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十二世完本[快穿百合]—— by:桓哲
桓哲  发于:2017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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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莹曾说欢迎她日后的来访,她却迟疑。
至今和樊莹的交谈也只有一回,秦舫还是大大方方让她住进了自己的心怀。
她敢迷恋上樊莹,却终归是不敢拉着樊莹和自己一道掉进深渊的。
两个月的王妃生活,秦舫自以为彻悟了,要在樊莹的人生中充当一位过路客。第二日,樊莹的书信到了王府。
樊莹字迹娟秀写了她的名字,称她为“友”。
第10章 (十)
樊莹常住在白马寺,不能登门造访,所以向秦舫提出邀约。秦舫出阁前和樊莹没什么交集,反而在婚后,有了这样的往来。秦舫捏着手上薄薄一张信笺,心知这已过了一遍周永贞的手。
若是见个无足轻重的人也就罢了,但樊莹是樊太师的独女,秦舫不能自作主张。周永贞同意了,她才能看到这封信,周永贞允许了,她才好毫无顾虑地和樊莹相交。至于周永贞为何会同意……秦舫及时停住思绪,避免再深思。
秦舫的心上压着一块重石。她做错了选择,因此眼睁睁看着它将自己的胸骨磨碎,压塌。
再次站在樊莹的院门外,心境已截然不同。上一回怀着期待,这一回,唯有对自己满心的不忍。
明知道,樊莹不是一般的美人。结识越深,抽身越难。
吱啦啦推开门,立马有婢女迎上前来,面上笑意端庄,仍不及樊莹的万一。秦舫一步踩在小院细雨洗浴过后的软泥上,心知自己对樊莹的那点爱美之意,早已经生出贪婪占有的欲.心。
樊莹在书房,婢女直接将她领到门口,抬手恭请,不再随行。秦舫莫名就紧张起来,右手缩在宽松的袍袖里,捏住细腻的布料蹭掉掌心湿汗。
樊莹写得一手好字。秦舫进门时,樊莹左手挽袖,右手笔走龙蛇。秦舫走到桌案前,低头一瞧,怔住。樊莹写信时用的是蝇头小楷,娟秀可爱。这会儿练字,却是行草。落笔自如,洒脱俊逸。
字如其人。秦舫没想过樊莹还有这样的一面。原本担心寺庙中的日子过于清苦,会累着樊莹,秦舫已知道自己小瞧了她。女子地位低下的这个架空朝代里,樊莹在此间,应该是自得其乐。
樊莹又不是她!庸人才自扰!秦舫不知不觉就羞愧起来,低头之后,半天在没有抬头。
“秦小姐,你也喜欢写字?”
信,送上了晋王府邸,但樊莹还是用小姐在称呼她。秦舫不知樊莹是通透,还是不谙世事,又是一怔。
入目便见到樊莹澄明如水的一双眸子。樊莹谈字,言语间尾音扬起、带着少女的俏皮,俗事何曾入了她的心呀。秦舫受了惊吓一般,垂下脑袋,专注于樊莹的字迹。
“不懂字,但偶尔会画人物……和山水。”
从来只画樊莹,山水只是她心神不宁之下随口撒的谎。
樊莹道:“若你有兴致,今日可能为我做一副画像?家中长辈牵挂,也好聊作安慰……”没等秦舫应答,她自己又摇摇头,“画像费时费力,我请你作客,不该如此。”
独居寺中的生活,对一个未经世事的女孩来说,或许还是孤寂了些。秦舫察觉,樊莹待她远比之前要殷切。
“可以……”秦舫忍着笑,打断樊莹的自说自话。
她自然不会让樊莹的愿望落空。樊莹随口一言,有幸在她力所能及。
这世上,秦舫最有自信的两件事,一件是化妆,另一件,就该是为樊莹画像。
细节和□□,秦舫都做到了上佳。一切细微之处都用尽了心力,所花的时间却不长。熟能生巧,到如今,她闭上眼睛也能描绘出樊莹的眉眼来。
一气呵成。没有过硬的画技,但她懂得用最简单的笔法描形画影。作画的是人,人有私欲,因此字画往往还能传情达意,遣人心怀。樊莹所托,是秦舫发挥最好的一次。樊莹不掩惊艳,秦舫自己亦没有预料。
樊莹埋头在墨迹未干的画像前,而秦舫握着笔站在原处,樊莹的发香一丝一缕,似一把柔软的爪子挠着心口。
想抱住樊莹,肌肤相亲。比任何时刻都想。
秦舫绷着身子,摇晃几下,坐到地上。因她不敢,更不能。
樊莹应声转了头,便向秦舫伸出纤细的一截手臂。
秦舫叹息一声,握住樊莹的援手。
一使力,将樊莹用力往下一拽——
终于还是私心占了上风。软香温玉在怀。无有所求。
第11章 (十一)
隔着衣料,秦舫被樊莹给压在身.下,明明姿势窘迫,她却暗中勾起了嘴唇。秦舫是故意往地上躺着不起身,而樊莹坐在秦舫的腿上,急着要站起来。
裙摆恰被秦舫给压着,樊莹一挣便又掉回了原处,秦舫被坐得闷声哼了出来。她咳咳清了嗓,音调还如常,道一句“慢慢来”,心中其实陶然。
樊莹焦急之下出了差错,面上落落大方,到底藏不住羞赧。原本是为了扶起秦舫,反而添了更大的麻烦。又吃惊于秦舫一个娇弱女子,手上的力气竟有这么大。
樊莹从秦舫身上下来了,秦舫也就不再摆出病歪歪的作派,咕噜噜从地上利索滚起来。樊莹的裙子上沾了地上的灰尘,秦舫俯着腰替樊莹轻轻掸去,向樊莹露齿一笑,“失礼了。”
秦舫早就向樊莹表达过自己的仰慕之情,这些小事可说是甘之如饴,但旁人未必会如此领会。
她这番的“殷勤”,正让前来送茶水的婢女抓了个正着。秦舫也没什么可脸红的,待那姑娘走了,从容落座。
秦舫笑道:“我的画已作好了,但这纸上一大片的空白,还需要樊小姐帮忙。”
她作画,樊莹能来题字,眼下若无人,她怕早就笑出了声。这张纸,她快舍不得送给樊莹的家人了。樊莹的画像要她画多少都成,今日这样的机会却是不多的。昨日如逝水,今后她能毫无顾虑拿来作念想的,也就是此时此刻,刻入眼中的樊莹。
秦舫原想过避开樊莹,这一回倒又想开了。多看一眼少看一眼,总有一日樊莹彻底成了镜中花,她连这犹豫?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
时间正似白马过隙,窗外的夕阳余晖抖落在秦舫的睫毛上,她眨了眨眼,走到避光处。
秦舫道:“我该要走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而她来见樊莹,也只能随缘而止。
樊莹愣了愣,抬手喊来自己贴身的婢女,道:“那我请青儿送你。”
一个小红,一个青儿。怎么饱读诗书的太师府贵小姐和她一样的懒怠起名?倒是可惜了这两个水灵灵的小丫头。秦舫忍俊不禁,心中灰霾一时倒都褪尽了。
跟着青儿一步一步,便与樊莹渐行渐离。一路忍着没再回头,及到了院门口,她还是没忍住回了头。
从这里,原是什么也见不着的。
秦舫低头抿着笑,眼中眸光闪烁。

堂堂一个太师的女儿,从来是掌心明玉,樊莹未曾主动结识过哪家的小姐。自有玲珑的心窍,也知晓许多场合凑上来的小姐们,比起她们自身,更多是代表家门。
何以那一个人是例外?
因玄阴暗指是秦舫将要改变自己的命格?又或是,因那人言行纵有千般的疏漏,却实实在在眼中心中只她一人,而非是什么太师府出身?
樊莹将秦舫的画令婢女着手处理了,否则太容易损坏。书房里又是她一人,日头昏昏,她点了油灯,在灯下展开樊太师送来的信。是些父亲于女儿的温言,并未谈及其他,而另一边她却听母亲说,樊太师私下与那位晋王走得稍近了。
旁人不通晓内情,看晋王还是皇帝重视的兄弟,但晋王,实则是那位的眼中刺。若当年没有玄阴治好太上皇的病症,太上皇未曾“幡然醒悟”,时下不少人都以为,要登上皇位的应该是当年聪慧机敏的晋王。且不说确有其事,便有其传闻,也足够晋王在皇帝那里讨不到好了。偏偏,这位皇帝对兄弟异常的亲厚,并未显出端倪来,倒看似是这位晋王按耐不住心思浮动。倘若皇帝当真对兄弟心意拳拳,又怎么会把晋王逼到如今,露出“马脚”来。
樊莹闭门不出都瞧出了不对,这两位在明面上撕破脸皮,恐也是不远了。周永章接过皇位的八年里,不过做些小规模的修修补补,自去年起才有大动操戈的意向。只这意向就令朝臣惶惶不安。晋王未必能一击必中,但今后确实不会再有更好的机会,何况,周永章一招一招,也将他赶到了这一步。
樊莹是好奇自己父亲将要在其中扮演何种角色,才想起请秦舫作来客,好从晋王妃处探问些眉目来。但……这个念头自她见到秦舫的一刻就全然被抛掷脑后。作画、题字,真做些朋友间的玩乐,待秦舫离开,心有遗憾,更觉平时寂寂。
那时樊莹恍然大悟,自己第一时间念及秦舫,并不因为想从秦舫这一处窥伺朝局,而因为……她心中也时时记得那位自称仰慕的秦小姐。
那一个“友”字,不算违心。
同秦舫的相交坦坦荡荡,不过,半日的时间,她存了一样不解。不解为何,她为扶起秦舫,摔倒了那一下,能悄悄红透了耳根。更不解,秦舫在她身后调侃一句“慢慢来”,一向平静的心湖似有蜻蜓点过,水面微澜。
心稍乱,身稍热。
第12章 (十二)
从白马寺出来,秦舫原本死灰般的心境渐渐恢复了生机,觉得自己也不必过度悲观。似这般,饮茶、作画、写字又或闲谈,不论今后如何,还有见到樊莹的机会就值得庆幸。才离开她一刻,已期盼下一回聚首,恨不得,一回府就请周永贞派人将府上的拜帖给樊莹送去。
坐在轿中百无聊赖,秦舫令小红把她用来枕头的话本一字一字念给她听。婚后两个月她彻底成为富贵闲人——既是她从不揽事上身,又有周永贞的刻意安排——闲暇之余她便抽出了不少精力来教小红认字。小红并非是大字不识,基本的字认得几个,只是不够让她独自读顺一篇文章。未嫁时,秦舫读书,小红就在一旁掌灯,她此前从未暴露出丝毫兴趣,秦舫真开始教她,便发现这丫头原来是没肯努力。两个月,两个月小红就能念书给她听了。虽还有些磕磕绊绊,比起之前,效果惊人。
这话本秦舫读了多遍,其中情节早记得滚瓜烂熟,让小红来念,还是为了让懈怠读书的她多行实用。小红温驯可爱,念书时那温温的嗓音,好似是催眠的良药,再加上轿身摇晃,秦舫慢慢生出困意,两只眼皮将要合到一处了。而在此时,小红的读书声忽然停了下来。
又有什么字不认得?秦舫心中在问了,喉咙却没发出声音。覆在眼皮的光线黯了一黯,小红的淡淡胭脂香近在眼前。
“小姐,你是真的喜欢那位樊小姐呢。自寺中出来,整个人都不同了。”小红喃喃几句,秦舫没听得太清,放松了精神正要熟睡,嘴唇上倏时一暖——小红的指腹轻轻按在秦舫饱满的下唇,又是微不可闻的一声自语。
“小姐……真美啊。”
秦舫的眉头不由一蹙。

十一月。已近元月。以往住将军府,府里这时就已忙开了,唯晋王府还是一派有序的安静样子。
除了皇室中几位老人并上当朝天子,从未听说有谁能得晋王的节时礼,即便是送礼,也都严格循着旧例。至于年货,内务府按规制给府上送多少,晋王府就用多少。周永贞的克制克己,让人挑不出错处,确实演好了被兄长欺压得畏手畏脚的弟弟。
皇帝得了属国的进礼,将其中珍稀的布料分给秦淑一些,秦淑送去家中,又特意给秦舫留了一匹。小红乖觉地拿来赏钱递给将军府的家仆,秦舫捻着布料搓了搓,不知它是什么工艺做的,轻薄又暖和。这下,今年的过年宴席上,妃子们大概就能显露一番腰肢瘦,届时秦舫跟随周永贞坐于席上,倒是很有眼福。因此,收这份礼时,秦舫眼梢都在笑。聚集天家的美人们啊,她总是要好奇的。
小红抱着布匹跟在身后,秦舫亲自回房中安置,进门之后,唇边的笑容就收敛了。一进门便能见到的那只妆奁,与她平日的放置稍有不同,向右.倾了两指。再打开一看,里头的珠宝顺序都被打乱了。
小红看了一眼,道:“小姐……少了个你戴过一次的蝴蝶簪子。”
少没有少首饰,秦舫一点儿不在乎,她怕的是底下的暗格被人给发现了。那可是她唯一的底牌!背后腻出一层薄汗,秦舫扶住小红,方才站稳了。她用力握了握小红的手,道:“去问问,我走后有谁来过?”
有谁来过?看似漏洞百出,实则固若金汤的晋王府,谁还能进周永贞的卧榻?秦舫腿一软,差点要坐在地上。秘密,她为数不多的秘密,被周永贞发觉了?只是珠宝,秦舫甚至都无心知晓周永贞的用途;暗处的化妆道具虽然格局未改,秦舫还是吃不准……总要先从最坏的结果考虑。
“小姐,问了,都说没人进来过。”没人?怎可能没人?心中答案一定,秦舫这就思索起应对之策。脑中千头万绪尚且没有理清,周永贞从外间走了进来。
“你以为府中进了贼?”周永贞难得面上挂着微笑,道:“是我拿的。”
秦舫仔细留意他的脸色,又不想表现得过于紧张。她问:“拿去做什么?”
周永贞道:“拿去送人。”
“哦。”秦舫无心追问下去,妆奁里一半都是他的家财,他就是全拿走,她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只是……秦舫假装安心下来,拍拍心口,“原来虚惊一场,我想你总不会无故动我的物件,便没往这一节想。”明明心头还悬着一股劲没下来,仍要在周永贞眼前故作轻松,秦舫坐下来倒了一杯茶,手上滞了滞,转念往周永贞的方向推过去,道:“用茶。”
周永贞并不渴,却端起来呷了一口,衔着笑,心情很好似的。
应当,无事了?秦舫的心方落回原处,周永贞喊她的名字,她柔顺地应了。然后,周永贞问她:“你匣子底下弄的暗格,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作什么用的?”
心头咯噔一记。周永贞的语气看来并不怀疑,不过寻常地问了一句,假使未见他眼中精光一闪,秦舫或许就真信了。竭力镇定,她刻意把不满挂在了脸上,道:“就是我从前解闷用的玩意,都是自己做的,舍不得扔,放在外头又不成样。你拿我的簪子送了姑娘,这些破烂也要拿去送人吗?”
“吃味了?”周永贞含了兴味问她,秦舫假作没有听见,不自在地借喝茶做掩饰。周永贞的笑容逐渐加深,连她向自己发火都没计较。
危机已过。至于周永贞近来待她若有似无的暧昧,秦舫浑不在意。秦淑,就是她护身的盾牌,她退在盾牌之后就好。
簪子的去向,周永贞那时没说,秦舫就没追问,待发现时,懊悔已迟了。
秦舫相信周永贞能伸手到皇家内院,没成想周永贞私下与秦淑竟从未有过接触,反而一下,一下就将她唯一在乎的人算计了进去。明面上,用的是那支随手从她那处拿来的簪子,硬生生将她也变成了同谋。等日后,她伤心难过起来,那痛便要更痛上几分。
第13章 (十三)
秦家有两个女儿嫁得“最好”。一嫁天子,与真龙为伴;一嫁皇亲,从此富贵盈门。嫁入红墙的秦淑,一日日钻研如何在群花中独妍;嫁入高墙的秦舫,一日日琢磨如何赖在白马寺中不走。
周永贞经年布下的渔网,正慢慢往回收,两兄弟角逐的大戏揭开帷幕,隐隐就要唱响。依周永贞的性子,如今比起从前,说是张扬都不为过:大喇喇拉拢了归德将军,又和太师府谈起情谊。周永贞不是个蠢人,不会打没准备的仗,他接连的动作,贴合四个字:山雨欲来。秦舫对政治无甚见地,单凭她浅陋的眼界,想不通周永贞究竟得到什么筹码才认为已到了时机。而这时机,不消她想,周永贞自然会主动揭开。
自“丢”过了簪子,秦舫索性就把那堆化妆道具换了一只带锁的小匣子另外装了。若是能把自己看重的,都锁进匣子抱在怀里就好了。青天白日的,秦舫直愣愣盯着个花纹简朴随处可见的木匣。
小红端着新学来的糕点放在秦舫手边,她想叹气,忍住了。从头至尾,秦舫身边出现过两个人。一个是她,一个就是那个太师千金。千金只偶尔见一见秦舫,分量比她更重。华族世代的积蕴一丝丝融在樊莹不盈一握的身躯,平白叫人觉得纤弱都是一种力量,待那个优雅又美貌的樊莹,她却也生不出嫉妒之心。她只钝钝地感到疼——在秦舫一次次为樊莹游离世外的时刻——譬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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