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捡到大魔王 完结+番外完本[穿书]—— by:花开已久
花开已久  发于:2017年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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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女子问:“你们见圣女做什么?”
小鱼看了许香薷一眼,才一字一句道:“重塑筋骨。”
“噢~”黑衣女子先是在他们几个人身上扫视几圈,而后将目光定在许香薷身上,“又是个练武废材么?”
荆芥闻言指尖一动,那黑衣女子便惊呼一声,面纱飘然而下,她慌忙回身欲挡,却还是被人看见她脸上那块丑陋的疤痕。
黑衣女子顿时怒极:“你!”
荆芥冷声道:“辱人者,人必辱之。”
黑衣女子身边的其他女子都怒气冲冲地拔出佩剑,一副随时要跟他们打起来的架势。
“且慢!”远处又来一人,斜眼看了黑衣女子一声,低声喝道,“凡珠,退下。”
黑衣女子恨恨瞪了荆芥一眼,才应了声是,飞快地转身遁走。
来人似乎是个管事,与荆芥他们问答了几句,就对手下说安排好他们,接着也离开了。
在被安排好的木屋里,许香薷坐在主位上,底下的小鱼跟荆芥都半跪在地,低垂着头也不言语。
许香薷很想痛骂他们一顿,却又把到嘴的斥责咽了下去,只剩叹息:“你们何苦如此,可知这圣山是什么地方?”
“只要能治好小姐,即便是龙潭虎穴,荆芥也愿拼死去闯。”
小鱼也道:“小鱼这条命是小姐的,能为小姐分忧,小鱼心甘情愿。”
“古籍有记载,这风云大陆极南处有个女子专权的地方,寻常人是探不到半分踪迹,江湖上亦少有他们的传闻。”许香薷顿了好一会儿,才道,“只因所有来过此处的人,皆无存活者。”
“若我猜的没错,这里并非什么圣山,而是古籍上被称为阴女寨的地方。女子前来便会夺去魂魄,男子如何尚不得知。”许香薷目光转为严厉,“为何你们做事之前不同我商议?”
许香薷深知这两人一心只为她好,就连小鱼让她找个侠侣自个儿成个家都是不肯,怕真的是关心则乱,被哪个仇家用了这招借刀杀人的把戏。
然而现下却是说什么都晚了,唯有走一步看一步。
不过后来倒是发现,还真是她想得太多。
第二日,有侍女来请他们去见圣女,那圣女坐在高台之上,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们。
“听说,你们是来求筋骨重塑之法的?”
“正是。”
“那你可知,我圣山一向有个规矩,你所求的有多重要,便要付出多大代价。”
荆芥道:“不知圣女要的代价是什么?”
那圣女伸出半截藕臂,染红的指甲长而尖利,对着荆芥的方向:“我要你。”
许香薷被强行带到一间密室当中,身上的奇经八脉都插上了银针,那圣女围着许香薷走了一圈,最后将头放在许香薷的肩膀上,朝她的脖间吐出一口气。
“那样好的男子都留着不用,你可不仅仅是废物啊。”
许香薷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她第一次开始为自己的废材筋骨而感到厌恶,圣女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在她耳中不停回荡。
“我圣山可是多年不曾来过男子了,这还得多亏了你呢。”圣女用指尖挑起许香薷的下巴,勾唇轻笑出声,“可惜了,你看不到我俩的婚礼,真是可惜啊。”
“不知他看见我这张脸,还会不会记得你呢。”
许香薷闭上眼,将圣女的话努力摒除心头,以求心静。
圣女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她答应给许香薷重塑筋骨,代价却是要荆芥娶她,并且永远留在圣山当中。
荆芥答应了,他眼睁睁看着许香薷被带走,这次,就连小鱼都没有站在许香薷身边。
许香薷没有反抗,也没有抱怨,她正在努力整理自己的心绪。
为什么在听见圣女要荆芥娶她的时候,她会觉得愤怒,为什么在荆芥应声说好的时候,她会觉得心在抽痛,之后便是无边无际的委屈。
她觉得委屈,却并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心情。
如果是小鱼要嫁人,她一定会万分高兴,可换成是荆芥,光是这么一想,她就心痛的不行。
也许是他并非自愿?许香薷知道答案不是这样的。
她的身前有一面铜镜,映着她的眉眼,眼中的茫然是那样浓烈,而五官,又是如此的熟悉。
因为在她面前的圣女,长了一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
成亲定在十日之后,这十日中圣女总是会在密室中跟许香薷说话,告诉她荆芥今天做了什么,他有多好看,有多优秀。
甚至他的眼神,在看着圣女的时候有多让人陶醉。
许香薷只是听着,她并不说话,即便是这样圣女还是日日都来,重复地说着关于荆芥的一切。
第九日的夜里,密室中便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对着空荡荡的密室开口:“小鱼,你在哪里?”
小鱼在密室门口,她背靠着石壁,听着许香薷一遍遍地问:“小鱼,你为什么不帮我?”
“小鱼,你来。”
“小鱼……”
小鱼把脸埋进胳膊,低声啜泣:“对不起,小姐。”
筋骨重塑需要十日,中间任何一步都不能出差错,小鱼不敢赌。
第十日的早晨,小鱼离开了密室。
寨子里一片热闹,无数的女子都涌了出来,在中间的巨大空地上载歌载舞,红布把整个寨子装点得喜气洋洋。
擂鼓的声音大的密室中都能听见,还有刺耳尖利的唢呐,扰的许香薷心烦意乱。
许香薷的指尖微微动了动,她呢喃着没人听见的话:“还有半个时辰……”
圣女穿着火红的嫁衣,向不远处同样身着红衣的荆芥走去,她没有带面纱,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
圣女说:“荆芥,你快乐吗?”
密室的铜镜突然晃动起来,像是水纹一样散开,紧接着,平地上的一切景象都映入铜镜当中,包括荆芥和圣女。
她看到圣女捧着荆芥的脸,问他:“荆芥,你快乐吗?”
荆芥的眼神看过来,像是透过圣女看着铜镜,看着铜镜外的许香薷:“小姐,我快乐。”
许香薷发麻的手臂渐渐恢复知觉,她握着拳头,一字一句地说:“荆芥,我不准,不准……”
“不准你娶她。”
擂鼓声越发大了,吉时终于还是到了,圣女牵着荆芥的手,带着他一步一步向神台走去。
许香薷看到荆芥的嘴角挂着一丝清浅的笑,他还朝旁边望了望,正好对着铜镜的方向,就像是对许香薷在笑一样。
“一拜天地……”
许香薷的双手终于能够捂住自己的眼睛。
“二拜祖师……”
一行泪从许香薷的眼角落下:“不要……”
第三声唱报终究没有落下来,铜镜就像是突然哑了一般,再不发出半分声响。许香薷抬起头,朝铜镜看了过去。
她没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然恢复了活动,木然地朝着铜镜那边走。
入眼皆是刺目的红色,那不是红布,而是蜿蜒不止的血液,流满了整个平地,刚刚还在唱着跳着的人们都躺倒在地,有的连恐惧的表情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已经丧命。
包括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圣女,火红的嫁衣还在身上,胸前却有个巨大的窟窿,临死前那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得许香薷心惊。
所有人都死了,她在铜镜中仔细翻找,到处都是尸体。
却没看到荆芥和小鱼。
密室的门开了,一阵浓重的血腥味传了过来,许香薷寻声望去。
荆芥拖着长长的剑,剑尖还在往下滴血,他穿着火红的衣裳。
荆芥看着许香薷,裂开嘴,笑了。
“小姐,你信我吗?”
许香薷回过头,看见铜镜里的情景已然变了。
八岁的许香薷哭着求李顺笙救荆芥、许大人将荆芥囚禁私牢、惊槐救了他们却要荆芥为月神教卖命十年……
小鱼的脸在幻境中不断变化,最终变成一个胖成丸子一样的小女孩,张口闭口叫着“姐姐”。
荆芥在十年中数次死里逃生,始终牢记要留最后一次口气给小姐定夺的约定。
惊槐的表情一会儿严肃,一会儿猥琐,最后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李顺笙死后,谢如玉站在远处,虽然面无表情,但却迎风落下泪来。
无数的场景在铜镜中变幻,最后咔的一声,铜镜变成了一堆碎片,落在许香薷脚下。
“我愿用我的生命守护你。”
“我愿做你的剑。”
“就算所有人都离你远去,我也将在你身旁,哪怕是以最卑微的姿势。”
“所有伤害过你的人,我都将让他们用生命付出代价。”
密室门口的荆芥将剑扔在地上,虔诚地单膝跪下:“小姐,你信我吗?”
“我爱你。”
许香薷仰起头,看着黑暗中的密室,有道缝隙透出一丝光亮,她叹息着。
“我信。”
顶上的缝隙越来越多,刺眼的白光透了进来,密室中的一切都被点亮,而后像是浴火的冰,一点点消融。
接着是那些红色的布条,成群的尸体,流动的鲜血……
都一一消散。
眼前开始出现大石、树木,还有站在许香薷面前的荆芥。
荆芥上前一步,想来拉许香薷的手:“香薷,我们……”
啪!
鲜红的指印很快浮在荆芥的脸上,许香薷将发麻的指尖攥在手心。
“荆芥,这就是你的内心所望吗!”
☆、58|五十八
迷魂阵又名心魔阵,是幻阵中很邪门的分支,此阵通常会单独困住入阵之人,利用阵中人心理上的破绽,让其陷入自己编织的幻觉当中。
许香薷在风云大陆生活多年,心中的执念早已不是回到现代,而是害怕荆芥黑化,她从遇到荆芥起就时时刻刻注意着他的心理辅导与建设,生怕哪里做的不对就让他走上无可挽回的道路。
这三年的空白是她始料未及的,她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在担忧着荆芥,不知道这个原文中黑化得几乎要毁天灭地的大魔王,会不会因为那三年的空缺而黑化。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她心上,时不时拷问着她。
迷魂阵就是她这个弱点,从而对她制造幻境。在进入幻阵之前,许香薷甚至都不知道这个阵到底是要做什么,直到她在幻境中看到了一本书。
幻境虚虚实实,才会让人难以分辨。月神教中典藏丰富,许香薷因为不能练武而日日浸淫在那些书籍之中,幻境中的书,有的是许香薷记忆中的,有的是布阵之人的记忆残影。或许那个一扇大师从未想过还有人会无聊到一点点去翻开书籍,上万册的书被许香薷看了个遍,其中自然也包括迷魂阵的记载。
迷魂阵本是独立成阵,可也有一种情况会让入阵的人都在同一个幻境中,那需要所有的参与者心灵相通,至少拥有差不多的经历,这样幻境的虚实结合才不至于崩溃。
荆芥是了解迷魂阵的,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魔是什么,所以才会在许香薷入阵之时告诉她,一定要信他。
比起许香薷怕荆芥黑化,荆芥害怕许香薷舍弃他、不信他更甚,是以执念更重的荆芥在这场幻境中占了主导地位。
大环境都由荆芥的内心建造,只有小细节是许香薷来设定。
比如救下荆芥、囚奴未死等等。
而荆芥设定的更为可怕,他让许香薷身娇体弱,必须依赖着她。甚至就连小鱼,都是沈祝恭的化身,一改她只会撒娇耍赖狂吃的模样,变成了许香薷最衷心的侍女。
在他设定的大环境中,许香薷最终是无父无母的,甚至是弱小的,但她依旧美好,可以自由自在。
唯独她所遇见的人都不算良善,惊槐是猥琐粗鄙的、李顺笙是见异思迁的、谢如玉是无情无义的……
那些她曾经关照或者上心的人,被荆芥丑化,以一种歪曲的面目展露在许香薷面前。
甚至最后的圣女,要同荆芥成亲,却跟许香薷长得一模一样的圣女。
那是荆芥的渴望,他深沉地爱着许香薷,却又不敢上前冒然招惹,害怕他充满鲜血的双手玷污了他心中的香薷。
许香薷怕的是荆芥黑化,所以在幻境中她即便是毫无能力,也要拼死救下他,她只知道若是不救下这个人,她会后悔终身。
铜镜碎裂的那一刻,迷魂阵破,关于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地涌入许香薷的脑子,她看清了一切,却不明白这一切。
从许家逃出之后再没有受到折磨的荆芥不应该黑化,他却将自己一次次置身炼狱,甚至他都不必去找什么圣女,却在圣女实践诺言的时候杀光了她的族人。
这不是许香薷造成的,所以她的幻境终究破了,只是这一切的发生,都是荆芥的选择,是潜藏在他内心的心魔。
他想杀光许香薷身边的所有人,让她最终无依无靠,只能依赖着他。
这样的荆芥,太过陌生,也太过可怕了。
许香薷气得浑身发抖,又见荆芥愣在那里不发一言,于是转身就走。
她没有太多时间跟荆芥在这儿讲人生道理,即便是要说,也得等这段动荡过去。
荆芥从后头拉住许香薷的手,声音听不出情绪:“香薷,别走。”
迷魂阵破去,普侠山的白雾也还未凝聚,四周没有幻阵出现时的喧闹,只剩下两人清浅的呼吸声,交织着。
“放手。”
回应她的,是贴上来的温热身体,荆芥的手指比许香薷的更加冰凉,带着些许粗粝的大手握住她的,而后从背后缠至前头。
荆芥紧紧抱着许香薷,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声音是颤抖而卑微的:“香薷……”
熟悉的气息和味道充斥许香薷的口鼻,她僵着背脊,没有回答。
“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荆芥的呼吸喷在许香薷耳旁,带着冬日特有的白汽,有些痒,还有些凉。
许香薷闭上眼睛:“别说了。”
深深的叹息之后,荆芥又道:“我爱你。”
“我叫你别说了!”
“此时不说,你又准备逃避到何时?再过个让我痛苦的三年?”荆芥环抱的手微微用了力,幻境中的杀伐还未从他的心神里完全褪去。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掩下蠢蠢欲动的暴戾,“香薷,你丢下我三年,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想要挣扎的手放了下来,许香薷软了声音:“无论如何,是我不对,你先放开我。”
“不放。”荆芥将脑袋往许香薷的脖间拱了拱,呢喃道,“幻境骗不了人,你也不是无动于衷的。”
“对吗,我的小姐。”
心头涌出一股羞赧,许香薷突然慌乱不已,她甚至用上了内力,想将自己从荆芥的怀中挣脱出去:“荆芥,你放肆!”
整整十年的时光,荆芥早不是原来那个瘦弱的小乞儿,他的臂弯宽阔,胸膛坦荡,足以撑起一副男儿健硕的筋骨。许香薷是打不过他了,亦无法从他手中安然离开。
但她剧烈的挣扎还是让荆芥放了手,他怕她会不小心伤到自己,他缓缓松了手,收在袖中的指尖留念地摩挲着许香薷残留的问题。
颓然了往后退了两步,荆芥一字一句道:“香薷,我怎舍得伤你?”
许香薷转过身,抬手又欲打他,却见他脸颊的指印未消,眼中盛着莫名的悲凉,鬼使神差的,她的手就落在他的头顶。
“荆芥,莫做错事。”
荆芥比她高上一个头,他曲着膝盖任由许香薷抚摸着他的头发,眼中的光彩明明灭灭,最后归于平寂:“香薷,替我把头发剪了吧。”
“好。”
荆芥从怀中掏出一柄小巧的剪刀,那是许香薷一直给荆芥剪发的那把,她接过来,撩起荆芥的一截长发。
咔擦一声,青丝从两人中间飘然落下。
普侠山的白雾又开始渐渐汇聚,将他们紧紧包裹在一起,只听见剪刀咔擦的轻响。
连风都未曾来打扰这份静谧。
至于幻境中的惨烈、方才的暧昧旖旎,都被两人默契地封存起来,再不提及。
剪发多年,许香薷的手法已然是炉火纯青,剪完头发也不过多花了一刻钟而已。
两人匆忙下了山,山下普侠山的门徒似乎都不在场,顾不得多想,他们匆忙往最近的玄阴阁分舵而去。
要想查到东岳教的异动,还真需找玄阴阁无疑,这普侠山在满城东面的利桑城,玄阴阁分舵自然也有。
利桑城是唯一一个没有城官的城池,这里被六七个门派瓜分割据,任何外来人员都会经过严肃盘查,一言不合就会被列为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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