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恨意嫁接到我身上之后,心情如何?”收回了手,江诺薇舔了舔唇边的血液,将腥咸尽数吞入腹中,笑得妖媚。
眼睛看了一下她指间的刀片,“又添了武器。”
“危险无处不在,没有功夫傍身,我总要多点……”
“我教你武功。”他舔了舔自己唇边的血液,“你的血是甜的。”
江诺薇不屑道:“我要学武也找刘一向。”
“他伤得很重,无力教你,我更方便。”
“指不定你明天会比他伤得更严重。”江诺薇碰了碰唇边的伤口,每每说一句话都能感受到疼痛。这么显眼的地方,刘一向看到之后肯定会明白。
弱态伶仃安可欺,佳人藏毒化白骨(一)
泛着寒光的薄薄刀片映着烛光,闪着银光的细针上有光线浮掠而过,一包包带毒的药品被油纸敛去了暗藏的危险。江诺薇衣衫不整,正思索着要怎么把这些小工具藏在身上而不伤害到自己,又方便拿出来,随时的伤害其他人。
凝了霜雪的6 皓腕转动着,眉眼极为认真,那弱态伶仃的模样,让人以为她在绣花。
“明明是个柔桡嬛嬛,妩媚姌嫋的女子,怎么就能藏这么多杀人利器?”
江诺薇抬眼望去,只见房梁上端坐了一个黑衣人。那玩笑似的无所谓语气,有一点耳熟。不容她多想,外间便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霎时灯火蔓延了过来。
“江诺薇,是我。”黑衣人捂着低声提醒道。
“乱破啊。”她带着盈盈笑意,不慌不忙的听着外间的喧闹,反正这吵闹声是因乱破而起,与她何干?
点点火把照亮了道路,就连路边的一块青褐色石头的纹路也能看得清清楚楚。被火光映射的草地,显出一种盈亮的绿色来。
关宣望着江诺薇暂住的房间,推门而入。兄弟们正想进去,关宣冷淡的瞟了他们一眼,把门给关了。
翠纱幔帐并未完全放下,有一边被风吹得微微拂动。他一眼就看到了睡眼忪惺的她,圆润的肩膀,以及纤弱的身形一览无余,当真秀色可餐。
她的眼睛渐渐清亮,动作极快的拉扯好衣衫,“你进来做什么?”
少女方才清醒的嗓音有了那么一点沙哑的味道,慵懒而引诱着他的心脏。
“我真是蠢了,你对我有意思,我就算穿得再好也没用,毕竟你在乎的是这张脸。”江诺薇松了手,不再管过于宽大的领口。大片的肌肤露了出来,白玉一般的颈间,明晰有形的锁骨,点点光芒滑过肌肤纹理时的流动感,无一不在挑战着男人的极限。
“云透!”关宣咬牙切齿的望着她的肆意,借着不甚明亮的光芒精准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还知道我是云透?”她扯了扯唇角,“别忘了我是谁,也别叫错了。”
离得近了,能够闻到从她身上散出的淡淡馨香,并不是香囊的味道,是肌肤本身就带有的味道。萦绕了鼻尖,沁入了心田,减免了戒备。
他循着味道,一口咬住了她的颈肩,一双狼一般的眸子在夜里闪着噬人的光彩。
“你属狼的……嘶……”话语因为他咬得更加用力,无疾而终。
她推搡着,触碰到了他的腰间,感受到了他的震颤,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他受伤了……江诺薇本着你要我痛,我也不能让你好过的理念,手用力的插进了他的伤口。两个人较着劲,血液从她的脖颈流下,血红的颜色映得肌肤很是煽情。
血液从他的伤口映染出来,将黑色的外衣浸湿,色彩变得更重。带着满嘴的血腥,他辗转而下,撕扯过她的衣衫,顺着血液一路种下了妖丽的海棠。
她神情冷漠的看着他野兽般发狂的动作,细如葱白的手指间夹着的银针,在暗色的光中闪着寒光。
弱态伶仃安可欺,佳人藏毒化白骨(二)
她神情冷漠的看着他野兽般发狂的动作,细如葱白的手指间夹着的银针,在暗色的光中闪着寒光。
身上一轻,她便看到了将关宣丢出去的刘一向。
要是平常的刘一向是君子如玉,现在就是一个主持正义的大侠,一脸的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的表情,很吓人。
刘一向的身子旋转,以轻盈的脚步快速到了她的身边,手一动就用锦被卷裹住了她外露的肌肤,“诺薇……”
“你别被这个女人骗了,装出一副柔弱无疑的样子。”关宣站稳了身子,快如旋风,推开刘一向挡路的手,快而准的抓住了江诺薇的手,“你看,她的手上可时刻抓着毒针呢。”
针尖上的深紫色光芒,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般的毒药。
为了让刘一向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以身试毒么?江诺薇面无表情的等待着刘一向的审判。要是他从此以后不再相信我,厌恶我的不光明行为,今后再找到一个像他一样安全可靠好欺负的人就难了。真是……有点伤脑筋呢。
温润的君子发怒时,就好像刺眼的太阳,满含正气,让人无法直视。刘一向此刻就和太阳神阿波罗似地,凝视她的灼热目光,令她目光微闪。
关宣成竹在胸的看着刘一向隐忍着的怒气,看清楚吧,在你眼前的女子,她有着蛇蝎一般的心肠,只会用外貌来引诱男人达成她的目的。这么一个心计深,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你早该看清的。
“你休要再离间我们!关宣!”刘一向愤怒的看着关宣,清亮的双目中有着炽热的火焰。他看得到,她的红唇已然发肿,更有结痂的伤口在上面。白日里她的唇还是娇嫩无暇的,现在却已经有了疤痕,再联系现在的情况,他哪能猜不出关宣的目的。
“我离间?那也是她给我提供了无数可离间的机会,你睁开眼睛看清楚,这个女人是什么样的!她身上藏着的毒针……”
江诺薇的视线扫过了关宣的腰腹,不咸不淡的说道:“关宣,你身上的伤口裂开了,不需要去包扎一下吗?”
“哼……”关宣舔了舔嘴角残余的血液,正要走。
江诺薇又开口了,“叫你的人送伤药过来,还有,今后刘一向的药我来煎。”
“你怕我在他的伤药里下毒?”关宣冷笑着看她。
“我们的事情,怎么敢多劳烦你?在你这里住些日子而已,就被你又咬又吸血的,我还想多活几天呢。”江诺薇在锦被下动了动衣衫,整理好着装。
关宣虽然瞧不起刘一向,更厌恶江诺薇,还是派人将上好的药物交给了她。
“脱衣服。”江诺薇面无表情的对刘一向说道。
望着她肩胛处被血侵染的衣服,刘一向道:“不,还是我……”
“你帮我上药?”她动了动眉头,作势要露出肩膀。
刘一向连忙摆手,脸红红的,“不不不,我出去找位姑娘来帮你上药。”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给你上药,要么你给我上药。”江诺薇双手环胸,忍着痛,等待着他的回答。
人生苦短须行乐,因果滋味我自尝(一)
腹肌紧实却不会太过夸张,肌肤上滚动的汗珠,就和润滑的珍珠滚过上好的绸缎一样。少年羞涩低敛着眉眼,紧张的拉着衣角,却又不敢穿好衣服的模样,好生动人。
这感觉……怎么像是在相公馆给小兔子们上课的情景?江诺薇忍住化身为狼把他扑倒的冲动,细心的用扁勺裹上药,为他抹上。
那扁勺终归是太硬,触碰到了他伤口时,他僵硬的身体不禁抖了抖。
看他忍得太过辛苦,又怕自己的力道没控制好弄得他疼,江诺薇放弃了扁勺,以玲珑细指直接为他涂抹。指尖微微发热,点上肌肤时酥麻而痒。
她的神情认真,动作小心翼翼。他的身子震了震,只觉得血气在体内四处乱窜,不受自己的控制,身子都泛了霞红。
手指是温热的,因而,燃烧了世间的一切,眼前只有她的眉眼。
动作是温柔的,因而,柔化了烛光,叫醒了正在酣睡的情感。
触感是细腻的,因而,抓不住的情绪在身体里流遍,开出了绚烂的花朵。
指尖在他的肌体流连,触摸着结实的肉。她看到晶莹的汗珠从他肌理分明的线条滑下,如此煽情,如此情↓色。
“别乱摸……”话说出口,刘一向又耷拉了脑袋,我好像说出了什么奇怪的话。
看清楚了他的长相,江诺薇立刻收回了手,“上好药了,你出去。”
不就是肌肉而已吗?就被他蛊惑!长着这种脸的人都不是好人!江诺薇冷着一张脸。
“可你的伤……”她没有用力,但他还是往门口走去。
望着他黑亮的头发,她的手坏心眼的戳了戳他的肩胛骨,手指依着骨形圈画着,调笑道:“你是要……留下来,给我上、药、吗?”
缓和有韵的话语,时高时低时顿,就像是柔软的花瓣,以它最为柔嫩的姿态,迎接着你,等待着你来夺走它的芬香。
“不是!我去找人来给你上药!”他的手放在身侧,僵直的站着,不敢乱动。
“出去,不用找人来。”
她的气息一下子远了,遗憾从心底悄悄的滑落了过去。刘一向红着一张脸,嗫嚅道:“你好好睡……关宣那人,我不会信他的。”
月光倾泻在地面上,随着渐渐掩上的门,霜色变得越来越窄。
桌面上还有一根泛着深紫色的针,她坐下,瞥了那针一眼,随手扯下衣服,露出了光滑的肩膀。上面有关宣的牙印,想想就让她觉得一阵恶心。
“喂,你该出来上药了。”江诺薇低声说道,目光仍是漫不经心的看着肩部的伤。
乱破从床下出来,就算是从那奇怪的地方走出来,也仍不见从尴尬位置出来的窘迫,“要是让那乐呵乐呵的少年知道……你不是为了他主动问药、熬药的,不知该有多伤心。”
手顿了顿,等痒痛的劲过去了,她才缓声说道:“我不是为了你。”
“美人你为的也不是他。”乱破带了点笑意。
“你说对了,我只为了自己而活。”被那人抛弃之后,她就决定了为了自己开心,就算自私的活着也没有关系。人生一世不过百年,纵被世人嘉奖又如何?活得辛苦的还不是自己?
药洒在了白皙的肌肤上,敏感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粉红,江诺薇朝着乱破轻轻一笑,恰似石榴花开,红得醉人。
“你……”乱破低头一看,江诺薇趁着自己走神的功夫,把那泛着紫光的针插到了自己的虎口处,插得那么准,显然早就预谋。
人生苦短须行乐,因果滋味我自尝(二)
“你……”乱破低头一看,江诺薇趁着自己走神的功夫,把那泛着紫光的针插到了自己的虎口处,插得那么准,显然早就预谋。
江诺薇遗憾道:“真可惜啊。”对方的反应太过灵敏,心智太过坚定,就算是用美人计针也只是插进了一点点。
似乎不是毒药,并不能用内功逼出来,伤口也没有变色,乱破捏着针头,低声问道:“什么药?”
并没有发怒,异常沉稳的声音。这……才像一个做大事的人。关宣太过急躁,刘一向太容易悲悯世人,至于元寒岂那妖孽……他没有精神和精力去做与玩乐无关的事。
她带着甜美的笑容,缓缓拉好了衣服,“我曾在关宣身上用过,它的名字叫春意满堂。”
乱破的身子僵了僵,“为什么?”
“因为你会见死不救,我这是报复。我这人记性不好,怕哪天忘了。”江诺薇理了理衣服,想到肩膀的丝丝疼痛就不想过早睡了。
乱破诚恳的保证,“若是关宣真要对你如何,我会出手的。”
“我信,可我们都知道原因,不是吗?”江诺薇挑了挑秀气的眉头,笑容里带着黑暗的色彩,邪佞如夜里展开枝叶的妖藤,只需轻易伸出罪恶的根须就能抹杀一个人的性命。
之所以不会坐视不理,那是因为他们是拴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与其等她为了转移关宣的注意力,恶意暴露他藏身的地点,还不如率先出手,杀关宣一个措手不及。
他沉默的坐下,擦药。纵然只是沾染了一点药,还是觉得力不从心,力气在渐渐的散去。春意满堂本是用在不听话的妓子身上的药品,引发需求,却无法自行解决,这是一种惩罚手段,也是一种调↓教手段。
少女轻快的声音,透露出的是调皮,“我会挑选适合你的药,为你熬一份端来的,不用太感谢我。”
“救命之恩,我记下了,我的记性很好!”她确实是救了他,她刻意用自己的睡态吸引了关宣的注意力,使得关宣只观察了房梁屏风等处。
乱破的手因冲击到腹部的那股火抖了抖,“江诺薇,你是从哪里来的妖孽?”
隐忍而沙哑的声音,使得她猜测到他的小兄弟已经抬头的场面,她忍不住眉眼弯弯,“我来自丧心病狂黄脸婆失恋穿越国。”
“你的戒备心很强。”这是他由衷的夸奖。
“那是因为我除了自己,一无所有。我能保护的,只有我自己。”话语间有着金属一般冰冷的光泽,仿佛只要有人胆敢伤害她,就会血溅三尺。
少女言语间的悲凉孤凄,一下就掩盖了她先前的恶意。乱破的心不禁柔软起来,心脏的边缘才刚刚软化,又心硬如铁。这个少女,太会琢磨人心,不可以被她牵着鼻子走!
江诺薇感觉到了他心绪的变化,“啧啧,你的戒备才强吧?采h贼大人,可否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和乱破打交道,比和刘一向说话舒服,刘一向的干净,让她良心不安。
“上次没能将关宣杀掉,给我带来了不少的麻烦。”乱破涂好了伤药,又道:“刘一向喝的药,我也能喝,你不必费劲重熬,免得关宣起疑心。”
“这样更方便。”江诺薇吹灭了烛灯,装作没听见他此起彼伏的憋屈喘息声,安安心心的睡觉去了。
春意满堂,真是满堂春啊。听着别人痛苦的声音,睡得好舒心。从甜文小教主,变成虐心小天后之后,睡前的入眠曲风格也变得虐心了,真是bt而yd。
人生苦短须行乐,因果滋味我自尝(三)
袅袅的雾气以弱柳扶风般的姿态缓缓上升,盘旋到了屋顶,因梁壁的阻隔,只能在上方升腾游荡,来回碰撞。
白皙的脸因为一直守在药炉旁边,被火焰烤得通红,如同软糯的红色糕点,秀色可餐。就连小巧的鼻尖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纤细的手握着蒲扇,耐心的扇着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眉眼里都是开怀的笑意。
这是……诺薇想到我伤好之后的情景,才笑得那么开心的吧。刘一向的唇角上扬,好像看到武林不再有纷争这个终身理想实现一样喜悦。
事实上,江诺薇的脑内剧场和刘一向的想象是有出入的。
水汽中蕴含了大量的中药味,光是闻闻,她就拧了眉头。回想起风寒那会儿,关宣往自己嘴里死灌药汤的场景,她恨不得把这整罐都往他嘴里倒。想象着关宣被自己灌药时,纠结的眉头,江诺薇就忍不住笑。
随手往鼻子上抹了抹,将鼻翼的汗珠擦掉,江诺薇心情甚好的倒药。
“诺薇,我自己端。”刘一向见她端了药过来,连忙从门侧现身。
被他的突然出现吓到,沉浸在想象中的江诺薇稳住心神,“不用了,我做就好。”
“这份量……是不是多了点?”刘一向望着那药,疑惑的问道。
这是两人份,当然多了!你一个伤员,不好好的待在房间里等着我给你送药,跑过来凑什么热闹?
江诺薇笑着答道:“我怕路上洒了,就多熬了点。喝不完也没关系,倒掉就行了。”
“不行,你这么辛苦熬出来的药,我当然要喝完。”刘一向虔诚的看着药碗。
“不用的。”你都喝完了,我还拿什么给乱破喝?
刘一向认真的说道:“我不能辜负你的一片心意。”
“药不能多喝的,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江诺薇提高了声音,愣小子,还要不要命了,难道我喂你毒药你也要为了不浪费,全部喝光吗?
刘一向扭过头,小声说道:“诺薇,你对我真是无微不至。”
她观看着天上的流云,淡淡的说道:“我没那么好,对你也不好。”
“你对我已经很好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在我名声败落之际不离不弃,你与我同生共死,为了我百般忍让关宣……”
“不许再说了!不许说我对你好!”江诺薇加快了步法,端着药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我不会对你好,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