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爹一样吗？”
“对啊。你爹爹是我们的大师兄，很严肃，师叔可怕他了。”
“真的吗？我爹这么厉害？”长安五岁时父母就去世了，十年过去，他已经忘了他们的面容。
“真的。你爹为人方正，连师祖都敢顶撞，师叔最怕的就是你爹了。”
“为什么要怕他呀？”长安顿时起了好奇心，跪坐起来追问父亲当年的事迹。
“因为你爹太严肃了……”清舒笑道，想想当年在大师兄手下挨的打，身体某处便反射性的抽搐。
……
为了哄长安高兴，清舒说了好几件自己年少时的丑事。
回到自己卧室，清舒凝神静气，画了好几张符纸才疲惫的躺下，带孩子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月色寂寥，清舒端端正正地躺着。小时候刚到道观时，他总是蜷着身体睡，大概是以前经常被虐待的缘故，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下意识护着要害。后来紫阳真人带着他一起睡，慢慢的才改了这习惯。
“清舒，你在干什么？”严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吓得清舒一哆嗦。
“大师兄……”清舒站起身，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
“这是谁干的？！”清河怒道。种在药田边上的凤仙花被摘掉一片，扔在地上，隐约可以看出是花篮的形状。
“……是我，大师兄你听我……啊……”清舒话还没完就被踹了一脚。
清河接过他怀里睡着的小孩，“去你房间等着。”
“……是，大师兄。”眼睁睁看着长安被大师兄抱走，清舒看了眼地上，有些可惜的将那些凤仙花捡起来，虽然没有完全成熟，但还是有药效的。
带着小长安出来玩，他看到这些话就闹着要做花篮。因为前些天上山的香客们有人拎着花篮献给道祖，长安当时就很喜欢。
清舒向来宠长安，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药田边上，凤仙花大片盛放，紫色的花朵，看着就让人心生喜爱。清舒从根部掐了好几枝，编成花篮。没成想就被大师兄发现了。
站在墙角反省，清舒皱着小脸，大师兄今天貌似很生气。
清河推开门进来，“清舒？”
“大师兄……”清舒喏喏应声。
“过来。”清河坐到椅子上，向小师弟招手。
清舒小心的偷眼看他脸色，好像不是很差。
清河将他按在膝上，手一挥裤子便坠了下去。身后一凉，清舒羞得脸蛋通红。
“反省？”
“我不该摘药田里的花。”
“啪啪啪啪啪”，清舒拿着戒尺打在清舒身后，痛的清舒一缩，却没敢乱动。
“继续。”
“……”清舒绞尽脑汁还是没有想到自己还犯了什么事儿。
“啪啪啪啪啪”，等得不耐烦的清河又是几下砸在他臀上。
“唔……”清舒疼的双手紧紧抓住师兄的袍角。
“这就是你反省的结果？”清河手中的戒尺再度扬起，“啪啪啪啪啪”
“唔……大师兄……”
“啪啪啪啪啪”
“大师兄……大师兄……”清舒挨打时向来不会求饶，也不会大喊大叫。或许是小时候的阴影太重，他只是小声的唤着清河。
“啪啪啪啪啪”，清河冷声问道，“哪里错了？”
“唔……”清舒额头冷汗冒出，疼的发抖，“大师兄，我不知道……”
“啪啪啪啪啪”
“啊唔……”突然加重的戒尺疼的清舒踢了踢小腿。

第11章 第 11 章

清河停下戒尺，“第一，以后不许由着长安胡闹，他才三岁多不懂事，你总该懂事了吧？！”
“是，清舒知错了……”清舒趴在大师兄膝盖上，脸红透了。
“第二，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吗？”
“……还没有。”
“第三，那不是花，是药。”清河一巴掌趴在清舒红肿的臀上，疼得小孩一颤，“凤仙花的花朵、种子、汁液都能入药，每天都有弟子入林采药，没有凤仙花制成的药他们被毒蛇咬伤怎么办？！你摘的只是一朵花吗？那是同门的命！”
“大师兄，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乱碰药田了。”清舒心里很是愧疚，将小臀往上抬了抬。
“三十下。”
“……是。”清舒抖了抖，小手抓紧大师兄的衣服。
“啪啪啪啪啪……”清河看着小师弟身后的伤，放下戒尺，扬起巴掌。
“唔……”即使是巴掌，清舒也痛的直哆嗦。
“啪啪啪啪啪……”清河放轻了力气，说到底是长安先提出的。清舒到底还小，不能打重了。
清舒死死忍着，清河感觉到他攥着自己袍角的小手已经抓上了自己小腿，臭小子力气还真大。
“啪啪啪啪啪……”
“呜呜……”清舒眼泪掉在地上，身后火烧火燎的痛，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哭。
“好了，想哭就哭吧，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憋着自己。”清河将孩子放到床上，轻抚着他后背，这么多年了，小师弟还是老样子。
清舒将头埋进枕头，趴了很久，缓过劲儿来抬起汗涔涔的脑袋，“对不起，大师兄。今天摘下来的凤仙花我都捡回来了，应该还可以入药的。”
“好了，你趴着别动。”清河按着他腰，“师兄待会儿看，先给你上药。”
清舒身后肿的厉害，清河身为大师兄，平时经常教训师弟们，手劲儿一向很大。
“以后不许长安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还小，需要你引导。”清河声音威严，清舒乖巧的点头。
“平时功课做完了才准抱长安，再让我看到你偷懒，拉到大殿里揍。”
清舒吓得一缩，小手紧紧抓着清河的衣袖，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哀求。
“哎……”清河长叹，“清舒，害怕就不要犯。师兄可曾有什么时候冤枉你错打过你？”
“没有。”清舒摇摇头，小声回答。
“只要你不犯错，师兄怎么会无缘无故打1 你。”清河摸着他的脑袋，起身离开。
“别走，大师兄……”清舒从梦中惊醒。
眼里涩涩的，大师兄去世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梦到这么真实的过去。
清舒惨淡一笑，多么真实的梦境，他感觉自己身后此刻都在隐隐作痛。
大师兄，师姐，我好想你们……
清舒再也睡不着觉，或许是今天对长安说了太多，他的脑海里全是十四岁以前的场景。
所有人都活着，没有悲伤，没有压抑，没有死亡。尽管他经常犯错挨打，可是，如果要让他选择，他宁愿挨一辈子打，也不想看他们离开。

第12章 第 12 章

第二天早上，清舒顶着黑眼圈去给小道士们上课。鉴于前一天小师叔发火的威慑，这群孩子没有人敢闹事。清舒也乐得轻松，一整天板着脸吓唬小孩。
长安偷偷看着小师叔的脸色，在清舒离开时跟了上去。
“小师叔，对不起，昨天我不应该打他的，我以后再也不会乱来了，你别生我气好吗……”他拉住清舒的衣袖，怯怯的道歉。
“师叔没有生气。”清舒笑着揉揉他脑袋，“今天只是为了吓唬他们而已。”
“小师叔你好坏！”长安松了口气，气呼呼的嘟起嘴吧，“我还以为你生气不理我了。”
“不会的，师叔永远不会不理你的。”清舒拉着长安的手，边走边问，“今天讲的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我已经可以凝聚道力了。”长安一脚踢飞路上的石子，被清舒拽了一下后又乖巧的走路。
“是吗，那待会儿画道符师叔看看。还有，不许踢石子，砸到别人怎么办？”
“知道了小师叔。”
清舒拿出朱砂和黄纸，铺在桌上，向长安招手，“过来，会画哪个就画那个，师叔看看。”
“嗯。”长安接过笔，凝神静气，一盏茶的功夫方才画好。
清舒催动符咒，在长安紧张的注视下，细小的水龙从符纸中飞出，不到一米便消散在空气中。
长安愤愤的扭头，“小师叔，这个不算，我再画一次，一定可以画好的。”
“不急，道力重在领悟。”清舒拉过长安，细细讲解画符时应注意的要点。
离祭天大典还有半个月，朝廷的兵马就在山下驻扎巡防。领队的正是清舒俗家的兄长，慕容湛。
慕容湛上山拜访紫阳真人时，看到过清舒。长大后的清舒已经没有了幼时的模样，只是听到慕容湛的名字还是反射性的盯着他看，是大哥吗？
慕容湛何等敏锐，察觉到清舒的目光后转眼看他，这小道士，有些面熟啊。
双方协商完毕后，紫阳真人让清舒送慕容湛下山。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沉默良久，慕容湛开口问道。他总觉得，好像见过清舒。
“没有。”清舒跟在慕容湛身边，听到这话飞快的否认。
“是吗？你叫什么名字？”慕容湛刚刚走神，没有注意紫阳真人对这道士的称呼。
“……清舒。”
“舒……”慕容湛低声呢喃，随即脸色一变。他挑起清舒下巴，仔细端详，怪不得这么眼熟，原来是和他母亲的模样有□□分相似。
慕容湛长相肖似其父，而清舒则是像他们的母亲。当年慕容夫人被诬陷与侍卫私通，证据就是清舒，因为清舒样貌不像他们的父亲。为此，清舒小小年纪差点儿被恼羞成怒的慕容峰活活打死。慕容湛心疼弟弟，支开下人使他顺利逃出府，后来怕被父亲发现，也不敢自己出去找。
这么多年过去，他只以为弟弟已经离开了这人世，没想到却在今天看到。顿时高兴的无以复加，他紧紧拥抱清舒，“舒儿，你是舒儿，你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慕容湛眼眶微红，堂堂七尺男儿这一刻也泪盈于眶……

第13章 第 13 章

清舒僵硬的任他抱着，他小时候的记忆不多，但是大哥对他的疼爱他还是记得的。那时候每次挨了打，都是大哥偷偷给他涂药，就连后来的离开，也是大哥暗中帮助。
“舒儿，我是大哥，你还记得慕容家吗？”慕容湛小心翼翼的询问。
“记得。”清舒点头。
“小师叔……你干嘛，放开小师叔！”长安从远处跑过来，一把推开慕容湛。
慕容湛猝不及防之下，还真被孩子推得一个趔趄。
“这是……”
“长安……”
“小师叔，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没等两人说完，长安就着急的将清舒护在身后，“不许你欺负我小师叔！”
“没事，长安。你先回去……”清舒拉住怒气冲冲的小孩，生怕他扑上去打人。
“我不回去，我刚刚看到他抱着你……”
慕容湛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两人，“我先下山布置一番，舒儿，晚上我们再聊。”
“好。”
“小师叔！”长安气愤的跺脚，“你和他有什么可聊的，你都没有和我聊过呢！”
“长安，别闹。”清舒安抚着小孩，“他是我的大哥，我们今天才遇到。”
“真的？”长安将信将疑。
“真的，师叔什么时候骗过你。”清舒拍拍他脑袋，“以后不要这样冲动了，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样子。”
“知道了小师叔，那我先回去画符了。”长安讪讪的扭头便跑，小脸红扑扑的。
他在远处看到有人抱小师叔，顿时心里不舒服起来，什么都没想便跑过来。现在冷静下来不禁开始想，小师叔的大哥会不会生气啊，会不会不喜欢自己，长安懊恼的捶头，今天脸丢大了。
傍晚，慕容湛上山，来到清舒的房间。兄弟二人聊了当年清舒离开后的境遇，慕容湛感慨万千。
“当年你走后，父亲大怒，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原来你竟然混在乞丐堆里。”慕容湛心疼至极，他的宝贝弟弟，因为那个贱人受了这么多苦。
“大哥，没事，师父对我很好，师兄师姐也很照顾我。”
“舒儿，跟大哥回去吧。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大哥查清了真相，父亲也后悔了。舒儿，现在大哥有能力，可以保护好你，回家吧……”
“大哥，我已经出家了。”清舒打断慕容湛的话。
“出家也可以还俗啊，大哥向皇上求个恩旨，娘也想你了，你走以后她每天都流泪，你的房间我们也每天打扫，还和你走的时候一样，一点儿都没有变……”慕容湛劝着弟弟，道观里的生活哪里比得上家里。
“大哥，我是清舒，慕容舒已经死了。”清舒起身淡淡道。
那个地方，他不可能再回去了，他做了快二十年的清舒，不可能再变回慕容舒。
说到母亲，他第一个想起的是温柔的清音师姐，会给他买好吃的好玩的，会关心他呵护他的清音，而不是那个只会拿他来争宠的生母。
十岁那年，他偷偷看到师父那里对他过往的调查，那一刻，他的心里是绝望的。小孩子对于父爱母爱总是有所期待，而他，更是渴望这种感情。
而那份资料当头一棒打醒了他，没有人知道，从那时起，清舒就变了。

第14章 第 14 章

慕容湛脸色一僵，眉头皱起，“你说什么？”
“我不会回去的，慕容舒已死，我只是清舒。”清舒看着慕容湛，神色冷淡却寸步不让。
“你……”
“夜深了，施主若是没事就请下山吧。”
清舒站在门口，一副送客的架势，气的慕容湛火冒三丈。他起身往外走，走到门边对着清舒的腿根处就是一脚。
“唔……”清舒被他踹的腿一软差点倒下，急忙扶住门框，“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慕容湛冷笑，踹上门揪着清舒的领子将人往桌子边上拖，“自然是揍你了！”
“放开我！”清舒挣扎，然而慕容湛到底是武将，力气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何况他刚刚还挨了一脚，此刻腿正发软呢。
“啪啪啪啪啪”，慕容湛扬起手，带着内力的巴掌打在趴着的清舒身后。
“你住手！”清舒剧烈挣扎，臀上传来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拦，却被慕容湛抓住手腕压在腰上。
“啪啪啪啪啪”，“你再敢乱动信不信我把你扒了裤子揍！”
“……”清舒身体一僵，恨恨的扭过头，“你凭什么？我是人，不是一个玩偶，你们想要的时候要，不想要了就扔……唔！”
慕容湛摘下腰上挂着的佩剑，“凭我是你大哥。不听话的孩子就该被揍屁股！”
“当啷”一声，剑被□□扔在地上。
“啪啪啪啪啪”，剑鞘一下又一下落在清舒身后，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唔……”清舒又羞又愤怒，咬紧牙关死扛。
“啪啪啪啪啪”，“回不回去？”
“唔……不……”
“啪啪啪啪啪”，慕容湛放缓了速度，务必让清舒体会到疼痛又不会真正伤到他，他在军中多年，于刑罚一道多有心得。
“唔……”清舒额上冒出冷汗。
“啪啪啪啪啪”，“听不听话？”
“唔……我是…清舒……”被压在后腰的双手攥住又松开，清舒痛的颤抖。剑鞘总在他最痛的时候落下，每一下都发挥了最大的威力。
“啪啪啪啪啪”，慕容湛气急，对着他臀腿处又是连续五下，他使着巧劲儿，打的清舒痛呼出声。
“啊……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回去的！”清舒声音沙哑，因为疼痛，身子还在轻微的哆嗦。
慕容湛突然就后悔了。
这是他失散了快二十年的弟弟啊，他怎么舍得这么打他！
他将剑鞘扔在地上，清舒还趴在桌上急促的喘息，看到他伸上前的手下意识的躲了一下，警惕的看着他。
慕容湛苦笑，轻轻拉起弟弟抱到床上，“对不起。”
清舒一上床就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住，生怕惹怒了这个人又挨几下。这么多年来，他挨过师父的揍和大师兄的责罚，可是都没有这个人来的可怕。
慕容湛三两下扯开被子，压住清舒的腰扒下他裤子，“别动，我给你上药。”
“不需要……唔……”巴掌着肉的清脆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清舒满面通红，一股热血瞬间冲到脑门。
“药在哪里？”慕容湛冷声问道。
“没了……唔……”又是两下重重的巴掌，落在正敏感的臀上，疼的清舒直咬牙。
“说！”慕容湛的手在清舒身后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