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见状,没有谁再敢上前。正当陆玄青以为他们可以顺利带走新娘之际,他忽地听到了花轿那头传来一阵响动,方才那道人趁祝纤尘准备掀开轿帘不备之际正向她接近。陆玄青看得真切,本欲相救,但武功全失之下,动?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饕脖纫郧奥诵┬恚患堑廊撕龅爻鍪郑阕×伺⒌难ǖ溃话寻阉瞎础?br /> “你们若不停手,这丫头的性命可就没了!”
祝纤尘怒视着那道人,但她穴道被点也发不出声音,道人瞥了她一眼,脸上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
元廷秀心下一惊,放开了身边的飞刀门弟子。
“今天也不知吹的什么风,把你这魔教左使刮来了……元廷秀,老老实实跟我们走,我便放了这丫头,不然……”
“哈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元廷秀闻言,竟笑着鼓起掌来,“我本来以为,欺负一个毛丫头这种事情,连我们魔教中人也是不屑于做的,没想到今天这话从你们这些武林正道口中说了出来……既然这样,也不必给你们留什么脸面了。”
说罢,他抽出身后长枪,众人这才想起,他到现在都还没用过本门的武功,都是在用些杂学路数和他们缠斗。道人情知情况不妙,厉声喝道:“你不想要这丫头的命了吗!”
“这丫头?实话告诉你们,她和我非亲非故,还不怎么讨人喜欢。你们都不在乎,我辈中人为什么要在乎?”听元廷秀的口吻,竟真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祝纤尘气得直向他瞪眼,但也无济于事。
陆玄青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外面发生了那么多的骚动,为何花轿里的姑娘竟坐得安如泰山?他正感到奇怪之时,听到花轿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青哥哥,阿青哥哥。
声音很小,只有陆玄青能够听到,竟是谢准的声音。他正奇怪谢准为何在花轿里,却又听到后者再度开口。
——我有事要进潞王府一探究竟,正好遇上他们强抢民女,所以我和那姑娘说了,我代她上花轿,她们全家趁今天收拾细软逃跑。只要出了江西,潞王也鞭长莫及……没想到你们也来了。
那声音轻快,带着些玩笑的口吻。陆玄青听他这么说,心里顿时感到踏实了不少。只是他又无法明着告诉元廷秀和祝纤尘说花轿里头的是谢准,而看现在的局面,元廷秀应当是不打算手下留情了,不是将这些迎亲的江湖中人都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是断然不会走的。但若是那样,花轿便没办法顺顺当当地进门,谢准那头,最多再寻法子进潞王府便是,但那姑娘一家三口便来不及逃出江西。这时,只听谢准又说话了。
——阿青哥哥,你往前走几步。
他依言照做了。道人警惕地望着他,把剑抵在祝纤尘脖子上,“你……你可不要轻举妄动!”
——你身后有条小道,那丫头身上有三枚烟幕弹,现在只用了一枚,口袋里还有两枚,一会你趁那牛鼻子老道不备就把那凶丫头抢下来,扔了烟幕弹,顺着那条道走,甩开他们便是。至于元大哥……我也没什么好办法,你想个办法让他明白就是了。
听到最后一句,陆玄青本来刚刚踏实下来的心情又有些忐忑了。虽然还是没什么信心,但他一时也没别的主意,只得硬着头皮从善如流。
花轿里头忽然传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方才还在与元廷秀缠斗的众人吃了一惊,那道人更是顷刻间被吸引了注意力——他们此行的目的,归根结底还是要将潞王要迎娶的这位小娘子平平安安地送到目的地,一万两花红虽好,可毕竟有风险,若是为了那还没到手的花红让这小娘子跑了,只怕银子最后没能拿上不说,在潞王面前也没有颜面。但他也不敢随随便便进轿子里看,万一随便造次,唐突了这小娘子也是不妥。虽说只是个小妾,但保不准哪天便得了宠呢?
趁道人举棋不定之际,陆玄青看准了时机,绕指剑剑尖划过对方持剑的右手手腕。这一剑端的是精准无比,那道人吃痛掉了剑,他趁此机会一把抱过祝纤尘。
“祝姑娘,得罪了。”他探进她衣袋内,果然如谢准所说的一样摸到了两枚烟幕弹,他捡了一枚,也不分是谁,向着身后便是一丢。烟雾四起,身后那几个人被呛得连连咳嗽。“看住轿子里!别让他们带走新娘子!”
趁花轿四周一片混乱之际,他用姑苏方言喊:“师兄,先转去!转去再特奈讲!”
他说得很急,在其他人听来犹如暗语唇典一般,但元廷秀在姑苏生活过多年又与他朝夕相处,自然是听得明明白白,长枪一撩,拨开近前的几个飞刀门弟子,稳稳收回背后。“来哉。”
按照谢准说的,他沿着小道一路狂奔,祝纤尘见他突然带上自己就跑,又惊又惧。想到新娘还在花轿里,更是心里一百个不甘愿,但她穴道被点,饶是再心不甘情不愿也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背着从小道逃之夭夭。
待烟雾渐渐散去,轿子里的响动声也停了下来。轿外的众人眼睁睁看着那魔教左使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一个个面面相觑。许久,那道人终于想起了轿子里那位小王妃,他不敢随意唐突,小心翼翼地站在轿子外面恭恭敬敬地问:“小的们无能,让王妃娘娘受了惊吓……万望娘娘息怒。”
轿子里先是沉默,过了一会,传出一个尖细的嗓音:“无妨,赶路吧。”
听了轿子里这话,道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看来那小王妃平安无事,也不打算计较他们回护不力。他点了点队伍里的人,吩咐将受重伤的带回医治,其他人跟在队伍里继续送亲,随后捡起头巾重新戴回头上。
这小王妃说话的声音可不太好听,道人心想。
第九章
轿子顺着角门被抬进了潞王府,不同于方才那些武林中人的恭敬态度,王府里的人对这角门里进来的小王妃没表现出多少敬意。反正,横竖是个比丫头稍强点的小妾罢了。
虽说是娶妾,潞王府里还是热热闹闹摆酒设宴。谢准来的路上就听说过,潞王热衷于结交地方豪强和江湖人士,今天这宴席不是什么三媒六证明媒正娶的正经喜宴,自是他想请谁就请谁的。
新房里燃着的熏香气味有些甜腻,让人昏昏欲睡。他侧耳听到外面的人声鼎沸,耐着性子端坐在新房里等着,心里掐算着时辰。
漏壶的指针指向了酉时三刻,他盘算着此时那姑娘一家人应该已经跑远了,即使被发现,王府的人也是决计追不上的,便伸手摘下盖头,准备逃之夭夭。怎料他刚一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顺着窗户缝,他看到万景峰和一个穿着喜庆服色的人正往这里走来,他看得真切,那想必就是潞王了。
“今天你们的人出力不少,明天让那些伤了的去总管那里领份赏钱。”
潞王的模样约摸三十岁上下,生得倒也是相貌堂堂,眉眼间依稀可以看出和叶天佑有点相似。但是他却着实不喜欢这张脸——因为那锦衣华服之下也掩盖不了的暴虐神采。
“如此,在下便替手下人便多谢王爷了。”
在花轿里时,虽然盖头蒙着,但听外面的动静也大概猜出了护送之人的身份。万景峰称那些人为“手下人”,这让他多少有些意外——江西武林,已经被渗透到这个地步了吗?
“那些个江湖人,在外面打听消息,以为本王不知道吗?只可惜啊……没抓住那森罗教左使。”潞王惋惜地说。
“那个人确实很难对付,不过无妨,现在洪都城内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差役捕快都在严加盘查,一有消息就会来禀报王爷的。”
他突然不准备走了,因为万景峰刚才的那句话。差役?捕快?那不是官府的人吗?
“哈哈哈哈,那县令倒也是个识趣的人……”潞王说着,面露凶光,“比那个姓郭的可是要识趣多了。”
——姓郭的?
“王爷何苦还对那死人耿耿于怀?”万景峰微笑道,“他自己死了,倒是少费了我们不少工夫……本来云蛇散发作还要有段日子呢。”
“说的是,今天是办喜事的日子,想那种扫兴的事情做什么!说起来,那个看上去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小老儿办事还挺有一套的……”
谢准吃了一惊,正欲继续听下去,却听到屋外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月华宫护法苏伶,前来恭贺王爷新喜。”
话音刚落,一袭火红衣裙的窈窕女子翩然而下,苏伶的声音清清朗朗,语气也是从容不迫。那潞王本就是好色之徒,见过的女子多不胜数,却鲜少见过有这般风采神韵的,一时间也不计较她是个不速之客,“姑娘如此盛情,小王若是不领情,岂不是辜负了美人一片厚意?只是姑娘站得那么远不能一亲芳泽,未免可惜了,倒不如坐下畅叙一番如何?”
苏伶欠了欠身,“王爷美意, 奴家这厢心领了,只是今日有事在身不便多坐。”
“哦?姑娘不告而来,又是有何贵干?”
“我此番前来,第一自是为了恭贺王爷喜事,这第二嘛……”她缓缓走向二人,“便是要来取这姓万的奸贼狗命。”
“苏护法此话又是怎讲?”听了她这话,万景峰脸上没有多少惊惧之色,从从容容地问,“在下与月华宫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即便是在江湖上行走偶有往来,也是以礼相待,断不敢有所冒犯之处,苏护法可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苏伶冷笑道,“你是想说君山之事,是误会了你?”
“君山?”万景峰脸上写满了疑惑,半晌,他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苏护法可是因为大宫主病故一事内心忧闷,因此责怪在下于君山招待不周?若是如此,在下改日前往月华宫赔罪便是,何劳苏护法亲自前来兴师问罪?”
“别装蒜了……你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三人正僵持间,新房的门突然砰地被人从里面推开,谢准从房内走出来,苏伶吃了一惊:“阿准?”
看到她略显古怪的眼神,谢准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那身新娘喜服。若是搁在平时,被苏伶看到他打扮成这幅样子,他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但此时此刻这样的事情他也顾不上了,“这……伶姐……别的事等会再说吧,先对付这姓万的伪君子。”
“这位姑……公子,你这般折辱万某却是过了,”万景峰笑道,“还是说,你也以为大宫主病故一事与万某有关系?”
“我不是以为,是确认。”谢准说,“伶姐为了不让月华宫里生变,从来没有宣布过大宫主的死讯,万大侠既然平时与月华宫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知道连月华宫的弟子都不知道的事情?”
“果然是他!”苏伶恍然大悟,但她内心的推论得到确证的喜悦只持续了一小会,就被疑虑所代替,“阿准……你为什么会知道?是陆公子告诉你的?”
“阿青哥哥怎么会对外人提起……伶姐啊,宫主死讯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总会被有心人看出来的……”谢准叹道,“你难道就想瞒下一辈子去?”
“没有一辈子了,”苏伶惨然笑道,“今日,若不能拿那狗贼的头颅去祭奠宫主在天之灵,便是我与他同归于尽!”
“哈哈哈哈……精彩,真是精彩。”这时,一直站在边上没有做声的潞王却抚掌大笑起来,“本王早就听说东厂派了个伶俐的人来查金庐的案子,却没曾想到百闻不如一见,难怪听说连程公公都对你赞赏有加……你这一路都没透露身份,也不和驿馆官府打交道,为了隐藏身份也真是煞费苦心了。只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从你被派来的那一刻起,你的长相,习惯,武功路数,本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原来如此。”谢准沉着地问,“东厂里也有你们的人吧?”他这话虽是在问潞王,口气却是十成十的确信。
潞王得意地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实话告诉你,这洪都城里里外外,哪里没有本王的耳目……本王早就知道你去周家村见了那小娘子,只是一开始没想到你居然会自己乔装打扮上花轿,直到你进了新房,万盟主才发现那是个轻功很高的人……可惜啊可惜,本王还以为是那天打听过消息的两位姑娘之一呢。”
苏伶心里一惊,这才明白,自己探听潞王府喜事的事情已经被如数禀报给潞王本人。她余光瞥见正一脸得意的万景峰,更是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头,飞身向万景峰,轻云蔽月手直取他膻中,巨阙二穴。这轻云蔽月手乃是月华宫成名绝技,她又是月华宫中数一数二的好手,这门功夫修炼多年已趋化境。怎料那万景峰不躲不闪地挨了她这一招,虽是身躯一震,脸色却没有半点异常,再看之时,行动自如,哪里像是死穴被袭的样子。苏伶见状再度出手,她心中想着宫主被害之仇,下手也是招招狠辣,连夺万景峰周身数十处大穴。万景峰无奈,只得连连后退,但苏伶的轻功远胜于他,他几乎无法躲开攻势,结结实实地挨了好几招。
月华宫里皆是女子,若是以力相搏无异于以短击长,因此这轻云蔽月手也旨在攻其不备,以准取胜。苏伶指力所及之处皆为死穴,若是一般人,就算不死也要认输了,但那万景峰挨了她这几招,竟似无事人一般。她没想到对方内功竟如此高强,心中方寸大乱,出招也没方才那么准确。谢准见状,生怕苏伶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自然要出手相助,但现在手中又没有兵刃,便随手折了一根树枝攻向万景峰。
谢家的破风刀法本于挥砍见长,此刻换了没有刃的树枝为武器,杀伤力自然也是大打折扣。他本就是为了解苏伶的围,对方武功高强,他也不指望能造成多少伤害。没想到的是,他随手使出的这一招,万景峰也没能避开。他以树枝为刀,来来回回与对方过了十数招,对方竟全然没有还手之力。不知为什么,万景峰避让的姿态让他想起了陆玄青刚刚从白虹山庄回来的那段日子……
“伶姐!这个人……不会武功!”
苏伶一惊,她从没有想到过,堂堂武林盟主竟是个不会武功的人,但她方才数十招之内竟也没有占到对方任何便宜,若是个不会武功的人,如何能被连点十几处死穴而面不改色?她心下犹豫,动作也慢了些许。然而,万景峰的神情却在听到谢准的那句话之后变得狰狞了起来。
“姓谢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既然你知道了这件事,老夫今天就不能留你的活口了!”
谢准见这人平日里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此刻却陡然露出了这般面目,心知自己的推测不假。说时迟那时快,万景峰袖中飞出一支短箭,直直向着他心口而来。他飞身一跃,绣鞋点在树枝之上,袖箭掠过那身大红喜服袍袖一角,掉落在地。过招之际,暗箭伤人是最为人所不齿的,“万大侠这可是狗急跳墙了?”他轻笑。
“你这阉狗抱养的野种,也配说别人?”一来二去之间,另一支袖箭袭来,他再度运起轻功避开,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身体有些不听使唤了。他回想起新房中那甜腻的熏香气味,终于恍然大悟——潞王早已得知苏伶和祝纤尘去打探过喜宴的消息,以为房中的也是二人之一,因此事先吩咐人燃了迷香欲行不轨,只不过他未曾想到那房里的并不是预想中的美娇娘,却是他日防夜防的东厂密使。想到这里,谢准觉得一路被潞王掌握行踪的恶气总算是出了半口。只是,剩下的半口恶气却要待全身而退之时才能出了。
袖箭贴着他身侧过了去,连带袍袖也被蹭破了些许,他虽是勉强避开了这一箭,也惊出一身冷汗。万景峰不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按动袖箭,这一支却是向着苏伶而去。苏伶方才全力相搏了许久,现在又内心犹豫,加之毫无防备,竟没有注意到那冷不丁放出的暗箭。袖箭扎在她右肩,顿时血流如注。苏伶吃痛之下,出手大失准头,原本打向万景峰玉堂穴的一招竟偏了数寸之多。
万景峰一声惨叫,捂着胸口丢了袖箭。谢准也不知这人到底是诡计多端还是真的被制服,眼见二人的情况都不适合再战,他对苏伶高喊道:“伶姐,你若是今天杀了他,日后也无法抓他与各大派对质,不如今天留他一命,他日方可让他在天下英雄面前说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