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很快来临,天寒地冻也跟着到来。
不过,袁久不嫌冷,晚上有唐飞给暖被窝,等她睡的时候,往往是着了床便安眠了。
就因为这事,林婉柔与唐飞两个人吵了一架。
关于内容,袁久不知,两人也没有在袁久面前提起过,只是,那一架之后,林婉柔也加入了帮她暖被窝的行列。
每人一天,这让袁久怎么感觉奇怪,但是,想到每晚都是暖和的被窝,管谁暖呢,随他们去好了。
司徒末每天都会在房间出现,来的时间不会太长,但是,风雨无阻。
至于原因,袁久问了几次,那家伙嘴巴就像是上了封条,严实得她想踢他。
十二月初八,这天,破天荒的,大家集体休息一天。
这还是第二次,上一次,几乎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
袁久睡了个饱觉,起床一切收拾好后,就见隔壁的司徒拓端着早饭走了过来。
他们貌似有好几天没有说过话了,看着司徒拓明显的瘦了一圈,袁久莫名的有些难过。
“吃饭,一会带你出去转转。”
正当两人准备离开时,唐飞,林婉柔,司徒末三人也到了。
看着他们手里的木板,木板上还有绳索,袁久有些奇怪,“你们拿这个干嘛?”
司徒拓轻笑,“一会你就知道了。”
昨夜下了一场大雪,也是目前为止最大一次雪,袁久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却见他们几个穿得都少,不禁皱眉,“你们不嫌冷吗?”
“没事,一会就不冷了,走吧。”
到了地方,袁久是真的后悔自己穿得多了,她也终于知道这些木板与绳索用来干嘛了。
司徒拓立于一棵几乎被大雪包得看不原本面貌的松树旁,看着雪地上玩得不亦乐乎的四人。
袁久是被唐飞拉着的,林婉柔则是被司徒末拉着的,笑声响彻整个山间。
可,也让他们惊吓了下。
因为这是个小山谷,回声直接让这里爆发了场小型的雪崩,尤其是司徒拓,站在松树下的他,差点被活埋了。
袁久与司徒末两人跑得最快,两人快速的用手刨开雪,又喊了唐飞与林婉柔过来帮忙,四人齐力才把司徒拓给弄出来。
见司徒拓脸上身上全是雪,袁久想笑,最后却是带了哭腔。
“吓死我了,你要是死了,可怎么办。”
司徒拓吐出口中的雪,想要拥住袁久,却没有,她现在还是男装,他抱她,说不过去,还有,他也不想吓到她。
“没事,你看看我不是好好嘛,今天开不开心?”
袁久伸手拍了他一下,差点把司徒拓给拍倒,她都忘记了自己是会武功的,而司徒拓可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收回心中的感伤,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开心。”
“你开心就好。”
几人回到住处,就见王奎已经等在门口,一脸的焦急。
“司徒拓,快快过来,有事找你。”
这几个月下来,王奎对司徒拓是推心置腹,有什么事情几乎是第一时间便想到来找司徒拓商量。
司徒拓看了袁久一眼,伸手把她着的一缕乱掉的头发理了理,“我去去就来。”
袁久点头,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他这一去,却是很久都没有再出现过。
一连十几天没见上,中间只让人带了话过来,当然,她知道肯定还带给了司徒末,要不然,这家伙为什么从他离开的第三天开始,直接住在隔壁不说,白天训练的时候,吃饭的时候,都是一直在她的左右。
赶都赶不走,唐飞与林婉柔后来也就随他了。
反正,有一点是大家是达成共识的,就是都是以保护袁久为己任。
第十五天,五更天的时候,锣声没听到,直接听到击鼓声,袁久一听,立马从床上爬起来,而她出现时,就见大部分人已经出来了。
这次,是真的上战场了,大家都在心里默念,但,没有一个人有退缩的意思。
只是,这次的战争没有想象的那么久,只是打了个照面,对方在看到这边阵容时,惊觉自己方的人数太少,双方只出了几人交下手,算是探了下底,便击鼓宣布撤离。
袁久还没有从想象与事实差距的震憾中走出来,一切都结束了。
不过,这一次,见到了这里的将军,韩野,一身盔甲傍身,身上的霸气与杀气都让袁久感觉非常的够劲。
近四十的韩野被王奎还有其他几名副将簇拥着,直接哈哈大笑。
“羽国狂妄,敢打咱们的主意,找死!”韩野扔下这句话便进了军帐。
虽然没有打起来,但是,该休整的还要休整,安抚初上战场的众战士这一关,也是避不可少。
看着王奎扯着嗓子说着振奋人心的话,袁久与众将士挥矛高呼,“杀,杀,杀!”
那声音让袁久心下汹涌澎湃,晚间,她在油灯下坐了很久都没有睡意。
今天轮到唐飞过来暖被窝,可进来的竟然是司徒末,袁久抬眼看他,“怎么是你,唐飞呢?”
司徒末一脸无奈,“打赌输了,输了要给你暖被窝。”
还带这样的,好吧,不过,袁久挑了眉,“我不要你暖,你走吧。”
“这可是你说的?”司徒末一脸的欣喜。
袁久白了他一眼,“我喜欢帅哥帮我暖,你,算了吧。”
“--”已经溜到门口的司徒末脚步一滑,差点摔倒。
但是,还是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
竟然嫌弃他难看,不是帅哥,还有,他有那么差吗?
虽然现在这样子,不及自己原来的十分之一,可,也不能这样说他吧,好歹大家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他也护了她这么长时间了,没想到,就给了自己这么一句话,太太--原本迈动的步子陡然停下了,那是--
几道黑色人影在屋顶上下起伏着,想到唐飞与林婉柔还在司徒拓的房间里,这几个人绝不可能是他们,赶紧到一偏僻处隐蔽起来。
人影在袁久的屋顶上停了下来,然后,其中一人飞了下来,自窗口向内望去。
对方看清了屋里的情况后,冲着同伙挥了挥手,又有人下来,这一次,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东西出来。
司徒末一看不好,直接一支飞镖射了过去,砰的一声轻响,也惊动了房间里的袁久。
她刚才一直感觉奇怪,好像有被人盯着感觉,这下,她真真实实的听到了,赶紧拿了长矛贴在门后。
几声人施展轻功飞走的声音响起,袁久心下一惊,赶紧打开门,刚好看到那几人的背影。
继而就是司徒末急急跑过来护在她面前。
“是谁?”袁久小声道。
司徒末摇了摇头,“不认识。”
这些人会是谁呢?
袁久进了房间,司徒末说什么也不肯进来,他要在外面守着,袁久无奈只得由着他。
将房门关好,想到刚才那几人,如果不是司徒末,自己现在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对方的武功不弱,现在的她对付一两个没事,可人多一些,就不行了,而对方明显就是有备而来,可,究竟会是谁派来的呢?
如果是自己那皇帝老爹,那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情,顶多强制把自己带走,可若不是呢,那就不好说了。
正想着,门外便传来司徒拓的声音。
“袁久,开门。”
好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袁久赶紧去开门。
司徒拓第一进来,后面跟着唐飞与林婉柔,瞥见外面的司徒末,袁久招了招手,“进来啊。”
“不用了,我在外面守着。”
司徒拓直接上前将门关上,这让门外的司徒末直接一记眼刀飞来。
他就那么客气下,至于嘛!
冷哼一声,整个人却是比之前还要警惕的看向周围的一切。
房间内,司徒拓将一根细竹管放在桌子上,眸子满是担忧,“这是在窗户下发现的,这种毒闻了后,立马昏迷,而且,武功尽失,看来,对方是不想让你活下去。”
要她的命?
看来,肯定不会是那个皇帝爹爹派来的,他那么疼爱自己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会是谁?
谁这么狠,会想要她的命?
司徒拓看了眼袁久,伸手在她的肩上拍拍,“没事的,有他们,还有我,不会让你有事。”
袁久抬头看他,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些光芒,只是,太过快,她没有看明白,“你,你一点武功都没有,你先自保吧。”
司徒拓轻笑一声,“是啊,我是没有武功,但是,我很聪明不是吗?”
这一点,袁久相信,点点头,“好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总之,谢谢大家了,你们也要小心。”
一连三天,三个人都轮番守着袁久,倒也没有什么事情。
司徒拓却是越发的紧张起来,没有动静,不代表他们停手了,而是在寻更好的时机。
或者,在作更为周密的打算。
第四天,袁久在房间里实在呆不住了,看着握着剑于石柱般杵在房间的司徒末,声音有气无力,“大哥,行行好吧,让我出去透透气行不。”
“不行,老大了说了,现在你的身边全天候都得有人陪着,否则拿我们是问。”
袁久双手捂脸,副痛苦状,“这都什么事啊,我不是好好的嘛,上次那些人肯定是路过,或者是找错对象了也说不定,这都多少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总之,今天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要出去,我还要训练,还要准备去打战,你不能--”
“--”司徒末翻了记白眼,直接伸手点住了袁久的哑穴与定身穴,把袁久直接平放到床上这才拍了拍手,一脸的嫌弃,“罗嗦,听得耳朵都疼了。”
他还嫌耳朵疼了,换他来试试,连上茅房都有人跟着,这不是鸟笼是啥,如果天天如此,那她还不如出去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了,被关在这里,简直比要她的命还要难受好不好。
晚间,司徒拓来的时候,司徒末才伸手为她解了穴,袁久自由了的瞬间第一件事情就是踢了司徒末一脚,看到他直接弯腰捂腿,袁久窝在心里的所有不快直接都九霄云外了。
司徒拓无奈一笑,看着袁久大口的把饭吃完,在袁久吃完饭刚想要说点什么之时,身上一麻,又动荡不了了。
刚要张嘴说话,就见司徒末一抬手,好吧,好吧,这混蛋。
满腔的怒火骤然升起,袁久鼓着腮帮子在心里默骂。
骂得她嫌累为止,才睡了过去。
又过了三日,袁久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终于爆发了,可她爆发没一会,就受到了阻碍。
气鼓鼓的看着司徒末继续守在房间里,而其余几人全部离开准备去奋勇杀敌,袁久气急,可一直又无法脱身。
战鼓声一直持续了很久,而后是间隔一段时间再起,袁久听着声音便知道这一次,是真的打起来了。
看着司徒末脸上的担忧,袁久知道事态远比自己想的要严重。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司徒末去开了门人也闪了出去。
片刻人是回来了,可,袁久感觉他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
“唔--”袁久发出声音,司徒末立马看过来。
“怎么了?”司徒末问完后才知道人家现在根本没办法回答他,复又解了她的哑穴。
袁久深吸了口气,直接开口道:“是不是司徒拓出事了,是不是?”
司徒末叹了口气,“没事,死不了。”
一句话,直戳袁久的心。
不能,司徒拓绝不能有事,他们是一起来的,他们是一个整体,谁也不能缺了谁。
“把我的穴道解开,让我去看看,说不定我有办法。”
司徒末冷笑一声,“你有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现在敌军人数远多于我们,而且,这次还来了几个狠角色,你能有什么办法。”
他那聪明过人的哥哥都一筹莫展,看着面前袁久,司徒末有些生气了,“他就算是这样,还要护你周全,真不知道那家伙脑袋里天天想的是什么。”
“好了,我们是一样的想法,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总之你现在解开我的穴道就行了,我学过些兵法,你让我试试。”
听到兵法两个字,司徒末有些迟疑,转而又冷笑一声,“编你继续编,不过,是你要我解的,所以出了什么事情你自己扛,不要怪我。”
说着他便真的解了袁久的穴道,而袁久得自由的第一反应就是对面前之人一顿拳打脚踢,而后,扬长而去。
司徒末抹了把嘴角边的血迹,“疯子,真是个疯--”女人两字生生被他梗在喉咙间,因为,有人来了。
对方是王奎的手下,一看到他立马拉住他的手往外走。
“赶紧去救救王副将,他受伤了,还在硬拼。”
袁久出了军营,远处的黑压压,让她顿时有些喘不过气来。
而她没走几步,就有人持着剑冲了过去。
好家伙,竟然是上次那伙人。
几番交手后,袁久速度将对方击倒,接着又来了几个人,袁久从怀里掏出司徒拓给她配的迷药药直接挥了过去,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应声倒地。
将余下的迷药收好,袁久拍拍手,点点头,“看来司徒拓的脑袋确实管用。”
那下面,就要看她的了。
面前的局面一片混乱,但是乱中还是有序的。
对方人多,最前面是铁骑,后面是步兵,两边的武器相差无几,都是长矛大刀盾牌之类的,袁久没有看到土炮的影子,看来,是准备到后面用的。
或者说根本没有打算用。
很快进入其中,就见唐飞与林婉柔迎面走了过来。
“久爷,你怎么来了,赶紧回去,现在不是闹着玩的时候。”平时随便遇到事情立马恢复一贯严肃的唐飞,此刻对袁久没有丁点的客气。
他是历经过很多次生死的,所以他知道在战场上仁慈,就是对对方的不负责任。
林婉柔上前便护住袁久,想要护送她回去,可袁久直接一甩手,将林婉柔推至一边,“去,救他们。”
“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命令。”袁久直接板下了脸,“如果不听,以后就不要留在我身边了。”
又来,林婉柔看了袁久一眼,而后,举着剑飞身离开。
唐飞却是急了,直接直呼袁久的名字了,“袁久,这还不是他们真正的大军,这只是先锋,十里地便是他们真正的大军,而我们此刻已经是全军在战了,援军还有一个时辰才能到,这一战,不再是小大小闹,是--”
“我管他是什么呢,既然是先锋,那么,就让他们先吃点苦头,现在,你把司徒拓叫来,我有话跟他说。”
唐飞不想走被袁久给踹走了,她等了一会,就见司徒拓拄着长矛走来了。
不是吧,有这么严重?
司徒拓走到袁久面前,呼吸已经有些不畅了,“这个小末,一会再找他算账。”
而小末同志在确定他没事后便加入了对敌中。
那样子,就像是被关久了的野兽出了笼,见一个挥一个。
袁久看着远处混乱一片的黑压压,附上皑皑白雪,当真是壮观。
收回视线,袁久看向司徒拓,一本正经道:“我有办法退敌,要不要试一试?”
“哦,说说看,但前提是,不要?1 愣帧!彼就酵夭煌鞘笨探玫陌踩旁诘谝晃弧?br /> 这让袁久本欲开启的唇又紧紧的闭上了,片刻才道:“可以,只要你听我的,对了,韩将军在吗?”
“在的,他此刻在军帐内与几位副将议事,现在对敌的是王副将,已经受了伤,但是,韩将军说了要他坚持上半个时辰,便有法子。”
半个时辰,也就是现在的一个小时,这一小时坚持下来,估计这上万人都得白白了,不行,绝不能再拖下去。
羽国这次先锋便派了两万人,后面的还要多,而且还专挑了这里人数最少的地方进攻,不得不说,他们前期工作作的很周详。
“他们军队的前方是铁骑,而且人数居多,采用火攻,效果会很好。”
火攻?
司徒拓看了袁久一眼,细想了下,眼睛陡然亮了起来,“好,就听你的。”
“对了,不管成功与否,都说是你想出来的。”
司徒拓回眸,而后点点头笑着离开了。
司徒拓不愧是司徒拓,办事能力就是强。
只片刻,就看到前面火光四溅,哀嚎声连连,如她所想,前面是铁骑,马受到惊吓扭方向便跑,马上的人,还有后方的步兵全部遭殃。