖跌打滚爬了这许多年。江湖人,最是快意恩仇,是非曲直总要争一明白。
曾经的他也是这样。可他遇见了包大人。包大人说:“跟我来,我让你看些新东西。”于是他就这样跟他走了。一走,就走进了朝廷。朝廷里的是非观念和江湖很不一样。江湖中,除了黑就是白,而朝廷看的却是利与不利。或许,现在的他,看问题的眼光越来越偏向朝廷了。至少心中常怀抱的那份固执和必死之心,是从前闯荡江湖时所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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