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月/孤月梦中寻完本[虐恋强强]—— by:东方的袖子
东方的袖子  发于:2016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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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行在金廊朱阙之中,几人才发现,金玉满堂今日竟然是一个客人都没有,显然是为了此次宴请,特意停业准备。
陆坤在寻月旁,一边引路,一边向四人讲解每个院落的特色美食。寻月抱着方有寻走在前面,溪月跟在后面,玉连环则是在最后。
“方先生您看,前面就是‘胭脂苑’了。此苑落成能够请到您光临品菜,将来定会财源不绝!”陆坤指着回廊尽头一处不大的乌漆木制月亮门说。
抬眼望去,只见院内青翠层叠,竟全是不下百年的高大柚木。在这以朱黄为主色调的金玉满堂之内,这样一个低调朴素的院落真是让人想往。
这得多少钱啊?玉连环在心中盘算,别看这院子没有其他院落的雕梁画栋,所有建筑都是用百年以上柚木建造,原漆原色,再加上满院子新移植的百年老柚,这是用金子磊出来的院子吧。要知道,柚木本是域外树种,在中原极为珍贵。别说百年老树,就是五十年成材的柚木也不是一般富贵人家用得起的。
寻月没见过柚木,也不知道这院子很值银子,他完全听从大人的指示,不知道说什么就不说,只要别给陆坤笑脸就行。于是陆大财神不管说什么,都只能唱独角戏,而且他觉得自己这位恩公今天格外“冻人”,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气,冻得他直想找件棉袍穿上。
就在众人将要进入月亮门时,寻月忽然听到自己脑子中响起大人的声音——是传音入密之法!
“柚木,又叫胭脂木,人称万木之王。此次宴请的主人是穆王,席间一切听我指令。”
其实方有寻的传音入密早已经练到隔空传意的境界,要不是中了那倒霉的弱水无痕,功力只剩两层可用,他也不愿意选择这种方法,非让寻月抱着不可。虽然以这种身份这种姿势出场有点折损方大执教的威名,但却可以让他通过身体接触,在几乎不用耗损功力的情况下使用传音入密。
寻月低头看看怀中假寐的人,不知道他家大人正在为功体不全心伤,只在心中对大人的敏锐洞察力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这样的姿势……怀中人清冷的呼吸轻轻吹在寻月的颈间,寻月觉得自己的下半身有些不安起来……

☆、第二十章 穆王李华
穆王,当今皇帝的嫡出长子,却不得皇帝宠爱。其母陈皇后早丧,若不是有母舅镇国大将军一派的支持,恐怕连这个王位都得不到。而镇国大将军一向主张抵制圣教重返中原,这次琴海的天雷阵怕是与他脱不了关系……
极力思考与穆王相关的信息,寻月想借此分散注意力,压下自己可耻的反应。却不想怀中人早已发现他的变化。
懒懒地睁开眼,眼前就是死士紧抿的嘴、微红的脖子,能感觉到死士特意压低的呼吸。方有寻竟然觉得这样明明苦苦忍耐还要故作冷酷的小死士很好玩,有种想张嘴咬一口的冲动,而他事实上也这样做了。
咽喉被利齿偷袭的人本能地内力外膨,杀意瞬起。可是想到偷袭自己的人是谁后,马上撤力掩息,气脉间隐隐有逆冲的痛感。苦笑,又是一过。
年少轻狂时,遇到这种对自己有非份之想的人,方有寻多是不屑的,被他捉弄,始乱终弃的不在少数。而在情陷与灵儿的赌局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这种心情了。这个小小死士,到底有什么特殊,能让自己一再破例呢?
疑问归疑问,方大执教从来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向来随意任兴。昔日的轻狂如此,对感情的执着亦如此。于是抬起搭在寻月右肩上的手,扣住死士挺直的头颈,微一用力,将自己的嘴贴在寻月的耳根上,不无警告地轻声说:“可要向陆老板要个房间,寻卿来服侍先生?”
“……不用。正事为先。”这回不用压制了,寻月只觉得寒意透体,亏了有张□□,不然那惨白的脸色一定露馅。要不是还记得身在何处,肩负何务,寻月立刻就会跪下请罪。
后面的溪月被前面这二位的表演惊得不敢抬头,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走路,可那羞人的轻语还是避无可避地落入她的耳朵中。魔教中人都是如此不守礼法吗?
“切!”玉连环对自己这个损友欺负小死士十分不愤,却又碍于环境与身份不便发言。
“咳咳。”陆坤咳了两声,指着面前水榭的亭台说道,“这是‘画堂花榭’。小凤的一位朋友,久仰先生大名,一直想结交先生,却苦于没有机会。这次小凤自作主张,也邀了他前来,此刻已经在水榭中等候。先生勿见怪。”
陆坤说的轻巧,他哪里敢自作主张,在方有寻不知道的情况下另请他人。早在那日派老仆送达的请柬上就特意注明了地点是金玉满堂新近建成的“胭脂苑”,有新菜“瑶华枝”与苑中“新移五百年柚木一株,邀君品鉴。”胭脂木即是柚木,又有木中之王之称。而“瑶华枝”语出李白大诗仙《赠友人三首》“谬接瑶华枝,结根君王池。”这里已经暗示了此次宴请的另一位主人是穆王李华。
“无妨。”寻月按着怀中人指示回答,仍然面无表情。
觉得自己这位恩公今天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陆坤只好前面引路。
一行人通过曲桥,穿过开满粉白莲花的池塘,登上“画堂花榭”……
水榭疏帘秋夜凉,清歌一曲釂瑶觞。
明朝回首高城处,只有西风却断肠。
“画堂花榭”四面门窗大开,帘幕低垂,随风就水,款款展动。进入台榭就看到正门对面一身着深蓝色锦绣团花常服的男子,背手凭阑而立,明明是仲夏的天,却无故给人一种萧瑟之感,与这古朴素雅的柚木水榭、碧绿点荷的背景构成一副景中画。
若不是还想着自己现在扮演的身份,玉连环怕就不只是在心中念几句诗,而是诗性大发特发了。
男子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面如冠玉,口若悬菱,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全身透出良好的修养与尊贵气质。
“呵呵,久等了。这是小凤的恩公‘不死医神’方有寻。” 陆坤难得非常庄正地介绍某人。
玉连环一听,本来入得水榭东张西望,搜罗宝物的星星眼立刻瞪圆了:“这是谁造的谣?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家先生?明明是‘不医死神’嘛!”
陆坤被问懵了,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八面玲珑如他,竟也有不知道如何继续的时候。
方有寻眨了眨侠长的凤眼,双脚着地,掸了掸衣摆上些许褶皱。水榭清凉,柚木地板上山水纹走势奇巧,纤尘不染。
“别理他。”寻月仍然面无表情,却是浑身散发着慑人杀意。
男子一转身,寻月就已经认出来,这就是琴海发动最后攻击的指使者。原来他就是穆王!要不是有方有寻的暗示,怕是早已出手取他性命。
穆王李华在见到寻月时,也已经认出对方便是前些时日在琴海被围攻之人。再加上听玉连环嚷嚷什么“不医死神”,魔教的执教又号称“月光死神”,于是更加确定眼前人就是二十年前纵横武林的魔教大魔头。想想陆坤的反应,看来他是不知情的。
片刻的惊诧过后,李华面带微笑,举步上前,好像完全感受不到寻月的敌意,深施一礼,主动介绍起了自己:“在下李华,久仰先生医名。之前如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今日恳求小凤引见,实乃有事相求。”
其实说不害怕那是假的,自己此时只身一人,护卫人员在外围隐藏,眼前的人可以轻而易举取自己性命。不过李华清楚,越是这样的人,思维越是不能以常理推论。既然他现在没有杀自己,只要尽量与之交流,抓住其关注点,加以利用,他相信自己的目的并不是不可能达成。
“哈,哈哈……原来二位是旧识。那太好了,都坐吧,别站着。”陆坤也看出这里面有什么不对了,马上打圆场。虽然他不懂武功,但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可一点不差。开我祖宗十八代的玩笑吧,这二位爷要是在我这儿发生冲突……如果那人知道自己私自结交穆王,后果不堪设想!
陆坤这边吩咐上茶传菜不提,寻月不客气地选择上手主客位落座,而方有寻则十分自然地坐在了寻月的大腿上。
玉连环刚要坐在寻月下手,被方有寻一记眼刀,逼退两步。
看看后面极力想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溪月,方有寻故意夹醋带酸地说道:“林姑娘自是应该挨着先生。”
溪月尴尬万分地坐在了寻月下手,低头不语。
被鄙视的玉连环气哼哼地在溪月下手坐了,当看到老管家陆升用柚木茶盘端上来的青玉莲花样茶具时,立该忘了刚才的不愉快。
李华不甚在意座次,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坐在了陪客主位。注意力稍稍在方有寻和溪月身上停留。林姑娘被劫持,看来并没有受到委屈。而这位……李华本能地觉得,坐在对手身上的人虽然看似妩媚无害,也感觉不到他身怀内力,但绝对有够危险。
“春分的蒙顶,二位先尝尝。菜一会就到。”陆坤亲自伸手给几位斟茶,当然也包括玉连环在内。在看到这个药僮从下车到落座的一系列行为后,陆坤知道这绝对不是个药僮那么简单。
不过即使陆坤把茶杯送到眼前,某人也没心情品了。听到“春分的蒙顶”,玉连环就想到自己那还躺在床上的可怜小琪琪。
方有寻拿起陆坤送到寻月面前的青玉茶杯,自己先抿了一口,然后送到寻月嘴边,凤眼带笑地看到寻月面无表情地喝下整杯茶。
怎么总是面无表情呢?嗯,这不只是死士的一惯表情那么单纯,寻月是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啊!
茶杯见底,青玉落案。寻月看着李华直接问:“什么事?”

☆、第二十一章 刺客来了
李华微微欠身,显出几分担忧:“实不相瞒,舍妹患疯癫之症多年,医石无效。想请先生为舍妹诊治。至于诊金,先生尽管开口。只要在下有的,或能力所及,无不可相赠。”
方有寻伸手把刚才陆坤给自己斟的那杯茶拿了起来,在手中转了又转。
李华的妹妹?皇帝的女儿不少,能让李华称‘舍妹’的,岂不就是长公主李乡,也就是陆坤的原配正房。众所周知,长公主久病,被穆王接回王府静养。原来是得了疯病……疯了……吗?
好像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方有寻再次牵起了嘴角,把转了又转的茶杯又送到了寻月嘴边。
玉连环只觉得头皮发麻。我没看错吧,这家伙又笑了。今天这是第几回了?又有人要倒霉了。
寻月硬着头皮把杯中茶再次饮尽,然后沉着声音开口:“我很贵,你付得起价钱吗?”
在场的人都被这句十分严肃的笑话石化了。于是寻卿大美人怒目一挑,歪头就在寻月的耳朵上狠狠咬了一口。你丫的就不会把听到的加几个字再说出来?夜东流教出来的人脑袋是木头做的吗?
除了未经世事的溪月扭头不敢看外,其他三人对这位明显被娇纵惯了的小男宠放肆的行为都有自己的理解,分别向寻月投来怜悯、羡慕和疑问的目光。
投错胎也比认错主要好上千百倍啊!尤其是自己这位报仇不过夜的损友。玉连环在心中为寻月默哀。
美男在怀,美女在侧,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陆坤暗暗决定,回家立即遣散便宜表哥给自己搜罗的那群“后宫压力”,后半生一定要找到一两个眼前这种级别的大美人,然后倾尽自己的所有也要追到手。虽然眼前这个会咬人的小男宠看来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不过这“小人”的颜……真是水啊!即使再“小人”也是个“小美人”啊!不知道他有没有兄弟姐妹,私下里找时间问一下。
李华开始只觉得这个小男宠的举止有些张扬,不过为什么他每次有所动作都在主人讲话之时呢?没有时间多加思考,见寻月的话语有所松动,李华马上接道:“先生不妨提出要求……”
就在李华所有注意力都在寻月和方有寻身上时,水榭外池塘里忽然从三个方向同时跃出十几人,个个身着黑色鲨鱼皮水靠,十几柄乌黑无光的射鱼枪同时对准穆王李华。
主座上的陆坤反应真不是盖的:只听他大喊一声“啊——有刺客!”一矮身就钻桌子底下去了。
寻月忽的起身,向前一步将方有寻和溪月挡在身后,面前的两只茶杯“咔咔”应声而碎,化作十数片夺命利器射向东西两方的刺客,同时抬脚勾起足有一丈宽的柚木实木圆桌,使其立起挡住南面射来的鱼枪。
发现头顶的桌子被人掀起当了盾牌,陆坤十分自觉地挪到了盾牌后面,把自己和女人、“小人”放在了一起。
见那“小人”斜目睨下来,蹲在方有寻身后的陆坤只当是美人回眸眷顾,堆起笑脸呲牙安慰:“不要怕,我的人马上就到。”心里却在嘀咕,兔崽子们,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刺客都放到老子眼皮底下了,还不出现。等月底扣发你们绩效,年终奖金取消。
寻月只管护住自己身后之人,自是不会大方到放下前些日之仇,为穆王挡枪。所以大部分鱼枪还是避过了圆桌射向李华。玉连环则是被丢在一边,被两个刺客追着打,毫无还手之力。
而穆王李华此刻的表现也不像传闻中那样软弱无能,而是抽出随身宝剑,轻松拨开漏网之“枪”,与能活着上得水榭的刺客战在一处。
最先进入水榭救援的不是金玉满堂的护院,也不是穆王的侍卫,而是跟着玉连环来的两个影卫。一进来就听得两声惨叫,两名刺客背后中招,黑着脸不甘心地倒下,连对手的模样都没看到,显然是中了什么剧毒的家伙。
刺客们发现水榭请来的神秘医者出手虽然狠辣,但似乎只对靠近圆桌盾牌的人出手,并不会主动攻击。于是刺客们便把主要力量放在击杀穆王和两个尽施杀招的黑衣人身上。
这两个影卫本是藏身在水榭下面的梁柱之间,如无意外不会现身。刺客从荷塘中依托着荷叶的掩护慢慢靠近水榭时,他们就发现了。因为不知道刺客的目标,再加上知道上面有那么一个活阎王,想来也不会让刺客占了便宜去,就没有事先发出警报。
可是当上面打起来,二人发现寻月只管护着方有寻和林姑娘,根本不管他们家主子,把玉连环一个人扔在外面被刺客追得团团转。二人急了,立刻跳出来,将气都撒在了刺客身上。
这批刺客的水性很好,武功也算上层,却并不十分熟悉暗杀之法。看起来更像临时培训的武林中人。有玉连环的两个影卫报复性的反击打杀,很快十几个刺客就剩四个还在蹦跶了:两个与穆王缠斗在一起,两个与影卫打得无法抽身。
一击不中,随后又是多人丧命,一个看似头领的刺客见势不妙,打了个口哨,剩下的四人就想撤退。
得到的信息里说穆王只带了两名护卫,又详细解说了画堂花榭周围的布防。在他们此次的计划中,杀穆王应是不难的,众人也都做好了突围时牺牲的准备。当他们发现穆王为了方便与客人交谈将仅有的两名护卫也潜出水榭时,几乎要笑出声来。可是万没想到,今天到场的客人竟然如此难缠,还有这两个杀红了眼的黑衣人是哪儿冒出来的啊?刺客们此时简直欲哭无泪。
玉连环喘了口气,大喊:“小瑶瑶、小球球,留活口——”
本来势如虎狼的两名影卫,在这一声呐喊之后,立刻变成落水狗狗蔫了耳朵。任谁在这种关头被喊出如此萌溺的名字,都难免尴尬。
刺客见机,眼神交汇下,两边各留一人掩护,另外两人抽身就分别向东西两方撤开,一跃间均已经到了水榭两侧的栏杆下。
穆王在一剑断了刺客一条腿后,并没有追赶另一个,而是看似松了口气似的收了剑。
圆桌盾牌后一双狭长凤目一直在观察着穆王的表演。在那柄镶金带玉的宝剑收起时,这双迷一样的眼睛微微眯起,刚好与穆王投来的目光相对。凤目露出满意的得色,穆王在一愣后也微微颔首,什么东西在这一瞬间相撞而生。
叫“小球球”的影卫就是玉连环四卫中最沉稳的一个,反应也更快一些。在面前一名刺客极力发起攻击那一刻,小球球便旋身闪过,长剑离手,直追另一名刺客而去。
“这么快就把暗器打光了,真败家!”玉连环嘴上报怨,心里却在担心自家影卫长剑离手会不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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