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叛完本[古耽]—— by:水无容
水无容  发于:2017年0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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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白惊羽的长剑就要洞穿白定安的身子时,就在这间不容及之际,一个人突地从一株大树身后窜了出来,举刀一挡,顿时,接住了白惊羽的剑势,随后,搂着白定安接连几个飞跃,瞬间不见踪影。
事情发生在一刹那,白惊羽连对方的样子都没有看清楚,他只能呆呆的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怅惘不已。
“哑哥哥,”谷天月在背后唤他,白惊羽一醒,收了剑,默默的来到谷天月身边,道,“前辈他?”
谷天月瞪着眼睛,声音哽咽,“前辈他已经走了,哑哥哥,我绝不会放过白定安。”
“我知道,”白惊羽尽量柔声道,“我一定会尽力让前辈在泉下安息。”
他的声音坚韧而有力。
我们再也不会有从头的机会了,大哥。
如果只是你和我之间的恩怨,我们可以化解,但是,这不仅仅牵涉到你我之间,还牵涉到更多关心爱护我和天月的人们。
原来谷天月那日昏睡在上山路上,碰巧被卫昭容发现,将他救回了自己的隐庐,在卫昭容的精心照料之下,谷天月的内伤已经痊愈,并在他的帮助之下,谷天月决心潜下山崖找寻白惊羽的踪迹,恰巧在山谷出口被封的第二日,身系粗绳潜入谷中的谷天月,碰巧在谷底发现了昏昏欲睡的白惊羽便将他带回了隐庐。
卫昭容用自己内力催散了埋在白惊羽体内的蛇诞果药力,白惊羽遂复原,一边和谷天月心甘情愿服侍在卫昭容身侧,一边打探谷天月师傅吴名的下落。
白惊羽和谷天月深得卫昭容欣赏,偶尔也着手指点他们一二,两人天资聪颖,从他的指点之中受益无穷,越发敬重这位成名已久的老前辈。
此次下来,也是临近正午,不见卫昭容返回,谷天月的右眼皮直跳,且心慌的厉害,于是和白惊羽一商量,为求个心安,便离开隐庐,沿着下山之路向小径寻来,岂止竟见到了这般场面。
“白定安,”谷天月抱起卫昭容,发誓道,“我若不杀你,此生誓不为人。”
白惊羽望着他那面部轮廓逐渐变得清晰的坚毅线条,不由呆呆的立在那里,
大哥,我们真的只有势不两立了。
那些红尘往事就只有永远让它埋在我的心底了。
从此以后,各走各路。
再见面时,只能是刀剑相决。
。。。。。。。。。。。。。。。。。。。。。。。。。。。
到达一个僻静的地方,那人才松开白定安,道,“白贤弟。”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白定安才诧异的盯着眼前之人,这个人是他无法想到的,他不敢相信,就是这样一个豪气干云的男儿,也会成为秤先生的手下。
“莫大哥,是你,你究竟是谁?”他面无表情,脱口而出。
这人正是惊雷刀莫天行。
他疑惑道,“我是你的莫大哥,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白定安一惊,忙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昨天才来到璎珞山,”莫天行道,“想不到竟会在附近遇上你。”
白定安这才记起当初他曾对自己说过要来璎珞山之事,疑心稍稍收敛。
心中忖道,不知莫大哥看到刚才的那一幕心里会怎样看我。
于是,他定了定心神,叹道,“莫大哥,你有什么话要问我吗?”
“当然,”莫天行道,“白贤弟,你怎么与卫前辈结下梁子的?”
白定安心思一转,便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道,“我,没办法,以前曾与前辈结下梁子。”
莫天行皱眉道,“白贤弟,我知道卫前辈年轻时因为自负,在江湖中结下了不少仇怨,只是,近年来多隐匿在璎珞山,怎么会与贤弟你有了仇怨。”
白定安的脸涨得通红,心中不知如何为自己编造说法,就在他为难之际,莫天行突然前行一步,压低声音道,“除非,你就是特意来刺杀他的。”
白定安悚然一惊,不由自主抬头一望,乌黑的眸子正落在对方锐利的目光之中。
对方视线还带着惊疑,探询,质问的意味。
与他的视线搅在一起时,白定安的头脑反倒更为清醒,他忽地一笑,心中早已做好准备,暗中默运真气,将之聚于掌心,道,“莫大哥真会说笑话,卫前辈是何等人物,我没有必要前来送死。”
莫天行望着他,沉默片刻,道,“白贤弟,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奉人之令前来找卫昭容的。”
白定安声音骤然变冷,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莫天行缓缓拔出手中的惊雷刀,但见那刀样式普通,为玄铁所制,冷光耀眼。
他低手望着手中的惊雷刀,叹道,“白贤弟,惊雷刀为天下七刀之一,不到迫不得以,我不愿用它。”
白定安目光深深的望着他,道,“大哥意思是要与小弟决一雌雄了。”
“不,我只希望贤弟与我是同一路人。”
“何为与大哥是同一路人?”白定安不解道。
莫天行沉声道,“惊雷刀只为敌人而出鞘,在密林里莫某从卫前辈的朋友手里救出贤弟,并非为了其他,只是为了昔日的江湖朋友之谊,如今。。。。”
白定安何等聪明之人,早已探出他言外之意,道,“你是说,你的朋友之谊已还我,因此下一步,我们就将成为对手。”
莫天行凝目而望,淡淡颔首。
白定安突然展颜一笑,道,“大哥何必如此,说不定我们就是朋友呢?”
莫天行一愣,脸上闪过一种古怪的表情,道,“从何谈起。”
白定安又变成了那个潇洒的白定安,他反剪双手,幽幽道,“大哥,你来璎珞山只怕不仅仅是为了你兄弟吧?”
莫天行怔了一怔,面色一变,白定安瞧得清楚,心中又有了一份把握,便道,“大哥,你其实也是奉令而来,对吧。”
“实不相瞒,白定安此次也是奉令而来。”
顿了一下,这话一出,便见莫天行脸上掠过一阵欢喜之色,道,“原来你也是先生门下。”
顿时,他便觉自己心中春风拂过,冰雪消融。
白定安定定瞧着莫天行,心思万转,仍禁不住长叹一声道,“莫大哥,我想不到你这样豪气的男儿,也会听命于人。”
莫天行宝刀入鞘,黯然道,“贤弟,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没有人愿意屈人之下。”
“可是,你我二人,却做到了,”白定安苦笑不已。
莫天行转身便要走,白定安跟上一步,忽道,“大哥,我们何不联手协作,冲出这囚笼,自谋天地。”
莫天行霍然回头,正对上白定安平静的眸子,他不由一愣,当初他来璎珞山的任务便是暗中助秤先生派去的杀手夺了卫昭容的性命,他并不知那杀手是何人物。
他刚才只不过见白定安是熟人,而不惜救他一命,卫昭容已死,任务已完成,自己也可以走了,但是,不知为何,白定安刚才的那一句话,在他心里掀起了巨大的风浪。
想他大名赫赫的惊雷刀,如今被人所驱,说自己心甘情愿,那是不可能的,因此他停下步子,想要听听白定安的建议。
其实,当初他见到是白定安用毒杀卫昭容时,也是大为震惊,因为他根本想不到这人会是他-------那个曾经翩翩如玉的白衣公子,任何人都很难将他与杀手两个字扯在一起。
所以,当听到白定安的这句话时,他的心里不知为什么放松下来,原来与自己有着朋友之谊的白衣公子也跟自己一样,别有心思。
见莫天行正怔怔的望着自己,白定安深吸一口气,将自己起伏的心口平静下来,淡淡道,“莫大哥,我相信你跟我一样,是身不由己的,所以,我们又何必这样一直为虎作伥呢?”
莫天行仍是默默无语。
白定安并不灰心,仍是淡淡道,“我一向敬佩莫大哥在江湖上的所作所为,大哥本有自称一方的豪杰气概,何必委屈自己受人指使。”
莫天行闻言长叹了一声,却并不答话。
白定安道,“令你而来的那人,也许并不知道你我相识,这就是他的缺点。”
莫天行忽地一笑,道,“贤弟,你说错了。”
“错了,”白定安一惊,心中不自觉的升起一股寒意,暗想,莫大哥能说出这句话,莫非他仍对那人忠心不二,如此,如果不能说服他,那么,我只有让他永远闭嘴。
莫天行的目光在白定安身上逡巡,半晌,才缓缓道,“白贤弟永远是我的白贤弟,但是,我要告诉你,我的主人,他并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粗枝大意,他掌控着一切,无所不知,也许,他派我来,只是为了看看你的忠心如何,你想没想过,也许我就是他特意派来监察你的。”
白定安瞬间脸色苍白如雪。
莫天行说得没有错,也许自己早就在对方的暗中监控之中。
莫天行淡然一笑,道,“白贤弟,你文武双全,总有一日,尊主会对你另眼相待,所以你不必用这些小儿般的语言来试探我,你也知道,莫家也是一个大家族,我莫天行是不会赌上莫家的前途来做一些毫无把握的事情。”
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白定安苦笑一声,并不回答。
莫天行深深的望着他,目中闪动着无法预测的光芒,突然拱手回礼道,“贤弟,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莫某就此别过,希望我们日后相见时,是友非敌。”
白定安愣了一下,随后微微一笑,道,“小弟也希望如此。”
莫天行转身欲要离开,就在这一刹那,白定安突然飞身而起,手中冷玉倏地发出一道寒光,急刺莫天行背心。
这一剑来得极是突然,又狠又利,剑风急取莫天行死穴。
不管如何,即使自己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也不得不向他下手。
因为只有死了的人才会永保天机。
哪怕活着的这人是莫天行。
。。。。。。
在峰顶一处茂密的古木处,遮掩着一处篱笆门,篱笆门后便是一处依着峰顶巨石穴铸成的隐居之地,-----卫昭容的隐庐。
木门被人推开,两个年轻人一身缟素从里面走了出来。
谷天月双眼红红,怔怔的望着白惊羽道,“哑哥哥,为什么与我们亲密接触的人都一一离开了我们,莫非,我们真的是不祥之人。”
“不是,”白惊羽的话语竟是异常的坚定,“是因为我们太过善良了,不过,”他顿了一下,柔声道,“天月,我答应你,我一定会与你一同为他们复仇。”
谷天月眼神一亮,情不自禁的握住白惊羽的双手,喃喃道,“哑哥哥,真,真的太好了。”
他岂会是傻子?与白惊羽同行多日,已经能隐隐约约感受到白惊羽对白定安有着一份与众不同的感情,虽然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但是,他仿佛能感受到白惊羽的话语中对白定安有着若有若无的留念,也许,是他们兄弟多年的感情带来的吧。
但是,望江村毁在了白定安的杀手之上,卫昭容也喪在了白定安的手上,这一切,令他刻骨铭心,令他恨不得对白定安生啖而食之,但是,他又怕白惊羽犹豫不决,不能与自己同心,因此此时听到白惊羽的肯定的回答,不由心中大喜,暗想,这次,哑哥哥终于也不再为他的大哥所惑了。
白惊羽明眸注视着眼前你的少年,柔声道,“天月,我从不诳你。”
“我知道,”谷天月避开他的视线,道,“哑哥哥一向都很为我着想。”
白惊羽眼神暗了一下,片刻之后,愧疚感塞满了胸腔,他心道,天月,你如此纯良,怎知道我多次想法设法找理由想要与大哥和解,只是,这次,我不能再放纵自己的软弱了。
正在这时,一片箫声悠然响起,谷天月不由一怔,随即皱紧眉头,但闻那萧声越来越近,似乎就在耳旁。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的弦顿时绷紧,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的树林。
一个身材修长的灰衣人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他正徐徐向隐庐走来。
白惊羽再次将视线转向谷天月,欲要提醒他注意时,却发现他的脸上绽开了一丝笑容,随后,便见他惊喜的向灰衣人冲了过去,白惊羽大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见谷天月紧紧抱住灰衣人的腰身,喊道,“师傅,我终于找到你了。”
那灰衣人竟然是谷天月的师傅,而且他竟能知道卫昭容的隐居之处?
无数个疑问在白惊羽脑海之中闪过,但是,最终,他仍然被谷天月的真情打动了。
不错,从他那惊喜交加的表情和那不知不觉落下的泪水来看,自己确实不得不信那个灰衣人就是自己和天月此行来璎珞山所找的人吴名。
灰衣人温柔的拍拍谷天月的肩膀,笑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一样。”
谷天月抽泣道,“师傅,徒儿找你找的好苦,徒儿好想你。”
灰衣人收起箫来,抹去他脸上的泪水,随意瞟了几眼白惊羽后,才轻轻敲着他的背心安抚道,“我们先进屋再说,乖徒儿。”
进得隐庐,灰衣人从二人口中得知卫昭容已经去世,震惊之下也不由长叹,“想不到白定安竟然如此狠毒。”
原来无名也隐居在璎珞山深处,与卫昭容早已相熟,两人一年来往一次,每年的初七,他都会带着箫声前来拜会卫昭容,以武会友,共叙一日。
此时此刻,他心情悲愤,先到坟前祭奠了卫昭容后,才神情肃穆的与两位小辈回到隐庐,三人坐定之后,他的目光在白惊羽与谷天月身上转来转去,最终再次长叹,道,“天月,此次你奉林楼主前来找我,你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
“师傅,我,”谷天月惶惶不安的望着他,不知道他会如何对待自己。
突然,吴名长身而起,下跪施礼,“属下听雨楼总护法明扶见过少楼主。”谷天月一呆,随即慌忙起身,搀起明扶,大叫道,“师傅,林叔叔叫我来找你,是向你请教的,不是让你这样对我的。”
明扶缓缓起身,郑重道,“少主,属下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很久?”谷天月更是一愣。
“不错,”明扶庄重道,“自从听雨楼被毁,楼主在那场灾难中去世后,听雨楼就以林副楼主为首,无时无刻不想着重建听雨楼,但是。。。。。。”
“听雨楼是朝廷重犯,”谷天月不由自主道,“根本无法重建,对不对 ”
明扶闻言怔了一怔,随即道,“想必林副楼主已经告诉了少主。”
“不错,”谷天月道,“然后林叔叔就叫我来找你。”
明扶轻轻叹了一声,“你母亲在世时,极力反对你步入江湖,只求平平安安过一生,林副楼主拗不过你母亲,便暗自守在望江村,保你平安,然而,在他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听雨楼,因为他一直在愧窘,他一直想着要补偿当年他所犯下的过错,少主,你来找我之前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谷天月心中一时有些模糊,道,“师傅,林叔叔让我来是请你帮我们去对付白定安以及他背后的天杀,林叔叔说,当年暗杀晋王的幕后之人便是天杀。”
“我明白,”明扶道,“我们一直怀疑天杀,但是一直苦于没有证据,只是当年我与林副楼主有约,一旦他找到所能托付之人,就马上令此人来找我。”
谷天月摸摸脑袋,苦恼道,“那这个约定跟我有关系吗?”
“当然有,”明扶正色道,“得他指点来璎珞山找我明扶的人就是未来的听雨楼楼主,重建听雨楼的任务就系在他的身上,只要他拿出林副楼主身上的玉佩,吾等还残存在世的听雨楼任何一人都得以他为尊。”
“所以,”谷天月不由变色,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未来的楼主?师傅,你,你这玩笑未眠开得太大了吧。”
“我没开玩笑,”明扶正容道,“本来你就是楼主之后,若无意外,你理当是新一任听雨楼楼主。”
“可是,”谷天月烦恼的抓着头发,“我只想为父亲为望江村报仇,我没有想到那么多。”
“所以,林副楼主就叫你来找我,让我告诉你一切,”明扶淡淡道。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谷天月一下子焉了,想他一向单纯,突然从自己师傅口里得知自己即将担上重担,卷入江湖风雨,心中一时无法接受,感到沉甸甸的。
明扶瞧着他那副痛苦不已的神情,突然上前,拉起谷天月与白惊羽,道,“少主,跟我回素影峰,让属下给你们看看几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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