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今天早上喝的是什么酒？”
西维尔虽然不知道儿子问这句话的用意，但还是回忆了一番后，回答了艾泽的话：“早上喝的朗姆酒……呃，就一点！我知道早上喝酒是不太好！但是我太困了嘛，就想喝点饮料提提神……啊哈哈哈……我保证我下次不喝了！真的！我……”
“不对，”艾泽回忆着亲吻时感受到的味道：“不是朗姆酒。”
“啊？”西维尔挠挠后脑勺：“……我今天就喝了朗姆酒啊。”
“不对，父亲的嘴唇虽然带有朗姆酒的香味，可是比朗姆酒要甜，”艾泽皱了皱眉：“不止朗姆酒，父亲早上吃了什么？”
西维尔干咳两声，不敢直视艾泽：哎呦我操你为啥非得提到接吻的事情啊……不就是那点甜味儿要不要这么好奇心旺盛的追根究底啊orz
艾泽却没这层顾虑，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地，无视了西维尔的满脸尴尬，执意追问：“父亲，早餐吃的什么？”
“……早……早餐是面包和牛奶……除此之外没别的了……你不是和我一起吃的早餐么！”西维尔觉得脸上发烧。
他一直都在试图不去回想跟儿子接吻这破事，也多亏了西维尔一心无法二用，只要转移了注意力，自然就想不起来了。可是艾泽这会提起来，西维尔就不可遏制的感到不自在，连看着儿子的脸这点小事都变得不容易做到了。
“也不是牛奶的甜味呢。”艾泽舔了舔唇瓣：“看来是父亲本身的味道。”
西维尔闻言，简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种仿佛被儿子调戏了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情况……太羞耻了！
西维尔无奈之下只能像系统求救：‘系统！求你了！快把我和艾泽这段接吻的记忆删了吧！太可怕了！’
系统顿了顿：
‘……你TM真的是为了帮助人类而诞生的？！’西维尔深深觉得系统充满了反人类和反社会倾向，跟‘帮助人类’这四个字完全扯不上一丁点儿关系。
第53章
系统对西维尔的诽谤感到非常不满意。
这就好比移动公司跟你说：您的话费使用情况将会有专人给您答复一样，没有下文。
何况身在异乡，西维尔想投诉都难以连上网络。
西维尔正想继续反驳系统，面前的艾泽忽然道：“父亲，你又在发呆了。”
艾泽慢慢靠近西维尔，西维尔却由衷感到脚底冒起的凉气，慢慢往后退：“儿子，我只是发个呆，这个你也想追根究底？？”
“不止是发呆这么简单，有时您会自言自语，时而恼怒，时而大笑。”艾泽偏偏头，继续靠近西维尔：“就像您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在和您对话。”
“……”原来有时候我会不小心说出声来么！系统你为毛不提示我！！
一个系统不说话。
西维尔也顾不上系统的沉默了，他现在必须应付儿子的一连串问题。
“最初我以为是您身边有潜行的盗贼或是学了隐匿魔法的法师，而父亲您的感官十分敏锐，因而能察觉对方……但是后来我发现，父亲您的眼神通常没有焦距，并不是盯着某个点观看，倒像是……”艾泽顿了顿：“您知道对方并不存在似地。”
西维尔退无可退，后背靠上了墙壁，吞口口水：艹啊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恐怖么，观察力和智商碉堡了啊啊啊！！
但是必须澄清的事情还是有的。
西维尔郑重而严肃地道：“儿子，相信我，我没疯。”
“……”
“真的！虽然我自言自语个没完，可能情绪和表情也比较起伏不定——但是我真的没疯！”西维尔说完这话，自己都有点不确定了——说不定系统啥的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根本不存在？所以这破系统才半点儿用处没有智慧打击他而已！
艾泽却冷静地道：“父亲，这点您不必特别赘述，我知道您没这方面的问题。”
西维尔松口气。
艾泽继续道：“所以我才想知道，您那些举动的原因。”
……哎呦我艹该怎么解释。
难道说‘我脑袋里存在着一个系统，专门用来吐槽和养成熊孩子——’不必说这次一定会被当做疯子的。
系统终于开口了——一开口就是馊主意。
‘你他妈还没发现这地方跟我大天朝世界线不同么！’
‘我了个大艹！你可真敢扯！！’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从天朝穿越到我的脑子里的吗？’西维尔这才发现自己跟系统作伴已经好两年了，却始终忘了问这个问题。
总的来说，西维尔是被误伤的。
‘……’结果还是不知道怎么解释给艾泽听！！
艾泽看父亲又在发呆，不由得有些烦躁。
他不止一次发现，西维尔在和他说话时，会忽然发起呆，有时候甚至自言自语——总之是把注意力放到了艾泽以外的地方。
艾泽并不喜欢这种情况。
每当遇到总会以各种理由，让西维尔把注意力转移回来。
但这次，艾泽觉得，还是了解了父亲发呆的原因后，从根本上消除，自然以后就再不会发生了。
“父亲，可以告诉我您在和谁说话吗？”
“……你就当我自言自语不行么……”西维尔几乎算是讨饶了：“儿子，不是我不说，是真说不清……”
艾泽愣了愣，低下头露出了受伤的表情：“……抱歉，父亲，我只是有些担心您……如果您不愿意说，我不会再问的。”
西维尔心疼了。
儿子关心自己，自己却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将儿子的关心担忧拒之门外……
西维尔咬咬牙干脆道：“我也很难说那是什么玩意儿，大致形容，就是个……灵魂？”
西维尔一拍大腿：“没错，就是个灵魂！”
艾泽愣了愣，若有所思地道：“灵魂……”
他原本以为，得到的答案会是西维尔随身携带了可以即时通讯的魔法道具。
事实上这种即时通讯的魔法相当巨大，需要三个魔法师，以及巨大的魔法阵才能成功使用，远不到能随身携带的程度，但是……也总比灵魂这种答案靠谱的多。
不过艾泽并不觉得西维尔会骗他。
西维尔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撒谎。
他会瞒着，问了也有可能不说，却不会用谎言来敷衍。
西维尔试图更清晰的解释：“看不见，摸不着，一直跟在我身边，在我耳朵旁边絮叨，其他……其他就没什么了。”
没用处，也没坏处。
……你不鄙视我智商能死么？！求闭嘴！
艾泽听完西维尔的解释却并不认同：“灵魂是人族才的传说，至今为止并没有可以证实其存在的方法，并且人族的史记中蹭提到过，灵魂未曾消散多半是心愿未了的缘故，那么心愿未了的灵魂为什么会缠着您呢？”
“……”因为你啊QAQ
艾泽看西维尔愁眉苦脸，又问：“那么，这个灵魂什么时候才会离开您呢？”
西维尔迟疑了半晌，忽然问道：“你信了？等，什么灵魂啊，什么看不见摸不着啊之类的，你真信了？”
艾泽反而道：“难道父亲是在骗我吗？”
“没有！真的！我说真的！”
“那么我相信父亲。”
西维尔简直要哭了。
虽然他很高兴儿子如此信任他……可是如此轻易的相信这么诡异的事情，也相当糟糕吧！以后进入社会肯定得吃一番苦头的！
西维尔反而开始为自己儿子太过纯真而头疼起来了。
“艾泽啊，”西维尔拍了拍艾泽的肩膀：“学会相信很不错的事情，但是……那个，随意相信别人，也是不好的……”
“父亲不是别人。”艾泽笑了笑：“父亲是我唯一全心全意相信的人，我说过的，不论父亲说什么，我都相信父亲。”
西维尔愣了愣，揉了揉艾泽的发丝，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父亲，请问，要做些什么，那个灵魂才会甘愿离开您呢？”艾泽皱眉道：“我听说灵魂有影响人心的能力。”
“哈……那家伙才没这么厉害，至于什么时候离开……”西维尔算了算：“还有四年吧。”
系统说过会在孩子十六岁的时候自动卸载来着。
西维尔愣了愣，忽然问道：‘系统，你卸载之后会怎么样？’
‘不是问我会怎么样，是问你会怎么样。’
‘备份？’西维尔难得一次抓住了关键词：‘不是你的本体？’
西维尔摸了摸下巴：‘备份至主脑后啊……’
西维尔还以为艾泽已成年就再听不见主脑的吐槽了……不过现在看来这辈子是无法摆脱了，毕竟……系统根本连接不上所谓的主脑，更不用提备份到主脑里去了。
但西维尔觉得还是要先提醒一件事：‘系统，备份和不存在什么，以后别提了，听着真不舒服。’
西维尔正想再说两句，却听见艾泽的声音。
“……父亲，您又在发呆了。”
西维尔回过神，正好看见艾泽稍带无奈的表情。
“是那位灵魂先生又说了什么吗？”
“说了点让人听了不舒服的话。”
艾泽难得没有追问，却对那个西维尔口中虽未的‘灵魂’，更加在意了。
“父亲，我去一趟图书馆，晚上会回来和您一起吃晚餐的。”
“嗯？不是说有点累，回房间休息一下？”
“爱丽丝老师给我布置了一些作业，我刚才想起来图书馆里可能有一些我需要的书。”
“又是爱丽丝？每次她给你们布置的作业都特别多……算了，路上小心点，你记得看着点时间，别看书看忘了。”
“是的父亲，”艾泽忽然拉住西维尔的肩往下拉，在西维尔惊讶的眼神中亲了一口西维尔的脸颊后，才微笑着道：“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下楼，留西维尔一个人愣愣地看着艾泽的背影，半天吐出一句话：“艾泽他……该不会被我养成接吻狂魔了吧。”
第54章
西维尔足足用了快一年，才适应了艾泽经常性的突然袭击。
所谓经常性的突然袭击，就是指艾泽正写着作业忽然进了西维尔房间里给西维尔倒一杯茶，顺便和西维尔一起吃顿夜宵。或者早晨西维尔刚张开眼睛，艾泽就敲了门给西维尔换洗衣服顺便把早餐准备好。又或者在睡觉前道晚安时，十分自然地欠身给坐着的西维尔一个晚安吻——这类的例子数不胜数。
西维尔对此番改变，一开始只有惊没有喜，担心自家孩子变成一个无节操的接吻狂魔一类。后来西维尔才发现自己实在是想太多——至少他从没看过艾泽对其他人做过这么亲昵的行为。这种差别待遇让西维尔优越感爆棚，再加上艾泽越来越优秀，频频受到导师们的称赞和大臣们的效忠……西维尔的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看看！再怎么难搞的小孩，在他西维尔的英明领导下，那也一定会变成一个人人称赞的三好少年！
要是三界之城也来搞个什么城内优秀学生评比，那必然他家艾泽拔得头筹啊！妥妥的毫无悬念！毕竟他家艾泽，不仅优秀，性格还善良纯真，温和开朗，尊师重道，孝顺父母——十全十美也不过如此！
对此尼桑嗤之以鼻。
“老师您一定是眼睛不好 。”尼桑将长剑背在背后，甩了甩脑门上的汗水：“那家伙哪里善良纯真，温和开朗了……尊师重道……噗，只有孝顺父母这项还算正确吧，那家伙的父控程度真不是盖得！”
尼桑还在感叹，西维尔火大地照着尼桑脑袋给了一拳：“臭小子，讲我儿子坏话至少别再我跟前啊！”
“才不是坏话！”尼桑吃东地捂着脑袋，嘴上却毫不放松：“是实话！天大的实话！前两天艾泽还找机会把学院里的那群小贵族修理了一顿你知道么！”
“修理？艾泽打架了？”
“是打架的话还好咧！关键是艾泽那家伙阴险的要命！从不自己动手！随便两句话就挑得周围人自己打起来了，打完了老师也来了，他一个人乐呵呵的回家了，我被扣在那里训话了好么！”尼桑自觉很委屈：“我只是去劝架啊……”
艾泽，尼桑和伊格三人，前段时间终于去了三界城里的综合学院上课。
三个孩子不仅是三界之王后补，还各自在各自的领域里有一定的声望，因此一入学就成了焦点，特别是艾泽，被西维尔宝贝的要命，搞得全城都知道了艾泽是‘传说中的勇者西维尔’的养子——偏偏被一群小贵族看不起。
贵族们一向不太能看得起三界之王的后补们。
要是成了王，自然能得到效忠，但如果不是王，那就只是恰巧被选中的孤儿而已。
可是这个孤儿却偏巧被西维尔看中收做了养子。
西维尔的身份是何等重要。
沃德家族不管是在商业，还是官场，都很能说得上话。而西维尔，不仅是沃德家族的下任继承人，还是第一勇士。可就算是第一勇士的儿子……养子就是养子。
‘没有血缘关系，终究上不了台面，始终是个孤儿。’小贵族冷嘲热讽一番之后，还往地上吐了口吐沫以表示不屑。
尼桑当时被这几句话刺激的火大，差点冲上去给了这个小贵族一拳——这拳还是艾泽拦下来的。尼桑以为艾泽是想息事宁人，却没想到过两天再遇上的时候，那群小贵族和学院里的平民学生们打起来了，鼻青脸肿好不凄惨，尼桑担心学院里的平民学生被找麻烦，上前制止，结果却看见艾泽远远地站在教学楼二楼，隔着玻璃悠闲地看这场混战。
尼桑当时就顿悟了。
这场莫名其妙开始的混战，绝对是艾泽干的！
西维尔听完了尼桑的叙述，很不屑地道：“你一点证据没有，光靠臆测就想给我儿子定罪？！”
想了想又道：“那群熊孩子被打活该，欺负我儿子……也不看看他爹是谁，那是能随便欺负的吗？！看老子弄不死他们……的爹！”
西维尔打定了主意，跟尼桑要了几个熊孩子的名字，打算一个个，把他们的爹都挑战个遍。贵族被挑战了，自然不能拒绝，大庭广众之下看贵族被打脸——爽！！！
西维尔又忘记自己也是个贵族了。
尼桑对西维尔的儿控程度也算理解，对西维尔的不屑早已料到，耸耸肩：“我就知道老师不信，算了，等以后，您看着吧。”
西维尔不乐意了，手里的铁剑重重敲击地面：“来对战。”
“……老师，刚对战结束啊……”
“结束了就不能再开始啊？快点！拔剑——我了个去！！臭小子你又偷袭！”
尼桑装傻呵呵笑了两声，继续攻击。
剑术这东西，想练得好，靠的是练习量和悟性，但如果想练得非常好，靠的却是经验。
一场下来，尼桑又倒在地上只剩下喘气的份儿了。
西维尔却挺满意：“不错，你最近进步挺大，怎么练习的？”
“我接了几个学院任务，”尼桑说的挺轻松：“杀几只魔兽，收获还行。”
西维尔蹲下身揉了揉尼桑的脑袋：“嘿嘿，干得好，老师下次带你去军队看看。”
“真的？！”
“老师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是啊，只是每次老师答应的事情，都会因为种种原因而无法继续下去……”
西维尔耸耸肩，没给自己辩解。
“伊格今天还是魔法课？”
“兰珀特神官很中意他嘛，何况他不仅魔法天赋出众，又很刻苦……昨天在学校见面的时候……我还看见他发了个高级魔法！我去啊我现在还只能发中级魔法啊……真是货比货得忍扔，人比人要死啊……”
“进步这么快！”西维尔不由惊叹。
他教导的三个孩子里，伊格的剑术天赋并不算好，但他的成果却比普通人出众，看得出来是下了苦功夫的。和魔法的坐着冥想不同，剑术靠的是汗水，需要花费的时间比魔法多出太多——可就算如此，伊格竟然还是得到了兰珀特的重视，可想而知是什么样的魔法天赋。
不过，尼桑也不差。
尼桑赖在地上不起来：“老师……您忍心看你的亲传弟子如此落于人后吗？我可是你的亲传弟子啊，和伊格那种记名弟子不同，我可是你的亲传弟子啊……您忍心吗忍心吗忍心吗忍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