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叛完本[古耽]—— by:水无容
水无容  发于:2017年0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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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天月不知觉的用手轻轻抚上他的面庞,道,“哑哥哥,原来你生的这么好看,谷主治好了你的脸,除去了你体内的哑毒,我心里也替你高兴。”
“以后我再也不用向你写字来说话了,”白惊羽也不由的破涕为笑。
“只是,”谷天月垂下了头,刚见到白惊羽时,见白惊羽如此俊美逼人,他心里大惊,于是不安道,“哑哥哥,我只是个渔村里出苦力的人,你以后还会喜欢跟我在一起吗?”
“你怎么这么想,”白惊羽不解道,“我一直担心我连累了你。”
谷天月一听,心中不由得欢喜起来,心道,哑哥哥虽然容貌变了,但是还是那个哑哥哥。
于是便道,“”我不怕连累,哑哥哥,等事情完结了,你跟我一起回村里吧,我还在想那次我离开前才撒下的菜种子到现在应该已经长大了吧,还等着我们回去收割呢。
两人不由相视一笑。
云若虚上前道,“你们兄弟见面也该说够了吧,现在天气不早了,随我回去吧。”
的确,此时林里的光线已经暗下来了,于是三人便在小径上默默行走着。
突然,云若虚道,“西边有一座清净的院子,那里向来是杏林谷的禁地,你俩不可随便进去。”
“这个,我知道了,”谷天月爽朗道,“小无言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次。”
云若虚笑笑,继续道,“风中云也是我的朋友,他的事,我希望由我来解决,你们不必多管。”
“那怎么行?”谷天月不假思索道,“我一定会找到白定安,向他讨这笔血债的。”
云若虚目中闪过一丝冷芒,却没有回答。
由于近来一段时间白惊羽心情不佳,郁气内结,云若虚坚持要他在谷里调养身子,而谷天月则觉得自己闲着没事可干,心想云若虚可是自己和哑哥哥的大恩人,便主动请缨,跟着云若虚一道出谷去采草药,云若虚拗不过他,便同意了。
于是白惊羽独自一人留在谷中的日子便多起来了。
少了谷天月,心中似乎缺了一角似得,有些不舒服,但是一回想起当初谷天月所说的那句话,
我一定会找到白定安,向他讨这笔血债的时,白惊羽竟然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他是认真的,他说的那句话也是认真的,没有人能改变他的想法。
不知为什么,白惊羽又一阵伤感,本来,白定安死了,自己理应高兴,可是为什么,心中却又隐隐的痛呢,内心深处,他希望那个熟悉的大哥能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那么残忍,那么冷酷的对风大哥下手,自己究竟该怎么做呢?
烦恼一阵阵的在心口翻搅着,白惊羽索性远离自己的房间,向院子外面走去,看看那里的景致如何。
以前一直被谷天月所阻,蜗居在房间里,谷天月对他就如同在望江村那般,把他当宝贝宠着,其实白惊羽不喜欢,但是不忍拂逆了他的好意,便听从了他的话,现在离开自己的房间四处散步,不知不觉便来到药垄,一见四周景色,不由暗道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否则裹足不出,错过了谷里的美景。
小童大大咧咧的抓住他的手,装模做样道,“大哥哥,让我看看你的身体是否调养好了。”
然后敛眉沉思片刻,道,“不妙,你表面看起来一切完好,但是心神耗费过多,长期以往,则伤及脾胃,大哥哥,你可要放开心胸,多笑笑才好。”
白惊羽被他一语说中,也不由得暗暗佩服,微笑道,“杏林谷的小神医非你莫属。”
“那当然,”小童神气活现道,“连大师兄都经常称赞我呢,说我过几年就可以出师了。”
白惊羽连连施礼道,“那恭喜小神医了。”
小童哼了一声,神秘道,“大哥哥,看在你赞扬我的份上,以后你生病了我就免费给你治疗。”
白惊羽被小童幼稚天真的话语逗得笑了起来。
“哼,你不信,”小童冷哼道,“以后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的。”
白惊羽于是微笑不语。
小童目光四转,神秘道,“大哥哥,你还没有去过我们这里最神秘的地方吧。”
白惊羽被他动了了好奇之心道,“什么地方?”
小童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轻声道,“大哥哥,你可知道,我们杏林谷西的景色才是最美的,不去看,可是会遗憾的。”
白惊羽眼睛一亮,“真的。”
小童粉嘟嘟的脸蛋上扬起了天真的笑容,“是的,大哥哥,你一去,不久明白了吗。”
也怪白惊羽江湖经验甚少,见小童长得如此美貌,笑得如此纯洁,便信了他的话。
小童望着他向西的身影,不由偏着头,双手叉腰,心中冷哼道,傻哥哥,谁叫你今天惹我不高兴了,先给你一个教训。
白惊羽一路向西,才发现这杏林谷竟是意想不到的宽广,他走了片刻,又见到一片新的药垄之地,里面的人正在忙碌着。
白惊羽心道,杏林谷的药地如此宽广,尚且要出谷另外寻觅良药,看来云谷主真是一个菩萨心肠之人。
垂着头默默行走着,不知不觉,前面的小径逐渐变得翠草横生,被它们所淹没。
白惊羽停下步子,心中起疑,暗道,怎么看起来,这向西的路似乎很荒凉,鲜有人来过呢,莫非是我迷路了。
举目四望,前面竟是重重叠叠的绿,一层压着一层,密不透风。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白惊羽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步入了一条狭窄的进谷小道,此处的风景与杏林谷大不相同,那些夺人眸子的奇花都已消失不见,路旁的常绿色的矮灌木到是犹如一团团翠云,一簇挨着一簇,他犹豫了一下,心道,我难得出来一次,不如就沿着这条路进去瞧瞧吧,是否真的犹如言儿说的那么风光。
心中既然拿定了注意,白惊羽便举步继续向前,突然,扑的一声,几只白色的身影在杂草从中一跃而过,霎时不见。
白惊羽被惊吓了一道,待发现是几只白色的野兔时,心中才松了口气,不由暗自嘲笑自己,真是越活越胆小了。
沿着这条野草丛生的小径前行片刻,前面便出现了一个圆拱形的垂花门,拱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青藤,最为让人后悔的是,门前立着一块石碑,上面被人刻着八个大字,谷中禁地,来者止步。
白惊羽的脑海里蓦然想起云若虚曾对自己所说的话,西边有一座清净的院子,那里向来是杏林谷的禁地,你俩不可随便进去。不由心中叹息一声,莫非云公子所说的便是这里。
脑海中灵光一闪,便知道自己被言儿那小家伙给赚了,心中不由大为懊悔,自叹倒霉。
他正要转身,突然鬼使神差的起了个念头,那里面到底有什么呢?
这心思一起来,就再也压抑不住,心中仿佛有两个人在互相扯拉,一个说,去看看吧,好不容易来到了这里,你看里面静悄悄的,说不定别有洞天,另一个声音便呵斥道,去什么去,云公子不是警告过你了么,这是禁地,外人不得入内。
原先那个声音便道,难得来到这神仙般的地方,去看看吧,就这一次,要是谷主回来了,就再也没有机会欣赏了。
两个声音不断在脑海中出现,最后好奇心压倒了理智,白惊羽决定悄悄背着谷主去瞅一眼。
脚一踏上长满青苔的石阶,白惊羽的心便咯噔跳一下,他不由用手揉着胸口,自言自语道,“不过就是一处幽静的院子,有什么好怕的。”
乱跳的心便在他的自我安慰之中渐渐的安定下来。
走完台阶,便是一条卵石铺就的紫陌,沿途都是高大的乔木和松柏,沿着紫陌左转,眼前忽的一亮,一个绿茵茵的芳草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旁边密密的种植着月桂,淡淡的香气在空气中浮动,让白惊羽心旷神怡。
月桂往后便是一座碧瓦朱漆的小屋,屋前鲜花环绕,一株枝叶四展的古榕静静的立在那里,遮掩着树身下的石桌石凳,而屋后则是茂竹修林,梅桃成对。
白惊羽不由心道,此处果然幽雅。信步向小屋走去,刚动了一下步子,便听得咯吱一声,一个人推着一辆轮椅从屋中而出。
白惊羽自觉自己冒昧,不由自主定在那里,呆呆的望着轮椅上的男子。
那人一头霜发,随风四散,骨瘦如柴,形容枯槁,身上的紫色衣裳似是因为宽大而先得空空荡荡,只有那双眼睛,还闪着锐利的光芒。
“你是谁?”他问道。
白惊羽怔了怔,讪讪道,“在下白惊羽,无意之中打搅了前辈,在下,在下这就离开。”
说完这句话,他的后背冷汗直流,因为这人的目光就像一把剑,仿佛会时时插入自己的心口。
他不敢与那人的眼神对视,只得悄悄的垂下头,收敛自己心神,就要转身。
“站住,”那男人喝道,声音冷得让人心慌。
白惊羽的心一抖,便一动不动。
他可以感受到那男人的目光一遍又一遍的在身上逡巡,每一次扫向自己的视线,是刀,是冰,是北风,让他心里发虚,寒气从脚底一直苒苒升向头顶,最后,犹如置身在冰窖之中,不由自主,簌簌发抖。
“你多大了?”男子声音一贯的冰冷。
“十,十六岁。”白惊羽颤巍巍道,此时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犯人一般,被对方审判着,但是,自己无法反抗。奇怪,这人好像有一种魔力,让自己无法拒绝他的问题。
“过来,”男子命令道。
白惊羽一惊,他让自己过去,会对自己怎么样,会对自己下手吗,如果是那样,自己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大哥了,也见不到天月了。
一想到此,他不由踌躇着,脚下竟是不敢移动一步。
“还不过来,”男子厉声道。
白惊羽牙一咬,闭上双眼,大步一跨,站到男子面前。
要杀要剐,随便。
男子拉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很冰,白惊羽温热的肌肤被他的手一紧,不由寒气顿生,再次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抖个不停。
那男子的手很快的游移到别处,在他身子上敲敲,捏捏,白惊羽胆战心惊,不知此人想要对自己做什么,他结结巴巴道,“前,前辈,小生知道错了。”
“住口,”男子不耐烦的呵斥道,随后他的手继续在白惊羽身上四移。
白惊羽骨寒毛粟,此时此刻,天月不再,云若虚不再,难道自己就任由这鬼一样的人欺负?
他正惶恐的想着,便觉寒意一收,原来那人收回了手,道,“你是杏林谷的弟子?”
“不,不是,”白惊羽道,“我是刚来的病人。”
“病人,”那人目光又在白惊羽脸庞上一扫,徐徐道,“你原来毁过容,是杏林谷帮你恢复的吧,你现在心气郁结,长此以往,必将损寿。”
白惊羽心中一惊,这人只与自己见见面就对自己的情况如此清楚,莫非乃是神人也,不由忙道,“”请前辈指教。
“”指教,那人怔了一怔,突然阴测测的笑起来,道,“”我一个将死的人,又哪里有时间来指教你呢,真是可惜。
白惊羽心中方才因他那一席话本是对他起了好感,如今见他突然狂笑起来,不由又害怕起来,心道,他,他真是捉摸不定的一个怪人啊。
“你既然擅闯我的地盘,那好,你就留下,就在这里给我劈材煮饭,知道没有?”
这时候白惊羽哪敢说声不,只得不停点头。
那人推着轮椅向前走了几步,吩咐道,“今晚给我熬玉米粥,到时会有人将玉米放在前面那块平台上,你只管拿来就是了。”
白惊羽茫茫然的在那人的指点下,做这做那,幸亏他在望江村生活了一段时间,不再是曾经那娇贵的富家公子,因此,按照那人所说的方法,经过九牛二虎之力,竟也是做出了一锅像模像样的玉米粥。
那人将轮椅摇到石桌边,尝了一口粥,随后道,“看你一股公子模样,想不到还是有些手艺嘛。”
白惊羽在一旁站着,不敢吱声。
那人让他坐下,与自己一道喝粥,他才惶然答应,心中却是在暗暗祈祷,希望天月早日发现自己的踪影,将自己带离这个怪人。
此时日影西斜,白惊羽忙收拾好碗筷,匆匆的来到屋后的小溪处将之一一刷净,然后起身将托盘端起,却听得竹林里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忙循声望去 ,发现那人正缓缓转着轮椅向小屋移去,不由心中惊骇,暗道,莫非,他刚才就在竹林里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顿时,心中一寒,冷汗遍布全身。
白惊羽脚步蹒跚的回到屋中,放下碗具,心神不宁的来到石桌前坐下,一手支颐,默默沉思。
夜风阵阵拂来,霎霎凉意侵体,可是他又无法可用,小屋中只有一张木床,自然是给那人休息的,自己也只能在外面吹这凉风。
“小子,你给我进来。”那人的声音从风中飘过来。
白惊羽无奈只得进屋,打个寒颤,道,“前辈有何吩咐。”
“把被子给我摊开。”
白惊羽老老实实上前,动起手来,将床上那乱成一团的被子重新铺好。
“你睡上去,”那人继续命令。
白惊羽一惊,瞪大眼睛望着那人。
那人眉头一皱,“怎么还不听话,赶紧睡上去。”
白惊羽无奈,硬着头皮躺上去,紧张的望着那个男人。
男人冷哼一身,将轮椅一转,径直出屋而去。
望着月光下男人萧条的影子,白惊羽心头一宽,暗道,原来是自己想多了,这人形容古怪,看起来渗人,但是行动上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怕,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去哪里?
白惊羽心事重重,在床上翻来翻去,无法入眠,他竖起耳朵,等了半天,依然不见外面传来一丝动静。
白惊羽无法怯除心中的恐惧,见四周寂寂,不由心中一动,暗道,不知那个怪人走到哪里去了,我何不趁此机会悄悄离开此地,免得受他奴役。
拿定主意,白惊羽从床上翻身而起,屏息凝气,四处张望,轻轻推开房门,一步一步向外移去。只见在淡淡的月光下,四野无声,偶尔有花树的彼此轻拍的声音,倏而便又消失。
奇怪,真的没有怪人的身影,那么,他摇着轮椅到哪里去了呢?
白惊羽眉头一颦,先不多想了,还是溜出这个禁地再说。
他的心砰砰直跳,也曾想过若逃走失败,被那人发现,可能会受到那人的惩罚,但是,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小子,你到哪里去啊?”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将白惊羽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回首。
那人手摇着轮椅,正静静的看着他,目光闪烁,难以预测。
白惊羽用手深深的抚着心口,深深吸了口气,让狂跳的心暂时平静下来,强笑道,“是这样的,被衾已经被我睡暖,我是来找前辈请前辈入睡的。”
“真的?你有这么好的心?”男人冷冷的盯着他。
第50章 第五十章
白惊羽的心又是一阵狂跳,心中不住的埋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听云若虚之言,如今落到这个地步。
他干笑几声,声音都在打颤,“是,是的,前辈。”
老人正要说话,一阵夜风拂来,寒意突重,他身子一滞,右手掩着嘴吭吭的咳嗽起来。
“前辈,你,怎么了?”白惊羽见状大惊,顾不得之前老人的古怪行径,连忙上前想要护住他。
老人的咳声止住了,他抬起手来向白惊羽一摆,声音颇有几分威严,道,“你跟我到前面石桌,给我暖一壶酒来。”
白惊羽不敢怠慢,慌忙回屋,暖了一壶,提来放在桌上。
月光下的老人显得孤苦伶仃,白惊羽的心中突然起了恻隐之心,暗道,他性格这样古怪,只怕曾有什么伤心事才令他变成这样。如此一想,心中对他的恐惧又消了三分。
老人道,“坐下。”
于是他便乖乖的坐在老人对面。
老人的眸中忽然有了一丝平日不见的神采,熠熠闪光。
他拿起壶亲自为自己和白惊羽各到一杯,白惊羽见状,受宠若惊,忙道,“前辈,这。。。”
老人截住了他的话,惘然道,“有很多年了,没有人陪我喝酒。”
见他话语中流落出的孤寂之意,白惊羽便道,“”现在晚辈不就在你面前嘛,你看,今晚的月色多美。
老人难得的笑了一声,“别胡诌了,白公子,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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