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捡到大魔王 完结+番外完本[穿书]—— by:花开已久
花开已久  发于:2017年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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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妇人都没说话,大厅的仆从也都安安静静的,气氛一时显得很僵。
“咳。”
一声重重咳嗽传来,随之后堂走进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端的是气宇轩昂,眉间戾气也是藏匿不住,浑身有着说不出的威严。
许香薷原以为他是要开始说话了,哪知后头又来了一人,这人看来不过十三四岁,仿佛是为了证明他很有魄力,脸上的表情很是有些别扭。
许香薷却是垂死病中惊坐起:“李顺笙!”
懵逼了半个多时辰,总算是找到个熟悉的面孔,许香薷几乎都要喜极而泣了。
“放肆!”中年男子重重地拍向木椅把手,厉声道,“怎可如此直呼李公子!”
“无妨无妨。”李顺笙笑得很开心,“小香儿喜欢这般叫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语气亲昵得许香薷想干呕。
听惯了他在月神教里时不时的毒舌,就算是正常时候也只冷冷清清说话,唯有一次见他活泼点,还是当年第一次见到惊槐的时候,他那一副不谙世事又纨绔的模样。
现在许香薷不知是何情况,也不敢贸然出口,怕引起在场几人怀疑,于是又沉默下来。
中年男子见李顺笙确实没有生气的样子,便道:“这是下官的妻女,还有个不成器的儿子,李公子你看谁更合适做你的伴武?”
李顺笙正待说话,院子外头就听见吵吵嚷嚷的声音,中年男子怒声询问是何事。
一个门丁走进来,垂首回道:“回大人,外头有个自称丢了钱袋子的人,要送小偷来见您。只是那小偷抵死不认,竟在府前石狮上碰头了。”
许香薷听得心头一紧,也不顾在场还有些什么人了,连忙飞奔出去。
府门前站了一大堆人,大家都在围着石狮子的方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开来,许香薷的脚步也忍不住一顿,她提起裙摆朝外面跑,就看见石狮子下头蜷缩着个身形单薄的孩子。
他衣衫褴褛,光着脏兮兮的脚,露出的脸已然肿胀不堪,额头上血肉模糊,都能隐隐看见头盖骨了。
肿胀的脸、血肉模糊的额头……
“荆芥……”许香薷的心头狠狠一抽,她蹲下身去,颤抖的手往他的鼻子下面一伸。
感受到他若有似无的呼吸,想要给他输入真气,却发现自己的内力几乎没有,才刚一动用,就已经消耗殆尽了。
许香薷浑身像被抽走了力气一样,瘫坐在地。
李顺笙也追了出来,他伸手要把许香薷拉起,却被对方抓住了衣角。
“救他。”许香薷的声音哽咽,“求你,救他。”
☆、53|五十三
许香薷抓着李顺笙不放手,非要他救下荆芥不可,李顺笙被许香薷哭得没办法,只好拿出他爹给他专门研制的回魂丹,这才堪堪吊住荆芥的性命。
今年刚选出的武林盟主是李顺笙的爹李一贵,于是连带着他这位原本不被人看好的小公子也受到了各种优待。
以前李顺笙见过许香薷一次,那时候他才刚满八岁,许香薷是个蹒跚学步的三岁女童,在玄阳城街头带着一众仆买零嘴。许是年少见识太浅,他看到许香薷的第一眼就惊为天人,当即跟着许香薷到了许府,说要娶许香薷为妻,被许大人一掌轰了出来。
李顺笙那时跟着他爹一起出来游山玩水,从小被呵护长大的他还从未受过这般待遇,当即回去告诉了他爹李一贵,李一贵是个极其护短的性子,不过也并非蛮不讲理的主,因此便一边安慰自家儿子,一边带着儿子远离了玄阳城。
李一贵想的是,只要离得远了,李顺笙少儿心性时间一久自然就忘了。哪知许香薷就此成了李顺笙心头的白月光、朱砂痣,一直念念不忘着。
等他爹创立的护笙门在江湖上日益打响名气的时候,李顺笙来许府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许大人自然也不像最早那样对他。只是礼貌性接待,热络倒是说不上。
现在李一贵成了武林盟主,李顺笙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了,虽然任期不过十年,但谁都想在这十年里能更上一层楼。许大人听闻李顺笙此次是来提亲的,自然也是欢喜异常的。
许香薷什么都好,只是不爱说话,有时候十天半月也不见她开过口,她偏偏又得了李顺笙的青睐,因此即便先前许大人不甚喜欢她,现在也是最疼她的了。
至少明面上会这样做。
许香薷守在荆芥的床前,一不小心就睡着了,而她在睡梦当中像是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所有关于“她是谁”的一切都疯狂涌进脑海。
“唔,好疼。”许香薷揉着额头醒过来,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脑子里混沌一片,她颇为迷茫地看了看四周,最终视线定格在床上的人儿身上。
“荆芥?”许香薷迟疑地叫了一声,这人的脸肿胀得看不清五官,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换下来,她看着他耳后的那枚半月型胎记,荆芥俩字就脱口出口。
喊出后她就愣住了:“我认识他吗?”
“哎呀小姐,您怎么在这儿睡着了呀!”外头有人进来,声音里满是急切。
许香薷偏头看过去,看见个绿裙丫鬟,心头闪过暖意,嘴上说道:“小鱼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小鱼手上的托盘差点没抓稳,她惊讶地看着许香薷:“小、小姐,您刚才是在跟我说话吗?”
许香薷知晓她先前极少开口,恐是吓坏了家人,现在她倒是没有什么不想开口的障碍,自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小鱼见许香薷又把视线投向荆芥的方向,就快步走了过来,托盘放在桌上,端起药碗:“小姐你回去休息吧,这位小公子的伤势已经请如大夫来看过了,说是休养一段时日就好了。”
许香薷正对记忆中她为何会那样激动地救下荆芥而疑惑,闻言也只是轻声应了下,其中蹊跷怕是不好为他人道也。
小鱼扶起荆芥,半喂半灌地让他喝下了药,转头对许香薷道:“这位小公子能捡回一条命,还是多亏了李公子呢。对了,李公子刚从老爷书房出来,说是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您。”
不管是李顺笙,还是眼前的荆芥,都让许香薷莫名地熟悉,可她的记忆中却没有关于他们的任何印象。
李顺笙还好说,他这些年来时常来许府,只是爹爹没让她出来过,娘倒是常跟她提起。
而这个荆芥,她则是全然的毫无印象了,就连她先前为何会叫出他的名字,她也是茫然不已。
她现在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小姑娘,因为体质太差不适合长期练武的原因,爹爹对她也不甚喜爱,平日里倒是书读的多些。可惜在风云大陆上,读书是最无用的,说出去都怕引人耻笑。
许香薷因为头疼的缘故,也没等荆芥醒来,就回了自己的小院去歇息。
接下来的几日,她和往常一样,早起练上一个时辰的武术,之后就跟着娘亲读读书,画画山水,要不是小鱼来找她提起荆芥,她都快忘记自己救下的这号人物了。
眼前站着的人穿着一身合体的白衣,许是因为她亲自救下的缘故,府上的人是给他公子的打扮来的。
他脸上的浮肿基本已消,露出少年好看的眉眼来,饶是见过好些俊俏小哥的许香薷,也不由得惊艳了一把。他长得实在是太过好看了,五官点缀得恰到好处,加上伤势未愈的缘故,还平白多了几丝惹人怜惜的错觉。
许香薷为了掩饰心中的赞叹,故意昂着下巴问他:“你可好些了。”
“谢谢小姐救命之恩,小的、小的已然好了。”
“哼。”许香薷原本还有些笑意的脸冷了下来,小手指狠狠戳上荆芥包着纱布的额头,看见他疼得龇牙咧嘴还是不吭声的模样,愤愤地道,“本小姐最讨厌撒谎的人了,你明明还受着这么重的伤,竟说自己好了。”
荆芥毫不迟疑地跪下去,重重磕了个头:“请小姐恕罪,小的再也不敢欺瞒小姐了!”
看他额头上的纱布瞬间被鲜血浸透,许香薷吓得一下子站起身来,手指都哆嗦了:“你、你这个人怎么这般不爱惜自己!”
“小的命是小姐救的,小姐厌恶小的,那小的活着亦是无益。”
“荆芥!”许香薷气得大喊。
荆芥先是一愣,似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自己,而后才垂首应道:“小的在。”
许香薷挥挥手:“算了,你既然醒过来了,就回家吧。”顿了顿,她又对小鱼道,“给他些银两。”
小鱼的手刚伸向荷包,那边荆芥就突然站起身,猛地朝许香薷冲过来。
许香薷先是吓了一跳,以为他是要来攻击自己,然后发现他是将头?9 宰嫉氖溃靼姿胱跃〉囊馔己螅硐戕噶⑹币徽拼蚬ァ?br /> 这掌用了她大半的内力,拍过去荆芥倒是止在原地,她自己却是被震得后退几步,差点摔倒。
许香薷喘着气道:“本姑娘好不容易救活的你,你怎可如此轻生!”
荆芥定在原处一动不动,毫无情绪的声音传来:“小姐不要小的,小的死也活该。”
小鱼在一旁看得皱眉,这人对自己如此狠决,自家小姐怕是制不住他的。
“小姐……”
“好!”不等小鱼说完,许香薷就对荆芥说道,“本小姐允许你留在这里,但从今往后,你的命便是本小姐的。没有本小姐允许,你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要等本小姐下令才可咽下!”
从今往后,你的命便是本小姐的。
没有本小姐允许,你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要等本小姐下令才可咽下!
荆芥将眼中的欢喜藏在暗处,手在袖口中握成拳头,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遵命,小姐。”
我将用我的生命,护你一生无忧。
我敬爱的小姐。
荆芥留在了许府,成了许香薷的贴身武伴。
他是个练武奇才,许香薷学了八年都没学会的天斗拳,他仅仅用了七日便能使得游刃有余。就连教武的先生都夸他是个百年难得的怪才,只可惜十岁才开始习武,筋骨的塑造性不如幼儿期,怕是很难有大的造诣。
许香薷却是很高兴,她练武的时间由一个时辰缩短为半个时辰,日日让荆芥替她盯梢,若是有督促的人来了,她就假装练上一会儿,没有人她就去写写画画。
有一日恰好是李顺笙来了,他从墙头跃进,躲在桃树上看树下的许香薷正在打盹。茶案上放着她先前画好的丹青,是练武中的荆芥,画技还很生疏,可那姿态已然传神。
李顺笙顿时吃味,摘下一片桃叶就扔下去,想毁了那幅画。哪知荆芥早已察觉,一柄木剑飞过来,将桃叶狠狠钉在树干上,另一个石子却是袭向书上的李顺笙。
李顺笙偏头躲过,跳下树来:“你便是那日小香儿求我救下的小贼?武功不错嘛。”
许香薷业已醒了,听见李顺笙的声音,颇不高兴地道:“什么小贼小贼的,李顺笙你嘴放干净点。”
“哎呀,吵醒小香儿啦?”李顺笙回头,从怀中掏出一柄折扇,放在身前装模作样地扇着,“一年不见,小香儿似乎越发美丽了。”
许香薷干脆翻个身不理他:“荆芥,继续练。”
荆芥盯了李顺笙一眼,又继续练起来,只是明显不如先前专心,分神来关注着许香薷这边的情况。
“我走了一年,小香儿都不想我么?”李顺笙转到另一边,从怀里拿出个小巧可爱的玉佛,在许香薷眼前晃了晃,“特意给你求的,喜欢吗?”
“不喜欢。”
“小香儿还是这般绝情啊。”李顺笙苦恼地说,“这样对自己的未婚夫,不太妥当吧。”
许香薷书读得多,懂得自然也比一般人多,听到未婚夫这个词,她情感上还不能理解,理智上却是懂了。
当即翻身而起,怒视着李顺笙:“李公子,男女成亲讲究的是你情我愿,现在我对你并无好感,你又何苦抓着我不放?”
“恐怕是得了一种叫一见香薷误终身的病吧。”李顺笙笑呵呵地说。
“我会跟爹爹说不嫁的。”
“可准岳父大人连聘礼都收了呢。”李顺笙心情似乎很好,“这一年,我还在努力挣更多的彩礼,务必让你嫁得风风光光的。”
“荆芥,送客。”
另一柄木剑凌空飞来,李顺笙抬手就将其捏在指尖。
“李公子,请。”
李顺笙临走之时深深地看了荆芥一眼,当天夜里,就听见许大人传见荆芥的消息。
夜深了,门外还没有荆芥站岗的身影,许香薷随口问小鱼:“荆芥呢?”
小鱼点起烛灯:“老爷传他去了书房,还未见回来呢。”
而此后三月,许香薷再不曾见过荆芥。
☆、54|五十四
在这三个月的最后一日,李顺笙又来了,身后跟着一众挑着礼物的仆从。
许大人心情甚好,穿戴整齐后又让人特意叫了许香薷去大厅,许家的主人自此也全都到齐。
李顺笙进门之后,先是给许大人行了个大礼,再转头朝许香薷深深一拜,而后单膝跪地,郑重道:“许大人,许姑娘……”
此时正值夏日午后暑气最盛的时节,许府外的大街上还有许多小贩还在不知疲累地叫卖着,也有好事者看见李顺笙带了大箱礼品来,围在许府门前观望。
“你给我滚出去!”一声尖利的喊声传来,而后便见李顺笙狼狈地快步走出许府,后头跟着个华衣妇人,拿起不知哪儿找来的笤帚追在后头,目眦欲裂的模样。
“先前对许姑娘多有冒犯……这些礼物都是我的心意,就当赔礼道歉……婚约也请取消吧……”
李顺笙说的话萦绕在在场众人的耳里,许大人一副茫然又带着些许愤懑,二娘眼中的幸灾乐祸藏都藏不住,小鱼在她后头低声啜泣,二娘的两个女儿手拉着手先下去了。
唯有二娘的儿子许育安走了过来,拍了拍许香薷的肩膀,柔声说:“香薷妹妹不要伤心,以后哥哥给你找个更好的男子,绝不比那个什么李顺笙差。”
许香薷抬头看着高自己大半个肩膀的许育安,他的脸让许香薷莫名觉得熟悉,现下一听他这般说,又更是心生暖意,便道:“哥哥,我不伤心。”
许育安被二娘叫走,许大人也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对许香薷道:“你随我来。”
许大人把许香薷带去了书房,威严的目光在许香薷身遭逡巡了半天:“你是否做了什么对不起李公子的事情?”
风云大陆,男女平等,但是在感情上的过错方就会明显地位低下一些,且因为双方本身所处的身份地位有所差距,许香薷这边就明显要弱势一些。要是这场退亲闹剧是因为许香薷的过错,那他们许家此后也将沦为江湖笑柄。
本身他娶了两门亲就已被人指点过不少,现下若再传出个退亲丑闻来,怕是以后都很难有好的亲事上门。
因此,许大人对许香薷的不满已至顶峰,若是她点头,说不得就会当场打杀了此逆女!
许香薷内心的茫然不比许大人少,她不知李顺笙为何会突然悔婚,但心中却着实是松了口气,她本就对李顺笙没有男女之情,也没见李顺笙的眼中有多少情意。
于是她老实地摇了摇头:“女儿未曾做过什么错事。”
一场对他们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亲事就这样告吹,许大人多少是不甘的,不过先前的定亲彩礼再加上现在的赔礼,怕是也有不少好物事。按照盟主爱子如命的个性,李顺笙那儿的藏私定不是凡物。
如此一想,许大人倒是轻快了不少,挥挥手道:“你且下去吧。”
许香薷却是没走,她仍站在原处,问许大人:“爹爹,荆芥可是被你关押了?”
许大人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而后便是恼怒:“混账,你这是在质问我吗!”
“女儿没有。”许香薷刚满九岁的小身板,差点被许大人夹了内力的一身震天吼掀倒在地。她稳住身子,恭恭敬敬道,“荆芥被爹爹叫走已有三月,若是爹爹让他做什么事,也该完了,可否将他还予女儿?”
“还你?”许大人冷哼一声,“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什么是你的?荆芥我还有别的用处,你若想要个护卫,我另给你安排一个就是。”
许香薷眼神也跟着冷了下去:“我只要荆芥。”
“小小年纪竟已如此忤逆,还真是反了你了!”许大人一脚踢向许香薷,他本就不喜这个女儿,如今倒是正常说话了,却说些不让人舒心的话,还不如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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