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被油漆瞬间将脸给泼红了一样,刘一向红着脸,呐呐不能语。
终于出现一个可以任我调‖戏的男人了!江诺薇现在觉得君子什么的,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品质!好骗又好玩!
“你怎么不说话呀?你是默认了吗?”
“不不不……我岂能和透儿姑娘同床……”刘一向推门出去,迅速逃离尴尬现场。
小房间的味道不好闻,一股子废弃过的灰尘味。不过好在整洁,想来刘一向是亲自整理过的。江诺薇在自己的身上搜啊搜的,查点自己所带的装备。到元寒岂那里就和补给弹药似地,被关宣搜走所剩无几的药库,现在又有新药了。
在脑海中再次比较了刘、元、关的形象,江诺薇最后还是觉得面对不容易反噬的刘一向,更好占有主导权。
刘一向,你的命运是我写下的,由我来改写。
楚歌四面始见情,长剑破阵烙红梅(一)
在原文里,刘一向是到和王府避了风头的。只不过因为文中女主云透的缘故,发生了一系列的事件,最终他被赶出了和王府。
现在江诺薇有心帮他,自然不会让误会出现。
刘一向把她保护得密不透风,鞍前马后,无微不至。
“那夜,我醉酒之后,与你说了什么?”他对自己这么好,必然是有那一天吐露“心声”的作用吧?江诺薇见他的脸涨红了,心想:那一天我该不会说了些非你不嫁的话吧?
他的眼神躲闪,又小声的道了歉,“对不起,透儿姑娘。”
我那夜是向你哭诉了吗?真瞧不起那样的我!江诺薇的目光变得锋利,好似寒冰被利风削成的侧面。
“透儿姑娘……”刘一向心虚的望着她的眼。
“我叫江诺薇,不要再叫我透儿!”我是介意的,介意这张脸叫着她的名字,那么的亲热,那么的小心翼翼,即便我已经告诉自己不能再爱刘一向。
他虽疑惑,却也因为自己心中有愧而顺从了她的意思,“江姑娘……”
“嗯。”她扭过脸,不想看到他的长相,“即使裴家已经公告天下,说女儿与你解除了婚约,你还是不会无所顾忌的喜欢上另一个人吧。”
她……是刻意的,让眼前的人对自己的愧疚加深,也让他不得不好好的照顾自己。
“对不起……”刘一向很感激她这个时候能够站在自己这一边。
身边的他散发着不安的气息,江诺薇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相反,应该是我对不起你才对。”
“不是的……”刘一向忽而闭嘴,目光形成了一道剑光,看向了某个方向。
“哈哈哈,刘一向!你乖乖束手就擒吧!”一群江湖莽汉迅速的包围了他们,待见到江诺薇时,皆是叹道:“姑娘,你莫要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的,其实也是表里不一,道貌岸然之辈!他欺辱兄嫂,为江湖人不耻,你还是快快离开她,以免遭他毒手的好!”
刘一向抿着嘴唇,不发一言,他尝试过辩解,空口无凭,却也无用。现在,他只想看江诺薇的态度,之所以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那是因为,眼前的少女曾在醉态之中表现出对自己的依赖与信任。
现在的他,急需一根相信自己的救命稻草。
“我有眼,自己会看人。”江诺薇说罢,退到了一旁。虽然那事之后,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
倒也懒得与江诺薇多费唇舌,反正她一个弱质女流,也无足轻重。他们只要将刘一向这个武林败类抓住,扬名立万就够了。
刘一向唇吻翕辟,握住落梅剑的手暴起了青筋。还有人愿意信任我的……
天之骄子,朝夕之间,变成了武林之害,被江湖正道追杀。兄嫂惨死,自己身陷囹圄,被幺弟怨恨……
江诺薇把刘一向捧得极高,武功、才学、家事,因而她不可避免的被刘一向惊艳到了。
一剑出,如山之巍峨,其气凌端。剑吐白光,若水之汪洋,其势浩荡。行走之间,身形宛转莫测,成雷电之体,以刺破天地虚伪之犀利,气贯九天,一剑定乱。
楚歌四面始见情,长剑破阵烙红梅(二)
自古以来,多少英雄是死在群殴之下。这刘一向似乎还没有脱离原著的倒霉气,本在人群中来去如风,虽不直接击杀人,却也游刃有余。
哪知这人来了一拨又一拨,分分钟增加的人数让江诺薇有斩手的冲动。霉运就像是开闸的水,想收都收不住。
一场残酷的车轮战,让那个在人群中岿然不变的君子也颇为费力。剑招虽大开大阖,凛冽生风,颇具危险性。但他始终不会杀围攻者,至多让他们无力再战。
心有仁,而力不足。刘一向现在不会懂,唯有把危险完全扼杀,才能好好活着。
他带着困兽犹斗的艰难,在牢笼中凌舞,剑响铿锵。格格不入的是他的慈悲,每每避开致命伤,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在人群中,他是一剑激起千层浪的主导者。发丝飞扬间,耀出灼灼烁光,血染白袍。
他眼眸微敛,带着鹰击长空般的潇洒,鱼翔浅底的自由,点点寒光挽破世间不平的自信,在人群中矫若游龙,以行云流水之姿艳惊四方。
在怒涛卷浪拍岸般的剑招中,江诺薇也不免被现场的情景感染,仿佛受到了蛊惑,差点就煞笔的走进了包围圈。
想来正道之中也不乏歪门邪道,才到边缘呢,江诺薇就被不知从何处冒出的内功一掌打到了刘一向的身前。她诅咒道:这群道貌岸然的货色!
而此时,刘一向已因寡不敌众被四面八方的武器给弄得逃脱不得。避开一种武器,又该被别的武器击中,心中已有计较,虽不致死,却总逃不开一个受伤的结果。
面对受伤的危险,无法躲避,他便坦然相对。面目表情好似闲庭观花,安然恣意。
可她全然不顾危险,冲破了重重阻隔,闯进了危险的包围圈。他不能淡定了,他见到了她脸上的愁苦,亦感受到了她的悲伤。
你是不想我死的吗?他惊喜的感受到她的心意。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面对了众多的不长眼的刀剑,江诺薇的内心十分的苦逼。她没有想过要来玩什么同生共死的深情啊!她就是纯粹的为自己的性命担忧啊,她悲伤的是自己竟然被笔下的人物给弄死了!
刀剑无眼,已有人想抓住江诺薇,掣肘他。
他笑了,宛若拨开了云雾之后的朗朗清月,天地之华敌不过他展颜轻笑。公子温朗似玉,润如珠,冷若泉,不过一笑,四方清幽。
刘一向,这个时候,你笑个毛线!听到耳边的刀剑撞击,江诺薇只觉得——吾命休矣。他本就难以撑过群攻,她再进来,也就是一个拖油瓶。
呼啸的长剑,灵动的身形,忽而迸发的气势,使得刘一向光芒万丈。他决定了,要拼死保护这个不顾自身安危进来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女子。
他看到了她的气愤,你是关心我的吧,诺薇?
她的气愤不过是先前还未来得及变换的残留表情,此时的讶异才是她真正的情绪。
她被推了出去,而那人,还在中央,面临着四面楚歌。
衣衫在内功的作用下,猎猎作响。人们的喊叫在耳边炸响,震得她回不了神。
“不可以!”她未曾掌控好自己的情绪,就感觉自己傻了一般声嘶力竭的喊叫出这话。我不要你死,不要你为了我而死。
她看到寒凛的剑端刺进了他的身体,溅出的血液那么红,那么热,红得她脸上失了血色,热得她以为自己是冷血的。
楚歌四面始见情,长剑破阵烙红梅(三)
唇失了色彩,那血就更加艳丽了。双目看着深陷危境的他,江诺薇就连什么时候关宣来到自己身边都没注意到。
“见到你此刻的表情,也不枉我将你推进去。”关宣欣赏着她惶惑的表情,指以快捏碎她肩膀的力度抓着她,“就你,也想逃离我?”
她回过神来,麻木了疼痛,“救他!”
“凭什么?”被黑布遮掩的面容,不好读出他此刻的心绪。
“因为,他们是所谓武林正道,而你是山寨头子。”你鄙薄他们以正义筑起的冷漠高墙,你厌弃他们用公道斩断的情意,你厌恶一切贪生怕死、追名逐利。你的初恋——扰扰,不就是为了名利离开的你吗?你的初恋,不就是因为趋炎附势的属下才离开的你吗?
正道……欺软怕硬,向来群攻。在受伤的围攻者中间,关宣动了,毫不费力的带走了刘一向和江诺薇。
“给他上药疗伤!”确认不会有人追上来,江诺薇抓住了关宣的手。
关宣就和看笑话似地,望着江诺薇此刻的着急,不语也不动。她利索的伸手就往他衣衫里掏,有了上次扒光他的经验,很快就把外伤药给拿了出来。
外表软糯如任人掐捏的面团,内心却凶悍得和个母老虎一样。
“你这撕男人衣服,摸男人肌体的本事见长啊。”关宣就地而坐,修长的双腿盘在一起,姿态潇洒,颇为好看。从他出现起,就在看一场好戏。
他看得出江诺薇是不懂照顾伤者的,上好的金创药见着伤口就撒。撒得欢脱大方……毕竟药不是她自己的。
撑着下巴,他幸灾乐祸道:“他的内伤比外伤更严重。”
“我给他料理外伤,你治理内伤。”她理所当然的说道,就和早就约定好了,不容他反悔似地。
关宣含着笑意,“我没有救治他的理由。”
“可你从人群中救出了他。”你厌恶的人的敌人,应该算是你的朋友。
“如果没有你,我敬他是一条汉子,指不定就救了。”他恶劣的看着她的面目表情,报复之中得到了一点快感。
她咬牙,冷眼看他,“有了我,又如何?”
“若是他就那么死了,你至多心念成灰,终日一个表情,了无生趣。现在他就这么半死不活的吊着,危在旦夕,也能见到你更多的表情,岂不是乐事?”关宣将理由娓娓道来。
关宣此人,报复心十分强烈,狠招层出不穷。尤其是在遇到女人的时候!
自己写的人,自己造的孽,还得自己受,江诺薇真的好恨自己当初一时手贱,写出了一个更贱的关宣。
看了一眼刘一向,他此刻面如金纸,气息奄奄,悬若浮丝。往日里纤尘不染的白衣,此刻落上了一朵朵梅花,散发着铁锈的味道。手是冰凉的,摸上去就和在冰天雪地里冻过的石头一样。
“好,我们等着看他死去。”将眼中的蓄势待发的泪水挤出来,擦掉。她面无表情的抓着刘一向的手,神情肃穆。
缱绻之爱情绸缪,君子一诺胜千金(一)
飞天寨,关宣一手创立的山寨,花木繁多,地势险峻,道路复杂多变,关卡重重,故而官兵多次围剿都不成功。
江诺薇推开了窗,扫了一眼窗前的几竿绿竹,竹叶在风中妙曼,枝干挺拔如初。她微微一笑,这窗前的景致倒是适合刘一向。
“你可是在笑我附庸风雅,在山寨内还种竹?”关宣不请自来,连门也不敲。把飞天寨,我的地盘,任我行的架势做得十足。
她扭过头,嘲讽道:“你又自作多情了,我怎么会时时刻刻的想着你?”
“有了元寒岂,你就变得放肆了。”关宣冷声开口,那样子就狼似地,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将人撕咬成碎片。
“远水解不了近火,更何况我不会泅水。”江诺薇否认。要是真让元寒岂上场,指不定是惹火上身,让火势越来越大。
关宣眉目舒展,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笑得灿烂,“淹死你最好。”
还记得以前的关宣鲜衣怒马,少年意气,剑斩不平。她拧了拧眉头,我当初为什么要让初恋伤他至深呢?
应该……往死里伤才能对得起他这该死的性格!
“我要死,怎么也得拉着你一起!”江诺薇咬牙,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关宣的笑中潜藏着某种恶意的光芒,“你打算如何报答我?”
“我报答你什么?”江诺薇明知故问。
“我救了刘一向。”他的手指挑过她胸前的一丝长发,绞动玩弄。
她不带感情的说道:“你要救,与我何干?”
他把玩着她柔软的发,笑意浓厚,“你爱他,不是吗?”
“不爱。”她毫不犹豫的否定道。
“你哭着闹着要救他,如今我救了他,你真不打算给我一点酬劳?”意料之中的答案,这个女人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你救的是他,我与他并无干系,你要报酬,尽管找他去。”江诺薇撇清二人的关系,做起这事来毫不费力。
关宣的一手仍玩着她的发,另一手的双指弹出一道劲气,将门弹开。
雕花的木门缓缓打开,她看到了避闪不及的刘一向。宽大的衣袍衬得他身子淡薄,还未恢复血色的脸,白如纸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和她对视,他匆匆转身离去。
“你看,前功尽弃了吧?这男人不会再为你死心塌地的了。”关宣轻扯着她的发丝,将二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些。
抓着自己的发丝,扯离了关宣的手。她快步走了出去,误会她不怕,只是讨厌关宣成为这出戏的导演,摆布她的行为。
关宣望着残留在自己手心的断发,喃喃道:“长着这张脸的女人,都这么会骗人心吗?”
刚入山寨,二人并没有多大的自由。江诺薇也不过是转了几个弯,就在一沙石小路旁的树下见到了刘一向。
他正扶着树木在喘气,显得分外孱弱。
“刘一向。”江诺薇淡淡的叫着他,对着这张脸,她真的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他温润的眸子望着她,缱绻绸缪,“诺薇,为了我,你受累了。”
缱绻之爱情绸缪,君子一诺胜千金(二)
他温润的眸子望着她,缱绻绸缪,“诺薇,为了我,你受累了。”
刚才我可把我们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还把你推到了关宣那匹狼的窝里。你还说我受累了?其实你不是中剑无数,更不是气息紊乱,而是内功冲上了大脑,把你给冲傻了吧?江诺薇受到过大的冲击,暂时反应不能。
“我没有那么好,对你也并不好。”江诺薇跌进了他深深的眸子里,情绪怎么也拔不出来。二十一世纪的那个他,怎敌眼前少年的风华无限?
“你不必多说了,我都明白的。”刘一向平淡的声音底下,埋藏着的是汹涌的火,直把她的冰冷给燃烧殆尽。
你都明白了些什么?儿子!在文里我虐你无数次,和你也算不得亲,你怎么就继承了我脑补过多的毛病?江诺薇压住反问的情绪,不咸不淡的说道:“随你怎么想。”
俊朗的眉目表现出一副我什么都明白的样子,“诺薇,今后我必会尽我所能,对你好。”
“不要轻易许诺,我不信。”江诺薇瞥了他苍白的脸一眼,道:“有力气在我面前说甜言蜜语,还不如回去好好休息。”
他展颜笑了笑,倒也没再多说什么话,回去休息去了。
那夜,我对你说了什么话?能够让你误会到这种程度?还是说……这个世界也在拿刘一向这个人与我开玩笑?
风萧萧而过,树叶沙沙作响。她站了一会儿,转身,却又见到了笑意浓重的关宣。
“遗憾吧?你没有看到笑话。”江诺薇朝着他恶意一笑。
关宣的眉头上扬,推着她靠在了树上,“他还信你?”
“他为什么不信我?”江诺薇挑衅的说道,“你做再多也是枉做小人!”
“贱人!”他揪起了她的头发,牢牢的抓住,双目散发着寒光。
江诺薇在刘一向那边受到的冲击还没有平缓,倒是不介意和关宣杠上。失恋的女人都是疯子,刚才的承诺刺激到了她的疯狂,“骂我贱就不要再看我,对与我这个贱人长相一样的女子余情未了,你更贱!”
“那我倒要看看,你成了残花败柳,刘一向还会不会对你死心塌地!”初恋再次激发了关宣的嗜血。
剧情君显然是一个食肉动物,动不动就让江诺薇进入了被狼猎食的境地。他印上她的唇,张着一口白森森的牙毫不留情的咬上了她的唇。挤压多年的狂怒,尽数发泄在她的身上。
冷眼看着他,她的手掐住了他的喉管,越来越用力。指尖夹着的刀片泛着寒光,只要她动一下手指,就能割破他的喉管。
他稍稍往后动了动,唇边还沾着她的血液,就像是邪佞的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