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件事产生了交集的颜开平与江信恪,不知为何竟突然成为了朋友。
颜开平发现自己跟江信恪是同一类人,他表里不一,又四处蛊惑人心,像是一条毒蛇。江信恪可能也这么想,从来没跟谁走得特别近的他跟颜开平很快熟稔起来,甚至开始称兄道弟。他带着颜开平厮混过很多他不曾接触过的地方,比如地下拳击场。他为颜开平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当年的颜开平在家族中备受老大颜开乐的欺压,而恰巧处于青春期的他,不管是愤怒还是痛苦都急需发泄。于是他摆脱了家族对他的监视,蒙着脸跟江信恪出去打群架,宣泄内心的压抑和苦闷,寻求胜者为王的刺激。
而他也带着江信恪出入高档场所,将自己的那些世家朋友介绍给他,告诉他上流社会人与人交往的方式,说话的语气,以及装逼的真相,他同样也为江信恪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们两个分享一切,欢乐,悲伤,分享同一只烟,分享同一瓶酒,甚至是分享同一个妓女。
一切都是那么兄弟情深,直到苏蓉蓉出现。
从回忆里抽出身的颜开平蓦然睁开眼,沉不住气的对助理说:“给领路的司机打电话,让他们开快一点。”
记忆中那不好的一点越放越大。
他们分享一切,甚至是分享同一个……
颜开平恶狠狠的砸了一下前座椅子!
“妈的,他敢碰颜绪,我就活扒了他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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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竹园都看起来冷冷清清,偌大的地方,只有零星的几个人。
甚至没有安保。
颜开平跟在两名警察身后,在一个瘸腿老大爷的引领下,走进了竹园的木制别墅。在开门的一瞬间,颜开平的心跳伴着电闪雷鸣陡然加速——
然而颜绪并没有出现。
颜开平拨开了挡在面前的警察,环视空荡荡的大厅——没有,颜绪不在。
“晚上好!大家这么快就来了?”一个中年男子趴在二楼的栏杆,用跟年纪并不相符的调皮口吻与楼下的所有人打招呼。
颜开平蓦然抬头,冷硬的唇角没有丝毫变化。
二十五年了,这人的变化却极少。初识时,江信恪就是半白头,身材劲瘦,一双八字眉趁着深邃的目光,说不出的温柔绅士。只是嗓音不复年少时的清亮,有了历经沧桑的低沉。
颜开平眯了下眼,当初的年少轻狂似乎又历历在目,只是现在两个人都已经年逾不惑,而挑起兄弟相残的苏蓉蓉也早已香消玉殒。如今自己也好,江信恪也好,身份地位,情商智力,都与十七八岁那年不可同日而语,难道还会如同早年那般势不两立、你死我活?
当颜开平观察江信恪的时候,江信恪也在观察颜开平。颜开平的变化是极大的,当年的他性格暴戾,每天都带着隐隐的忧郁,他跟野心勃勃、只是想在街区混出名堂的自己不同,颜开平的拳头上不知携带了多少压抑着的愤怒、无法对外诉说的苦闷,他玩儿的相当疯狂,就像那个年纪所有自甘堕落的青少年。
而现在的颜开平却将那些暴戾全然掩盖起来,他身上有的只是成功人士的自信,稳妥,与运筹帷幄。他像是这群人的统帅,这个世界的统帅,即便他仰着头看自己,似乎也只是在等着自己走下楼去,谦卑的跪在他面前。
江信恪忍不住笑出声,他的兄弟变化实在太大了,他都有些不敢认他了。
颜开平认得这样的笑容,他太熟悉这个人了,他这个笑容代表着嘲讽,以及敌意。
“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只是做梦。
颜开平因为他的笑也挑高了嘴角。他并不畏惧这个人,二十多年的商海浮沉,权力倾轧,颜开平最擅长的就是“斗争”与“周旋”,不管对方是千年老狐狸,还是剧毒响尾蛇。
江信恪放下手中的书,热情的从二楼走下来,张开了双臂迎向那面带微笑的颜开平:“多年不见,甚是想念,开平。”
颜开平爽朗一笑,将稍稍矮他一点的江信恪抱进怀里,豪迈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彼此彼此呀,信恪!”他推开他,一只手搭在江信恪的肩上:“我到现在都惦记着你给我做的烤野鸡。你走了以后,我就再也吃不到这个味儿了。”
江信恪低低的笑:“这个没关系,咱俩以后有的是机会。不过说起来,我其实一直欠你一个人情。”
“哦,什么人情?”颜开平挑了挑眉毛。
“你当年送了我一顶非常贵重的帽子,我受之不武,所以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江信恪的眼睛里闪烁着星子,附在他耳边轻轻的说。
面带笑容的颜开平凝滞了一秒钟,马上哈哈大笑:“老弟,你也太见外了,咱俩之间谁跟谁?再说你救了我四弟,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还能收你的礼物呢?”
颜开平不再与他对视,而是一边四处看一边问江信恪:“说起我四弟,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江信恪环起胸笑答:“他现在在我房间里休息。”
颜开平回头,笑得连犬齿都露了出来:“信恪,你果然还是老样子,总是那么热情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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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二楼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正在竭力压抑怒气的颜开平猛地顺着那声音寻去,只见颜绪穿了一身纯白的睡衣,身后还披着一件宽大的、明显不符合他身材的大衣外套。
颜开平看到找了一天的人,心里顿时像浇灌了清凉油,整个都敞亮了起来。
但是面前人看见他时却不像自己见到对方那样开心,他的脸色很差,苍白到没有血色,两只眼睛还蓄了一点泪花,双唇微微颤抖。
在颜开平眼里,他看起来委屈,惊恐,绝望以及痛苦。颜绪甚至在接触到自己目光的那一瞬间,逃避似的移开了目光,并紧紧的抱住了双臂。
他这样不好的、仿佛遭到蹂躏的反应让颜开平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脸色铁青的看向江信恪,那个男人目光平静如水,只是仰着脸用暧昧的眼神凝视颜绪。
“颜绪,你醒了?”江信恪走向楼梯口去迎接颜绪,但是颜开平的动作却比他更快——他堵在了楼梯口,阻挡了江信恪的动作。
满身肌肉都绷紧的颜开平向上伸出一只手,用那压抑的嗓音命令道:“下来!”
江信恪也一愣——这个人的情绪,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那个性情压抑、充满愤怒的少年时代。
江信恪心底忍不住笑,这笑的涟漪越扩越大,一直扩大到脸上,他甚至必须要转身走开,才能将心中的快感掩饰起来。
楼上的颜绪却因为颜开平脸上显而易见的杀气感到紧张。他见到二哥的那一刻,心底说不出的委屈和欢喜一股脑的倾泻出来,就像九死一生的孩子见到父母那样忍不住落泪,他恨不能马上扑过去钻进他的怀里,在他胸膛痛哭失声,让他紧紧抱住自己、安慰自己。然而他又有得知真相之后深沉的怨恨和痛苦,他怨恨颜开平把他当替身,怨恨颜开平肆意的伤害他。
但是令他最痛苦的,却是自己得不到颜开平的真心和爱情。
颜绪对于下不下楼梯踌躇不决,只是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有了想逃离颜开平的念头。
“快下来!”颜开平咬着牙重复了一遍。
他的命令带有不容置疑的权威性,颜绪被下了咒似的乖乖走下楼,垂着头站在高大的颜开平面前,像只被驯服的白天鹅。
这一边的颜开平见他微妙的反应,心里早已经炸开了锅:
江信恪把他怎么了?江信恪碰了他吗?江信恪是不是威胁过他?江信恪是不是还蛊惑了他?他这个人最擅长迷惑人心,以前是,现在的功力应该更甚。
颜开平几乎无法压抑面目的扭曲了,他环扫四周,这里的人太多太杂,既有7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警方的人,也有江信恪的人,还有自己的下属……如果颜绪真的被侵犯了,那绝对不能在大庭广众下再给他二次伤害。
他几乎咬碎了牙齿,只好伸出炙热的双手捧住了颜绪冰冷的脸:“咱们回家。”
白天鹅终于抬起了他的颈项,犹豫的重复道:“回家?”他曾经真的把那栋天价别墅当做家,当做避风港,他甚至在颜开平婚姻存续期间也认为不请自来的杨雨兮闯进别墅是对自己的冒犯。然而现在他却怀疑起了那个地方被叫做家的合理性。
颜开平把他的疑惑和动摇当成受刺激之后的麻木,一时之间痛得简直要背过气去。他将颜绪身上的外套恨恨的拨到地上,飞快得解下自己的大衣,并紧紧的裹住他的白天鹅:“对,我马上就带你回家。”
他的黑色大衣裹住了颜绪的头,只露出他苍白的脸和甜美的五官。
颜开平在这一刻终于感到了无比的愤怒——他愤怒于颜绪的美貌,愤怒他跟他的母亲一样遭人觊觎。早年他跟苏蓉蓉的那段情事实在是乱七八糟,连他自己都不愿回忆。如果不是颜绪回归了颜家,让他偶尔想起自己还跟弟弟的母亲谈过恋爱,他真的是忘了她了。
即便她是自己的初恋,只是对于天性风流又寡情的颜开平来说,也不过是一段还算特别的感情史,毕竟天下又几个男人会跟初恋结婚呢?难道出生时第一口喝的是奶,以后一辈子都要喝奶吗?人间这么多美好春光,他哪肯单独为了谁放弃?
除了颜绪。是的,除了颜绪。
颜绪,颜绪,颜绪。
他心中叨念着他的名字,不停的吞吐摩挲。
我不能让你变得跟苏蓉蓉一样,绝对不能!
颜开平不顾众人的眼光,突然将颜绪打横抱了起来,甚至用大衣领子将他的脸也整个都覆盖住。
颜绪不知道颜开平这是要做什么,他愣了一会儿,意识到二哥确确实实是要带他走了!他慌忙的拨开衣领,想去跟江信恪说再见。
江信恪似乎是与他心有灵犀,沉着的对着颜开平怀里的人说:“后会有期,绪绪。”
他的嗓音像一道魔咒。
颜开平却强硬的捂住了颜绪的脸,颜绪连一眼都没有看到江信恪。
“非常感谢江先生救了我弟弟,应该是咱们两个,后会有期。”
他看向江信恪的眼神像一头准备杀戮的野兽。
直到上了车,颜开平才将充满自己味道的大衣拨开,露出颜绪布满泪痕的脸。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眼泪,他脆弱的如同烈日下被曝晒的雪人。
颜绪痛恨自己的软弱和卑微,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坚强一些,即便被人掌控了命运,却不会被人轻易的操纵情绪。可是他的筋骨都被无情抽掉,成了一只任人玩弄的提线木偶。
颜开平用粗糙的指腹抹掉他的眼泪,激烈的与他唇齿交缠,他用充满烟味的舌侵犯颜绪的口腔,用牙齿撕咬他逃避的软舌,吮`吸他嘴里甜蜜也苦涩的唾液,直到将颜绪吻得开始剧烈咳嗽才离开他的唇。
他抵着他的额头,将他的名字含在唇边:“绪绪,绪绪,绪绪……”
像是含着一粒会融化的珍珠。
颜开平高挺的鼻尖和冒了头的胡茬摩挲在他细嫩的皮肤,直至那敏感的肌肤变得通红。
然而颜绪却下意识的躲着他,推拒着他的胸膛。他不愿意与颜开平亲密,情人之间一旦有了隔阂,那每一次津液的交换都会变成负担。
颜绪的反应似乎是证实了自己的担忧。
“他对你做了什么?”对他的想法毫无察觉的颜开平,猛地一口咬上颜绪突出的喉结,“嗯?他是不是碰过你了!?”他压抑着痛苦低低的嘶吼。
他其实应该换一种委婉的方式,才不会令现在备受伤害的颜绪痛苦,但是他却难以压抑自己的愤怒,他愤怒自己的疏忽大意,愤怒江信恪的人兽不如,还愤怒颜绪太过诱人。
听了这句话的颜绪脑子嗡了一下,本还在自怨自艾的他突然清醒过来!他猛地推开颜开平埋在他颈子上的头,只听砰得一声响,颜开平的后脑勺撞上了后椅背。
“没有!”颜绪愤怒的喊道,“江先生跟你不一样!他是个好人!”
被一掌推倒在真皮座椅中的颜开平,姿势有点狼狈。然而他现在顾不得姿势狼狈的问题。
此时的他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他的眼睛从来没这么大过,颜绪想,颜开平的眼睛一直细长如柳叶,现在这柳叶却突然变成了铜铃!这是开了眼角还是怎么的?
只见那铜铃的主人五官扭曲,跟地狱罗刹似的指着他的鼻子,几乎要把他生吞活剥的样子:“他是好人?他跟我不一样?你他妈再给我说一遍!?”
颜绪从来没见过颜开平这样失态、这样直接表达愤怒的时候。他的二哥总是那么稳,他的笑是有度的,他的怒也是有度的,他总是很好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维持着自己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帝王形象。现在颜绪发现自己可能触了一块儿惊天大雷,他有些害怕,然而自己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竟然真的重复了一遍:
“江先生是个非常正直又温柔的人,他怎么可能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怎么样?”颜开平怒气滔天的拍了一掌座椅,声音拔高了八度,“跟我一样肏你!?”
颜绪气得浑身发抖:“江先生可不会……”
颜开平一把捏住了颜绪的两腮,力道大得很快在他脸上留下了淤青:“你跟江信恪呆了不到一天,就被他灌了迷魂汤,脑子不清醒了是吧?”
气得浑身发抖的何止颜绪一个人?颜开平想,我这一天为了找你,从吓到魂飞魄散到现在滴水未进,从怕你出了意外到担忧你被江信恪占了便宜,而你竟然还说江信恪是个好人!?还他妈是个比我好的人?我颜开平自认不是好人,但哪轮到他江信恪在我跟前充品德高尚!?
“我跟江先生不是第一次见面,我了解他的为人!”颜绪恼怒的挣开颜开平的手,他恨颜开平,恨这个向救过他两次的人泼脏水的颜开平!
不是第一次见面……
不是第一次见面。
不是第一次见面!
这七个字在颜开平心里炸开了一朵遮天蔽日的蘑菇云。他一时半会儿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直到豪车驶过景区的一家酒店,那雨夜中格外鲜艳的灯光闪过颜开平震惊的脸,他才被点醒了似的,突然对着前面的司机喊道:“调头,去刚才那家酒店!”
那司机偷瞄了一眼后视镜——里面是颜绪震惊而苍白的脸,以及颜开平突然恢复了平静的,阴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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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去!”颜绪抓着司机身后的真皮椅背嚷道,“我要回家!”
那司机哪能听他的话,更何况他还没挣扎几下就被颜开平按到了座位上撕扯衣领。
“二哥你别这样!”一边护着衣领一边挡着颜开平的侵犯,然而颜开平却轻而易举的将他的睡衣拽开,那些衣扣儿扑棱棱弹跳着四处散开,撒了满车。
颜开平制住了颜绪的双手,紧紧的按在他头顶上方。刚从昏迷中醒来的颜绪本就虚软无力,经历了情感冲击之后更是使不出半分力气,只能浑身冒着虚汗,任颜开平像对待砧板上的肉那样对待他。
颜绪雪白的皮肤在昏黄的车顶灯里泛着莹莹的光。他长了一对漂亮的锁骨,骨窝极深,瘦削但玲珑,颜开平平时总是忍不住去啃咬他这两条精致的骨头,它们暗地生香,它们性感异常。现在的颜绪情绪激动,胸口剧烈的起伏,那锁骨更是随之抖动,楚楚可怜到惊人。
颜开平气红了眼,颜绪竟然维护江信恪。
他将鼻子凑近那锁骨,野兽似的嗅着那颈窝,他闻着颜绪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每一丝气味,不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你让他碰了你哪里?”他炙热的呼吸打在颜绪的肌肤上,那被颜开平彻底开发和调教过的身体下意识的颤抖了起来。
“没有,二哥,他没碰我,求求你别这样!”他放软了声音求他。他不想跟颜开平做`爱,一点都不想。他觉得好累,他累得只想昏过去。
颜开平听不进去颜绪的解释,他掐紧了颜绪细细的腰,围着他鲜红的乳`头和小而浅的肚脐深深的嗅。
没有闻到那个肮脏老男人的体臭,没有。只有颜绪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是家里那瓶檀香气的沐浴露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