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叛完本[古耽]—— by:水无容
水无容  发于:2017年0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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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一连几天,白惊羽在床上沉默着,到是谷天月因为自己在这间小屋里有了伴,而变得兴奋不已。
每天他都早早起来,给白惊羽熬好药,做好饭菜,直到亲眼看着白惊羽吃下,才说自己要出江打鱼,然后才愉快出门。
快到正午时,他便会背着一筐鱼回来,然后将鱼一咕噜倒进厨房的鱼缸,又开始勤快起来,劈财生火,白惊羽听着他嘴里哼唱着的小调,心里不由有些羡慕,心想还是他这样单纯的生活才能让人无忧无虑。
令人惊奇的是,谷天月的手艺还不错呢,做的饭菜虽然不能与城里那些大酒楼的师傅媲美,但是也味道鲜美,让人爱不释口。
尤其是鱼,在这几天里,白惊羽见识了不同的做法,有红烧,麻辣,白味,清蒸,让人白看不厌,白吃不厌,更有意思的是,谷天月煮出的鱼一旦香味外漫,马上会有一群布衣小童聚集到房前,一个个滴溜溜的转动着眼珠子,口里一声声喊着,谷哥哥,谷哥哥。
这是他就会无奈的对着白惊羽笑笑,然后挥手让他们进来。
小童们一拥而入,哄抢着桌上的几尾香喷喷的鱼。
谷天月也不是天天去打鱼,有时,他早早的用罐子装着鱼,然后用竹筐背着它在几里外的官道上等去城里的马车,正午回来之时,他便会带着一些银子和一些家用必需品。
白惊羽总是惊讶的瞧着这一切,心里不得不佩服他。
他不得不承认如果是自己一人生活,只怕没有饿死已经算是万幸,哪里还有精力把生活这样过得有滋有味。
有谷天月照料着,白惊羽的身子很快复原。
他想着自己总不能这样白吃白喝,于是有空他也帮着谷天月打理这打理那。
谷天月的屋子很简单,一间卧室,一间堂屋,旁边是厨房,厨房里放着一个大水缸和一个水罐。据谷天月说,水罐是用来卖活鱼的,有时运气好,在官道边便会被一些鱼贩子将鱼买走。
小屋虽然简单,但是被性格阳光的谷天月每天整理得干干净净。
白惊羽独自坐在小屋前面,洗着手里的野菜。
小村依山傍水,前面斜着走下去约一里处便是看似平静无波的一条大江,每天都可以从小屋前看到江上的白帆点点。
村后不远就是上山的小路,古木茂盛,远远望去,入眼之处全是一片绿。
谷天月说,有时他不高兴了,就会拿着锄头和弓箭上山狩猎,顺便把母亲以前开辟的地再用锄头翻一遍,有空就种种疏菜。
他说的眉飞色舞,好像从不知人间有什么伤心事。
但是一旦白惊羽用手指写出你母亲呢,他的神情一下变得黯然,原来他父亲去世的早,母亲带着他一直在这宁静的小村里生活着。
他说,母亲知书懂礼,能吟诗作画,可惜自己只对舞枪弄剑感兴趣,母亲就带着他拜了一位进村的外地男子为师,那男子本是来找林大夫下棋的,可是就被母亲硬生生留在了这个村里一年,现在,他的师傅有时还会时不时的来看他。
他师傅很神秘对所有人都说自己姓吴,名名。他觉得怪怪的,后来长大了他就怀疑是不是自己师傅根本就不想告诉所有人他的姓名,吴名就是无名嘛。
白惊羽听得入了神,原来淳朴可爱的谷天月身后也有一段这么奇怪的往事。
谷天月很快从白惊羽手中拿走了被洗的干干净净的野菜,随后,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空气中传来一股香味,白惊羽马上感到自己肚子饿了。
“哑哥哥,快来,”谷天月将饭菜摆上桌子,亲热的呼唤着他。
白惊羽默然进屋,他很想对他说,你做的饭菜真让人口水直流啊,然而他发不出声。
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他很不甘心,他自始至终没有告诉谷天月他是谁。
谷天月一边吃着饭,一边盘算着道,“哑哥哥,等会我吃了饭后就去后山收白菜,顺便打几只野鸡,明天拿到集市上去卖,再过一阵子就要到秋天了,屋里要添几床被子保暖,尤其是哑哥哥你,江边的风大,夜里很凉,如果被子不暖和到时候我担心会让你着凉了。”
白惊羽霍然抬头,诧异的望着谷天月,想不到他竟然这么细心的为自己着想,心里不由缓缓升起一股暖流,这是他第一次无缘由的感动。
第一次在这少年面前,他暂时忘去了义兄及娇妻对他带来的伤害。
白惊羽以前习惯了少爷的生活,他一向娇生惯养,十指纤长从不沾劳,但是,现在他忙着收拾碗筷,虽然自己的动作笨拙,可是他仍试着让自己慢慢一步一步去适应。
他得面对这个现实,他不是白家的小少爷了,他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哑巴,再也指望不了父亲派人来解救他,因为父亲半年前就郁郁而终。
他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再也不会是自己的靠山了。
不,应该是他再也没有靠山了。
一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谷天月回首看着他笨手笨脚的样子,忙笑道,“哑哥哥,让我来吧,看你这个样子,我担心你会把咱们的碗碟打坏。”
白惊羽闻言,不由攥紧手中碟子,抬起头,瞪了他一眼,脸涨的通红。
谷天月怔怔的注视着他那双黑葡萄,不由自嘲一笑,“哑哥哥,你别多心,我没有别的意思,晚上在家乖乖等着我回来给你做饭。”
说着,他转过身子大踏步向后山走去。
白惊羽目送着他那个矫健的身影,一时也不由的出了神。
这样一个英俊健美的少年,一定很得许多少女的芳心吧。
一想到此,他不由的用手掐了自己手臂一下,暗暗斥责,心道,想啥呢,天月以后一定会娶妻的,那是他注定的生活,我迟早会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重新回去,这个念头再一次涌现在脑海里。
大哥,除掉了我,你现在一定还很得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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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缓缓驰出了临河城。
马车出了官道三里后,两个人影跃下马车,白定安随手掏出几两银子,塞在车夫手里,道,“不用找了。”
车夫大喜,想不到今天会遇上这么个出手阔绰的公子,连声称谢,调转马车向来路返回。
“喂,停下,”半路上有人扬手,车夫一勒缰绳,马车缓缓停下,车夫一脸堆笑,道,“这位客官,可是要坐俺的马车。”
那人身着黑色麻衣,低垂着头,阴测测道,“我不是坐你的马车,我是看上了这辆马车。”
车夫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一柄薄如树叶的细刃从黑衣人手中无声无息飞出,划破了车夫的咽喉。也就在同时,黑衣人一跃而上,跃到马背上,将车夫的尸首往车厢里一扔,扬起鞭子将马车迅速驾向山里。
乔玉莲在前面引路,白定安紧随其后,寸步不离。
走过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在大片古木的掩映下,出现了红色的屋檐飞角。
一幢大院静静的矗立在眼前。
从外表上看,很普通,与城里的民宅没有什么区别。
乔玉莲匆匆走上石阶,抓起大门上的朱色门环,砰砰一连叩响了五下,才放下门环,静静的立着。
片刻,大门被缓缓拉开,一个青衣小厮面无表情的道,“来者何人?”
乔玉莲温柔一笑,“七姐妹。”
青衣小厮道,“所谓何事?”
乔玉莲笑道,“凤尾蝶。”
青衣小厮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道,“原来是姑娘来了,先生正在大厅里恭迎姑娘和贵客。”
白定安在一旁,脸上不由露出疑惑的神色,他怎么觉得玉莲与青衣小厮的一问一答仿佛是暗语,关键是玉莲一直没有离开过白府,她怎么会与这小厮拉上关系的?
他不由的皱紧了眉。
乔玉莲回头一把拉住他,对着他眨眨眼睛,仿佛明白他的心思,低声道,“我们以后再说。”
白定安身不由己随着她迈进了大门。
刚一进来,只听得砰的一声,青衣小厮动作迅速的将红色大门关上了。
这声音震得白定安心里一怔。
院子里是一个花园,中间是一个水池,水池里用一堆奇骏的石头堆成了一座假山,水池四周密密排满了花坛,里面种的是清一色的四季红,清香浓溢,花朵娇艳。
白定安随步走到水池旁边,也就在这时,他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仿佛会发生些什么事。
有淡淡的雾在眼前散开,白定安大吃一惊,正是太阳当头照的时辰,雾应该早已散了,怎么会飘飘渺渺出现在眼前,莫非有诈一想到此,他猛地回头,连声唤道,“玉莲。”
无人回答。
他顿时惊怖的发现,刚才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乔玉莲和青衣小厮突然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按道理,凭着自己的功力和耳目,他们有什么动静自己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自己竟然毫无察觉,莫非这宅子里隐藏着一个高手,趁自己不注意,无声无息的将他二人带走了?
他这么做,难道是另有目的?白定安剑眉紧紧皱起。
第5章 第五章
白定安稳住了自己的心情,脚步刚向前方移动几步,片刻间便发觉,此时的花坛突然瞬间一动,将出口密密麻麻的堵住。
他记得自己刚开始看到的情景是,出口处的花坛分两列各自排成一行,露出青石小径,现在情况突然变得大不相同,莫非,脑海中灵光一闪,莫非,这是对方布置好的一个阵法,一想到此,白定安的心也不紧张,也不跳了。
他故作潇洒四处打量,猛然间便足尖一点,向左首的一个花坛飞去,哪知,足尖刚一沾到花坛,噗噗,五六把飞刀急速向他射来。
他心头一笑,身子再次在空中一个翻身,那几柄飞刀便把把落空。
他不敢怠慢,看见屹立在水池里的高高的假山,顿时暗中提一口气,一个海燕穿云轻轻悄悄落在假山顶上。
站在这里一望,顿时心头什么都明了。
只见那些花坛正缓慢的向右移动。
两个花坛为一组,紧密挨着,一共有八组,分别占据在八个方位上。
这移动是微不足道的,肉眼若不注意,便看不出来,但是它每移动一步,情况便又有了一丝不同,现在花坛当中阴气密布,隐隐现着杀气。
白定安突然笑了,暗道,原来对方为了试探我,布了个简单的八门阵,刚才我不小心入了对方的伤门,怪不得遭遇了飞刀的袭击。
他星目一眨,纵身而起,这个简单的八门阵出口正在出门,因为只有出门一片清朗之气。
他落足在位于出门位置的两个花坛上,果然,只听得嗤嗤之声,两列花坛缓缓后退,露出自己最初所见的那条青石小径。
白定安潇洒的走在小径上,小径梅竹夹道,向前行了十几步,一座朱色的厅堂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白定安毫不犹豫,径直入了大堂。
大堂上正前方坐着一个黑衣人,他的脸上带着一个黄铜面具,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正直视着白定安,他旁边站着一个腰若素柳的年轻女子,眉眼含笑,正是失踪了的乔玉莲。
白定安距离黑衣人约一丈之远时,停住了脚步,屈身一礼,恭敬道,晚辈白定安见过秤先生。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江湖中大名鼎鼎的白衣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在我和乔姑娘谈笑间就潇洒的闯进来了,果然是见面犹胜闻名。”
言罢,他站起身来,向白定安伸出一只皓如白玉般的手。
白定安不容多想,慌忙伸出手去,两掌在空中相握,顿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秤先生的手里源源不断的涌了过来,冲撞着自己的经脉。
白定安心神合一,暗中运力,将自己体内真气提起与对方相抗。
但想不到对方的内力深厚无比,一股一股的冲击着自己的力量,白定安与黑衣人相持不久,额上的汗珠便一颗一颗落下,湿了自己的白衣。
突然,黑衣人哈哈一笑,笑声雷动,让白定安更是大为吃惊的是,从笑声中就可以看出,对方中气十足,显然并没有受到自己的影响,
黑衣人慢慢松开自己的手掌,白定安顿时感到刚才那股压迫自己的力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终,不由心中佩服,暗道,秤先生的力量拿捏的好,轻而易举就化去了我的攻击,显然功力远远在我之上,实在让人不得不服。
秤先生手指着一旁的梨花木椅子,道,“公子,请坐。”
白定安微微一笑,便顺势坐下,顺手端起旁边桌上的清茶,轻轻饮了一口,像是在为自己压惊。
乔玉莲手里摇着一把团扇,谦恭的站在秤先生身后,为他轻轻的摇着。
秤先生道,“白公子果然是人中之龙,你的来意,乔姑娘已经告诉我了,我想问问白公子你自己的意思。”
白定安忙道,“只要称先生能替我二人解决目前的麻烦,日后我白定安唯先生马首是瞻,竭尽所能为先生效犬马之劳。”
秤先生一手端着茶杯,另一手用茶盖不停的摩挲着茶杯,漫不经心的问道,“我知道白公子以前与白小少爷亲如手足,不知为何这次会犯下这种事呢。”
白定安深深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这样,只是我与玉莲相爱甚深,于是便与小弟起了冲突,在冲突中,我一时冲动,就对他出手了,但是为了玉莲,我还是要继续活下去。”
顿了顿,才轻声道,“秤先生,如果你遇到过一个曾让你刻骨铭心的红颜知己,相信你会体会到我的感受。”
秤先生端茶的手轻微的抖了一下,随后道,“只是,你想要投奔我,过了刚才我这两关之后,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白定安心中不安,忙问,“秤先生的意思是?”
秤先生道,“我无法相信白公子的心意。”
白定安慌忙发誓道,“我白定安刚才所言,句句属实,白定安愿为先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如有违背,以后愿受千刀万剐之罪,不得好死。”
秤先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似乎在查看他所说的话是否出自真心。
白定安紧咬着唇,昂起头与他突然变得犀利的目光对视,毫无所惧。
秤先生缓缓收回目光,道,“为了让我能确定你的心意,公子只需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白定安道。
“在六月初六的晚上,当着武林盟主诸位好友的面杀了他。”
白定安一惊,刺杀武林盟主楚怀玉?
而且还要当着他朋友的面?
试问天下有几个人有这般能耐和胆量。
楚怀玉可以说是武林中的奇迹,十七岁就以自创的“无用剑法”打败了前任盟主任光月,从此登上武林盟主一位,至今在江湖上屹立数十年仍不倒。
更何况作为武林盟主,他为人公正,处事公平,黑白两道的好汉都出自内心的敬重他,只要他出面,就没有解决不了的武林纠纷。
这十几年来武林一片风平气和,从无重大事故发生的局面,也是通过他的努力营造出来的。
如果楚怀玉一死,那么武林没了这个极有威望的武林盟主坐镇,只怕从此平静的江湖又将血雨腥风,各自为政。
见白定安在那里发呆,称先生冷冷道,“怎么,你怕了?”
白定安从回想中清醒,抬起头,望向一旁的乔玉莲,见她一双妙目正殷殷望着自己,是呀,自己所做的一切不正是为了她吗,如今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自己也得咬紧牙关跳下去,要怪,只能怪自己为什么会爱上她。
爱她,就要为她去努力。
白定安慢慢从椅子上起身,盯着秤先生,一字一句道,“这个考验,我愿意接受。”
秤先生淡然道,“既如此,初六后,我在此地等你。”
白定安不再言语,猛地一转身,大踏步向外,乔玉莲见此情景,颇觉意外,他从来没有这样在自己面前失态过?她望望秤先生,又望望白定安,心中好生为难。
称先生从她手中拿过团扇,不冷不热道,“还不追上去。”
乔玉莲闻声,如得赦令,不由展颜一笑,匆匆跟着白定安的身影而去。
一回到白府,白定安就让人拿来一坛子酒,闷头闷脑的饮着,乔玉莲在一旁看着着急,但是却又不敢上前劝他,怕他一怒之下,离开自己。
月光落在院子里,白定安拿着酒壶踉踉跄跄的坐在亭子里继续喝着,此时此刻,他宁愿自己长醉不醒,原来,杀害小弟的后果如此之大,还要逼他去杀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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