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公子,我没有。”
燕兰泽握着匕首的手一颤,吹毛断发的刀刃在采之颈上稍稍一蹭,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采之哭得恍若不觉,燕兰泽却是脸色一僵,咬牙收了匕首:“滚。”
采之抹了一把脸,抽搭道:“我不要,我要留在你身边。”
燕兰泽脸色更沉,从前采之一在他面前哭他便觉得这样的女子哭得梨花带雨叫人看了万分心疼,如今他只要一想到面前这个哭得满脸是泪的是个本该铁骨铮铮的男子,怒火就越烧越高。
燕兰泽一把将匕首扔在地上,“不许哭,滚出去!”
采之摇头,“我不走。”
燕兰泽怒气更重,手朝采之抓去,想将这死皮赖脸的男人扔出去,不料采之反手一把扣了他的手臂,巧劲一使,竟将他狠狠拽得失了平衡。
天旋地转中燕兰泽还伸手想扶住什么东西,采之的脚却有意无意的在他落脚处一绊,让他再没了反转的机会。
头砰的一声磕在地上,燕兰泽脑中空白一瞬,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躺在了地上,满脸泪水的采之坐在自己腰间,正睁着一双哭红的眼睛死死的看着自己。
二十、
若是从前,燕兰泽被一个男人这样坐在身上定然只觉得自己的威严被冒犯,而自从与薛涉有了那档子接触后,他就不得不多想这背后的含义了。
“滚下去。”燕兰泽握拳欲运功震开采之,又强压着冲动散了打算。
采之按住燕兰泽双肩,将他紧紧按在地上无法起身,“公子,你相信我。”
燕兰泽挣扎了两下,脸色阴沉,“放开。”
采之摇摇头,为难的咬着自己下唇,俯下身来重重亲住了燕兰泽,“公子,公子,你是喜欢我的,你分明喜欢我,因我是男子,你便不喜欢了吗?”
燕兰泽气笑,“我本就只喜欢女子,你这样骗我,还指望我与从前一样喜欢你?”
采之脸色难看许多。
他慢慢松开按着燕兰泽的手,准备从燕兰泽身上起来。
燕兰泽分明对他还有感情,但眼下被欺骗的愤怒在他心中占了上风,已经不是采之再哭泣撒娇就能解决的问题。
采之站起身,颓然捂住脸,“对不起。”
燕兰泽躺在地上没起身。
采之走到门边,手按上门边正要推开,身后忽然传来燕兰泽压抑不住的一声呻吟,他动作一顿,猛然回过头去,便见燕兰泽仍保持着躺在地上的姿势,一只手臂弯起来,覆住了半边脸,细细看去,还能发现他在发抖。
燕兰泽发情了。
采之心中轰隆一声,暗骂沈妄真是个乌鸦嘴,果然让他说中自己伪装被掀后这药会出来掺一脚。眼下他被燕兰泽怀疑身份,出去行动定然有人监视,无法换回薛涉身份来替燕兰泽解毒,恐怕真要牺牲采之这一伪装。
“公子?”骂虽骂,采之还没忘了自己人设,小声的喊了燕兰泽一声,“你不舒服?”
燕兰泽手臂不动,声音低了好几个度,“出去。”
采之蹑手蹑脚的走回燕兰泽身边,趁着燕兰泽还捂着眼睛不愿看他,伸出手一把握住了燕兰泽勃发的下体,燕兰泽身子猛的一震,手臂撤下,不可思议而又愤怒的看向采之。
“放手!”
采之抿了唇,委屈道:“公子,采之只是想替你纾解情欲。”
燕兰泽咬牙,“我再说一遍,此处不需要你,滚出去。”
采之顿了一顿,红着眼发起脾气来,“公子,你愿意与薛教主那种人亲近,偏偏就是不愿意与我亲近吗?”
说罢,他拽了燕兰泽的腰带,趁着燕兰泽毒发浑身无力将人解了衣裳翻过去,拿了腰带将身下人的双手紧紧绑住,系在了桌腿上。
“采之!你做什么!”燕兰泽也不知是被一阵阵情欲逼的,还是被气的,声音止不住的发颤,“谁给你的胆子、放开!”
若是再重来一次,燕兰泽方才定然不会选择为了不暴露底牌而放任采之,如今浑身无力被采之摆成了这副德性,身后还被人用随时可能进来的性器抵着,当真是糟糕到极致。
燕兰泽努力镇定下来,哑声道:“采之,你若如此,你我之间便再无转圜余地。”
采之凄声一笑,“公子,你莫要再哄骗我了,你方才明明说过不再喜欢采之,哪里还有什么转圜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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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下身去将燕兰泽抱入怀中,撩起裙摆褪了亵裤,下身只在燕兰泽发热的臀间蹭了两蹭,便迅速的硬了起来,直直的抵住了燕兰泽会阴。
燕兰泽被他这么一蹭,险些气得失去神智,“滚开!”
采之一手按住燕兰泽挣动的腰肢,眼泪落出来,哭道:“公子,你真真伤我心,说什么喜欢我,都是假的,与我春宵一场就让你如此无法接受吗?”
燕兰泽一窒,“……我本就无法接受男子,你……”
“你与薛教主之间又如何说?”采之好似发了狂,解了自己发间彩带,哆嗦着探到前方来蒙住燕兰泽口舌,“公子,公子,你便许了我这一次罢。”
他这一拆,发髻上零零散散的簪子落了大半下来,砸在地上一阵叮当响。
燕兰泽口舌被堵,模糊不清的低喊了两句,采之恍若未闻,从袖中取了自己往日用来化妆的软膏,手指抹了一些,朝着燕兰泽渐渐湿润的后方插了进去。
“呜——”燕兰泽身子一僵。
采之咬着嘴唇,矮下身去亲燕兰泽被他撕开的衣领下裸露的肩头,沿着那流畅的线条一路吻到燕兰泽颈间,吸吮力道之大,留下了一路红紫痕迹。
燕兰泽气得额上青筋暴起,采之却在这时软软的将头埋在了他颈间,低低的哭了起来,那好似没个尽的泪水滚落在燕兰泽皮肤上,滑入锁骨,然后顺着弧度落在了地上。
滚烫的地方被冰凉的泪水浸得多了,燕兰泽狠狠咬了咬牙,终是止不住心软下来,心底一叹,别过脸放软了身子。
采之方才哭归哭,在燕兰泽身下扩张的手却没有停过,他哭着哭着发现身下人终于认命一般停止了挣扎,插在燕兰泽小穴里的三根手指一顿,随后猛的抽了出来。
“公子、公子。”
他腾出一只手去拨燕兰泽的脸想接吻,燕兰泽却将头一低,埋进了双臂之中。
一举落空,采之讪讪收回手,擦了擦满脸的泪水,改去握燕兰泽还未得解放的下体。他技巧极好的套弄几下,又轻轻撩拨了两下前端覆着的部分,柔滑指尖带了些力道的抚了抚那柔嫩地方。
燕兰泽身子受不住这等舒服感觉的摆动了两下,唇间泄出几声呻吟。
采之见他身子已到了可以插入的时候,便一边抚弄着燕兰泽下体,一边握了自己的性器在燕兰泽臀间拨弄几下,轻轻插了进去。
“嗯……”埋首在臂间的燕兰泽无法抑制的发出声音。
采之缓缓插到最深处,他伏在燕兰泽身上,喟叹:“公子,你身体里好舒服。”
燕兰泽露出的耳根烧红了大半。
采之摸了摸燕兰泽含着自己的地方,见没有受伤,便握了燕兰泽的腰肢徐徐抽插起来,他用的软膏极多,现下都化作了黏腻的液体,他稍一用力就有淫靡水声响起,伴着燕兰泽模糊不清的呻吟与采之发间不断摇晃出清脆铃声的簪子,催生了一室的情色。
不断出入穴口的性器渐渐加快速度,搅弄起穴中温热软肉,采之抽插得兴起,伏在燕兰泽耳边一阵阵的发出舒服到极致的声音。
“啊……公子,好舒服……”
“公子、公子,你别这样用力,夹着采之好疼……”
“亲亲采之、亲亲我,好不好?”
燕兰泽自己没出多少声音,采之的叫声倒撩得他满面通红,好似被插到腰都抬不起的人不是他而是采之一般。
采之掐着燕兰泽的腰以后入式顶弄了许久,燕兰泽没了力气的身子总往下滑,他便红着眼眶将燕兰泽被缚在桌腿上的那部分解开,拉着依旧被绑住双手的燕兰泽跌跌撞撞走到床边,将燕兰泽推得半边身子落在床上。
采之抬起燕兰泽两条长腿环在自己腰间,撩开被垂下的长裙遮挡住的性器,再一次插进了燕兰泽体内,在燕兰泽悬空的下体处大力顶弄。
“唔……嗯、嗯……”
燕兰泽紧闭着双眼,丝毫不敢睁眼看覆在自己身上还做女子打扮的采之,下身不断被进入的地方合不上一般含弄采之粗大的性器,偶尔敏感点被那硬物狠狠擦过,都是一阵灭顶的快感。
他怎么也没想到,采之那样秀气的外表,身下之物竟一如薛涉那人一般凶狠狰狞。
快感堆积得多了久了,燕兰泽终于受不住的射了出来,采之动作稍停,享受过燕兰泽下身条件反射的突然紧致过后,又凶猛的抽插了数十次,将攒了许久的精液统统射入了燕兰泽体内。
他垂首去亲吻燕兰泽,舌头拨开挡在唇上的彩带,情色的舔过燕兰泽舌面,激得燕兰泽喉间止不住的低吟。
“再来一次,好不好?”采之亲昵的问。
燕兰泽所中之毒被内射一次便可渐渐平复,但采之身份左右已无法保全,还不如让他借着这个机会,再好好享用一次。
燕兰泽唇依旧被蒙说不出话,采之无视他重燃怒火的湿润双眼,再一次扶着自己下身顶进了那装满自己精液的小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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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吃完这次下次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的心思,采之将燕兰泽狠狠折腾了一夜,燕兰泽起先还有挣扎,后来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也开始配合起来,采之便愈发兴奋,足足将人顶弄得晕了过去,才终于环抱着燕兰泽躺回床上,性器还插在怀中人穴中,头靠在燕兰泽颈间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燕兰泽是被一阵巨物倒地声惊醒的。
他睁眼疲惫的朝声响处望去,便见满脸冰冷的薛涉正站在房中,一手负于身后,另一手扣着采之脖颈将人缓缓提起,采之被掐得满脸通红,额上满是突起青筋。
燕兰泽陡然清醒,拉了一件衣裳就要下床。
薛涉斜眼看去,手朝燕兰泽一挥,将人震回床上,露出被采之弄得满是青紫的身体,半天没能爬起身来。
他看了一眼燕兰泽沾满精液的大腿,眉头一皱,厌恶之色几近实质,然后不发一言的踹翻一旁本就倒地的木桌,拖着采之从窗口跃了出去。
燕兰泽原以为他还要说几句话,掌中正蓄力要夺采之回来,不想薛涉就这样带着采之轻易走了,脑中顿时轰隆一响,飞扑到窗边往外一看,薛涉与采之两人已没了踪影。
“采之!”
二十一、
薛涉卸了装作女子时的装扮,运功将体内骨骼渐渐舒展到原本的状态,穿上了备在一侧的男装,沈妄恰巧端药走进来,将药放在一侧后看薛涉掬水洗了把脸,摇摇头,道:“我已经快不记得你原本是何等模样了。”
薛涉擦干脸上的水,露出底下已多日未接触阳光的真容,“沈妄,你是不是以为伏湛来了,我便不敢收拾你了?”
沈妄看他颈间一圈被掐出来的青紫痕迹,毫不畏惧薛涉话里的威胁,摇扇笑道:“我若是不叫伏湛来帮你,只怕你还要拖拖拉拉的留在燕兰泽身边折腾,现在多好,你抽身出来前往不归谷等燕兰泽,不到三日,此事便能一了百了。”
薛涉皱起眉不语,沈妄将药碗递到薛涉面前,他接过看了眼,眉皱得更紧,沈妄似笑非笑看他苦着脸将药喝下,正要开口打趣薛涉,门又被推开,一个与薛涉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走了进来。
薛涉一见那人,愈发觉得头大如斗,喉咙间被这人掐出来的伤痕又火辣辣的疼了起来,“沈妄胡闹,伏湛你不劝着他倒也罢了,怎么还跟着他胡闹?”
他睡的迷迷糊糊时忽然被人从床上狠狠拽下,掐着脖子拎出窗户狂奔数十里,好不容易被放下来喘口气,就看见沈妄摇着扇子慢悠悠走出来,笑盈盈的问他昨晚过得如何。
薛涉纵然是从前被沈妄按着试了近一年的药,也未有一刻如当时一般想将沈妄的头狠狠砍下来当球踢。
“我胡闹?”沈妄看向伏湛,无辜道:“你说,我哪里胡闹了?”
伏湛顶着被沈妄化成与薛涉一模一样的脸在沈妄左侧坐下,也不搭理沈妄,直直看向薛涉:“如今境况已是如此,你若是有心思埋怨沈妄,倒不如想想接下来要做什么。”
薛涉抿唇不语,伏湛又道:“你与我们互相扶持四年,已是过命交情,当初你说要报复燕兰泽,我与沈妄便助你重夺朝天教,将你当初遭遇之事尽皆还与他身,如今只剩他在不归谷杀你一事尚未还清,你若是不愿再做,只需说一声,我与沈妄便再不管你。”
自沈妄将薛涉捡回不归谷,救他三月,在他身上试药十月,最后试药成功将昏迷近一年的伏湛救醒,三人自此开始相依为命互相扶持。沈妄不愿学武,伏湛与薛涉两人互教对方武艺,三人在不归谷中又休养一年后,先回西域助伏湛重掌观月宫,再回中原助薛涉复仇。
三人间虽有利益交易,却是实打实的过命交情。
沈妄脸上还是不正经的笑,眼神却与伏湛一样极为认真的看着薛涉。
“我知你不想杀燕兰泽,”他收了手中扇,在掌心敲了敲,“你不过是放不下他当初利用你情意杀你之事,若能将这个结解开,你也不必一定要杀他,更何况就算你将他送进了鬼门关,我也能将他救回来。”
闻言,薛涉看了沈妄一眼,忽然道:“我有主意了。”
沈妄挑挑眉,见薛涉将视线转移到伏湛身上,面无表情的说了一段话。
听完,伏湛一愣,沈妄却抚掌大笑,“妙极,妙极。”
四日过后,燕兰泽一行人到了距不归谷仅几里路的一个小城镇上,燕兰泽十分识趣的选了当初薛涉曾住过的客栈入住,甚至住进了薛涉从前住的那间房间。
入夜过后没多久,一如当初燕兰泽做过的那样,薛涉走进了燕兰泽住的房间。
燕兰泽坐在桌边,见薛涉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终于再忍不住将盘桓在心中已久的问题问了出来:“采之怎么样了?”
薛涉冷哼一声,“若想知道,便随我过来。”
说罢,薛涉转身离开,燕兰泽心知他这是要引自己去不归谷外自己曾经将他刺杀的地点,下客栈牵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马,趁宵禁之前出了城门。
四年前燕兰泽将薛涉约到了不归谷外的一个山亭外,四年后薛涉也将燕兰泽带到了同一个地点。燕兰泽骑着高头大马,远远看见亭子里坐了两人,一是沈妄,另一人侧对着他,燕兰泽一眼认出那边是几日未见的采之。
沈妄的出现燕兰泽早有预料,他先前就知晓沈妄与薛涉是一伙人,那一日薛涉突然出现带走采之,沈妄也随之没了踪影,除却沈妄随着薛涉一起走了,燕兰泽不做他想。
“薛教主既然愿意让我见采之一面,想来应不介意我这将死之人再与采之再多说几句话。”燕兰泽扭头看向薛涉。
薛涉摆摆手,“去。”
燕兰泽朝着亭子里走去,沈妄见着了,站起身朝外走,与燕兰泽仅一步之差时,他停下来,低声问了句:“燕公子可想好了?”
燕兰泽微微颔首。
沈妄笑着摇摇头,与燕兰泽错身而过,站到了薛涉身后。
燕兰泽走进亭子时,采之站起身,难过的看了燕兰泽一眼,又飞快垂下头,不敢与燕兰泽对视一般。
“公子可还生采之的气?”
燕兰泽伸手去将采之的脸抬起,让采之一双泪水盈盈的眼露出来看向自己,他板着脸叹口气,似是无奈,“既然是个男人,便不要这样动不动就哭了。”
采之眨眨眼,想将眼泪逼回去,不想这样一动,泪水竟是被挤了出来,他手忙脚乱要去擦,被燕兰泽挡了手,亲自擦去了他脸颊上的眼泪。
“乖,不哭了。”燕兰泽唇角一抿,露了个浅淡的笑,“我虽喜欢女子,却不是喜欢这样会哭的女孩子。”
采之脸色更暗,“我不是女子……”
“我知道。”燕兰泽伸出一只手贴上采之的脸,采之今日没有再着女装,他头一次见到采之穿了男装将一头乌发高高竖起、露出精致面庞来的模样,一如设想中一模一样的明艳靓丽。
燕兰泽细细的抚过采之的五官,眼神里有要将这每一处都深深记入脑海中一样的认真,又有怎么看也看不够的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