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身体便缓缓松懈下力气,方素仰头,在黑暗中迎着他的亲吻轻轻碰一碰嘴唇。
唐桥渊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低叹,一瞬间翻身将他压到了身下。原本小心翼翼的啄吻变得炽热无比,自他耳垂向下,在整片颈上流连着,烙下一个又一个暧昧痕迹。
这人一贯温柔的双手带上令人难以忽视的霸道感,将方素的里衣自领口扯开,嘴唇随即落到袒露出的胸膛上,吻了一阵寻到那上头脆弱柔软的小点,张口便含住。方素紧抿的双唇再挡不住出口的低吟声,带着些不安的颤音落入身上之人的耳中。
唐桥渊挺动腰身,隔着亵裤在他身下蹭撞,含着嘴里小巧喟叹般唤他:“素素……”
方素眼里浮起情潮湿气,被那声宠溺称呼唤得周身发软,顺从地由着这人褪去他身下亵裤。唐桥渊将身体挤进他双腿间,一手抚着他腿根将其分得更开一些,另一手探到枕下摸出一盒香膏来。
方素起初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直到湿湿滑滑的膏物被抹到身后不齿之处,他才恍然想到,原来这东西就这么在枕下放了好些天……
一根手指闯入紧致体内,方素双腿绷紧,不安地咬住下唇。
唐桥渊吻着他双唇直到他松开牙关,手指才在体内缓缓开始抽动,细致抚慰着那温暖地方,颇具耐心地等着他更加松懈。方素随着他的动作低喘,心中畏惧渐渐消退下去,待到神思有些游离的时候,这人又探多一指。方素微微蹙眉,好在尚能适应,尽力配合着忍耐,却最终在三指进入时发出吃痛低吟。
“再忍一忍……”唐桥渊心疼吻他面庞,箭已在弦又难以停手,只能用另一只手去抚慰他前面,试图分走些他的精力。
方素前身原本微微竖立,这会儿受痛又失了些精神,被这人握在手心来回缓慢地爱抚了一阵,终于重又复苏。唐桥渊听他出口呻吟慢慢变了意味,总算放下心来缓缓抽送手指。
身后穴口被揉按得绵软湿润,手指撤离之后方素松了口气,然而迷蒙眼神尚未寻到焦距,便见唐桥渊倾身压了下来,偏头在他耳边低语道:“疼就咬着我。”
方素失神望着他,还未把这话想得清楚,身后便有硬物抵上来,随即那东西片刻也不待,坚定地向内顶入。
“桥渊……”方素惊慌地攀紧这人肩背,前戏充足,痛觉倒不那么强烈,但异物闯入身体的感觉令他格外紧张,下意识开口叫他,想听着些安抚回应。
唐桥渊身下动作不停,揽在腰后的手臂将他抱紧,湿气呼在耳畔回道:“别怕。”
方素的胳膊紧紧绕在他颈后,眼睫一抖便委屈滑下一行眼泪。唐桥渊慢慢送进深处,停下来吻他湿润眼角。
幽幽月色透过纸窗漫进屋中,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此时离得近了,方素能望见这人眸底的笑意。缓了半晌之后,唐桥渊又浅浅挺腰动作,似在他体内寻找什么,一边温柔笑问:“我的素素在哪里呢?”
方素不解其意,水润双眼看着他,直到忽然之间被顶到了奇妙地方,禁不住发出低呼,扭腰闪躲。
“这里……”这人箍住他的腰身,沉沉低笑,垂首吻他双唇,向着方才那一点抽送起来。
“不……”方素摇头,拥紧身上人,声音轻颤求饶。
唐桥渊总是那般怜他,此刻却只是笑着,嘴里说着温言软语,不断轻哄,身下攻城略地,越渐快而用力。
“桥渊……不要……”方素也不知道自己是不要什么,疯狂快感如浪卷来,激得他仰头,唐桥渊埋首在他颈间,嗅着淡淡香气,体内欲望愈发高涨,撞得身后衔接之处啪啪作响,水声啧啧。
方素渐渐说不出话来,双手无意在这人背上抓挠,身前挺翘的分身磨蹭着在那坚硬腹上流出液体,最后伴着他一声哭吟泄出来,洒了唐桥渊满腹。
高潮时的后穴死命将体内物咬紧,唐桥渊敛眸低叹,手掌在他腰上抚摸安慰,待他这一波欢愉过去,才又寻回方才的速度进出不休。
方素的身体软弱无力,初次承欢实难招架那样强烈的快感,双腿软软搭在床上轻轻颤抖,只等着这人满足。唐桥渊也知他难耐,没有刻意讨得太多,对着那销魂地方又撞了百来下,终于在方素再度攀顶时宣泄在他体内。
方素眸光早已涣散无比,身上人灼热呼吸还沉沉喷洒在颈侧,伴着余韵激得他身体不住地颤抖。
少顷,唐桥渊重拾清明思绪,动身从他体内出来,方素发出模糊低嚅,手指又无力地在他背上轻挠一下。
唐桥渊侧身躺下,笑着将人往怀里抱了抱,捉过他的手指揉捏亲吻,饱足之后愉快哄他,一声一声地喊“素素”,喊得方素双颊滚烫,罢了还故意说道:“待你适应了再好好要你。”
方素听着这话身体僵硬了一霎,相处数日不曾见过此人这时候的样子,想不到该如何应对,只好埋下头去不肯理他。
唐桥渊轻笑,顺势让他靠在胸膛,手掌顺着他脑后墨发,心中暗自想着,其实拜堂合卺之后,还差了这一场洞房花烛,直到今日终于满足。
房中情欲之声不再,暧昧软语亦宁静下来。唐桥渊歇了一会儿,起身下铺,抱着床铺中依旧羞于言语之人去屏风后沐浴清洗。
臂间分量很轻,却满当当地压了他所有……
翌日醒来之后,方素许久都没敢抬头去看床畔之人。身体不算乏力,但有些慵懒,动也不想动一下,便借机躺着不起身来,闭眼假寐,以免会与那人说话。
唐桥渊早不知醒了多久,一直把他睡着时的模样端在? 劾铮饣岫髅餍蚜巳椿挂谰勺八膊凰灯疲托σ簧鹕砝矗纫徊较麓彩嵯慈ァ?br /> 方素听着动静悄悄睁了一下眼,唐桥渊后背上一道道抓痕醒目,一看就知是如何留下的痕迹,顿时又紧闭双目,脑里不可阻挡地浮现出昨夜片段,只觉浑身都在发烫,如此一来,便是更不愿意起身了,恨不得一整日都卷在被子里度过。
虽这样想,但终究不能如愿,唐桥渊没有催他,只让人把早饭送到了房间里来,也不知是做了多少丰盛的东西,萦得满屋香气四溢,惹人垂涎。
那香味越飘越近,像长了腿似的飘至鼻下,方素终于忍不住睁开眼,发现竟是那人故意逗他,拿小瓷碗盛了一只小包子凑近来,低声笑道:“蟹黄小笼包。”
如此才是真的装不下去了,方素晕红着脸抬头望他,慢慢在唇角弯出笑容。
唐桥渊将瓷碗搁在床头矮桌上,揽他起身,手掌扶在他后背时,心底不是头一次觉得他太瘦,瘦得教人摸着都心疼不已,无奈笑问:“把好东西都端上桌来了,你却总是吃不上几口,我该怎么把你养胖些?”
方素顺着他的话往桌前望了一眼,不过早饭而已,摆了满满一桌,菜品一日比一日丰盛,只怕他挑不着喜欢的。其实方素什么都喜欢,不过是这么些年来饿惯了,胃口很小,习惯只吃那么一点儿,因而每每盯着那些美味佳肴,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准备太多了……”方素轻声回道。
唐桥渊假装听不懂他的意思,故意说道:“难不成我准备少些你反而能吃得更多?这是什么道理。那我往后就只给你备上一碗肉,你能不能吃得干干净净?”
方素接不上话来,比不过他的伶牙俐齿。
这人兀自笑了两声,弯腰为他穿好鞋袜,又道:“喜欢什么就吃什么,多吃一口也好。”
方素点点头,唐桥渊安心几分,亲自伺候着他洗脸漱口,罢了带他到桌前坐下。用饭前先是给他盛好半碗润口银耳,自己却站起身来往墙边的木柜行去,嘴里说道:“今日阳光好,挑一套轻薄便行的衣裳给你,头发便束起来吧,天已入夏,再这么散着会热出汗来。”
方素捧着小碗喝银耳,一边转眸看他动作,听到束发两字时忽然愣了愣,似想到了什么,开口叫他:“桥渊。”
唐桥渊眉梢都盈着愉悦喜气,最爱听他唤自己的名字,转头应一声,听他问道:“我先前……请人取来的包袱放去哪儿了?”
“什么包袱?”这人脱口而出,问罢才反应过来,应当是方素来这府上时便带着的东西,于是回道,“你那时说了,我便遣人去别院拿了,应当就收在房中,问一问便知。”
唐桥渊说着向窗边行去,唤来廊外的几名侍女。侍女们进到房里,听了问题却都是一头雾水,思索半晌才有一人想起道:“那包袱好似已经被扔掉了。”
这人霎时沉下脸来:“谁准你扔的。”
侍女见他生气,立马跪下认错,其他几人唯恐遭受迁怒,俱是跟着跪下。方素心中微惊,连忙搁下碗勺,在那人发怒之前抬头说道:“没关系……你不要生气。”
唐桥渊侧首看他,那双眼里明明满是失望与焦急,却还顾着替他人开罪,本已到口的斥责一时竟也说不出口。
“庄主……”跪在地上的侍女心中害怕,不敢抬头,但见方素为她们求情,这才小声解释道,“那包袱里只有两件旧衣,奴婢自然不敢妄自定夺,是白萍姑娘说不必留着了,所以才……”
唐桥渊蹙眉,只觉白萍行事细心,怎么会犯下这种过错,正不快时,话里提到的姑娘便听着动静行入房中。
白萍撩开珠帘,进来后微微施礼唤一声“庄主”,随即不待他质问又侧身向方素行礼道:“夫人,包袱里的木簪,奴婢替您收在了镜台的小屉里。”
方素眸色一喜,来不及问她如何知道自己在意之物是什么,起身向镜台小跑过去,拉开抽屉,里头放着一块包裹好的绒布,再掀开绒布来看,那只伴随了自己十余年的简陋簪子果真安静躺在里头。方素如有失而复得的心情,转头向白萍致谢道:“多谢白萍姑娘。”
“夫人言重了。”白萍弯唇一礼,适时带着那几位惊魂未定的侍女退下去,临行前目光自唐桥渊面上扫过,见这向来只会冷漠假笑之人眸色一派柔和,心下一顿,觉得这位忽然来到府中的夫人,说不定还真是镇得住整座府邸的宝玉。
——就是不知道这宝玉法力多大,能不能挡得住总爱来这府上作怪的妖孽了。
白萍悄然一笑,心中暗自压一记宝。
房中短暂风波平息,唐桥渊方才露出的戾气早已收敛无踪,靠近方素身后去看他手中物,问道:“素素要戴着这簪子出去?”
方素寻到重要物什,心情正好,闻言竟低笑出声,言语轻快地摇头回道:“女子佩戴的发饰,我怎么能用……这是我娘留下的遗物,陪了我十余年,我这一回竟忘了早些寻找它……”
话里说着,方素当真感到几分自责。
以前这簪子总被他悄悄压在枕下,若是白日受了委屈,夜里便能拿出来看一看、摸一摸,全当安慰自己。如今来到唐桥渊身边,像是突然拥有了什么无比牢靠之物,实实在在地取代了这一支木簪所给予的庇佑,万般安逸,就这么忘了将它时刻伴在身旁。
方素微微红了眼,懊恼之余心中莫名悸动。
身后人没问他任何,听他提及至亲,顺眸探出手臂,将他拥到胸膛。
春末夏初,浮云淡薄。
麟州城惯有地热闹着,街头行人熙攘,摊贩齐列道旁,偶有孩童嬉闹着在路上跑来跑去。
方素穿着一身鹅黄暖色的衣裳,与唐桥渊行得不紧不慢,袖下手指被这人捏在手中把玩,起初令他羞怯不已,到后来被街上琳琅满目的玩意儿分走了神思,方素才渐渐地放松下来,任这人如何黏腻,只顾着转头张望新鲜事物。
走着走着,唐桥渊便忍俊不禁,忽然将他拦腰一勾,也不管四下有无人侧目,笑问道:“素素一到街外,看什么都不看我了。”
方素面上浮起暖色,忽又听这人压低声音调侃道:“还是在府里好,起码在府里的时候,你会偷偷瞧我。”
他顿时无地自容,连耳根子都发起烫来。
——本以为自己时有的小动作从未被发现过,却原来这人根本就是知道的。
唐桥渊却还不肯放过他,把人越揽越紧,带笑问着:“这外头好看,还是你家相公好看?嗯?”
方素抿唇,垂首闪躲,偏偏这人迟迟不肯放松力道,怎么躲也躲不过去,他只怕注意着自己的行人会越来越多,只好小声答道:“你好看……”
唐桥渊沉笑不止,想在那脸上亲一下,又担心他羞得不肯再往前走,稍作衡量还是忍了下来,不再继续捉弄下去。
这人收回手臂,方素转身时留意四周,发现似乎没什么人望着他们,暗暗松了口气,却不知其实在这麟州城里,鲜有不识唐桥渊身份之人。那些人对其有所畏惧,自然不敢将目光放得太过直白,只怕万一惹得他发怒,徒招一身厄运。
街上诸人视若不见,各自交谈行走,大抵只有小孩儿才心无畏惧,眨巴着一双双天真大眼仰头来看,若是对上了方素的目光,还会咧嘴一笑,冲他做个羞羞鬼脸。
方素渐渐心神松懈,大抵是受到那些孩童影响,面上浅浅浮现一层笑容,手指难以察觉地轻轻曲起,勾住了身旁之人的手掌。
身后不远处,一名年仅十岁有余的少年惊讶望着他,满目皆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麟州城距离城外村落不过几里,驱车往来一趟约莫一刻钟,若是徒步行走,半个多时辰也就足够。村落农户往来贸易,每日天不亮时便会赶来城里,或是贩些蔬果,或是卖点手工,养家糊口。
十几年前,方素的娘亲便是如此。十指灵巧的妇人背着亲手缝制的线活儿一朝不落地往城里赶,怀里抱着还爱啃手的小孩,在街头一坐就是那么一天。
那时方素不谙世事,对于城中的一切新鲜事物都有所畏惧,总是乖乖地坐在小凳上,牵着娘亲的衣摆看人来人往。后来大了一点,足有五岁的样子,胆子涨了些,便喜欢独自跑去学堂,躲在窗台外头听先生讲课。
旧日清贫却幸福,家里虽穷,但起码只要是方素想要的,他的娘亲都会想办法满足。只可惜好景不长,在方素还未真正懂事的时候,家中女子骤然换作他人。
至此十二年整,那女人竟一步也没准他再来过麟州城中。
光景不待人,城中风貌每一日都有微妙变迁,如今十余年过去,方素对此地已感到格外陌生,认不清方向。今日唐桥渊带他出府游玩,他有心想去曾经熟悉的地方看看,尤其是东边那家学堂,想去看看那位汪先生是否还在。然而心中所想,方素没有诚实说出口来,同唐桥渊行走在路上时,更不知道每条街道会通往何处。
唐桥渊牵着他的手四处闲逛,明显也没个目的,好几次问他想去哪里玩,却又总是不等他回答便又自说自话地答道:“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随意走走好了。”
仿佛有意捉弄,憋得方素脸色涨红。
偏巧方素又不是那种爱说话的聒噪性子,生性内敛,在这人面前更不提任何要求,只能任凭他带着走来走去,把话继续闷在心里。
唐桥渊不知想着什么,眸里笑意一重又一重。
继续走了几条街,这人再度开口问道:“素素可有想去的地方?”
方素心中一动,这一回不留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赶紧抬头接道:“我想去城东!”话落愣住,似乎此刻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着急好笑,窘迫垂下眼去,慢慢地抿着嘴唇安静下来。
唐桥渊已笑得身子微抖,握着他的手抵在唇上闷笑个不停,好不容易笑够了,终于不再戏弄,探手覆在他肩上令他转过身去,愉快问道:“是这家盈卷私塾?”
方素愣住,傻傻望着入目的横匾。匾上四字印象浅薄,毕竟那时年幼,识字不多,实在没有好好地记住学堂的名字,但此处的门阶院墙,檐上青瓦,无一不在梦里出现过很多次。
“本就已在城东,”唐桥渊自身后拥住他,轻声笑言道,“汪先生还在里头教书,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浓浓惊喜之情浮入眸中,方素心动不已,却依旧迟疑问一句道:“我这样进去……会否不太合适?先生早该不记得我了。”
“不去瞧瞧又怎么知道?”
这人话落便带着他向里走去,不留给他徘徊机会。
朗朗读书声自内传出,院中芳草青青,院墙一角还留着一只沾着尘垢的小孩蹴鞠。方素少了几分犹豫,迈足进来之后顿时心神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