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怜 完结+番外完本[古耽]—— by:坑锵坑锵
坑锵坑锵  发于:2017年0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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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无不言,像是专心致志于息转心法,再不关心其他。
“我想,十年并不算短,你定能寻得更好的医者和更好的法子。”薛语昕呆坐一会儿,立起身子,向蒙古包外走去,“他已证明给我看,何以独占你的深情,姐姐……果然差了太多太远……我心服口服,给我五日,五日后……杀了我。”
话音随人走远,蒙古包内安静下来,莫无将头垂下,埋在冷青翼肩窝,有力的双臂收紧,想将软软的身子,揉进骨血里。
蒙古包外,少年微微仰头,看着漫天白光,像是看到了姐姐浅浅的笑容。
******
“莫……无……我信你……信你的……”
我知道。
“……不……不要说了……不是的……”
嗯,不是的。
“莫无……莫无……”
我在。
昏迷之中的胡言乱语,若不是莫无紧紧抱着,挣扎间一定已然摔落床下。
莫无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他,抓着那双在空中挥舞的手,不让他伤了自己,然后俯身轻吻,额头、眉眼、泪痕、唇瓣……和他一起颤抖,一起悲伤,一起难受。
“莫无……”眸子缓缓睁开,看着靠得极近的深邃情怀,真实而美好。
胃腹里的不适又来了,来得这般快,像是不曾停歇。
“……”莫无见他醒来,拿了软垫放在床头,慢慢将他放下,靠坐着,然后起身,立于床侧。
“……”冷青翼暗自咬唇,捏紧了双拳,保持了距离,身子竟是……舒坦了一些。
“青翼,看着我。”莫无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冷暖,渐渐有些分不清楚。
冷青翼偏头去看,睁大了眸子。
莫无正在脱衣服,外衣、裘袄、里衣……一件件脱去,露出肌理分明的……满身伤痕。
“这里,被我娘所伤,那日你我相遇。”
“……”
“这里,左相府外我爹留下,你冒险救我。”
“……”
“这里,是回鬼狼山,遭人暗算,那人不似你,是我惦念。”
“莫……”
“这些,是七绝谷中留下,我不在,让你吃了许多苦。”
“莫无……”
“这些,是刑伤,还有心口这里……伤的不是我,而是你。”
“……”
“还有这些,是云霄山上的箭伤……”
“你究竟……知不知道……伤在哪里……”床上之人不顾一切地撑起了身子,按压着心口,吞吐着腥气,满脸的泪水,何止是狼狈。
“……”莫无垂下手臂,满身的伤,大大小小深浅不一,层层叠叠,还有纱布缠裹新伤,如何分辨清楚,哪里是哪里,大手胡乱指着,究竟想要说什么……
想要说得太多太多。
“我没有……没有……不信你……”掩下眸子,舍不得再看,撑不住的身子,萎顿弯曲,断断续续的话语,不知说与谁听。“你说的这些……我都记得……很清楚……”
“我说得不好。”莫无光裸着上身,向前一步,扶住冷青翼的身子,抬起他的下颚,看着那双满是泪水的眼,回忆叠加着回忆,有笑有泪,有苦有甜,还有心,有爱,“我知你都记得。”
“莫无……”苦涩如海浪般一下一下拍打而来,冷青翼止不住泪水,止不住悲伤,这般狼狈,这般软弱,呼之欲出的答案撞击着那些莫须有的暗示,撞得心口剧痛难当。
“于我而言……”修长有力的手指解开怀中之人的衣襟,一颗颗扣子打开,露出衣物下的苍白瘦弱,“天地间,唯有一人,能乱我心。”
傻子一般,为谁哭为谁笑。
为谁弄得满身是伤,还说着牵连愧疚……
天地间,唯有这么一个傻子,进驻于心,霸道而行。
手臂穿过,托着他的后脑,支撑着他的后腰,深沉的吻落在一片苍白细腻之上,吻过那些伤疤的痕迹,虽不似杀手身上那般狰狞,却也零零碎碎到处都是。
“莫无……”冷青翼努力克制着身子的战栗,伸出双手,环住莫无的颈背,手指插入莫无的黑发,迎合着那些吻,带着热和麻,在身子上蔓延。
“青翼……”莫无吻遍了所有伤痕,包括手腕上曾经断过的骨,然后沉黑的眸子望着冷青翼的眼,托着后脑的手用力,俯身,双唇紧贴,不炽烈却深邃如海,刻骨铭心,“唯你一人……”
“嗯……我知道……知道……”
胃腹里的不适一点点消去,心口的窒痛也缓缓平息,所有的渴望、依赖、信任、在乎……冲破重重禁锢,冲向那被药物和法术蒙蔽的身子,耳边似是听到什么嘭然而碎的声音,再也顾不了任何事物,热烈的回吻,想要更多,更多更多……
“小柔!先敲门!礼不可废!喂!”
“哪有那么麻烦!小昕不是说人都在屋里,姐……”
嗖——
一阵冰冷刺骨的风倏然而现,断掉的几根青丝在风中飞舞,莽撞的小柔,推开了门,直接向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傻愣愣地看着嵌在门框上的弯月刀。
“……”小敏也吓得不轻,一张小脸瞬间煞白,同样看着刀,僵立于原地,无法动弹。
“天,天呐……我,我,我不会是差点……就……就……”小柔按着狂跳的心口,大口喘气呼吸,望向身后僵直的姐姐,又再次望向之前见过杀人不见血的凶器。
“小,小柔……”小敏颤抖着过去拉妹妹,“我,我们……还,还是改天来吧。”
“可,可是……我们不是来邀请他们参加晚上……”小柔吸着鼻子,努力忍着两眼水汪汪,好不容易站了起来,“这些衣服,还有饰物……姐姐,不想看他们……”
“……想。”小敏低头看着手上捧着的物什,何止是想,简直恨不得马上就看到。
“那……那怎么办?”小柔又回头看了看门框上的刀,哪里还敢进去。
“其实……程无哥哥,是不是只有一把刀……”小敏吞了吞口水,拉着小柔,“要不,我们敲门试试……”
第一百三十八回:何去何从
可汗之邀,寿宴列贵宾之位,以致谢解灭族之险,自是不好推辞拒绝。
来送部落外族衣物和饰物的姐妹俩,撞破好事,着实让莫无黑了脸。
再次敲门而入时,莫无已套了外衣,冷青翼被严严实实盖在软衾之下,面朝内,眸子里闪着尴尬,满面绯红,尚未褪完。
“其,其实……这衣物……很,很漂亮……程,程青哥哥……程无哥哥……”
“姐姐!镇定点!我来说!这些衣物饰物很漂亮,大家都想看你们俩穿起来!”
一样的脸,不一样的性子,一柔一刚,姐姐羞红了脸,妹妹睁圆了眼。
“好……”
“不行!”
床上的人轻轻转身,想要起来,又想到自己衣衫不整,赶紧往软衾里缩了缩,“好”字发音未完,就被一旁之人断然拒绝。
“为何?!”小柔双手叉腰,走到莫无面前,仰起了头,“入乡随俗,此乃礼仪之道。”
“与我何关。”莫无冷着脸,不屑地瞥了眼桌上的皮毛裘袄银饰锦缎,“他身子不好,折腾什么?!”
“就是穿衣服,怎么就折腾了?!”小柔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要强的性子算是杠上了,“于大漠星空之下,篝火边,却中原打扮,丝毫不入,置身事外之色,又何必参加?!”
“小柔……算了,不可强人所难……”小敏上前拉了拉小柔,对着莫无笑着赔着不是,“程无哥哥,你别生气,我们没有恶意。”
“莫无……”冷青翼看三人争执不?0 荩韵赞限危偷突降溃骸八懔恕鹫恕?br /> “……”
“……”
“……”
“……好。”
“哈?”
“啊?”
沉默之后的倏然妥协,让姐妹俩相互对望,傻愣在当场,还未反应过来,已被莫无一手一个,拎出了蒙古包。拔了门框上的弯月刀,直插入门口的泥土中,居高临下的身子投射着阴影在姐妹俩的身上。
“程……”
话未说出口,厚实木门帘子砰然关上,只余满是杀气的宝刀在风中呜呜诉着警告和傻了眼的姐妹俩,哭笑不得。
“莫无……”看着一脸不悦之人几步走到床侧,冷青翼下意识向里挪了挪。
“我们继续。”语毕,复又脱了外衣。
“莫,莫无……”情欲退去许多,冷青翼噌然红了脸,羞涩难当,又向床内挪了挪,已是贴着床边。
“……”莫无二话不说,拉过被头,钻进被子里,将冷青翼小心揽在怀里,头在柔软颈间一埋,闷闷说道:“让我抱一会儿。”
“……”冷青翼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放松了紧绷的身子,向着温暖贴了贴,“嗯。”
“别乱动,陪我睡一会儿。”苦苦抑制欲望,怀中之人万分珍贵,哪里舍得伤害。
“嗯,我也累了……”
轻轻阖上眼,真的累了,累得很快便沉沉睡去。
均匀的呼吸,伴随着契合的姿势,梦中有谁相伴,淡淡的笑,浓浓的柔情。
只可惜,轻微的动静,肃然的警觉,莫无这一觉注定睡不安稳。
“如何进来的?!”
“我的屋子,自然进的来。”
“你可知差点死于掌下?”
“……我本就要死于你之手。”
“……”
“还不让开么?贻误治疗时辰,遭罪的可是他。”
“他还未醒。”
“那也得换药下针,否则心疾发作,你可舍得?”
“……”
“要不然,你给他治,我走?”
在姐姐的墓前待了好一会儿,说了许多话,心中一片坦然,忽然间就什么都不怕了。
心中唯剩一念,治好此人,然后安然闭眼,黄泉路上,告诉姐姐,虽是错了,但有好好弥补。
“还不让开?”
莫无终是让开,穿好外衣,立于床侧,看着薛语昕换药下针。
先前身心折磨,床上之人心力交瘁,如此动静之下,竟也是未醒。
先是银针刺穴,辅以药物和内力,抑制心疾发作,再是卸去纱布,重新上药包扎。先前崩裂的伤口已在药物作用下好了些许,薛语昕打来清水,拭去伤口附近的残血残药,重新洒上淡黄色粉末。
“你抬起他一些,我用纱布重新包好。”薛语昕拿着干净的白纱布,自是需要冷青翼抬身配合。
莫无依言而行,放轻手脚,竭力不碰冷青翼伤处,但毕竟移动了身子,人算是疼醒了。
“……”醒来便见薛语昕,两人对望,薛语昕黯然垂首。
冷青翼垂眸看了眼身上三处覆盖着药粉的伤处,伤口虽痛,但药物清凉,并非无法忍受,而心口的平缓舒坦,似是许久不曾体会,沉重的身子轻了许多,只是疲软无力,恹恹然还需调理休养。复又抬眸看向薛语昕,看着少年刻意掩去的不安。
害人者与被害者,一者已然愧疚,一者本未介怀。
“阿离也曾用过催眠之术,外族并非少见……”冷青翼看着替自己缠着白纱的垂首少年,轻轻说道,“你与薛姑娘凡事低调,故而不知,薛姑娘名动江湖,其人其貌,书册上多少有些记载,而我平日里多是无事而做,自然书看得多些。”
“原来,一开始你就知道……”薛语昕暗自咬唇,自己如跳梁小丑,于别人面前丑态尽显,还自以为是,根本愚蠢至极。
没有泪痣,样貌、性子毫不相似的两人。
若非要说姐姐与这人有所相同,便是这心疾之症。
“……”白纱绷紧,伤处刺痛,冷青翼轻颤几下,身后沉默之人僵直几分,“无碍,莫无,让我说完……”
无声相伴,全心相守,身后温暖,从来如是。
“我知不知道,并非重要,实则你究竟想要什么,可知晓……”包扎之后,身子缠裹于纱布间,伤口固合,又减几分疼痛,疼痛一减,睡意来袭,疲乏亏累太多,如今偿还,自是不够不够。
“药物里有安眠之效,你不必强撑,睡吧。”薛语昕起身而立,转身而行,自以为忽略了去的问话,却是落在了心里。
薛语昕走后,莫无将冷青翼放回床第平躺,什么也不问,似是并不关心。
“相依为命四字,太过沉重……”冷青翼躺着,微微阖了眼,被下抬手轻压腹间伤处,“失去之后,何所依从……”
“他人之事,与你无关。”莫无替他掖好被角,仿若再无心思睡下,“莫再乱想。”
“莫无……”冷青翼吃力地撑起眸子,伸出手来拉住莫无衣角,“……一起睡……”
“不行。”拒绝之后,又觉不忍,木讷之人实话实说,“情欲已动,我会克制不住。”
“……”冷青翼瞬间面色染红,耳根发烫,转头向里侧,不再言语,半刻之后,莫无以为其睡着,却听到低若蚊声的回应,“……我不怕。”
莫无微愣,转而笑起,俯身亲吻那人向着内里的绯红侧脸,轻轻说道:“整日乱想,快睡。”
缠绵悱恻自于心间,关怀呵护溢于言表,相知相守一双人,怎不教人艳羡?
******
夜色朗朗,篝火燃燃,星月清冷,人声鼎沸。
大碗酒,大块肉,案几之上,承载着满满的热情。
华丽的衣物,婀娜婉约,闪亮的银饰,哗哗作响。
载歌载舞,欢声笑语,舞刀弄剑,身影交汇。
觥筹交错间,相互祈福,爽朗而笑时,心满意足。
裘袄毛皮,层叠的繁复,名贵而隆重,落在冷青翼瘦削的身上却显得有些厚重,并不十分好看,莫无虽是撑起了那份粗犷飒爽,但盘髻落发终是有些格格不入。
并不合适的装束,却已然成了彼此眼里的回忆。
曾,这般相拥而坐,穿戴异族服饰,品尝塞外美食,于月光下、篝火边、热闹中、祝福里……笑容璀璨,目染星华,满眼的繁花似锦,满心的蜜意浓情。
“累不累?”
“嗯,累了。”
那人不喜热闹喧哗,不喜他人烦扰,这般答应陪着一同而来,应和而饮,淡然而笑,已是让他心中偷笑几许。
二人于可汗禅让之礼前悄然离去。
蒙古包前,一人卓然而立,风吹发动,面上微带疏离,眸里深黑,不见底。
万千变化一以贯之,叱咤谁言年少轻痴,墨尘名,萧姓氏。
莫无抱紧怀中之人,脚步略停,目露防备。
“安一时,可想今后事?”不迂回,不绕弯,开门见山,一针见血。
“……”冷青翼不言,双眸微掩,不是不知,只是隐而未想。
景阳何人,岂会善罢甘休,天地之大,其实无处驻足安放。
“冥城又如何?”莫无黑眸半沉,不怒而威,双臂收紧,护得怀中清静,“是非之地。”
“萧某从不勉强。”萧墨尘淡然而笑,自带几分云淡风轻,“凡事利弊,自有衡量。十日后冥城事了,萧某离开,去留自有二位来定。”
音落人走,不见恼,不见悦,冷漠神情,不言喜怒。
“莫无……”冷青翼思绪飞转,种种好坏,交织成团,心思起,则焦虑生,腹内抽痛,脸色微变,“疼……”
几步进了蒙古包,风停骤暖,除去各自厚重衣物,抱了单薄身子,进了被子。大掌轻压腹间,辅以内力暖着,疼痛稍缓。
“莫无,我……”
“养好身子,我们去冥城。”
是非之地,终是地,浪迹漂泊,虽是逍遥自在,但不适怀中之人。
其实利弊当真简单,单看在乎如何。
“可是……嗯……”
所有话语与心意,封存于口,大手游移,探入里衣,手指摩挲,于胸前茱萸轻轻挑弄,敏感身子微微颤动,目光渐渐迷离,轻喘间,脑中唯剩一片空白。
一处处自心而落的痕迹,燎原成永生永世的记忆。
第一百三十九回:风和日丽
鱼水之欢,竭力而制,芙蓉帐暖,春宵显短。
莫无万般怜惜,动作自是小心翼翼,苦苦压抑种种,天地可鉴。一番亲密云雨,二人几乎同时攀越极致巅峰,精华瑰丽喷洒,满床羞涩难掩。
瘦弱之人似是全力而为,精疲力竭,一声满足低吟,随而昏睡于宽广怀中。面色不算太好,却承载着满满喜乐,淡淡笑容,落于唇角,双眸闭合,微微弯着。
稍稍收拾,杀手端起桌上冷茶,仰首而灌,待到情欲消褪,方才再入被中,相拥而眠,关爱呵护之意,无须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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