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舞风华完本[古耽]—— by:仲心宛琴
仲心宛琴  发于:2017年0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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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三人见一人骤然而亡,俱都低吼起来,弃了手中的绳索,直接向苏承靖扑了过去。苏承靖来不及将剑□□,只好撒手弃剑,空手向前狂奔。
林泉再度拦路,见己方有人被杀,他的脸色也更阴了几分,刀锋凌厉,直剜苏承靖胸口。苏承靖眼中闪过? 凰烤蹋啃邢蜃螅欢秩妒铺欤站慷悴豢度兄苯禹皆谒挠壹缟稀?br /> 血花四溅,苏承靖痛得低呜一声,幸好林泉虽然狂怒之下,但依然有所顾忌不敢下重手,这刀虽然斩得苏承靖皮开肉绽,却没有伤及筋骨。
“殿下还要逃?”林泉冷笑,双手握住刀柄,威胁得看着苏承靖,却忽然僵住。
一把金色得匕首,插在林泉的胸口,林泉倒退两步,不敢置信地看着苏承靖,一张嘴就吐出满口鲜血,最后仰天倒了下去。
苏承靖喘息不已。他也是从战场上历练过的,林泉轻敌大意,不知道他虽然弃了剑但仍留有后招,趁隙就是一击毙命。
林泉既死,余下三人一时也愣住了。苏承靖转头,他的脸上身上都溅满血迹,目光中的冷漠暴戾,更添了几分令人胆寒的气息。
可那三人也不是庸手,只片刻迟疑,忽然齐齐拔出刀来,冷静地攻向了苏承靖。
既然走到这一步,这三人显然不想再活捉苏承靖,下手狠辣许多,苏承靖勉强避了几下,就已经招架不住了。
方才连杀两人,靠的是侥幸。而这实打实地打起来,苏承靖的武功就实在是稀松平常,形势十分危急,苏承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无路,千钧一发之刻,忽然柳暗花明。
一把描金折扇斜地里盘旋着横插飞了进来,裹挟劲风逼人,竟是生生替苏承靖挡下一刀杀招。而后一条人影冲入期间,不过转眼间的功夫,就和那三人战成一团。
苏承靖惊魂未定,跌坐在地,片刻才恢复神智。他急忙转头去寻刚才那柄折扇,拾起来看了才发现,竟是当日在望仙楼上送给尉迟秋的那一把,心念微动,再仔细看,那与三人缠斗的人,正是安延恒,而在他不远处,尉迟秋半扶半背着一人,正缓缓走过来。
百感交集,苏承靖一瞬间有些失神,竟忘了自己才脱险境,只看着尉迟秋一步一步走来,好像久别重逢后那种欣喜和感动,充盈着他的胸膛。
尉迟秋放下肩上那人,急急去看安延恒那边。安延恒以一敌三尚不落下风,但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小安!”尉迟秋微微攒眉,眼见苏承靖帮不上什么忙,几步上前欺入战圈之中,他身形飘忽如凌波之仙,带几分天然的潇洒,震袖挥洒,袖底数枚银针激射而出,瞬间击中一名对手的面门。
那人惨呼一声,即刻扑地身亡。安延恒顺势剑锋回旋,又击杀一人,顷刻间只剩一名对手在场,苏承靖如梦初醒,急喊道:“留活口!”
安延恒剑势已出,那人连退数步,眼看就要毙命剑下,尉迟秋再一挥袖,银针击中安延恒剑尖,剑头偏离数寸,噗得一声,透过那人的肋下将他钉在了原处。
苏承靖起身走了过去,略带阴沉地看着被钉住动弹不得的人。那是四名护送他的人里最年轻的一个,脸上还带几分稚气。
“你们受何人指使?”
那人吐了一口血,目光逡巡于苏承靖,安延恒,以及远远站着的尉迟秋,忽然咧嘴笑了起来:“三殿下不知道么?既然不知道,那我也可以安心追随大哥于地下了。”等不得苏承靖回应,他转头看了一眼远处地上林泉的尸体,忽然身子往前一冲,剑又入体几分,鲜血撒了安延恒一身一脸。
“你!”安延恒怒喝一声,那人已然气绝。他也无奈,只好忿忿地将尸体推了下去,伸手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血,“骨气倒有几分,只叫我倒霉,哼!”
天空又划过一道闪电,接着闷雷滚滚而来。
苏承靖望着地上狼藉的尸体,沉默不语。尉迟秋环顾四周,又看看天色,最终把目光转向了苏承靖的肩膀,林泉那一刀的伤口很深,鲜血到现在还在往外渗着,看着触目惊心:“天快下雨了,公子,先找个地方避雨吧。”
听尉迟秋仍然唤自己“公子”,苏承靖心中一阵怅惘,想到这几日来的种种,再见这人竟有隔世之感,忍不住张口道:“阿秋,我……”
“公子。”尉迟秋打断他,指了指天道,“这附近有山上巡护人的小屋,有什么事先去那里再说,你的伤口必须赶快处理,万一淋了雨感染了可就大事不妙了。”
“快走吧,这雨就要下下来了,别磨蹭了。”安延恒也催促着,走过去把之前尉迟秋扶着的人背到背上,这个时候苏承靖才看清楚,那竟然就是失踪多日的策君默。
“策君默,他?”
尉迟秋向安延恒打个手势,也不等苏承靖再说下去,上前拉住他的袖子便走,雷声一阵一阵得响着,一声比一声更近在耳畔。

☆、九
果不其然,在四人寻到巡护人的小屋后不久,大雨便倾盆而下。
雨势极大,屋外的景物都在这瓢泼大雨模糊不清。不过大雨也有一个好处,便是将他们一路走来的痕迹都冲刷干净了。
安延恒将策君默安置在屋中一角,又在屋里找了一个陶罐,去檐下取水。尉迟秋让苏承靖坐下,小心翼翼撕开他的衣物,取了随身携带的药物替他处理伤口。
苏承靖从小养尊处优,还没受过这么重的伤,方才紧张的时候还不觉得,此刻才感觉钻心般的刺痛,而且尉迟秋不知道用的什么药,闻着倒是好闻,敷上去的时候是又麻又痒,让他忍不住缩了又缩。
尉迟秋看了他一眼,一把扣住他的手腕,道:“别动,忍着点儿,我这药滋味不好受,但保证你不留疤,你再动我可要用针了。”
苏承靖道:“留个疤也没什么,你还是用普通药吧。”
尉迟秋道:“只有这种,公子还是忍着吧。”说归说,他的语气又不自觉地转回之前对苏承靖那般柔软顺从的。
苏承靖心知肚明,尉迟秋在他面前一直是压抑自己的能为,恐怕真实的尉迟秋是个比自己更为出色强大的男人,他只调笑了这一句,就知道不该再胡说下去,转而正色道:“好吧,不开玩笑了,阿秋,这几日……”他正斟酌着要怎么说,尉迟秋先一步开口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此事,说来话长。”
那日,尉迟秋与苏承靖分别之后,便沿路留下记号赶往宁州城中与安延恒会合。然而很快尉迟秋就意识到了策君默的存在。策君默暗中跟随,想必是受了苏承靖的指示来查探底细,此时尉迟秋不欲惹事上身,便不再留下记号,打算甩开策君默后再继续入城。
可是就在尉迟秋隐藏踪迹之后,策君默现身查看他的暗号,不意竟遭到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的暗算,进而失手被擒。
尉迟秋认出那伙黑衣人的武功招数乃是出自兰绪,他调查兰绪多年,对他们的武功和行事手段都有所了解,一见之下心中不由起疑,再加上策君默毕竟是苏承靖的人,万一把苏承靖也卷入其中,事情就棘手了。
思前想后,尉迟秋便暂时放弃了入城的计划,转而利用当年在望仙楼时伏下的暗线,通过特别的手段接头上兰绪的组织,伪造身份顺利混了进去。
兰绪派出了大量人马暗中潜入宁州,尉迟秋只是接触了其中极小的一部分,已经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擒抓策君默应是早已计划好的一环,而他反而是兰绪计划外的意外因素。尉迟秋明白,此刻已经不是让不让苏承靖卷进来的问题了,而是这这整件事就是在针对苏承靖,以及他那位驻守宁州的安王弟弟。
尉迟秋不动声色地潜伏在兰绪人马中间,一边查探策君默的事,另一边利用进入兰绪行馆的契机,刻意提醒着安王府。只是他有一件事也一直被蒙在鼓里,一直到最后计划实施,却已经来不及了。
安王府中,有叛徒。尉迟秋得到消息的时候,整个阴谋已经开始实施,他来不及把这件事传递给苏承靖或者冷安玥,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事情没有变成最糟糕的时候尽快脱身。
尉迟秋几乎是立刻下了决心,放弃了这个混入兰绪内部绝佳的机会,不惜暴露身份,击杀与他在一起的兰绪人马,然后劫走重伤被关押的策君默,一路下山寻找苏承靖。
“策君默重伤,我一个人没法带他离开,同时也想赌一把你们能否看到,所以我施放了一颗信号烟火。”尉迟秋从里衣下摆处撕扯了一条白色的碎布出来,拿药粉撒了,然后包扎苏承靖肩上的伤口。“忍着点儿。”
苏承靖正全心思考着尉迟秋刚才的话,冷不防肩头被压迫得一紧,痛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嘶”了一声,才道:“是那颗蓝色的?原来那是你放出的。”
“那是我和尉迟的信号。”安延恒端着一罐子水凑过来,“我就知道尉迟早晚得找我,每天晚上都紧着等,昨夜一看到信号,我就立刻上山来了……对了,你们在和顺居留的人,我有叫他们去通知你,你没见着么?”
他这话自然是对苏承靖说的,苏承靖攒眉,忽然问道:“你一看到信号,便打发人来通知我,然后上山了?”
安延恒点头:“这是当然,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快找到尉迟。”
尉迟秋看苏承靖的神色,已经猜到了几分,犹豫片刻,问:“公子……并没有得到消息?”
“是。”苏承靖的双手聚拢成拳,紧紧握着,低声道,“我和安玥……四弟,在王府别院耽搁了很久,但是……沈暗鸣,林泉……四弟……”他每说一个字,脸色更苍白一分。尉迟秋之前就说过,策君默被抓是计划中的一环,可是后来沈暗鸣出现,冷安玥的邀请,一直到他带人上山,被林泉伏击,这一环扣一环,简直就是全部计划好的。
“公子,事情未有定论,还是不要胡思乱想。”尉迟秋了然苏承靖的想法,皇家骨肉相残,虽是残忍,却也不是多么稀奇的事,也难怪苏承靖会这样揣度,可是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尉迟秋还是开口劝道,“何况,就我这几日的观察来看,安王似乎并不是……”
苏承靖别过脸,握拳砸在地上,咬着牙道:“安玥……”
“公子……”
“有人!”尉迟秋还要再劝,安延恒忽然按剑低喝,同时紧紧盯住门口,屏息等待。
巨大的雨声掩盖了其他声响,苏承靖听不出来外头的动静,只是看尉迟秋和安延恒凝神戒备,不着痕迹地将他掩在身后。
片刻之后,大门被一个重物用力一撞,一条人影裹着鲜红的雨水冲进了小屋,安延恒几乎是立刻拔剑刺向那人,那人身子一斜,滚向一边撞在柱子上。
“住手!”尉迟秋闪身拦住还要再攻的安延恒,三人同时去望半伏在地上的那个闯进来的人,待看清那人的脸,苏承靖不由震惊低呼:“沈暗鸣!”
沈暗鸣浑身被雨水和血水包裹着,左手握着刀,右臂从肩膀处已经被齐根斩断。他受的伤极重,神智也有些恍惚,双目尽是赤红,剧烈喘息着,一张口便吐朱红。
尉迟秋神色一变,银针立刻上手,连锁沈暗鸣几处大穴,而后从怀中取出暗紫色的药丸纳入沈暗鸣口中,再度施针,折腾了好一会儿,沈暗鸣才渐渐平静下来。
“先这么着吧,至少没有性命危险。”尉迟秋摇头道,一掌将银针都没入沈暗鸣体内,直到看不见针尾为止。
血渐渐止住,沈暗鸣的神智也清醒过来,看清四周的情况,待看到苏承靖的时候,不由微怔:“三殿下?为何会在此?”
苏承靖冷着脸,看沈暗鸣的情形,想必也是受了伏击:“我倒是要问你,林泉手里有你的令牌,是你令他来王府别院讨的救兵。”
沈暗鸣惊道:“讨救兵?”
“哼!”苏承靖心中不是没有预感,虽然之前猜疑冷安玥,但看到沈暗鸣冲进来之后,他便否定了那种想法,只是他还不愿意承认。三言两语把林泉来王府别院的事情说了一遍,苏承靖盯着沈暗鸣,问道,“你作何解释?”
沈暗鸣脸色灰败,但还是据实以告:“属下的确将令牌交予林泉,但是属下的命令是,要他回王府保护二位殿下,切不可上山,以及严加防护宁州城内,恐防他们里应外合。林泉竟然伪造军令!”
尉迟秋小心地观察着苏承靖的神色,叹道:“恐怕真正的叛徒,就是林泉他们。”
苏承靖突然大喝:“我知道!”他显然是在迁怒,“故意诱我上山,半路伏击,好的很,那么你又是怎么回事,沈暗鸣?”
沈暗鸣低头道:“昨夜,属下原本拟定计划,要将那伙贼人一网打尽,但是计划外泄,属下遭到暗算,属下也是疑心手下出了内鬼,所以决定赶回王府别院,然而半路遇到几次截杀,属下不敌,就……”
尉迟秋道:“这个计划一开始就订好了,而关键就在于林泉那一环,我想,即使沈先生不派林泉下山,他们也会想办法夺取令牌,把公子诱上山。”
“不仅是把我诱上山,还故意让我带走暗辰,王府别院守备空虚,他们……”苏承靖怔怔片刻,突然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自责不已,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抠出来的,一个字一个字道,“我还疑心安玥,安玥……四弟……”
“四殿下……”沈暗鸣喃喃说着,他听到暗辰被带上山,蓦然明白过来,苏承靖和冷安玥都是对方狩猎的目标,而现在冷安玥如同俎上鱼肉,“四殿下!”
沈暗鸣咬牙跃起,用仅存的左手握着刀,就要往外冲。尉迟秋立刻给安延恒使了个眼色,安延恒上前按住沈暗鸣,骂道:“发什么疯,给我坐下!”
沈暗鸣受了伤不敌安延恒,被他强行压在地上,兀自挣扎:“放开我,四殿下危险,我要去救他!”
安延恒用膝盖顶着他:“放什么放,你伤的那么重,连我都弄不开,你能救谁?”
沈暗鸣道:“我乃四殿下暗卫,哪怕是死,也要拼上一遭!”
“你这暗卫,是只要保四殿下一人安危,便不顾在这里的三殿下了吗?”尉迟秋忽然说道,他的声音并不大,并且带着几分柔软,但却直击要害,立刻降服了沈暗鸣,“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应当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沈暗鸣慢慢软了下来,望向苏承靖的目光有些绝望。苏承靖只是低着头坐在那里,看不清脸色,身体却在颤抖。
尉迟秋走上前,握住苏承靖的手,那双手冰凉而发颤,一点都不像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贵公子所有。“公子。”
“尉迟……秋……”仿佛是最后的救命稻草,苏承靖贪恋着尉迟秋所带来的温暖与安心,紧紧握着他的手,仿佛这样才有勇气重新开口,“尉迟秋,沈暗鸣说的对,我们必须去救安玥,安玥不能落在他们手中,我们必须立刻下山!”
尉迟秋拍着苏承靖的背好让他镇定下来,一连串的事情让苏承靖失去了该有的判断力,“我们不能下山,否则就是自投罗网。”
“可是安玥他!”
“公子,如果四殿下出事,你现在赶回去也已经来不及了。”尉迟秋冷静地说道,自欺欺人只会导致事情更糟糕,他明白他必须唤回苏承靖的神智,“而且,策君默,沈暗鸣,公子你都受了伤,我和小安做不到带着你们三个人再杀到山下去救人。”
苏承靖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口牙都咬碎,他明白尉迟秋没有说错,而他现在知道一切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很是难受,手足无措。他一直都是被当成可以期待的那个人,自信可以掌控事情,可事到临头才发现,原来他的所谓能为,都不过是个笑话。
“阿秋……”良久,苏承靖稍稍平静下来,颓然望着尉迟秋,依然不肯放开他的手,“不下山……应该怎么做?不下山,难道还要继续上山?”
尉迟秋皱着眉,此刻的情形看来,能拿个主意的人也只有他了。叹了口气,尉迟秋转而问沈暗鸣:“沈先生,你遭遇伏击,那你其他属下呢?”
沈暗鸣苦笑:“暗月暗雾被我派去围剿贼人,暗星背叛,具体情形如何,我也不太清楚。”
“可有约定汇合地点?”
苏承靖蓦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鹞子岭?”
沈暗鸣讶然望向苏承靖,点点头:“是鹞子岭,属下本来也要去那里汇合,只是遭了暗星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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