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几个呀，就那么回事。她们那个娘就不是个拎得清的，交出来的孩子倒是有一个聪明的。”虞清安嗤笑。都说长姐如母，可是当年祈蓝儿的四个女儿，最大的偏偏是最自私的，两个小的因为不是她期待中能让她咸鱼翻身的男嗣，所以平时打骂最是少不了，遂养成了畏缩、木纳的个性，倒是那个老二很有几分聪慧，只可惜，拖后腿的太多了。虞清安没那些闲心去管几个庶子庶女的未来，庶子现在被公公送到了族里所有庶子们集中学习的地方，至于之后会养成个什么人物，也不是自己管的到的，倒是几个庶女这里不是很好处理。不过，现在似乎不用自己出手，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解决了一个。
樊清宁自有自己的消息网，（其实就是作弊神器）这个虞清安也知道，所以倒是没觉得樊清宁的问话没有头脑。
“大姐还是注意一下的好。”虞清安似乎命中犯小人，这一辈子不说大风大浪，但是小人鬼祟总是免不了的。
“那几个姐妹中的老大，倒是个心气高的，小小年纪就去给人家什么郡王世子做了侍妾，家中老祖宗很是生气，已经发话除了族。我知你是好心提醒我注意那几个小的，可是现在虽然婆婆已经再给你那两个侄女相看人家了，我确实不担心那个大点儿的动了不该有的心思……那丫头聪明着呢，对两个妹妹更是好的没话说，老祖宗本来看好她想给别房的姐儿做个照应也算是全了她武家姑娘的身份，谁知她倒是拿着挂念两个幼妹做了挡箭牌。”
虞清安似乎全不在意。她不待见庶女，整个武家都知道，现在虞家也开始慢慢的将重心转回来京城，武家只有高看自己的份儿，本来就因为公婆爱护从没觉得自己低分儿的虞清安，腰杆子自然挺的更直了。
樊清宁想说的自然不只是孩子的事情，可是看虞清安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不由为那位甚少蒙面的姐夫点一根蜡。这人品太失败了吧？
“你怎样？听说姑父脑子被驴踢了居然给那小妇养的说动了心思送你去选秀？”
樊清宁大囧。心道：姐姐，咱还能留点节操在家吗？这会儿虽然没外人，可是咱也不能让它们任性而为全都离家出走了吧？好歹您是正统训练过的原装的古代大家闺秀好不，这满嘴让人无法忽视的流行语，是要闹哪样？
“姐姐，据说和我一天生辰的京城里似乎好几个呢，你说是不是稳婆们打了瞌睡给抱错了？或者有那种武林高手飞檐走壁把我给换错人家了？”樊清宁一脸哀怨。她便宜爹这是得多不通庶务，真要是无知到这个地步也行，不知者无罪！可是，大道理看着比谁都懂，怎么就能赶出来这么不靠谱的事情呢？
“噗嗤……”虞千渡在一旁看着两人越发没有营养的对话，终于忍俊不禁，喷了。
☆、第243章 第243 章：除夕2
“你们说，当我不存在就好……”看着两个女人怒目相视，虞千渡背脊发凉，赶紧低头。
“你说你非得留着这一家子小妇养的祸害自己就舒服了是吧？你倒是拿着那樊芙填了纪家的婚事，可那家子转头就给你闹了出选秀的戏码，你再把人留下去，还不定给你惹出来社么祸事呢……”
好吧，姐姐不幸被你说中了！“其实……樊芙没看着那么简单。”樊清宁呐呐的说道。
啥？虞清安闻言挑眉。
“我不知道她是谁训练出来的密探，但是初步怀疑，她背后的主子，应该是宫里边的人，所以，留着她，是在权衡过她所能带给樊家的冲击之后才做的决定。”
此话一出，就连百无聊赖的虞千渡都坐直了身子。
“我有点儿跟不上的感觉……你说，樊芙是密探，而且是不知道是被谁训练出来的。所以我可以理解成，你是知道樊芙这个密探身份做过的事情是哪种的对吗？”虞清安一脸“你给我老实交代”的表情。她就算是个闺阁妇人，也知道一个女子作为密探要做的事情是哪般了……
樊清宁瑟缩一下，虽然她也知道瞒着这事儿是自己做的不地道，但是这种事情，毕竟……她这个非本土人士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更何况这些正经的本土人士。
“樊芙才几岁……！”虞清安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自己的意思要怎么表达好了，好吧，她出门应酬时也不是没听说过有些人的**癖好。“那虞芳那小妇养的居然好意思嫌弃你带坏了她女儿的名声？”
密探！就是她这种局限于后宅的女子都知道，一个女的密探意味着什么。我天！真是败给了这对儿不要脸的母女了！做娘的勾搭自己的姐夫未婚成孕，做女儿的干脆成了一条美女蛇，专门做皮那个肉生意的……虞清安直翻白眼。
“你居然还把这么个东西留在樊家？你是嫌弃自己被暗算的机会不多还是怎么的！……”虞清安拍案而起。她近三十年的人生中，不愠不火的个性似乎已经连她自己都觉得已经是刻入了骨髓里的，哪里知道，她居然还有这么暴性儿的时候。而眼前这个引出自己这种情绪的人，居然看着还是一副没事人的表情……是不是最初大堂哥回京看着自己时就是这种心态？虞清安苦中作乐的想着。
“大姐，我怀疑我娘是被人逼死的，而那人是那里边的……”樊清宁指着宫里的方向。
虞清安沉默了。她小时候也经常会去看望姑姑，也觉得姑姑不像是那种为亲爱之事就能够放弃所有的人，毕竟她也是个母亲，在想要放弃的那一刻，还是跟孩子的牵绊让她振作起来……她不论是才情还是心智，都跟姑姑天差地别，那么，姑姑当年连那样不出众的姑父都能坦然出嫁，怎么就会因为姑父婚后的**韵事就想不开了？最主要，她还有两个孩子呀，不说已经马上就要弱冠的赫之，那堪堪只算是个刚留头的小姑娘的樊清宁，姑姑怎么就忍心舍得下？
虞千渡正了正脸色，这个问题他也问过父亲，可是父亲说，那时姑祖母跟虞家大房已经许久未曾说过真实情况，三房这边，似乎一些重要的信件都被赵玲藏了起来，父亲曾经怨怼三祖父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三祖父才是浑浑噩噩一生不知所谓的人。如果姑祖母的病逝并非真正的病逝，那么……虞千渡冷了面容。
“那时我虽然还小，可也不是不记事的。娘亲身体本来已经好了很多，可是忽然就像是过了一晚，就开始破败的不堪，还有，娘亲身边忽然就冒出来一个郦妍嬷嬷……不管是虞家还是樊家，我从未见过什么郦妍，也曾经偷偷问过家里人，郦妍，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人，在娘亲去世后，又凭空消失了。”
“所以，这一次选秀，其实对你来说也算是一个突破口？”虞清安一点就透。
樊清宁点头。“本来我还想着找什么机会能够进宫，樊家并不出彩，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天赋异禀，能够让虞家忌惮、让娘亲屈从的人物，我左思右想也就只有那里边的几位了。”她没有说自己其实目标一直都是放在皇后娘娘身上，单只一个女人的直觉，糊弄别人大概可以，可是她不想对自己的亲人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更不想弄一堆的什么传言堆砌起来的所谓“真相”来迷惑他们。如果可以解开这整件事情当然最好，可是若然要引来杀身之祸，那还是自己一个人承受好了。左不过，自己还有一件大杀器，自保还是不在话下的。
“不要怕会连累到我们，你该知道，樊家跟虞家已经连在一起，分不开的。”虞清安拍了拍樊清宁的手背。早前就是自己想不开，觉得丢人，可是一个女人嫁了人之后最大的依仗还不是娘家？也是那时候，自己的爹浑浑噩噩，继母又是个心怀叵测的。
樊清宁点头。小的时候顺水推舟自己把自己买了一回，现在看来倒是因祸得福，若是她当年依然还在京城里，少不得现在的樊芙就是自己的写照吧？幕后的推手，看着没有什么针对性的动作，可是细枝末节串联起来，由不得樊清宁不出一身冷汗。还有那个曾经与若素交给自己却到此时依然无从得解的首饰盒子……
腊八过后，稀稀拉拉就到了腊月二十九了。这天，樊清宁在老夫人屋子里，听着底下的管事们汇报各处关于过年前的最后细节的安排，这些都是樊老夫人要求樊清宁要跟着学的，本来老太太也是想着，眼下大选，想要精挑细选一门亲事并非易事，遂想着，倒是不如索性多留上两年，待到明年的秋闱，还有再转过年的武状元考试，虽然说樊家虞家都是，甚少跟武将府上联姻。但是有了樊舼的先河，再加上，京城里也多有世家子弟习练了一身不错的武艺，可是文武双全的人才，也是嫁的的。
老太太打了这样的主意，也知道樊清宁必然是会被刷下初选的，不是她看轻自家孙女，而是走了这一遭，与名声这边，还是会被人诟病的。老太太也算是手把手教导着樊清宁许多管家的门道，左不过大选风头过了也得半年多才会到秋闱，她也急不来。
“母亲辛苦了，这种事情，毕竟清宁一个女孩儿家尚且有不足之处，劳母亲费心，是孩儿罪过，倒不如让芳姨娘出一份力，她也算是掌家多年，从未出过纰漏……”
☆、244.第244章 ：除夕3
话说这一日，樊韶甫给老太太请安，看着屋里来来去去的管事们，再看着一脸恍惚（主要是不想搭理这位便宜爹）的樊清宁，心中自有计较，想到每每强忍着酸楚、只为了博他一次欢颜从不忍多言他人（樊清宁无语，这是明着暗着针对她吗？她吗？）是非的樊芙，和小意温存、战战兢兢的虞芳，还有两个阳光开朗却因为身份的突变而变得沉默寡言的儿子……心里的天平怎么会不倾斜？
于是，樊韶甫自以为是为老太太分忧、也是为了拉近虞芳跟老夫人关系顺便为自己那几个可人的儿女求关注的心态之下，他就说了如此一番话。
闻言，老太太和樊清宁同时抬头看他，接着相互对视一眼，那相同的“你没发烧吧”的表情，着实让两人唏嘘不已。樊老夫人算是大开眼界了。早前都说樊韶甫耳根子绵软，她还奇怪，以前看着倒也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啊，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在公事上，她管不着也不想管，怎么后宅之事，他一个大男人也要插手？按说你要是个拎得清的，倒是谁也不会说你这是多余，关键是，这不作为的人，怎么过了这么久，倒是要让人刮目相看了！
樊老夫人是个在后宅强势的人，倒不是说她专权独断，而是她这人只要认定了一件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态度。世人皆知，老太太对妾室庶子很是厌恶从不加以掩饰，端看当年宁可从旁支过继也不肯抬举庶子的作为就看见一二，老太太当年最崇敬的就是虞家的老祖宗，妾室姨娘，哪家也不会少，可是本来就是可以通买卖的玩意，若是老实本分还罢，若是不知本分上蹿下跳，哪家的主母会愿意被一个妾室骑在头上？老太爷当年在江南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通房丫头的，老太太也没说过什么，老实本分的，年岁大了就帮她们安排出路，那些想要做点儿什么的，坟头的草都比人还要高了。她从来不会跳出来做个极端分子不让男人纳妾生子，但是也绝对坚持自己的信念，那就是妾室就是个玩物，庶子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妾室想要登堂入室越过主母、庶子想要越过嫡子得到家中的地位，那都是不可容忍的，正因为老太太坚持嫡庶分明、尊卑有别的态度，才会被那些贵妇们高看，不然以樊家的地位，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老夫人们跟她姐妹相称？
“阿郎这话，是出自自己真心吗？”老太太也不恼，只是莫测高深的看了一眼樊韶甫。
樊韶甫打小就对自己的嫡母有着一种莫名的敬畏，可是因为樊清宁这个当女儿的就在身边，所以，他压下心头真真惧意，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儿子看母亲这些时日甚是辛劳，往年家里的事情都是阿芳……芳姨娘做的，母亲也可询问各处管事，都是从未出过错漏的。”
樊清宁在一旁撇嘴。虞芳掌家开始，正碰上自家娘亲“病逝”，樊家本来就呈现败落的景象更加的严重，除了虞家樊家还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亲戚吗？年节时的走动，也就是樊家跟虞家三房之间饿事情吧，那些往日里看在娘亲面子上的拜帖怎么会在娘亲故去之后依然发给樊家？没了泰半的拜帖，樊家号称清流，又不屑与人曲意逢迎，哪里还有什么延请之类的，虞芳只管着主持一家子大小过年，怎么还会出纰漏？要是连这都做不好，那还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掌家？
樊老夫人在一旁瞪了樊清宁一眼，樊清宁暗自吐了吐舌头。
“阿郎这提议是好的，只是眼下，各处都安排妥当，我之所以让他们过来回话，不过是觉得大年节下的，都是拖家带口的，就想问问，都有那几家家生子是可以在年节下回去一家子团聚过个团圆年的。这些，清宁儿也到了该学习的时候了，倒是不想，确实让你误会了……”
樊韶甫只觉得脸上火烧一样，可是想到虞芳那期待的如水秋眸，不由得挺了挺胸膛，道：“母亲说的是！倒是芳姨娘一直想要在母亲跟前尽孝，知道母亲不喜吵闹，但是毕竟年节下，家里也得有人支使，倒是怎好让母亲一人忙碌。”
樊老夫人看着樊韶甫低垂着头，身子再是恭敬不过，心中冷嗤。虽然说虞若素生性高傲，不轻易与人亲近，可是两个孩子都生了，一个大男人，还要女人来哄着才行？虞芳倒是个知情知趣的，可是这些年光顾着捧着樊韶甫了，一个好好的樊家，看着门面倒是风光，可是私底下呢？还有几个人记得樊家也曾经是京城里顶级世家之一？日常结交的都是些什么货色？连在京城里脚都站不住的人家，也就是虞芳这样养在庄子上的姨娘生养的才会这般没有眼光。
“清宁，你切记的，世家之间，最看重的就是气节。家徒四壁也好，若是失去了气节，那就只能让人踩到泥地里去了。”樊老夫人趁机教育樊清宁。“当然，一味的注重世家的气节也并非是好事。要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这世上，只有比你更加富贵的人而不会多了比你穷困之辈，你要是不努力，那么那些曾经你瞧不起的人，终有一天会成为踩着你的肩膀向上爬的人！”
樊韶甫一时间羞窘不已。他爹也不过做到了侍郎，还是靠着荫封做的闲职，而他全凭着自己考上功名得了官职，虽然也是在侍郎的位置上辗转了许多年，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己是要比父亲嫱强的，再加上虞芳母子们的崇敬，更是让他觉得作为男子也就该是这般……可是现在，他却被自己的嗣母赤裸裸的打脸，还是在自己的女儿跟前。樊韶甫藏在衣袖间的双手紧紧握起，心道，你再是瞧不上我，娘家也不曾有有出息的子侄辈官位超过我的，逢年过节，那些人还不是上赶着来讨好与我？
樊老夫人叹了口气。要不是当年一直想着给老太爷留一份体面最后过继了樊韶甫，说不定樊家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地步，只是，当年老太爷那些庶子也没有什么出息的，这个樊韶甫还算是其中比较出色的一个，最起码还是老太爷的亲生子不是？哎！人生不如意十一一二，唯有后悔药最是难得！
“芳姨娘有这份孝心，我自当知情。家宴就交给她去办吧。”
☆、245.第245章 ：除夕4
“怎么？不知道我为何答应了你父亲把除夕家宴交给了虞芳去办？”樊韶甫得到满意的答复，再也不愿在这里留下，樊老夫人嘲讽的一笑，看着樊清宁恍惚的神色，倒是觉得好笑，不由得拿着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樊清宁倒是并非再想这个，只是也不好挑明了。遂笑笑，道：“祖母这么做，一来是到了年节下，家里气氛沉闷许久也不该再这样的日子坏了好心情；二来，祖母是想看看虞芳到底能做到哪里吧？”
“你倒是乖觉！”老太太笑了笑。“你不觉得，虞芳若是这般沉得住气，当年也不该被你那位三舅母压制了这么多年……可是，若是她是那种冲动的性情，这么久了才想到了这个点子，倒是让人稀奇。”
樊清宁一想，也是。樊芙是因为被她知道了暗中的一重身份才有所顾忌，那么虞芳呢？说好的不死不休呢？阿姣那里可还是时时刻刻不放松警惕的等着跟虞芳大干一场的说。
“祖母觉得虞芳是怎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