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叛完本[古耽]—— by:水无容
水无容  发于:2017年0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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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惊羽还要细看,青衣小厮已经催着他,“麻烦两位公子请移驾别处。”
他只得与左天轩匆匆离开,等他再次抬首上望时,轻纱仍在随风飘洒,但是那个人影已经消失了。
他心中怔了一怔,虽然只是短短一瞥,但是他已感到那个人影是如此的熟悉。
熟悉?
蓦地,犹如闪电电流通过全身一般,他身子一僵,没错,那是大哥的身影。
或者,大哥就在这里等着自己,然后看自己的笑话。
如果大哥在这里,那么,天月也应该被他囚在这里,因此,自己只要假装不知道,继续潜在这里,那么,就有机会救出天月。
白惊羽心中注意一定,便继续与左天轩在山庄里这边看看,那里望望,但是,始终没有发现哪里有疑点。
回到房间,白惊羽一手托腮,凝眸沉思。
他已经确定那个人就是大哥,他是故意让自己看见,还是别有用心?
看来,他一定知道自己已经进了翠云山庄,只是在暗中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大哥,来吧,我不惧你。
翠华虚无空山里。
原来你没骗我,翠云山庄才是你的落脚处。
好,你就等着我吧。
我们之间,总有一战。
徒劳一日,白惊羽心神倍感疲倦,躺倒在柔软的褥子上,他默默的想着,天月究竟被囚在何处,如果是自己,会将天月囚在何处?
一定会囚禁在人烟罕至的地牢,因为以天月现在的功力,一般的房间阻挡不了他的脚力,所以只有将他严密看管,而唯一严密的地方,便是山庄的地牢或者密室,且不为人所知。
只是,我和左天轩走了这么久,却一无所获,那么,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们疏忽了的呢?
白惊羽苦恼的翻来翻去,恰好这时,左天轩推门而进,唤道,“白公子,准备用饭了。”
白惊羽猛地跳了起来,没头没脑的道,“我知道了。”
左天轩一愣,“白公子,你发现了什么?”
白惊羽神秘的看了看左天轩,笑道,“等你到晚上就会明白了。”
原来,白惊寻思片刻,发现山庄里自己没有去过的地方就只有那乘月阁和厨房了。
那么,就只有再次冒险一试。
不过,白天,山庄里人来人往,自己有没有正当理由闯进去,那就只有等到夜深人静之际,偷偷溜进去查看。
如果大哥真的落脚于此,那么,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暗中查探出谷天月被囚之处。
毕竟他游戏了这么久,心里可能也累了。
玉兔东升,白惊羽借着花木的阴影,一点一点向厨房接近。
四周寂寞无人,冷清寂寥,曾经香气四溢的厨房早已人走灯灭。
白惊羽犹豫了一下,终于悄悄推开大门。
“你来了,”眼前突然灯火大亮,一个男子笑吟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大哥,”白惊羽不由大惊失色。
“小弟,大哥早已知道你要来这里,所以特地在此等候。”白定安手摇着折扇,笑意盈盈。
白惊羽稳住狂跳的心,淡然道,“原来惊羽的一举一动,大哥早已知道,看来惊羽只有认输了。”
白定安微笑道,“小弟何必急着认输呢,须知,还有最后一天,咱们那时才见个分晓。”
白惊羽冷哼一声,“这里是你的地盘,周围都是你的人手,我以一敌寡,怎能不输呢?若这里是我的地盘,我岂能容你出现在我的面前。”
白定安哈哈一笑,道,“你还是那么可爱啊,怎么办,小弟,我发现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不如让那谷天月早点离开这里,咱俩携手从来,岂不妙哉?”
白惊羽大惊,“你想对天月做什么?”
白定安道,“我不是说了吗,让他滚得远远的,咱俩和好如初。”
“做梦,”白定安咬牙切齿,“我答应过天月,要帮他重建听雨楼,要帮他复仇,我是绝不会背叛我的誓言的。”
白定安怔了一怔,随即道,“我的好意你不接受,到是那愣小子你口口声声忘不了,说,当初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过我?”
有没有过你?”面对白定安那愤怒的眸子,白惊羽的心中有一瞬间的恍惚,如果大哥能为了别人这样气愤的对自己吃醋,要是在以前,他会不知道有多么雀跃呢,但是,现在,他却宁愿大哥忘了自己。
“我没有,”白惊羽咬牙道,“从璎珞山出来,我就已经忘了你。”
“你,”白定安忍耐不住,一步上前,猛地抓住他的手臂,厉声道,“你敢?”
白惊羽望着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在笑声之中,眼泪成串滑落。
“你也会强迫我啊,不,你说的,让我忘了你,你得到了的就不会稀罕,这一切都是你说的啊,你怎么反悔了啊。”
“那好,跟我走,跟我离开这里,”白定安忽然道。
白惊羽瞅了他一眼,止住泪水,态度坚决,“我不会跟你走,因为,木管家,卫前辈,还有望江村,我答应过他们,要为他们复仇。”
这句话仿如晴天当中的霹雳一般,将白定安炸得浑身一颤,身子一僵。
不错,他与他之间,终于隔着太多的人和事,他们,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
白惊羽挣脱了他的手,道,“只要我一日不死,我就会想起他们,想起璎珞谷,想起天月,这世界上,只有天月对我最好,我不会让他受任何委屈。”
“好一个不让他受任何委屈,”白定安嘲笑道,“他现在正因为你而在我的地牢中备受煎熬,你心中难过吗?”
“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他,”白惊羽一字一句回答。
“很好,”白定安道,“那就让我看看你对他有几分真心,不错,他就被我囚在这山庄里,你随意走,随便看,第十日一过,我就会提着他的脑袋来见你,到那时,你别怪我心狠,只能怪你本事不够,保护不了你心爱的人。”
说着,白定安随手推出一掌,正好飙向门前的一株小树,刹那间,小树轰嘚一声断成两截倒在地上。
“你有耐心,就慢慢的在厨房附近转悠吧。”
白定安甩下这句话,缓缓离开厨房。
白惊羽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却无缘无故抽痛起来。
大哥,原来我们真的是无缘了。
白惊羽咬紧朱唇,制止住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各种各样的奇思怪想,慢慢在各个庭院之间穿梭着,辛苦了几个时辰,依然没有寻到可疑的地方,他恹恹的返回到客房,惆怅难眠,想到今天要是再寻不出天月的下落,那么,天月吉凶难测,何况,刚才大哥那可怕的脸色,也说明了他绝不想放过天月。
他有更充分的理由杀了天月。
第113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如今,只有乘月阁了,”左天轩道。
“是的,”白惊羽道,“可是,我们根本进不去。”
左天轩皱紧眉头,半晌才道,“我到觉得那里最为可疑,重兵把守,严禁外人出入,白公子,你说呢。”
“我也是这么想,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潜进乘月阁,到时,你帮我打掩护。”
左天轩郑重点头,白惊羽握紧双拳,道,“大哥这回把我当猴子耍,我一定不能让他得意,让他伤害天月,如果天月出了什么意外,我也绝不会独活。”
左天轩大惊失色,忙道,“白公子,你切不可这么想。”
“我又能如何,”白惊羽凄然道,“天月对我恩重如山,如果大哥对他不利,我是断断不会一人苟延残喘。”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已暗自下定决心,如果局面到自己无法收拾,那么,他宁愿与白定安同归于尽,以报谷天月对他的恩义。
翠云山庄依然平静无波,庄里下人时时前来问询这两位客人有什么要求,左天轩气得一拍桌子,怒道,“这白定安是把我们当成要上刑场的囚犯不成。”
话音刚落,便听得一声大笑,一人施施然推门而进,道,“两位何必生气,开开心心吃饱,喝饱,当个饱死鬼,也不枉来翠云山庄一趟了。”
白惊羽垂着头,不去看那人眼中的得意之色,道,“白衣公子何必要大驾光临,自己躲在幕后,不是更有意思吗?”
白定安柔声道,“那是不一样的,今天我可以看见一个活蹦乱跳的白惊羽,但是,明天,可能就只能见到一具死尸了,我还是喜欢和活人谈话。”
“那好啊,”白惊羽道,“既如此,你就放过谷天月,那我们就可以天天对着谈话了。”
“哎呀,小弟,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想代替谷天月去死,”白定安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但是,你也无法代替他呀,因为,过了今晚,你们两人都得死,”这最后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那话里流露出的杀气令在一旁的左天轩也不寒而栗。
白惊羽平静道,“你话不要说得大了,还未到最后一刻,我们的约定还没有失效。”
“是呀,是呀,我反正无所谓,”白定安冷笑,“看你还有什么伎俩,从小你就笨,现在依然跟以前一样,年龄在长,脑袋却越来越蠢了。”
说罢,迅速转身,道,“我就看着你们到时怎么死在我的面前。”
左天轩大怒,正要发作,白惊羽按住了他的手,使个眼色,道,“算了,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用过晚餐,山庄里的灯火次第亮了起来,白惊羽与左天轩伏在暗处,恰好,一个身着青衣的守卫从小径上走了过来,白惊羽从树身后绕出,将那人点了穴道,拖入花木深处,窸窸窣窣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然后,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径向西苑走去。
这人正是西苑轮换的守卫,白惊羽来到西苑垂花门前,一个中年男子见到他,便骂道,“怎么这么晚才来。”白惊羽的脸掩在阴影之中,他从腰上取出一块金黄色的令牌,笑笑,“不好意思。”
那男子冷哼一声,接过令牌,一把推开他,道,“你看紧点啊,别让那个新住进来的客人偷进来。”
白惊羽诺诺点头。
那男子也不在意,原来这西苑的守卫不是固定的,每天轮流派三人来当值,这也主要是楚怀玉的多疑所致。
因此,谁也不知道下次来换岗的会是谁,每次见面便以腰牌为换岗标志。
白惊羽虽然来的时间不长,却在昨天厨房被拒之后便暗地里把这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西苑情况偷偷探了个清楚,所以才得以顺利进入西苑。
白惊羽暂时呆在西苑院前的守卫房里,突然,一个头戴青巾的男子敲了敲大门,道,“守卫的,我奉尊主之令而来,”说着,把一面红色的玉牌亮在白惊羽面前。
白惊羽顿时懵了,不知该要如何回答,那男子笑道,“小兄弟好腼腆,不过,你可要记得,没有令牌,不能让外人进来。”
白惊羽松了口气,对着那男子笑了一笑,便让他们进去了,同时,亦将那面令牌的模样记得清清楚楚。
这时,后面陆陆续续进来了几个魁梧的汉子,此后,便再无人前来打搅白惊羽。
白惊羽锁上大铁门,心里的弦绷得紧紧的,他心里极度焦躁不安,抬眼望去,蓦然惊呆了,这个休息的小屋房门上,不知何时被人用一道朱笔在上面划了个箭头,他记得刚开始时,并没有这个符号,这时候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意味着什么?
想起来了,这不是听雨楼独特的标志吗?莫非有听雨楼众混进去了,暗中告诉自己。
白惊羽呆了一呆,猛然间拔足一跃,向箭头所指示的方向奔去。
这个箭头时隐时现,一路指向乘月阁。
乘月阁前,两个紫衣人正持剑肃然而立,白惊羽躲在暗处,心里正想着如何设法引开这两个紫衣人时,忽然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呵斥声传来,白惊羽蓦然一回首,只见从斜地里的一条小径上来了四五个汉子,当中押解着一人,白惊羽一眼瞧去,不由的怔住了。
那被押解的人正是谷天月,但见他形容憔悴,衣衫破烂,身上鞭痕累累,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受了多大的痛苦和折磨。
白惊羽的心一痛,但是强自镇定下来,敌众我寡,此时不是自己逞强之时。
为首的汉子正是那头戴青巾的男子,他拿出令牌,对着紫衣人,道,“两位兄弟,我等奉尊主之令,押解犯人上阁面见尊主,请两位兄弟放行。”
其中一个紫衣人接过令牌仔细翻看,确认无误,才问道,“这人就是谷天月?”
男子道,“不错,尊主说谷天月是个重要的敌人,特地嘱咐我多带几个兄弟来押送他。”
紫衣人便挥手让他们依次通过,其中一个身着青衣的少年也紧跟之后,深怕自己落下。
乘月阁上,白定安与楚怀玉仍在那把酒谈论。
“怎么,你情绪很低落”楚怀玉问道,
白定安强打精神,道,“毕竟与他相识多年,心中实在舍不得。”
“有所得必有所舍,既然你已拿定了主意,就不要后悔。”
“是的,我不会后悔,”白定安抬头瞧着他,勉强打起一个精神。
“好孩子,”楚怀玉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劝慰。
古安镇上的点点灯火,遥望起来就像人间的明星那般,在一摇一摇的闪烁。
楚怀玉站起身来,指着那远处的明星,道,“定安,你知不知道,那是你爹最为得意的作品。”
白定安愣了愣,道,“爹爹此话何意?”
楚怀玉道,“古安镇上的居民,全部都是我天杀的成员。”
白定安大吃一惊道,“这,这确实令人吃惊。”
楚怀玉得意的笑了,“想当初为了打造我天杀的大本营,我可是费了一番心血,才将它变成今天这幅模样,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里的奥妙。”
“可是,现在我不就知道了,”白定安心中有一点不安。
楚怀玉并未在意,道,“只要有人一路过古安,是敌是友,马上就会有手下传递到我这里。而且我还知道,在据古安一百多里的岩风,驻扎着一支精兵,是由原先晋王麾下的长宁蒋军穆风所率领,正要前往西南边境,明晚就会到达我这里。”
白定安不由道,“爹爹真是消息灵通。”
楚怀玉笑道,“定安,明晚我会让这支精兵消失于无形。”
白定安惊讶道,“爹爹,切不可行,朝廷大军在古安镇失踪,必会惊动当今皇上,到时,只怕古安就不得安宁了。”
楚怀玉道,“定安啊,消灭这支6000余人的军队,这只是七月雨水的前奏罢了。到时,我会让古安镇上的居民们统一回答,当时起了大雾,罩住了军营,到第二天早上,就发现,士兵们都不见了。”
“你说,谁会想到这里的居民就是我天杀的人呢?”
“然后,我会派人到随江一带传唱有关这件事的民谣,让所有的人都深信这就是上天的旨意,定安,你说,爹爹的这个计划怎样。”
白定安点头赞道,“爹爹的主意真高明,定安佩服。”
楚怀玉眼望着远方,用手指着古安镇上的灯火,目中有着踌躇满志的得意之色,道,“定安,你看,现在我父子所拥有的区域也仅是这个小小的古安镇,但是,一旦七月雨水成功,我们拥有的就不仅仅是这个小镇,我们将拥有更多的土地。”
“是啊,”白定安附和道,“所以,我们只能成功。”
两人谈兴正浓,忽然东南一角火光冲天,有人大喊,“不好了,失火了。”
楚怀玉一惊,忙道,“怎么回事,莫非有外人潜入?”
白定安凝神遥望,不屑道,“不就是白惊羽与左天轩做的手脚嘛,他们想把山庄里的人都引到那边去,好救出谷天月。”
火光之中,一个男子身影一闪而逝,楚怀玉认出是左天轩的身影,心中松口气,此时也不由埋怨白定安,“你的这个约定,让山庄损失大了,不过,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我就原谅你的这次放荡不羁。”
白定安道,“爹爹放心,他们这种手段,我岂会上当,到时,直接让人提着他二人的头颅来见你。”
楚怀玉回头笑道,“好孩子,若你心中真能放下这两人,那么,天杀交给你,我也放心了。”
白定安垂眉敛目,道,“我不会让爹爹失望。”
火势在山庄众人的扑灭之下,渐渐变小,最后,只看见缕缕青烟冒出。
白定安正要说话,有人在外道,“属下已将重犯谷天月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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